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杨总。”看样子，我是躲不过了。我没有因为杨总的质疑而心虚，却因为她身边的人而害怕，偷偷瞄了一眼杨总身边的男人，他坏笑地注视着我，目不转睛。
我羞红地将头埋得更低，这一切都来得那么突然，自从走进这里，我的世界与‘突然’二字早就结下缘分。
正文 第二十一章 两个男人的对峙
我端坐在会议室的椅子上，对面就坐着三少。他今天的着装与之前不同，上半身白色衬衣领口处有意无意地敞开，隐隐约约露出结实匀称的胸肌，更凸显成熟男人的味道，可是我却无心欣赏，只能无力地垂首，玩弄自己的手指。
三少翻了翻桌上面凌乱的文件，不经意地问：“你之前是刘秉旭的小秘？”
我咬着唇，点了点头，偷偷瞟了一眼他，他投来笑意，凑近一些又问：“我给你的五万元支票，你看到了吗？”
我收回眼神，冷静地说：“我要还给你，今天…我没带在身上。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会在这里遇见我。”麦三少哈哈笑起来，灿笑瞬间又恢复在他脸色，他根本就是故意掩饰自己的内心，好像只有在我面前才能露出真实一面。
麦三少滑动椅子，奔到我身边，说道：“不要给我了，我说了要给你五万元，我不会食言。”
“嗯。”我毫无反应地点头，他似乎并不满意我的反应，又冲过来拉着我说：“我跟杨妃语说，你不要做刘秉旭的小秘了，做我的…”
“三少…”我突然间叫道，然后又改口说：“麦先生，我想…我之前…不知道你就是…我…”
见我支支吾吾，麦三少不悦起来，说：“我叫三少，不要叫我‘先生’，那是别人称呼我爸爸的时候用的，我还不够资格。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我迟疑一下，说道：“其实我今天是过来辞职的。”
“为什么？”麦三少很诧异。
我说道：“日本之行…”
“刘秉旭对你做了什么？”麦三少听到我提起日本之行，猛然激动起来，抓起我的手反问，我吓得缩紧脖子，拍了拍他的手，劝道：“你先放开我，你抓得我好痛。”
麦三少虽然松了手，可是眼神里仍然充满着愤怒与不安宁，对，还有一丝不安，他为什么会有不安的想法？
“我在日本喝酒的时候不小心呕吐，还吐在了客人身上…”我愧疚地说：“跟其他人没关系，是我自己的错。虽然当时刘总没有说什么，可是后面陈敏接到了李总的电话，并且，陈敏说李总在电话那头很气愤，说一定要解雇我。如果我自己辞职的话，这件事情就不会追究，如果…”
“哈哈哈…”我的话还未说完，麦三少便望天大笑起来。
我蹙着眉，推了推他的手臂，不满地啐道：“你笑话我？”
“没有。”三少收敛一些笑意，看着我佯装着认真地回答。
“你就是在笑话我。”我故意生气地质问。
“真的没有。”三少强忍着笑意，说道：“其实我是很服你，你居然能吐在客户身上。”
我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心想：谁让那个客户很恶心，又加上自己的细胞里面对杨妃语这三个字十分地敏感，当然就会一不小心，一不留神…反正错误已经犯了，我没什么大的骨气，敢于承担自己的错误这点勇气还是有的。
“所以我要辞职，是杨总应聘我进公司的，我想应该是要向她上交辞呈吧。”
“是杨妃语招聘你进来的？”麦三少又重复了我的话，带着疑虑。他隐去笑脸，沉思起来。
“叩叩叩…”从外面走进来另一个同事，她十分恭敬地说道：“麦先生，杨总说，刘总他们已经返回公司了，现在都在大会议室等着你。不知道你现在方不方便过去？”
我看了一眼女同事，她也同样看了我一眼，麦三少站起来扣好自己的衣领，拍了拍手对着我说：“你先等我，不要说什么辞职不辞职的。”
然后他随着女同事走出了小会议室，我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坐在会议室里，直到半响后，陈敏经过这里看到了我，很惊吓地走进来问道：“袁媛，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站起支支吾吾地嘟囔：“我…那个…”
“刘总在会议室，你是他的文秘，怎么不跟着进去？”陈敏问道。
我尴尬地说：“我今天是来辞职的。”
“虽然这样，但是如果你表现好的话，还是能有挽回的余地的。”陈敏拉着我走出会议室，然后将大大小小的文件塞满我的手，说道：“你现在悄悄地进去，没事，加油。”
我伫立在大会议室的后门，紧紧抱着手中的文件，吞了吞口水，只觉得脚上下了千斤石，根本就迈不动。
***
“杨总，这么分配似乎有些不妥。”李鑫不满地开口，俨然对刚才的商讨颇有微词。
