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神之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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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神之黄昏- 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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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熟悉的称谓让于振勇发出爽朗的笑声,只是其中夹杂着一些不和谐的咳嗽。“你还记得啊,感觉好像还是昨天的事一样。”

“怎么不记得,等再过个三十年,我都记得。你要退休的话,到那时也不迟。”凌笠志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好,好。”于振勇微笑的应着,喝了口茶润润嗓子,他又转向立体屏幕中的总理。“听说你最近禁止她到办公室是吗?”

凌笠志明白那个“她”就是指胡冰滢。他不胜其烦似的说道:

“她管得太多了,有必要让她清醒清醒。况且她每次来都对定翮说三道四,我受得了,我女儿也受不了。”

“不是我故意说好听的,定翮这孩子确实很出色。我见过的大家闺秀、千金小姐不少,可没一个能及得上她的。”于振勇语重心长的说道:“说实话,能有这样一个女儿,比有十个儿子强多了。”

凌笠志没有刻意谦虚或推让,他知道老朋友不是轻易欣赏一个人的。良久,他方长叹一声:

“她太像她母亲了,也像我。既有她母亲的才能和头脑,又有我年轻时的野心。而且,她还有我们年轻时都没有的东西:忍耐力。我真不知道这对只有十八岁的她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这时是一个年迈而担心的父亲。于振勇对于凌定翮,也总觉得有种无法言喻的敬畏感,不过他只是劝解道:

“女儿总比儿子贴心点,更何况是个好女儿呢。你就别老往牛角尖里钻啦。”

凌笠志略显倦意的脸上挤出一丝苦笑。“不是有句话说:儿女是父母前世欠下的债。现在,也该我还债了,我欠这孩子太多了。”

他的老朋友越听越不安,忙说道:

“天下的父母都一样。当年我的女儿才麻烦呢,我和我老婆忙了大半辈子,现在才总算松了口气。你就别在我面前怄我了,省得我又想起那些烦心事晚上作恶梦。”

“瞧你说的那么严重。”总理的神色只是轻松了一阵子,他很快沉下脸,眼望远方似在想着难以决定的事。过了一会儿,他才重新看着枢机卿。“晚上六点以前必须把有关西十字星骚乱的建议书交到我面前,明白吗?”

“是,阁下。”

于振勇对他的转变并不感到吃惊,这种严厉而高高在上的口吻他这么多年来都听习惯了,因为对方是总理,上司就应该有上司的威严。

对于熟知锦枫台的人来说,如今的日子总算步入了正轨。因总理爱女的归来,不仅使那个不可一世的“第二夫人”渐渐失势,而且在这位大家闺秀的管理下,这个联邦政府最高权力中心的代表,所有的事物都变得井井有条,原本涣散的人心也开始聚集到凌定翮周围。总理千金的美名不胫而走,有不少官员向她投诚。那些之前报效无门而又能干的人才,亦在凌定翮的帮助下在政府的舞台上大展拳脚,他们中的许多人日后都成为了联邦的栋梁。从被放逐之地回到锦枫台,只是短短数月的时间,凌定翮的势力就已经在联邦中枢占据了一席之地。

至于那些原本投靠了胡冰滢的官员则提心吊胆,他们害怕靠山不稳会连累自己的地位。尤其当有消息透露总理对胡冰滢日渐疏远时,他们更是战战兢兢。其中一些人已经转而向总理之女示好,而其他人则摆出一付与“第二夫人”派刻意保持距离的样子,以免遭到牵连。

在乾都距离枫湖不远的元山山谷有一隐蔽的山庄,豪华的建筑和宽阔的花园显示着主人的财势。这里是胡冰滢居住的地方,是她以前得宠时一位联邦高官特意为她建造的,目的是希望胡冰滢能在凌笠志面前为自己多说好话,以求自己地位稳固。随着主人的风光渐无,这里曾有的人来人往,衣香鬓影的热闹景象也不复存在。

当胡冰滢得知自己被禁止前往锦枫台时,怒气冲天的她砸掉了卧室里的所有可以砸烂的东西。她越想越不甘心,以往那些官员拼命对自己巴结奉承,如今自己刚一失势,他们就全然不见踪影了。这一切,都是凌定翮那些死丫头造成的!胡冰滢用尽最恶毒的词汇诅咒凌定翮,还诅咒凌笠志,当然也包括了那些忘恩负义的官员。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在掌权时的所作所为是否正确,她只是想重新拥有那份可以为所欲为的权势。只要等自己重掌大权,一定要将这些人碎尸万段!

她完全陷入了狂乱中,一点也没注意到自己的女儿已经来了。胡月雅惊恐的看着这一切,颤声问道:

“妈妈,你这是怎么了?”

她连喊了好几声,胡冰滢才渐渐回过神来。只是那张像戴着艳丽面具的脸上,依然咬牙切齿。胡月雅走近母亲身边,抱怨道:

“到底是怎么了?看你气成这样?”

