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岁未成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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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岁未成年-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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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因爱成恨了,这样危险你还敢放着她继续,我都紧张不下去想帮你了……不过你放心,她暂时还没有出卖你,好像是些细微事件败露的,虽然具体是怎样的我是不太懂啦,不过还是觉得那个工作狂,神经紧张到那个地步也不容易……有时候真是难以想象那个是未来的我……我一直觉的有那个取向也得有那份实力啊……”
  “我问的是你。”他冷漠的打断我的严重跑题。
  我顿了一下,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我说话的语气里面没有夹着冰碴子了,以至于突然来这么一下还有点不适应。
  再深层一点的感觉就是非常的不舒服。
  就算是料想的到也还是不舒服。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于是我就答得比较认真。
  “一开始?”
  “对,一开始,从我醒过来后没两天,就已经知道所有的事情了。”
  “你早就恢复记忆了是不是。”他声音冷的平稳,但是很容易就感觉到冰层下面压抑的涌动。
  “这到不是,”我从那一摞东西里面再抽出来一本资料递给他,“这是我找姜绾医生诊治之后她推荐给我的催眠治疗法说明普及版,我已经看完了,写得很不错,文字浅显易懂还富有趣味性,等有空你可以慢慢看。”
  “催眠?”他七分不信三分不懂,翻看着手上的资料。
  “说这个之前我先稍微的声明一下,关于催眠的事,我也是最近才弄明白,我原本可是诚心诚意的以为自己是穿越了的……”
  至于当初不管过路的是哪路神仙,实在不好意思,不小心抱怨错了,穿越是自裁不是天灾,对不起了。
  补充声明完毕我继续解释,
  “丧失记忆的目的和结果到是一样的,跟找块砖拍自己脑袋唯一的差别也就是技术含量多一点,靠的是实力不是运气……”接收到他目光中犀利的“讲重点”三个字,我赶紧正襟危坐,抽出来一份资料有点无聊的看了两眼,“二十八岁的那个凉夏,找到了这位……权威。”
  这份资料也是从姜绾医生那里拿来的,是一份简介,就是严岩私交甚好的教授也就是被姜绾鄙视的蒙古大夫。
  整个简介相当之长,基本上每隔两三页看几行也不影响剧情,简而言之敛吧敛吧也就四个字,此人权威。
  我把手上的资料递给他,
  “使用催眠的方法,洗掉了十年的记忆,从十七岁到二十八岁,经历了的痛苦的事,喜欢上的人,喜欢过的人,挣扎还有犹豫,她认为继续不下去了,就将这些改变了自己的记忆统统洗掉……洗掉了二十八岁的凉夏,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十七岁的凉夏……咦,你有没有觉得挺起来有点像ID自杀。”
  刚才想到的,觉得还蛮贴切的嘛。
  他把资料往桌子上一扔,一副连不相信三个字都不屑说的样子。
  “呐,鄙视可以,怀疑的不行。”我严肃的伸出一只手指,郑重的左右晃了晃,“我给你的资料来源很简单,你要是不嫌麻烦可以自己再找一遍。”
  “为什么要这么做。”虽然这么问,但是一点也没有相信了的感觉,我的抗议就这么被无情的过掉,直接进入下一个环节。
  “推卸责任啊,这么简单还看不出来,她留下一堆纠结的难题然后就‘光荣’的退出历史舞台,把那些都扔给我……”我换口气,“不过要是往安慰我的方面来讲,大概是她觉得,事情如果交给我,也许会变得比较好一点吧。”
  “你就是这样将事情变好的?”他微微撇了一眼那些被他扔在桌子上的文件,然后看着我说。
  我知道他看的是那份签好了的把公司交与他人的文件。
  我笑了一下,
  “通常人们在面临选择的时候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一个答案了,虽说她把所有事交给我,但是该怎么做想怎么做她自己都已经知道,不过是心里的纠葛太多看不清楚也下不了手罢了,”我拿起那份文件,说实话讲些什么我完全没有耐心看,“只不过她认为年少时的她也就是ID为十七岁凉夏的不才在下我是个心狠手辣毫无责任感的白眼狼,这样。”
  他表示赞同……他居然表示赞同……
  “那么,从你醒过来后的那个没两天到现在,这段时间又是什么意思。”他问,表情有点含义不明。
  “我只是想看看,”我说,“我想看看,十年后的自己,在过着怎样的生活,周围的人变成什么样了,喜欢的人是怎样的,还有,他喜欢的又是怎样的人……为什么一直坚持的东西,就这样轻易的改变了,全盘的改变,你也说了‘对事情可以做出正确的判断,并且可以相信自己的判断坚持自己的决定’。”
  “那你现在看清楚了?”他冷笑了一下,“你玩够了,于是想起正经事还没做?”
