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影横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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玥影横斜-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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怯ㄈ舴蛉说牡胤剑兴Ю窕骨爰拢公h还是先行告退,以免打扰夫人雅兴。”

    “怎么会呢?”莹若娇笑连连,见我急着离开就伸手拦住,“王爷都说了展小姐是贵客,莹若自是要尽一尽这地主之宜,好好招待了。都已经在这儿遇上了,若让展小姐就这么走了,待会儿王爷可就要怪莹若怠慢贵客,招呼不周了。”

    真的?我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我都愿意退一步自动离开了,没想到竟然还不让走?待会儿我一个按奈不住生出什么事端可别怪人啊,“那莹若夫人打算怎么招待呢?”

    “呵呵,”莹若低头轻笑,柔媚的姿态让人眼前一亮,“王爷最常夸莹若的歌声琴艺了,莹若不才,愿意为展小姐献上一曲。”说完,她便吩咐身后的丫鬟去取来古筝。

    莹若轻移莲步,走至凉亭中将古筝放在石桌上,自行坐下之后便开始挥手而奏。

    她弹的那首曲子是《沧浪曲》,气势磅礴,惊天动地。

    传言这首曲子是几百年前一位退下官场的大诗人作的,当时那位诗人年纪轻轻便高中状元,才华洋溢。不料做官之后才发觉了政治的黑暗,一怒之下便辞官离京,在他离开庙堂之后,便开始游遍大江南北,写下无数诗词,这首《沧浪曲》即是其中的佼佼之作。

    《沧浪曲》对弹奏者的高度技巧要求姑且不论,最主要的是需弹出其中的气势,演示这种“天生我材必有用”的狂霸对男子来说都不是一件易事,更何况女子!我从没听说过有女子弹这首曲子,即使琴艺高如沈琦瑾,她也从来没弹过这首曲子。

    可是,莹若却把《沧浪曲》的风格把握得很是到位,并不是说她弹得有多狂放,主要是她奏出了自己的风格,且又不失硬气。

    一曲完毕,我不住鼓掌,“真是出色的技巧,很棒!莹若夫人真是让展玥大饱耳福!”

    似乎是听惯了这种夸奖,莹若并未因我的赞美而多高兴,她缓缓收回皓腕,眉目生情,“莹若听说皓月公主不仅是第一美人,且其琴艺也高绝如斯,无人能出其左右,不知展小姐在古筝上继承了公主的多少风采呢?”

    天哪,这女人就这么在意那第一美人的称号?

    我望着她,笑容带了丝邪气,“莹若夫人是希望展玥也弹奏一曲吗?”

    “呵呵,只是不知此种要求是否唐突?”

    她话中的弦外之音也就是不容我拒绝了,可是,真不知道我若真说了“唐突”二字她会作何表情,马上板下脸色吗?还是强忍下不悦之情走回房间呢?呵呵,好奇啊,好像有点意思……感兴趣就要做,我向来喜欢顺着自己的心意,所以,事实上我也这样说了。

    “这要求是有点唐突。”

    莹若听了这话明显一愣,可只是瞬间,她又垂了垂眸,好不惹人怜爱的表情,“真可惜,莹若本来很是期待呢,想着这样难得的机会……”

    “但展玥也不好辜负公主的期待,”我话锋一转,笑眯眯地盯着莹若骤然抬头,满脸惊诧,应该没想到我居然这么快就改口吧,“展玥没有夫人那样的琴艺,也没夫人那样的大气,所以,只能献丑弹奏一首《闺妇怨》了。”

    我飞身跃上凉亭,动作利落,一把拿起古筝就开始弹奏:

    寥落疏影空闺房,独倚危楼;

    宫花寂寞满院红,断肠黄昏;

    红颜未老嗯先断,青丝满头乱;

    泪滴消瘦,望兮盼兮,残月微凉心,空旷无人识。

    弹完了,我眨眼望着那一群呆掉的人,笑得有些兴味,真是的,有必要这种表情吗?我也没弹得多好,至少绝对没莹若那么好的技巧,只不过将《闺妇怨》的风格和节奏稍微改了一下,震撼有那么大吗?没这么难以接受吧!我自认为还不错的说!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把《闺妇怨》弹得这么轻松欢快。”我朝发声处看去,是璎珞从不远处缓缓走来,她面带柔和的笑容,稍稍福身,“展小姐,你把这首曲子弹得很独特啊。”

    “哼,哪有人这样弹的,应该算弹错了吧。”看到我的曲子引起了那么多人的注意,莹若有些不高兴和不服气,声音放低了许多,“而且又没我弹得好。”

    我挑眉,走出凉亭淡笑,“展玥只是把自己的想法弹了出来,不足之处还请多海涵。”

    “展小姐是怎么想的?”璎珞好奇问道,“《闺妇怨》怎么会是轻快的呢?”

