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母凑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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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母凑一脚-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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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他说着,抬起手来轻轻挥退了河野,像是在说「让我好好工作吧」。

河野沉默的瞅了他一会儿,轻轻一叹,然後转身走了出去。

樱台,古桥剑道馆。

「我要向你挑战!」棋太手里握着竹刀,伸直手臂指向高他一个头的裕介。

理着大光头,脸上彷佛写着「我是顽皮的死小孩」的裕介笑得十足猖狂,「哈哈哈,你根本是找死!」

「间宫棋太,裕介可是曾打败三年级选手的高手喔。」一旁只有六岁,个头跟棋太差不多的小吉说。

「我不怕,我会打败你!」棋太倔强又坚定。

「真是个不自量力的臭小鬼,一定是因为你没有妈妈教,才会这麽笨的向我挑战吧?哈哈哈。」明明自己也还是个小鬼的裕介,仗着个头高又已经是国小一年级的学生,根本不把五岁的棋太放在眼里。

「不准说我没有妈妈!」棋太生气的瞪着裕介。

他之所以生气得想挑战光用目测就知道比自己强上八百倍的裕介,就是因为裕介老是在大家面前嘲笑每次都是由老爷爷带他来道馆,他一定是个没父没母的孤儿。

他不是孤儿,他有爸爸。只是爸爸老是在忙,所以没空带他来。

他有妈妈,只是妈妈在很远的地方,没办法在他身边。当然,关於妈妈的部分,是老管家河野爷爷告诉他的。

「如果你有妈妈,就叫她来啊。」裕介语带挑衅的嘲笑他,「说谎鬼,明明没妈妈。」

「你闭嘴!」禁不起裕介一再的嘲弄,棋太终於忍无可忍的举起竹刀朝他冲了过去。

「喝!」裕介手上的竹刀一劈,轻而易举的就击中棋太的额头。

「天啊!」这时,一旁传来珠树的惊叫。

休息时间已经结束,但珠树发现有三个人不见了。他们分别是七岁的裕介、六岁的小吉,还有刚来一个星期,只有五岁大的棋太。

「小勇,裕介他们呢?」她问最大的小勇。

小勇摇摇头。

「珠树姊姊,」一旁的女孩小冬说道:「我有看见他们在後院玩。」

「是吗?」她皱了皱眉头,「玩到不知道要回来?这个裕介真是学不乖……你们先练习。」说罢,她走出练习室,往後院的方向前去。

人还没到,就已看见让她吃惊的一幕——棋太举着竹刀向裕介冲过去。

她还没来得及出声制止,裕介的竹刀已经一棍敲在棋太小小的脑袋瓜上。

「天啊!」她冲上前去,一把抱起已倒在地上的棋太,随即又惊又急又气的瞪着裕介,「裕介!你在做什麽」

「是他找我挑战的。」裕介理直气壮地回道。

「我有没有说过就算被挑衅,也不能随便出手?」她严厉的斥责,「棋太才练一个星期,他根本不是你的对手,你知道吧?」

裕介皱着眉,有点不服气,「可是是他……」

「妈……妈妈……」这时,棋太发出虚弱的、细细的声音。

珠树一惊,立刻低头看着在自己怀里的他,「棋太?」

他的额头红通通的,眼睛也几乎张不开,神智有点迷糊。

「棋太,你要不要紧?」她小心的摸着他的额头,紧张得几乎要掉下眼泪。

虽然棋太到这里才一个星期,但不知为何,他那小小的脸蛋及身影总是揪着她的心。

他常常一个人安静的坐在一旁,休息时间也不想认识其他小朋友。练习时虽然很专注认真,但身体却像是在防备着什麽似的紧绷着。

下课时,他会最後一个走,即使管家河野已经在门外等着。

看着其他小朋友的爸爸或妈妈来接走他们时,他脸上露出的那抹寂寞及悲伤,让她不忍再多看一眼。

他的爸爸或许忙於工作,但妈妈呢?尽管这是人家的私事,可她却忍不住在意着。

「妈妈……妈妈……」棋太紧紧抓着她的手,闭上眼睛喃喃唤着。

「棋太,别睡。」她呼唤他,但他像是睡着了般。

看情况不对,她立刻抱起他往外面跑。

新樱台,新樱台综合医院。

尽管在来医院的路上,棋太就已经醒了,珠树还是不放心的将他送到医院做检查,并立刻通知河野。

河野很快的从练马赶来。

「古桥小姐,小少爷没事吧?」

「医生说目前看来是没什麽大碍,要我们再观察两天。」

「是吗?」听她这麽说,河野稍稍松了一口气,「真是吓死我了。」

珠树弯下腰,深深一鞠躬,「真的非常抱歉,是我一时疏忽才会让他受伤。」

「……你别这麽说,小少爷本来就很皮。」河野安慰着看来十分自责的她,「小少爷是醒着的吧?」

「嗯。」她点头,打开病房的门,并礼貌地让他先进去。

走进病房,只见棋太躺在床上,瞪着两颗晶亮的大眼睛,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他的额头上贴着纱布,纱布下是轻微的撕裂伤。

「小少爷,你没事吧?」河野快步走到床边,「唉,你怎麽这麽不小心?」

「河野先生,是道馆里一个比他大的孩子拿竹刀敲了他的头。」珠树愧疚地微低下头,「对不起,是我监督不周。」

河野沉默了一下,定定的看着不发一语的棋太,「小少爷,你又打架了吗?」

听见「又」这个字,珠树愣了一下。

怎麽听起来棋太似乎常常跟人打架?

