“哪有那么脆弱?”夏唯朵摆了摆手,“走吧,我开车。”
“。。。。。。还是打车吧,”黎洛看着她五个月的肚子,“你真是。。。。。。”
夏唯朵斜睨了她一眼,“你说你。。。。。。。”
“小心驶得万年。。。。。”
话还没说完,黎洛就看到了杵在工作室门口的人。
夏唯朵对洛家的事也是知道一些,见到门口的洛倾倾,忍不住用手肘顶了顶黎洛,“喂,活见鬼了?”
“还真是,”黎洛面无表情地看着三年未见的洛倾倾,“好狗不挡道,谢谢。”
见到她,就想起那个药店女人说的话,黎洛的脸色自然好不起来。
洛倾倾穿着一贯喜欢的白色香奈儿套装,耳朵上黑色的珍珠耳环,脸上妆容精致,看起来这三年过得不错。
可洛倾倾却像是没听到黎洛的话一样,依旧挡在门口,动也不动。
夏唯朵的脾气素来不好,见到这个阵势,立马就有些炸了,“没听见黎洛叫你让啊?难道你脸好狗都不如吗?还是乔家二少爷想开了,想给你办婚礼了?”
乔家二少虽然和洛倾倾领取了结婚证,却拒绝给她办任何形式的婚礼,这让所有人不解,却也成了洛城人人皆知的一个笑话。
此话一出,洛倾倾略显瘦削的脸果然白了白。
黎洛耐心告罄,一把推开她,拉着夏唯朵就往门口走去。
可洛倾倾却突然一把反握住黎洛的手,在黎洛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扑通一声跪在了她面前。
黎洛:“。。。。。。”
她和夏唯朵面面相觑,实在搞不懂洛倾倾这一出又是为何。
“姐姐,以前的事是我错了,”洛倾倾轻泣着开口,“我不该那样不尊重您,您能不能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黎洛实在有点搞不懂,她用力将自己的手从洛倾倾手中抽了出来,“什么放你一马?”
“洛氏的股票这段时间被人恶意收购,然后又大量抛售。我打听过是,是Q’S的人在暗箱操作,听说是乔司南授意的。我已经快要撑不下去了。。。。。。。”
Q’S?乔司南?他在收购洛氏?!可这样的做法,也不像是收购而已。
这个消息不可谓不让人震惊,却也仅仅只能带给黎洛震惊而已。
她永远记得三年前的雨夜,她告诉自己的母亲要生下腹中孩子之后,洛凡诗的反应——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小腹,然后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不被祝福的孩子,还是打掉的好。”
自那一刻起,“洛氏童话”这四个曾经镌刻在黎洛骨血里的字,便被她剔除了!哪怕是剜心,哪怕是蚀骨,她也已经剔除了!
洛倾倾双膝一点一点地迈向黎洛,声音哀切得不得了,“姐姐,你帮我跟他求求情吧,你好歹有过他的孩子,你们。。。。。。”
黎洛往后退了一步,冷冷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洛倾倾。
这几日,她一直在想,如果不是那瓶药,会不会有一些东西就不一样了?
虽然无解,可她还是忍不住会去想,每想一次,心里的怨怼和遗憾,便加深一分。隐隐地有些明白了自己在遗憾什么,心口就会越发的难受,也愈发地害怕面对乔司南。。。。。。
都说往事随风。可是,如果往事不能随风的时候,她和他,又会伴着这个往事,一起被吹向何方?
PS:今天我肠胃炎了,实在倒霉。每天晚上12点准时更新。如果不出意外,每天都是一更,但不排除没事的时候灵感来了写加更的可能。
☆、“黎洛,为什么你醉酒了喊的人是我?”
“洛氏跟我已经没关系了,姓洛的人也不是我,”黎洛看着洛倾倾,面无表情地给出自己的回答。
“姐姐,这是外婆的心血,你。。。。。。”,洛倾倾换了一套说法,“能不能去劝劝他。。。。。。。”
这个他,当然是指的乔司南旄。
“你找错人了,”黎洛毫不客气地吐出一句,“或许你应该找正宸帮你,不过我看。。。。。你丈夫对你好像也不过尔尔。”
三年来,不是没听说过乔家的一些风言风语,大多都是关于这个二少奶奶如何不被自己的丈夫喜欢的传言阌。
可黎洛清楚地知道,那些绝对不是传言。
乔正宸对洛倾倾的感情。。。。。。,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
“姐姐。。。。。。”
洛倾倾从地上爬起来,还想再追上黎洛,却被夏唯朵猛地一推,“别阴魂不散地缠着,不然你的洛氏只会死得更快!”
夏家在洛城亦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洛倾倾当即不敢再说话,只能红肿着眼睛,眼睁睁地看着黎洛和夏唯朵乘车扬长而去。
绝望,再度被加重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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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司南在收购洛氏?为什么?”