刘秉旭淡笑地说道：“怎么样？听说你在国外还参加了比赛。”
麦三少轻笑一声，说：“其实少了你这个竞争对手，我觉得赛车也不过如此。不知道能不能再有机会与你一决胜负。”
“我不行了。”刘秉旭摇着头，谦虚地说：“我丢了这么久，早就不行了。还是你，我可是一直关注着，不但拿了奖，还击败了好几个欧洲选手。”
麦三少闷笑一声，歪着头说道：“赛车曾经是你的最爱，要不是你的影响我也不会有这些成就，究竟是什么让你肯放弃最爱？金钱？权力？还是女人？”
刘秉旭抿了抿嘴，始终保持淡笑，听了三少的质问，他变得不吭声了。倒是李鑫哇啦哇啦地咋呼起来，开始与杨妃语讨价还价。
“刘秉旭，其实这样的安排，我相信你也并不吃亏。”杨妃语扭动身子，走上前说道：“麦先生在的话，我相信他不会有任何意见。”
“华南的市场是刘总一个人打下来的，你现在全都要过去，会不会太…”李鑫又说。
“李鑫。”刘秉旭大喝一声。
“华北华东，我们也没有争着要。”杨妃语冷哼说道：“那好，那我们调换过来。”
“我不过是牛刀小试，玩着点做，毕竟这方面我不如你，正如当初学赛车的时候。”麦三少意有所指地说。
刘秉旭勾起嘴角的一抹笑意，摊开手说道：“OK，没问题，华南的市场，我相信你能做好，况且你始终要掌握这里面的乾坤。”
“那就好。”麦三少不甘示弱地冷笑起来。
双方势均力敌之时，不知趣的我却将后门推开，其实这是他们股东之间的会议，连路雪都没有进来，忙的晕头的陈敏一时间没有收到通知，于是她推着我进去，让我“表现”。
我抱着一大包文件走进来的时候，四个人错愕地盯着狼狈的我。李鑫最先开口怒骂：“你干什么？谁让你进来的？”
“我…”我战战兢兢地后退，顿时觉得天昏地暗，仿佛自己被标榜着死罪，并且不得好死的那种。
“我让她进来的。”麦三少不屑地说：“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情要说。这个小秘，我要了。”
刘秉旭、李鑫和杨妃语的反应都很震惊，就连我自己也很震惊，虽然之前他对我说过，但是他并没有询问过我的意见，至少我不会让他如此大张旗鼓地高调地将我从刘总身边要过去。
刘秉旭抿着唇，向我投来第一次正视的目光，我被他们盯得发憷，于是低着头，紧抱着文件，准备藏匿自己。
“这个…”刘秉旭想了想，说道：“她好像是我的文秘吧？”
“对，但是我听说，她早就被某人开除。现在我要重新聘请她，也是理所当然。”麦三少微笑地说。
刘秉旭深吸一口气，回首看了一眼李鑫说道：“我有说过吗？”
李鑫低着头不语，麦三少蹙着眉表示不满。
刘秉旭站起来走向我，说道：“我觉得她是个人才，当然不会解雇她，袁媛，你有辞职吗？”
我怔愣地摇了摇头，事实上我要说的，但是你们一直都很忙，我没机会开口。
刘秉旭转过身，双手一摊，无奈地笑道：“我没有解雇她，她也没有辞职，这么说来，她现在仍然还是我的小秘。”
说着，刘秉旭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对着麦三少笑道：“虽然在下也想割爱，但是很可惜，我身边也很缺少一个得力助手，所以请三少另谋他人了。”
麦三少倏地站起来，冲到我们面前，瞪着不以为然的刘秉旭啐道：“你…”
我注视着气愤不已的麦三少，对着他轻轻地摇头，示意他不要生气了，三少见我为难，也没有再做出过激的行为，看到刘秉旭的手放在我肩膀上，他下意识打掉他的手，说道：“我郑重告诉你，这个女人是我麦三少的，你敢动她一根头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刘秉旭摸了摸自己的手背，瞅了一眼尴尬不已的我，笑道：“原来，你是三少爷的女人，哼哼…”
我鼓着腮帮子看着愤怒的三少，寻思：这是哪壶提哪壶？现在倒好，走不掉了，非但走不掉，我今后的日子估计更加难过。明眼人就能看出刘总根本就是在利用自己气三少，但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过节吧，遭了，遭了，现在又要沦为炮灰，并且还是很凄惨的那种，三少啊，你说你说话怎么就不经过大脑的呢？！
正文 第二十二章 生存法则
李鑫在刘秉旭身边徘徊，口中念念有词：“她分明就是他们的眼线，你为什么还要留她在身边？既然三少将这个女人要过去的话，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
刘秉旭一直不语，眯着眼眺望落地窗外面闪烁的路灯。
“刘总，这一次不是我说，其实这个女人根本就是废物，上次的生意要不是她，我们不会谈得这么吃力。”李鑫愤然说道：“还有麦三少，他根本什么都没有做过，现在却要在公司插一脚，这一切阴谋肯定是杨妃语怂恿的，他们已经开始准备反击，准备…”