    “好聚好散罢了。”我不禁想到了沈琦瑾,眸光中不由透出怜惜之情,“与其毫无希望地等待,还不如干脆地离开。”

    “啊……”

    转眼看到眼前的人有些愕然,我连忙转移话题,“好了,我还有些事,不在这里打扰两位夫人的雅兴了,展玥先行告辞。”

    拉着也有些神游天外的梁鸿鸣快步离开,直到离得够远,见不着那些人以后我才放慢了脚步,刚舒了一口气,注意到自己还拉着梁鸿鸣的衣袖,我赶忙放开,不好意思道,“抱歉抱歉,失礼了。”

    梁鸿鸣似乎没注意到,听我一提才反映过来,射来的目光复杂难解,“没事。”

    看看天色也差不多了,我也决定回房休息,一天下来都没怎么好好坐坐,还是不逛了。于是,梁鸿鸣在前面带路,我跟着他慢慢走,途中一路无言,在快要到达的时候,我突然笑道,“梁大人,你刚才是不是故意带我往那个方向走,本是想让莹若给我一个下马威的?”

    “……是的。”

    没想到他这么干脆地承认,我没办法地叹气,“看来梁大人真的很讨厌我啊。”

    “……”

    见他不说话,应该算是默认的意思吧,那时在酒楼和在洛郸城遇到的那个梁鸿鸣恐怕我是再也见不到了,有些失望地想到这点,我忍不住问了一直都在疑惑的那件事,“梁大人,当初第一次见到你时,是你没钱付帐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们是偶然相遇吗?你是在故意演戏吗?为了引起我和清涣的注意才装成那个样子的吗?”

    “……不是。”梁鸿鸣沉默了会儿,突然停下步伐转身面向我,“我没有演戏,我是真的忘了带钱,所以那时我没想到你们会注意到我。”顿了一顿,他撇开眼,声音也轻了许多,“我只是听墨翎说展家有人会来洛郸,那个时候只想在暗地里看看来的人是谁,需不需要防范……”

    “结果你觉得没什么需要防的?”

    “……不。”梁鸿鸣再次将视线对准了我,字字铿锵,“我已经防范了,可是,你还是得手了。”

    一直那样羞涩内向的人也会有如此慑人的眼神,我苦涩地闭上眼,撇开了头,“洛郸城的事我很抱歉,可是大家立场不同,我只是做了该做的。”

    “抱歉?抱歉有用吗?抱歉就可以救得了那些百姓就得了洛郸吗?”梁鸿鸣的声音又骤然拉高,神情激动,看着我只是默不作声地站着,他低低一笑,满是嘲讽意味,“下次别再说‘对不起’或‘抱歉’之类的话,至少别让我听到,听到这种毫无意义的话只会让我想打你一拳。”

    “想打你尽可以打,虽然你并没有这个资格!”我豁然睁眼,态度冷硬起来,“洛郸的百姓有资格痛恨我,洛郸的百姓有资格殴打我,可是你没有。我有我要做的事,同样,你也有你要做的事。今天,若是沈墨翎命令你做类似的事,他命令你去毁灭攻打一个城市,你做不做?你也一样会做,那么,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

    见他一脸震惊的神态,我眯眼,没想我会反击吗?“梁鸿鸣,匹夫无罪,怀璧有罪。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洛郸这么一个城池摆在那里,怎么可能不引人嫉恨?若真想保全洛郸的百姓,真想安安祥祥地生活,一开始就就应该站在中立的位置,就别把洛郸弄得像军事基地和后勤中心似的!难不成你以为洛郸有了如此的意义,如此的地理位置,还可能永保平安吗?你以为别人都是没脑子的?”

    “我并不害怕有很多人恨我,做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被人怨恨的准备。”我轻吐一口气,越过呆呆站着的那人,看也不看一眼,径自往厢房走去,说话的声音不冷不热,字字有力,“我敢做,就敢当!”

 夜宿猎场

    第二天一早,于路果真来了锊王府,那时我们正围着桌子在吃早点,见到于路进来,还是我最先反应,笑眯眯地望着那张颇有些怀念的狐狸脸,我的笑容说有多甜就有多甜,“先生,好久不见啊,吃过早餐了吗?要不要坐下来吃一些?”

    “玥儿,你这点还真是没变,这可是别人的家,怎么你说话说得像主人一样?”于路一脸‘徒之错师之过’的表情,摇头晃脑,“也是,你从来不知道‘客气’这两个字该怎么写,为师当初也忘了教你这点。”

    “先生,你才是把我好心当成驴肝肺,我是关心你才这么说的!”

    “这话倒有点道理,我说那些话之前是应该先谢谢玥儿才对。”

    “……”

    嘴里虽然玩笑嬉闹着,可看到于路的时候心还是不由自主会感到凉凉的。即使早已决定不再去想暗杀那件事,不论这件事是否真的是于路和沈墨翎做的,对我而言都不重要了,再追究下去也没有意义,哪怕最后真相大白又有什么用?都已经决定退出这个战圈了,那么,忘记才是最好的选择吧。

    “鸿鸣,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于路自己找了个位子坐下,目光射向正坐在一边安安静静喝粥的梁鸿鸣,“你昨晚没睡好吗?满眼血丝的,在干什么?”