第三卷 异变 第四章第10节

胡冰滢有气无力的站起来,拿起上面镶嵌有粒粒大小相等的珍珠的名贵梳子,缓缓梳理自己蓬松的头发。过了好一阵子,她才冷冷的吐出一句:

“他不让我们去锦枫台了!”

“你是说……”胡月雅呆了半天,这才明白母亲话中的含意。可她仍然半信半疑。“可是,之前不一直老师好好的吗?怎么忽然说变就变了呢?妈妈,你会不会听错了?”

“我怎么可能听错?!”胡冰滢的怒气再次被点燃了。“是他派人来告诉我的!这个该死的老家伙,以前就把人捧在手心,现在不要我了,就将人扔在一边,都是凌定翮那个死丫头搞的鬼,她和她妈一样阴险奸诈!我绝对不会认输的,绝对不会认输的……”

胡月雅先是被吓住了,看来这的确是事实。一想到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她害怕的哭了。“这可怎么办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妈妈,我们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胡冰滢见女儿哭得凄惶,不由得长叹一声,一下子瘫倒在椅中。胡月雅抽泣着说道:

“难怪我这几天去那边的时候,那些人总躲着我;有好些人见了我,却装作没看见。我总觉得不对劲,可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到了这种地步!妈妈,爸爸那边就根本没有挽回的余地吗?”

她口中所说的“爸爸”正是和她毫无血缘关系的凌笠志。虽然不是总理的女儿,但胡月雅恃着母亲的势力一直享受着如同公主般的待遇。她过惯了奢华的日子,如今竟要失去这些,胡月雅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胡冰滢怒道:

“找他有什么用?就算见着他,他也不会理我们的。他早就被自己的女儿哄得团团转,现在根本就不会回心转意的!”

她女儿一听,更是双手掩面大哭起来。胡冰滢又是心痛又是不甘,搂住女儿道:

“好了好了,别哭了啊。我们现在虽然是被人冷落,不过这只是暂时的。妈妈这边还有不少人帮我们,我们肯定会有机会的!日久见人心,我倒要看看,到底是那个凌定翮厉害,还是我厉害!”

见母亲这么说,胡月雅似乎又看到了希望。“你说的是真的吗?妈妈。”

“当然,那些当初投靠我的人,现在有不少人的把柄都在我手里,他们不敢不听话。走着瞧吧,这一次我一定会扳回来的!到时候,就是凌定翮的死期!”

“这太好了,妈妈。”胡月雅定下心来,也觉得仍有胜算。她对于凌定翮,同样是恨之入骨。能除去这个眼中钉,简直是再好不过。但是她心里还是有点惧怕。“万一,那些人不听我们指使……”

胡冰滢抿嘴一笑。“没事的,宝贝儿。我也不是那么好惹的,况且如果他们敢不听话,下场肯定比死还惨!”

此时的锦枫台里,总理正和女儿一起吃晚饭。凌定翮吃得不多,还不时的为父亲斟茶倒水、递餐巾手帕。凌笠志半是怜爱半是责怪的说道:

“你瞧你,自己没吃什么,还忙来忙去的。快坐下来陪陪爸爸,那些事让下人去做就得了。”

“都一样的。”凌定翮朝父亲笑了笑。“我已经吃饱了。您忙了一天,身体怎么样?”

总理让人撤走饭后甜点,一边接过女儿递来的餐巾抹抹嘴,一边说道:

“老骨头,没什么好不好的。定翮啊,倒是你的腿,医生怎么说的?能完全好起来吗?”

“这次看的医生也不过如此,都想让我换成合成器官。我之前接受的针灸和物理治疗就挺有效的,您看我不是好多了吗?”

凌定翮说得没错,她的腿虽未完全康复,但已能像正常人般行走,只是步履比较缓慢而已。凌笠志稍稍放心了些,可一眼瞥到她的左耳,不禁满腹心酸。他觉得自己对不起女儿,虽然不曾说出口,但凌笠志希望用行动来补偿女儿所受过的苦。

“定翮,你放心吧。爸爸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你要是有什么委屈,只管告诉爸爸,爸爸肯定不会让你受气的。”

“和您在一起,我还哪有什么委屈呢?”

看着女儿的笑容,凌笠志想起上次胡冰滢来锦枫台时向自己报密的事。女儿多半是受了她的气,但又强忍着不说。凌笠志想到这里,安慰道:

“爸爸可以向你保证,以后你都不会见到那些你不想见的人出现在这里,专心养病吧。”

“父亲……”凌定翮抬头注视着这个联邦最高级的官员。“您是指胡冰滢吗?”

凌笠志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凌定翮既没有欢天喜地,也没有惴惴不安。她以很平静的口吻说道:

“父亲,您不用因为我而赶走其他人,还是让她回来吧。”

这回凌笠志可真是吃了一惊,但他的表情并未起波澜。“怎么了?定翮,你不是讨厌她吗?”