「是他先说我没妈妈。」棋太抿着嘴,倔强的不让眼眶里的泪水流下来,「我有妈妈,河野爷爷,我有妈妈,对不对?」

河野微蹙起灰白的眉毛,疼惜的看着他,「小少爷当然有妈妈,每个小朋友都有妈妈呀。」

「河野爷爷,我妈妈到底到多远的地方去了?她为什麽都不回来看我?」

「这个……因为实在太远了,所以她没办法回来。」河野摸摸他的小脸,极尽所能的哄骗他。

珠树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棋太的妈妈已经过世了。

她记得小时候爸爸也常骗她说妈妈到很远的地方去,当时她信以为当,直到上了小学才意识到妈妈其实已经过世了。

棋太从没见过他妈妈,是因为他妈妈在他还来不及对妈妈产生任何印象之前就过世了吗?

想到这儿,她更是怜惜他了。

不过话说回来,棋太已经没有了妈妈,为什麽他爸爸好像对他也不闻不问的?

按理说小孩子受伤了,做父亲的应该要立刻到医院来关心吧?难道他在国外?

「河野先生,棋太的爸爸不知道他在医院吗?」

「喔,我刚才接到你的电话时就已经致电给他了。」河野说。

「那他……会过来吗?」她希望棋太的爸爸能到医院来关心一下棋太,而她也可以顺便向他表示由衷的歉意。

「少爷他在池袋看一块土地,所以……」

「池袋很近不是吗?」

「珠树老师,」棋太幽幽地说:「爸爸的工作很忙,没有空来看我。」

「什……」她看得出来棋太其实很期待爸爸能来看他,尽管他受的并不是危及性命的伤。

她实在无法理解,这世界上到底有什麽工作会比孩子还重要呢?