  “当然这不是主要原因,”我奸诈一笑,指了指离婚协议书,“严平,名律师哦,最近才迁来本市的,我就赶了个早,话说让这位律师出马还是姜绾医生引荐的,不然人家才不会办这种小小的离婚案,我们说关系不一般哦。”
  我用一副商场开业大酬宾限时抢购的嘴脸交待。
  大叔没抗住。
  “是因为没有时间了,”我见好就收,“你不是告诉我,公司最近会有大的人事变动么,与其被逼宫,不如主动让位来的好看啊。”
  他窒了一下,眼光突然变的很复杂。
  “还有一个原因……”我认真的叹,“我去姜绾医生那里检查过了,如她所说,这个催眠手术做的很失败,虽说ID二十八不可能复活啦,但是她的很多东西都会慢慢地恢复,熟悉的环境是绝对诱因。”
  “会怎么样?”
  “爱上你,”我笑,看他愣住,我大喘气完毕,“……吧,其实我也不知道啦,但是既然决定洗牌重来,就要尽可能的避免重蹈覆辙,对吧……对你来说这样也比较好不是么,摆脱的干干净净。”
  虽然其实已经四不象了。
  “你还有什么知道的想要说。”他反应的很正确。
  我咧出个笑容,从那堆东西里抽出来一摞相片,店长小姐的笑容在上面定格。
  他的表情则僵住了。
  “你调查我。”他开口,不冷不热的最可怕。
  “这是旧资料,”我顺手拿了一张看,人长得美真是什么角度照得都漂亮,“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你这句‘你调查我’还真没有错……毕竟不管是十七岁还是二十八岁都是凉夏这个人,这么容易造成混乱,所以我们说穿越有危险,介入须谨慎啊。”
  他沉默了一会,在认真思考,
  “这段时间听你说话,控制情绪的能力倒是大幅度提高,”他直视我开口,语调缓慢,“我不想做任何的主观推测,还有什么,你直说好了。”
  “真不错,”听他这么说我很愉快,“我先晒出来这张离婚协议书和这张公司的卖身契就是先交待结果把自己的好处抹干避免发生‘哦,不,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你闭嘴,我什么也不要听’‘你听我说……’‘我什么也不要听……’或者‘你真是个卑鄙的人’‘我哪里卑鄙了’‘你哪里不卑鄙了’……这种浪费篇幅的事……”
  “你已经在浪费篇幅了。”他终于不耐。
  “看来你提高的不够……”我捎带得意的指出,终于在他的目视下音量渐小,清了清嗓子,端正态度,“好吧,我要开始长篇论述了,最好不要打断,很容易跑题。”
  就算不打断也很容易跑题!
  他眯了一下眼睛,明明很想把上面那句话说出来的样子,考虑到后果最终还是放弃。
  我无害的笑了一下,
  “我一直都觉得,把悲伤的事用好笑的方法说出来,回忆的时候,就会轻松许多,”我继续从那堆里面往外抽东西,一个文件夹,爸妈把我的房间保留的好好的,除了清扫灰尘其他什么都没有动,我一张张的翻看,“严岩送我的原稿纸每一张都画满了,全插在这里,我真的有认真画了,一张都没有浪费……但其实我画画真的一点都不好,构图单一平板,缺乏立体感,人物表情姿势僵硬,背景杂乱,就Q版还行……但是我还是觉得,喜欢是一件很单纯的事,只要沉溺其中就可以一直继续下去,但是我爸却觉得,继续下去一点意义都没有,他认为我在公司经营上有天分,所以一门心思的想要我继承公司。”
  停了一下我继续说,
  “人生本来就是辛苦的事,一眼望下去结局就是一死,干嘛还要勉强自己,关键问题是我老爸开公司的诶,那么多家产就算我一辈子画没有意义的画也够我败的了,你说我一二世祖的条件凭什么苦大仇深的待遇啊……”
  “要是知道你是这种想法……”他忍无可忍开口打断我的开篇即离题万里,“你这个人,还真是不值得同情。”
  “我就是这种想法,”我笑他的定力不够,“但不是没有想过生活会变成现在这样……我相信任何人都有对生活妥协的时候,顽劣如我也不可能例外,只是这次跳跃太大难免缺乏适应而已。”
  推卸完责任,我看他一眼,继续,
  “那个人,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从严岩那里知道她原来玩的是ID自杀,我就觉得自己好像被耍了一样,真的以为她是车祸就那么去了,结果那些蛛丝马迹都是她故意留下来给我的,让我帮她处理这些麻烦,”我扒拉出来最后能给他的东西,三大本厚厚的日记本,“这三本我受权你可以看,其实我一直都有记日记的习惯,我还为自己的聪明得意了好半天,她这招真够损的,越到后面越发现,公司的事也好老爸那边也好,其实她什么都安排好了,费这么大精气神把我大老远的招过来就为了演一个白眼狼帮她下下杀手罢了。”