“是,我很讨厌她。”凌定翮淡然的说出事实。她迎向父亲疑惑的视线,轻轻一笑。“不过,她以前毕竟呆在您身边这么多年,一直服侍您。要是因为我而得赶走照顾您的人,让您感到不自在,那女儿心里也不安。我希望父亲过得好,只要这样就足够了。”

凌笠志听了,心中又甜又酸又苦,好像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不过最让他感动的,还是女儿的心意。“我的好孩子,爸爸只要有你在身边就够了,根本不需要外人来照顾我。你那么会为爸爸着想,我就知足了。”

父女相对一笑,气氛十分温馨。这样的场景在锦枫台好久都没看到了。待父亲就寝后,凌定翮回到自己的房间,双唇一开一合,无声的说道:

“就只有这种程度而已吗……也对,不过是只看门狗……先用它磨磨刀,再对付它的主人好了……”

新历399年10月26日,枢机院发布了人事调动令:枢机卿首席秘书官苏梵晓正式升任为枢密使。即日生效。

第三卷 异变 第五章第1节

——乾都舰队主舰“紫宸号”——

今天和往常一样,按照军队的作息制度只留下值班军官看守。因为总理没有出行计划,所以大部分高级军官才得以放松一下。一些军官回乾都基地的家中探望家人,一些军官则到俱乐部里与同僚欢谈。舰上只剩下少数军官留在工作岗位上。

舰桥上的两名通讯兵正忙里偷闲,商量着明天休假时该去找哪家酒吧的姑娘好好玩玩。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舰上值班军官来了,他一进门就问:

“你们看见莫少校了吗?”

两人慌忙放下杯子,起立回答道:“没有,长官。”

那军官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二话不说转身就走,留下两个士兵面面相觑。忽然,那军官又折了回来,嘱咐他们道:

“如果他回来了,记得通知我。”

“是,长官。”

待他离开后,两人才定下心,重新坐回控制席前。不过经过这么在搅和,他们谈论的话题已经转变了。

“他要找的那人是谁?莫少校……哪个莫少校?”

“我从北十字星调来这里还不到三个月,你反而问我?查查看不就知道啦。”

一个通讯兵依言在电脑上翻查值班记录,发现今日值班军官名单中确实有这么一个名字:参谋部莫侻己少校。找来找去,也只有这个名字符合条件。他指着这名字对同僚道:

“看,是这个吧。认得不?”

那通讯兵抓抓后脑勺。“不认识,参谋部有这号人吗?”

他们正说着,一个刚从卫生间回来的监控雷达的索敌士官见了,便问道:

“在干吗呢?叽叽喳喳的小心被人听到,把你们的头都拧下来!”

“军士长!”两人吓了一跳,其中一人忙忙解释:“我们没偷懒,一切风平浪静。没有情况发生。”

另一通讯兵点头不迭,又将刚才的事一一告知。那士官一听有人找莫少校,又看到电脑上的名字,不由得笑道:

“哦,原来是他。十天里他倒有八天都不在舰队,你们不认识他,不奇怪。我在这呆了两三年,也不过见过他几次面。等你们在这儿熟络了,自然知道他是谁。”

两人听了都是满腹狐疑。联邦舰队军纪严明自不用说,若军官撤离职守,逾时不归,那可是重罪。轻则剥夺军衔,重则送上军事法庭判予严刑,更何况这是保护总理及锦枫台安全的乾都舰队?!所以听了这番话,他们都不大相信。士官好像早就料到他们会有这种反应,只是朝二人眨眨眼,说道:

“以后你们自然会明白的。”

“那……这莫少校在值班期间会跑到哪儿去呢?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一人好奇的问道。

“这个嘛……”

士官作出为难的样子,眼中却透出狡猾的光芒。“他呀,肯定是到那种地方去了。”

他越说,两人就听得越糊涂。他谈兴正浓,竟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舰桥了,而且就站在他们身后。

“金上士。”

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唬住了,急忙转身回头看时,只见一个身穿标准蓝黑制服的军官站在那里。他看上去大约二十七、八岁,瘦高个子,乌黑的眼中似乎流动着似笑非笑、隐含嘲讽的神采。这时,一个通讯兵的嗅觉捕捉到了不该出现在军舰上的气味:那是香水的味道。虽然他对这些不大了解,可也猜到这种香水不是街上流莺用的劣等品,而是非常昂贵的高级香氛。这淡淡的香水味显然是来自这位军官身上。

“莫少校!”

金士官一边敬礼一边这样称呼对方。另外两个也在敬礼的士兵这才知道,眼前这个军官正是他们谈论的话题人物。他们心里多少都有些不安:不知道刚才的话他到底听见了多少?莫侻己对三人的窘迫视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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