“说够了就给我出去。”刘秉旭闭上眼，恶声吼道。
“刘总…”李鑫蹙着眉，一脸忧郁。
“出去。”刘秉旭双手插在裤袋，不悦起来。
***
我被通知刘总要见我的时候，已经是快要下班的时候了，三少之前在茶水间找过我，但是很快就被杨妃语叫过去，然后我一直没有收到任何人的安慰，应该说是任何人的嘲讽与质疑。我坚信，三少与刘总之间对我的争吵不消半日就能传遍整个公司，我这个无辜的受害者即可就要被炮击，成为牺牲品，我打算为自己立个牌位，成为他们斗争中最没有价值的一员，也是最无可奈何的一枚。
当然，我的认为在公司里面并没有实现，一个下午都相安无事，原本以为能平安度过，然后打包回府，谁知道被人叫去刘总办公室。
我相信，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至少我单方面这么认为。
“刘总。”我敲了门，然后走进去。
礼貌的我显得特别恬静，我对自己的恬静感到有些不适，实际上，我已经是一个很活泼的女孩子，前提条件是在毫无防备，完全能松懈的对象面前。
刘秉旭转过身来，盯着我，我想说，我全都都在发毛。
“坐吧。”刘秉旭先我一步坐在沙发上，他的办公室永远都飘着浓郁的咖啡味，令人陶醉。我扫了一眼，发现不远处的吧台处就搁着咖啡机，他在自己煮咖啡。
以前，我听人说，会自己煮咖啡，并且煮得特别好喝的男人，一定是个有品位的男人，有品位的男人尚且存在潜意识的素质，他们不会跟一个小姑娘过不去，于是我对刘秉旭存在了一丝希望。
什么叫如坐针毡，我想现在我能深深体会这个成语。我坐在小沙发上，特意与他保持距离，我的紧张出卖了我，我竭力不让他看穿，但是我相信有时候被人看穿也是自我保护，因为没有人能真正看懂另一个人，而所谓的看懂也都是建立在自己意识的前提下。
“你怕我？”刘秉旭翘着腿，上半个身子几乎倚靠在沙发上，眼神里充满戏谑。
我点了点头，又立即摇头否决，最后战战兢兢地开口：“刘总，其实…我…跟麦先生…只是一般普通朋友。”
刘秉旭站起来走向咖啡机旁边，他一边搅拌煮好的咖啡，一边笑道：“其实你对工作很努力，这一点我确确实实看到了。”
我垂着头，无精打采，他的表扬变得有些刺耳。
“你不会怪我没有松口让你去三少那边吧。”刘秉旭呵呵笑问。
“在哪里对我来说都一样。”我说。
“是吗？”刘秉旭的质疑又伤了我，我扭头说道：“刘总，其实我只想做好自己的工作，仅此而已，别的事情与我无关。”
刘秉旭嗅了嗅手中的咖啡，陶醉地说：“我一向喜欢聪明的女孩子，但是你真的不够聪明。你纳闷了，三少为什么会对你产生兴趣，我留下你，只为察觉这一点。”
我站起来，转身走过去说道：“就怕你会失望了，其实三少这么做是为了让自己好过点，之前…”我顿住后面的话，转而又说：“反正会令你失望。”
刘秉旭的眼神里明显带有挑衅，他对他的猎物产生了好奇，像这样的猎手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我越是想脱身就越是不能自己。
刘秉旭打量了我，凑过去呼出浓香的咖啡味，说：“我发觉我小看你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听了刘秉旭的话，令我有些失措。
***
外面的霓虹灯总是透着一股邪气，窜入我的心里，在酒精的作祟下，我的全身都感到沸腾起来。清清喝得有点多，她几乎半截身子靠在我单薄的躯壳上，我们扶着墙慢慢行走，不一会儿就淹没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我说你是中了桃花运还是桃花劫？”清清嘟囔说道：“反正这两个男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你得当心点，万一陷进去，那就是万劫不复啊。”
“泥太深，我陷不进去。”我自嘲着说：“我就是想陷，也找不到地儿啊。”
清清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我说你怎么回事，好不容易找个工作，却总是遇到一群变态的老板，唉。”
“是啊，我也觉得挺变态的。”我打了一个隔，蹙着眉说：“我就是辞职，也辞不掉了。”
“趁着没浪费多少时间，赶紧走啊。”清清抓住河边的护栏，吹着河风说道：“之前不是也这么打算的么？”
我转过身来，靠着栏杆静默地寻思：走？真的就这样走掉？
清清见我沉默不语，于是又问：“是不是真舍不得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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