  我戳了戳那份文件,她就是算准了我那么冷静理智一定不会赌口气把公司揽下来的。
  “只是她没算好严岩,不但没有按剧本走还叛变革命把她给供出来了,其实严岩可以不用说的,结果他始终是个笨蛋……”我长叹,“他的喜欢也许只是没有搞清楚同情和内疚加上他又喜欢成熟型的……话说人真是喜欢瞎琢磨然后也不管有没有用就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
  然后是离婚协议书,
  “其实你和那个凉夏,迟早会走到这一步的不是么,一旦真心爱上了,妒妇都是一个形态,”我自嘲的笑,“刚刚结婚的时候,你怎么样她怎么样你们跟本不关心彼此,对方就算夜夜笙歌三宫六院都无所谓……直道慢慢的她开始调查你,想你跟谁在一起,在做什么,下班去哪,在喝谁煮的咖啡,又在对谁笑……就最下面那本日记,你扛得住就看,道义提醒,我已经爆了好几次了,我想她自己也受不了了。”
  他沉默的抽出来,有点复古风的硬壳日记本,很干净利落的设计,他就这么看着,没有翻开。
  大概是对我的提醒还有点顾忌?
  “这些日记明明是留给我看的,还故意锁上锁,钥匙也不知所踪,她就是知道我会用锤子解决问题……对了,这一本……”我从漫画堆里抽了一个本子,差点忘记了,“只有这一本,是电子密码锁……搞那么神秘干什么,而且开机问候语是‘砸,我就自爆’……居然有开机问候语……靠,话说看到这行字的时候我就该想到这都是有预谋的啊有预谋的……”
  我把这本日记本递过去,
  “那三本的日期到出车祸前没几天,这本里面是什么我也就不知道了,但是找回密码的提示是你的名字,所以肯定跟你有关,交给你了,自己琢磨去吧。”我已经技穷了,死活都打不开,所以我们说科技都是双刃剑啊。
  最后是那些照片,我沉默了一下,有点缓慢的开口,
  “维纳斯的梦幻,悠然年华,痴迷,美好希望,最后是永久之恋,”我细数着歌名,“我跟你说过,就像言情小说男主角就算再怎么沙猪卤肉炖蹄膀雷的把书里书外的人都炸抽过去但是一直喜欢女主角一样,一直喜欢那个人吧。”
  这一幕保持了一会。
  “说完了?”他开口,神色平淡,不像是刚才表面风平浪静,内心波涛汹涌,是真真正正的平淡。
  “还有一句,”我顿了一下,用我此生最平淡最坚定的语气,“我见过肖颜了,她是个很好的人,很温柔,很聪明,她值得你好好对待,拆散你们,我替那个自己,道歉。”
  “你是该道歉,”他依然平静,接过我的笔,在离婚协议书上写下自己的名字,“你觉得自己很伟大,很聪明,做了很正确的事?”
  我没说话,他签的比我还干脆,我好歹还练习了半天。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他像理性离婚的丈夫关心妻子一样的问。
  “当然是走回人生的正轨,我的第一志愿,”我装着欣赏着两方的签名,“当我的二世祖,你既然签了离婚协议,表示你同意给我大笔的钱了吧……我可是没有任何谋生能力的哟。”
  而且还一点志气也没有。
  他并不介意自己可能会被我搂多少钱走,公司那么大一个我都给他了,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吧。
  我笑,
  “如果你和甜点姐姐结婚的话,也不用邀请我了,我打算找个你不知道的地方自己生活,前面也说过了,既然要洗牌重来,那就要干干净净,我可不想再变成那样了,始终……还是讨厌那个自己。”说出这番话心里的感觉怪别扭的,那些慢慢渗出来的属于那个凉夏的感情,我从钱包里掏出甜点店的贵宾卡,“这个,还是帮我还给甜点姐姐吧,我想你们也许不太想看到我,这个也没什么机会用了,况且,就算是淋了一点鲜奶和糖稀的水果,我也始终是无法接受甜食。”
  “这样,”他接过,把所以我给他的东西都整整齐齐的放好,一摞的摆在我们中间的桌子上,“你就满意了么。”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
  “十七岁是你二十八岁就不是你了么,”他语气冷漠残忍,“不管什么时候的你都只知道自说自话,你有关心过别人的想法,有问过别人的选择么。”
  “有问过啊,”我奇怪的看着他,“有问过,你要不要结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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