「河野先生,请你把棋太爸爸的电话号码给我。」她目光一凝,神情认真。

「欸?」河野一怔,惊疑的看着她。

「我要亲自打电话告诉他这件事。」她态度坚定且强硬。

「这……」河野实在不敢让她打这通电话,因为他家少爷在工作时真的很不喜欢接到家里的电话。

「我坚持,河野先生。」她拿出自己的手机,并直视着他。

这时,躺在床上的棋太开了口,缓缓念出爸爸的手机号码。

於是,珠树立刻拨打了这支专线。

电话接通的同时,有人推门进来,并传来了手机铃声——



第二章

「河野,你把我的电话号码给了谁?」

都臣抵达病房门口的时候,只提供给河野及棋太专用的手机刚好响了,他一脸不悦的推开门,劈头就问站在床边的河野。

而这时,他注意到一旁有个正拿着手机在听的年轻女子。她对他来说是个全然的陌生人。

第一时间,他以为她是护士。但再多看一眼,他发现她身上穿着的是剑道服。

他眉头一皱,「你是……」

「你是棋太的爸爸吗?」从他踏进来的那一瞬间,她就确定他是棋太那个像随时要拯救世界的超人一样忙的爸爸。

西装笔挺的他,十分具有菁英气息。他长得很好看,但棋太并不像他。

他的轮廓很深、很粗犷,浓眉大眼,宽额高鼻,他看着人的时候,目光睥睨,给人一种权威又高高在上的感觉。

「你是谁?」都臣看着眼前这个正瞪着自己看的女孩,「剑道馆也收成人?」

「不是的,少爷。」河野趋前,「她是教练小姐。」

闻言,他眉丘一隆,「教练是女的?」

听他的语气,似乎很不以为然。

「爸爸,你真的来看我了?」看见本以为绝对不会来的爸爸现身,棋太兴奋得急着想坐起来。

都臣趋前阻止了他,「乖乖躺着。」说着,他轻碰了棋太额头上的伤,「痛吗?」

「不痛。」刚才泪水还在眼眶里打转的棋太,此时绽开了难得的笑颜,「棋太很勇敢。」

看见他的表情,珠树心里一揪。没有母亲的棋太,果然很需要爸爸的关怀。

「嗯,你非常勇敢。」他收回手,「爸爸要回去工作喽。」

当他这麽一说,棋太露出小狗般乞怜的眼神。

珠树看了超心疼,不禁对才刚来就急着要走的他感到气愤及不满。

「棋太爸爸,你这样就要走了吗?」她像仗义执言的女侠般挡住他的去路。

他微怔,神情冷峻地瞅着她,「你不知道我是丢下工作来的吗?」

「是什麽样的工作比儿子重要?」

「是可能会让很多人的儿子饿肚子、没书读的工作。」他冷言道。

她秀眉一拧,「什……」

「你想指责我吗?」他眼神淡漠却又锐利的直视着她,「让我的儿子受伤,又让我必须丢下工作跑到医院来的你,难道没错?」

「我……」

是的,是她没注意到棋太跟裕介离开,才会让这件意外发生。在他来之前,她本已想好一定要慎重的向他致歉,但他那过分冷淡的态度却让她气到忘了要道歉。

「你知不知道我可以因为你的照顾不周而告你?」

「咦?」告她?他是说真的吗?

「棋太才刚到道馆一个星期,就因为你的疏忽而进了医院,我想,我该立刻让他离开你的道馆,教练小姐。」

「爸爸。」就在珠树被钉得无话可说之时,棋太开口了,「请不要怪珠树老师,是我不好,我想继续待在珠树老师的道馆。」

听见儿子这番话,都臣微撼。

他看得出来棋太非常喜欢这个自以为理直气壮的年轻女人,这令他有点吃惊。

棋太三岁就去贵族幼稚园上课,这两年来,不曾听他提过任何一个老师,但眼前这个傲慢小姐竟只花了一星期的时间就「收服」了儿子?

他忍不住多瞧了她几眼,想看清楚她到底有什麽三头六臂。

只是,他看了好一会儿,仍不觉得她有什麽异于常人之处。

她很平凡、很普通,就像十几年老邻居家的女儿,没事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既然棋太想学,我就暂时让他留下。」他直视着她,语带警告,「不过,教练小姐,可别再让我儿子受伤。」说罢,他转身走了出去。

不知是着了魔还是怎样,看见他头也不回的离开,珠树忍不住追了出去——

「站住。」珠树对着他冷峻又傲慢的背影喝道。

都臣微顿,停下脚步。她居然敢命令他?他必须说,他还真佩服她的勇气。

他缓缓的回过头,冷冷的看着她,「还有什麽赐教?」

珠树大步走向他,「你是棋太的父亲吗?」她直视着他,口气非常不客气,「是亲生的吗?还是你是他的继父?」

他眉梢一挑,充满兴味的睇着她。「教练小姐……」

「古桥珠树。」她说。

他唇角一勾,「古桥小姐,你知不知道我一分钟可以处理多少事情?」

「所以你连一分钟都不肯多给棋太?」她像个法官似的审问他,「你知道棋太看见你来有多高兴吗?」

「他是我儿子,我看得出来他有多高兴。」

「既然是这样,你就不该让他失望。」她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不满及愤怒。

「我已经跟医生谈过了,他没什麽大碍。」

「这跟他有无大碍无关,而是感受。」她语带训斥,「就连我这不相干的旁人看了都觉得心疼,你身为父亲怎麽有办法无动於衷?」

他浓眉一沉,「谁告诉你我无动於衷?」

「如果你在乎,不该以工作为由离开他身边。」

她直视着他正注视着自己的眼睛。她看得出来他有点不悦,大概是因为她质疑了他、教训了他。

他一看就知道是个含着金汤匙出生,有着良好教养,也受过高等教育,甚至可能放过洋的大少爷,她想,打他出娘胎至今,应该没人对他大声过吧?

「棋太的妈妈很早就离开他吧?」她质问着他,「你不觉得把他丢给管家跟保母,对他来说很残忍吗?」

本来还因为她态度「嚣张」而有点恼火的都臣,不知怎的突然平静了下来。看着眼前这个怜惜着自己儿子的女人,他脑海中闪过一个非常突然也突兀的想法。

「棋太很喜欢你。」他说。

闻言,她微怔。棋太喜欢她,这有什麽好意外的,没有孩子不喜欢她,虽然她在上课的时候其实很严格。

「我知道。」她狐疑的睇着他,「这有什麽不对吗?」

他勾唇一笑,「没什麽不对,我只是想问……你也喜欢他吗?」

「当然。」

「不是因为他到你的道馆去上课?」

「不是。」她毫不迟疑地回道,「我喜欢他,而且我觉得他是个令人怜爱的小孩,你不该疏於关怀他。」

他忽地欺近她,两只带着侵略性的黑眸紧紧锁住她。

她吓了一跳,两朵红霞瞬间飞上脸颊。她想,他是故意吓她的吧?

哼,他想得美,她古桥珠树才不是受到惊吓就会哇哇大叫逃走的女人呢。

於是,她迎上他的视线——

「你是真的喜欢他?还是……只是同情他没有妈妈?」都臣直视着她的眼膪,像是在说「休想瞒骗我什麽」。

一同、同情?是……是有一点吧。」她有点羞愧,但十分老实地回答。

「既然这样,你就行行好吧。」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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