包厢内,年舒听完夏唯朵的叙述,一脸惊讶地看着黎洛,声音略略有些夸张,“他到底想干嘛?”
“我也不知道,”黎洛头痛地看着年舒。
心里有个朦胧的想法,却也很快就被黎洛否认掉,因为那太不可能。
“算了,别想了,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姓乔的什么来头!”,年舒端起面前的酒杯,也不忘叮嘱几句,“洛氏已经跟你没关系了,你千万不能心软,知道吗?”
黎洛点头,她也不想再去蹚浑水。
无论是洛家还是乔家,都不想扯上任何关系。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她从包厢出来,径直走向洗手间,却遇到了以前在洛氏童话的一个同事。
“黎小姐,”对方见到她,显得十分热络,“您也在这里吃饭?”
“是,”黎洛微笑着,“好久不见。”
“嗯,”对方打开水龙头洗手,打开了话匣子,“你走了之后,好多人也从洛氏出来了。我也已经不在那里做了,上星期刚辞职,听说财务已经不行了,连工资都够呛。偏偏那位年轻的洛小姐还在做假账。听说洛女士都不知情,完全被蒙在鼓里。”
黎洛一怔,洛倾倾做假账?
胆子可真够大的。
对方又拉拉杂杂地说了好多,最后见黎洛也没什么反应,干脆关掉水龙头,“黎小姐,改天见啊。”
黎洛颔首,“好。”
从洗手间出来,她却又看到了那个做假账的洛倾
黎洛面无表情地绕过她,往楼梯口。
可身后却传来一阵脚步声,洛倾倾快步追了上来,“姐姐,你帮帮我,看在我们以前的情分上。。。。。。”
黎洛抿唇不语,目不斜视,当她是空气。
洛倾倾却不依不饶地跟在她身后,“姐姐,求求你。。。。。。,你也不想让妈妈担心对不对?”
“。。。。。。”黎洛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双手抱胸,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连开口都懒得开。
可洛倾倾却依旧不死心地将手中的文件递到她面前,眸中带着哀求的光,“姐姐,请你帮我看看这个财务报告,洛氏真的快要。。。。。。,请你让乔。。。。。。”
财务报告?
黎洛垂眸,看了一眼她手中的文件夹。
她冷笑,丝毫不掩藏自己的厌恶,“想让我拿给乔司南?”
洛倾倾一阵点头,“姐姐,求你。。。。。。”
说罢将文件凑得更近,直接挡住了黎洛的视线,让她什么都看不到了!
“滚开!”
黎洛不欲与她纠缠,
tang便用力拂开她的手,“我不想看到你!让我帮你?做梦去吧!”
可洛倾倾却一个踉跄,往前面的楼梯口撞去——
砰地一声,她的头直接撞到了栏杆上,然后整个人往后倒地,后脑勺堪堪地撞在一旁金属垃圾桶的棱角之上,又急速往楼梯下面滚去——
“啊——”
一声尖叫,划破所有的宁静,洛倾倾捂着自己的小腹,脸色发青地痛苦地蜷缩成一团,她哆嗦着开口,“姐姐,为什么要害我。。。。。。”
血,顺着她的大。腿淌了出来,将大理石地板染成暗红色。。。。。。
黎洛呆若木鸡地看着眼前的画面。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太突然,让她忘了要怎么反应,自己明明用力不太大,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年舒和夏唯朵从包厢里出来,见到这一幕震惊不已,“洛洛,怎么会这样?”
“我。。。。。。”,黎洛看着眼前的画面,嗫嚅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一楼已经有人匆匆上来,正是安建国和洛凡诗!
见到这个画面,他们亦是大惊失色,安建国上前将洛倾倾抱起来,疯了一样喊着快叫救护车。
餐厅里面顿时乱成一团。
洛凡诗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见到地上的血迹,脸色惨白成一片,“建国,倾倾她是不是。。。。。。怀孕了?”
安建国脸色一沉,看着在自己怀中晕过去的女儿,大吼出声,“救护车,救护车怎么还没到!”
夏唯朵算是有些常识,立刻拉着黎洛下楼,站在他们面前,“你这样子抱是不对的,你先把她放平。。。。。。”
“快,放平!”,洛凡诗比安建国还要紧张,连忙握住洛倾倾冰凉的手,“倾倾,好孩子,坚持住,会没事的,你和宝宝都没事的。”
语气里都是安慰的调子,却像一根绝望的绳索,将黎洛的心捆得死死地!
还是,会痛!
救护车很快就到,安建国抱着洛倾倾往门外冲了出去。
洛凡诗看也不看黎洛一眼,跟着就要往门口冲,却被黎洛不敢地抓住手臂。
她想叫一声妈,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已经不会了。
“如果有一天,我也受伤了,你会不会也这么紧张?”