    “没事。”发觉所有人的视线都因于路而聚集在自己那个方向,梁鸿鸣的脸色有些发红,神态羞涩拘谨,“就只是失眠,没关系的,今晚早点睡就是了。”

    “唉,自己的身体可要自己好好照顾啊。”

    “先生,你也太偏心了!”我咽下最后一口包子,忿忿不平,“我做了你那么多年的弟子,你也从来没对我说过这种话,太过分了!”

    “你从来都是吃好,喝好,睡好的,你让我能说什么?”于路端起茶杯细抿一口,那双狐狸眼都已经眯成一条线,“玥儿,说起过分的人应该是你吧?从我离开将军府以后,你一次都没来看过为师,为师可是一直盼着你来啊,我教了你这么多年,你却这么不放在心上,为师有多伤心你知道吗。”

    于路从来就喜欢反扳我一耙!我的眉毛微不可见地抖动了一下,然后很是无奈地哀声叹气,满脸忧色,“先生,你以为玥儿就不想你吗?可是我也很担心娘,不舍得离开娘身边半步啊……先生,在玥儿小时候可是你教的,百事孝为先,玥儿可一直都遵从先生的教诲的。”

    “哦?”于路的目光慢悠慢悠地在我脸上游走,“那还真是老夫委屈你了!”

    “不委屈不委屈。”我摇头,不再多作纠缠,见好就收是美德。

    “说起来,琦瑾你没什么事吧?”于路转头对着娘,看着她颇为苍白的脸色顿时皱起了眉,“前段时间听说你病发了,只可惜老夫那时实在是事务繁忙,无暇来探你一探。先帝临终前就托付我照顾你,琦瑾,真有什么事你尽可来跟老夫说,能做到老夫一定会帮忙!”

    “多谢于丞相的关心。”沈琦瑾颔首而谢,“琦瑾的身体一直都在拖累身旁的人,只是这样就已经心怀歉疚,现在已经没事了,各位不用再担心了,琦瑾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唉,这有什么拖累不拖累的?”于路站起身,一步步向餐桌走来,“自从你嫁给展翼翔后就一直窝在将军府,连出来透个气都很少有,今天难得有这个机会,老夫也很久没见你的英姿了,再说多透透气对身体也有好处,要不趁此机会去皇家猎场玩上一玩?”

    “噗!”我刚喝到嘴里的粥差点喷了出来,还好还好,只是差点,要不然就丢脸丢大了,“先生,我没听错的话,你是想让娘去猎场?去骑马?去狩猎?”

    “我这句话说错了?”听到我的插嘴,于路又面朝我挑眉,“玥儿,琦瑾现在虽已不再骑马,可是,骑术应该依然出色,毕竟当年是你爹手把手教的。”

    呆愣,我身子静静地往后一靠,垂下眼眸,继续低头喝粥,“我只是没想到娘会骑马。”

    没有想到,没有想过……只是,早就该料到的不是吗?这样深的感情,即使被逼至如斯地步也放弃不了的牵绊,沈琦瑾和展翼翔当年曾有如何的一段情缘,这并不是想像不出来。飞扬的神采,奔腾的骏马,飒爽的笑声……那样的沈琦瑾,我没有见过,那样的沈琦瑾,或许在嫁入展家之后就已经消失了吧?

    “……也好,”娘在想了好久之后微微一笑,难得灿烂的神情,“我已经快二十年没去过皇家的猎场了,机会难得,今天就去一趟吧。”

    “嗯。”于路抚须而笑,欣慰点头,“那我这就去书房找墨翎,跟他说完事后再去吧,呵呵,老夫也很久没凑过这种热闹了!”

    满地的绿色望不着边际,一阵风轻轻拂来,那大片的草地犹如波浪般翻腾起伏,飒飒作响,青草的气味传入人的鼻腔,芳香满溢。高木参天,无数的野花儿熙攘成群,心旷神怡。向猎场的深处望去,树木越来越密集,偶尔瞥见动物的身影,却只是一闪而逝。

    这样的地方,与其说是猎场,但我却更有森林的感觉。端坐在马背上,看着沈琦瑾骑着一匹枣红马,微笑地向我奔来,“玥儿,你不去射些猎物来吗?”

    我耸耸肩,伸手比了比后面,“先生不还在后面吗?等他上来了再说吧。”

    本来应该就是我,沈琦瑾和于路来玩一会儿的,可哪知道于路从沈墨翎的书房回来后,那沈墨翎就知道了我们要来猎场的事,然后,又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那沈墨翎说什么机会难得,他也跟着一起来了猎场……锊王一来,他的身后自然也跟了一大批侍卫,弄到现在,三人行就变成了群体活动。人一多,事情也就多了,谁最先提出来的我是没去注意,只知道结果就演变成了说要比试一下谁最后射的猎物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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