带着最后的不甘心,她问出了这句话。
洛凡诗看着她,脸上古井无波,“不必这么咒你自己。”
然后,抽出自己的手,匆匆离开。
“洛洛。。。。。。”,年舒上前,抱住她,“没事了。。。。。。”
夏唯朵也一时找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只用力握了握黎洛的手,“洛洛,你还有我们呢。。。。。。”
黎洛眼圈发酸,却也不得不强颜欢笑,“没事,习惯就好。”
她们还要留下来陪她,却被黎洛一个一个地轰走了。
一个孕妇,一个熬夜归来的人,实在不适合陪着她耗着。
她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看着那一排排的路灯,只觉得心里空荡的厉害。
谁说夜是掩藏情绪的最好时机?偏偏她的寂寞就在这个时候,排山倒海而来。
掏出电话,拨了出去——
“洛洛?”,年舒母亲舒云的声音充满了睡意。
“我打错了,阿姨,您继续睡吧。”
想打给花花,可是花花又能和她说什么呢?她这样的母亲,她能让花花给自己说什么呢?!
黎洛看着路边的流浪歌手,从包里掏出几张纸币递了出去,听着对方说谢谢。
她笑了笑。
原来没有人陪着自己说话的时候,一句谢谢都可以是天籁。
随便找了一家酒吧,推门进去。
找了个角落坐下来,点了两瓶最烈的酒,连杯子都不用,直接就灌进了喉咙——
烈酒穿喉,带来火辣辣的灼烧感,像刀片刮过喉
咙,又像火球一样落在胸口,烧得那里都痛了。
黎洛生生忍住,将酒憋进胃里。
却发现,再怎么憋,它还是化成眼泪,从眼眶里掉了出来。
台上的男歌手在不知疲倦地重复着那几句歌词——
你把我灌醉
你让我流泪
扛下了所有罪
我拼命挽回
你把我灌醉你让我流泪
爱得收不回。。。。。。
产后抑郁,那时候她喝了很多的酒。
后来,又戒了酒。
为了自己,也为了花花,她发誓一辈子都不要碰酒。
可有的时候,有的事情,却足够将人逼疯,不喝酒,又怎么能暂时获得快乐?又怎么能够忘掉心口的那一道道伤口?
今天,是她的生日。
她记得,年舒记得,夏唯朵也记得。
可唯独,那个生她养她的母亲,记不得。
努力了三年,去忘掉自己在洛家的种种,可今晚,洛凡诗的一个眼神就足够让她想起一切。。。。。。。
最后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她迷迷糊糊地起身,将包里全部的钱都掏出来丢在了桌上。
然后踉跄着往门外走去。
酒红色的玛莎拉蒂停在门口,她看也不看地就钻了上去——
“师傅,麻烦你,带我去没有烦恼的地方吧。”
“。。。。。。”
驾驶座上的人一愣。
旋即伸手拍着她的脸,“黎洛?”
她的酒量他领教过两次,知道她肯定不清楚此刻自己到底是在谁的车上。
朦胧之中,黎洛只觉得有一股子力道将她缓缓放倒,还给她垫了个枕头在头下面,“居然一个人跑出来喝成这样?!”
带了薄怒的话响在她耳畔,声音却是那样好听。
黎洛浅浅一笑,连掀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却还是缓缓开口——
“乔司南。”
握住她肩膀的大手,狠狠地僵了一下。
黎洛脑中混沌一片,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喊的是谁。
没有喊洛锦书,也没有喊南铮,偏偏,喊了乔司南。
车子轰地一声驶离酒吧门口,黎洛混混沌沌地,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乔大少。”
“总统套房。”
对方好奇地想要打量乔司南怀里的女子,要知道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乔司南带女人来这家Q’S名下的五星级酒店过。夜。
可他显然不能如愿了——
乔司南将怀中的人抱紧,警告意味甚浓地看了对方一眼,然后折身走进了私人电梯。
电梯内,黎洛趴在乔司南肩头,喃喃自语,话奇多——
“乔司南。”
“花花。”
“混蛋。”
“你是谁?你带我去哪儿。。。。。。”
她的手,使劲抓住他的臂膀,“你是谁?”
“。。。。。。”
乔司南抿唇,垂首看着她,“带你去没有烦恼的地方,可要去?”
她安静了下来。
总统套房内,那张大得离谱的床深深地陷了下去。
黎洛下意识地伸手去抓被子,将自己埋了进去,同时发出了一声满足而舒服的叹息。
床榻的一侧却也凹了进去,下一秒,她连人带被被裹进了一个怀里。
黎洛迷蒙地睁眼,看着眼前的人,缓缓地伸出手,力道轻柔地覆在他脸上,温热柔软的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