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酥手 心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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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酥手 心雯-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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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离婚?这两件事怎么凑到一块儿去了? 
“今天多少号?是你的生日吗?对不起,我都忘了。”她在电话里一迭连声地说。 
“不要说对不起,我已经听得太多了,你能不能换点别的?”她终于发觉,他的声音有点异样。 
什么别的?他指的是礼物吗?整个下午,她都想着这事,根本心不在焉。 

将近六点,梅若素随下班的人流走出售楼部。 
9月11日,一个并不特别的日子。他多大了?好像比她大三岁,今年30岁。古人说,三十而立,是应该好好庆祝一下。 
她进了百货大楼,站在柜台前,却不知道该买什么送给他。 
他喜欢穿什么款式的衣服?系什么颜色的领带?用什么牌子的男士香水?……她这才发现,结婚两年多,自己对林惟凯仍是一无所知。 
她最终挑了一只金利来的领带夹,叫人用彩纸包装好了,再贴上“生日快乐”几个字。 
回到家,一进门,扑鼻而来的是饭菜的香味。她再细看,桌子上摆放着热气腾腾的几道菜:红烧排骨,剁椒鱼头,宫保鸡丁,全都是她喜欢的口味。 
“你回来了?”林惟凯站在餐厅门口。 
“祝你生日快乐!”她有些羞惭地说,从手袋里掏出礼物递过去。 
他望她一眼,并没拆开包装来看,只说:“谢谢。” 
这是他第一次对她说谢谢,也是最后一次。 

当晚,他们喝掉好多酒。到后来,两人都有些醉意。 
吃完晚饭,林惟凯一直坐在沙发上默默地望着她。她知道他在等待什么,借着酒意问:“是不是要跟我谈离婚的事?你考虑好了吗?” 
他没有回答,反而问:“素素,我们分居多久了?” 
“一年零两个月。” 
“再过十个月,在法律上,我们就等于是离婚了。”他说,“你不愿意再等等吗?” 
“如果结局是一样的,我看也没有再等下去的必要。”她冷静地说。 
“是的,没有这个必要。”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慢慢逼近了她。 
她感到有些不妙,正想逃开,林惟凯已一下子抱住了她。 
“我没有耐心再忍受下去!素素,我要你!” 
他喝醉了!恐惧袭上梅若素的心头。她拼命挣扎,一心要挣脱他的怀抱。但他以男人的力量把她抱得紧紧的,很快,她就被控制在他那宽厚的怀中…… 
渐渐地,一种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觉淹没了她。她全身血液沸腾,身体一下子酥软下来,大脑里一片空白,挣扎的意识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在他温暖的怀里不断地战栗,不由自主地搂住他的腰。那一刻她发现,自己一直怀念和渴望的,不就是这种感觉吗? 
林惟凯开始吻她,温柔地抚摸她。她并没有拒绝。 
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喃喃地在她耳边说:“素素,到床上去吧,我会让你快乐的……” 
她知道应该拒绝,但还是任他把自己抱上了卧室的床。 

到了床上,林惟凯几乎是粗暴地扯开了她的衣服,贪婪而狂热的吻扑面而来。当他的唇碰触到她身体的一刻,许多隐匿的欲念迅速苏醒,令她倏然亢奋。 
她抱住他温热厚实的肩,手指深嵌进他的肌肉里。那情绪高涨起来,淹没所有的理智和意念…… 
那晚,她对他表现出来的热情感到诧异。他和她激情缠绵,一次又一次,直到筋疲力尽。 
于昏沉欲睡中,她感觉到他的亲吻,沿着她的唇、脸颊、颈项,一路向下。他辗转吮吸她的肌肤,已没有刚才的欲望,轻轻柔柔的,像在回味或依恋着什么。 
“素素,你快乐吗?”他在黑暗中低低地问。 
她觉得脸上湿湿的,有点奇怪,却没有精力再去想什么了。像忽然失足入深水,她跌入无边无际的睡眠中。 

才睡了一会儿,就听见鸟叫。应该是清晨了。 
梅若素睁开眼睛,果然天已经亮了。她感觉浑身酸软,四肢无力。天!她竟然和他缠绵了整整一夜。 
她转过脸,林惟凯已经不在身边,枕边放着房产证和一张纸。 
她拿起那张纸,是离婚协议书,上面签了他的名字。 
而房产证上的户主,赫然写着“梅若素”三个字。 
 
 
  
 
第二十八章  无言的结局 

你是好丈夫,始终都是。 

林惟凯终于答应离婚了。 
然而,就像盼望得到一件东西,等得太久了,当真正得到它时,并不觉得快乐。 
梅若素心里空落落的。 
白凌霄却兴奋得不行。西餐厅中,他端起酒杯,说:“祝贺你,干杯!” 
“你祝贺我什么?终于被丈夫甩了吗?”她无情无绪。 
“别把自己弄得像个弃妇似的。谁不知道,是你先不要他。” 
“不管怎样,我还是个离了婚的女人。” 
“离了婚又怎么样?你依然年轻美丽,而且还有我爱你。” 
她抬头看他一眼,讥诮地问:“你爱我?你是真的爱我?” 
“我当然爱你!”他叫了起来:“我对你的爱,根深蒂固,从你十六岁时就开始了。若素,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怀疑我的感情!” 
这就是他和林惟凯不同的地方。白凌霄成天把爱挂在嘴上,甜言蜜语会把人醉死;而林惟凯,从恋爱到结婚,他说得最肉麻的话,就是那次在她办公室,当着众人的面,说他喜欢她,请求她答应他的追求。他不轻易示爱,或者……他从来没有爱过她。 
虽然都要离婚了,但想到第二种结果,梅若素的自尊心还是有点受伤。 
“若素,我跟你说话,你听见了没有?”白凌霄坐在对面,皱着眉头喊。 
她真是犯贱,跟林惟凯在一起时,常常想着白凌霄。而现在,她又忘不了林惟凯。 
“哦,你刚才说什么?”她竭力拉回自己的思绪。 
“林惟凯真的把那套房子给了你?” 
是的,他在离婚协议上说,房子归她,银行存款也归她,只带走了他的衣服和笔记本电脑。 
她明白白凌霄问这话的用意,说:“这房子是林澍培的,我不能要。” 
“但房产证上写的是你的名字。” 
她不知道林惟凯是什么时候办的房产证,更想不到他会写她的名字。 
“我会尽快和林惟凯协商,把户主的名字改过来。” 
“为什么要改过来?那套房子在高档社区,值一百多万呢。” 
“我欠林家的已经够多了,我不能要他的东西!” 
说着,梅若素站起来,往餐厅外面走。白凌霄在后面喊:“喂,你去哪里?” 
“向群律师事务所!” 

这是梅若素第一次走进向群律师事务所。 
接待她的小姐说,林律师正在开会,可能还要半个小时才能结束。说话的当口,小姐倒给她一杯饮料,并自我介绍说姓杨,刚分来不久。 
“杨小姐,我见过你。”梅若素对着她,又闻到了那股茉莉花的清香。 
“我知道,你是林太太。”杨小姐礼貌地说。 
“对不起,我们已经正式分手了。” 
杨小姐的眼睛瞪得很大:“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听林律师说起过?” 
离婚毕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林惟凯当然不会提。除非他们有什么特殊的关系……看那位杨小姐关切的表情,完全有这种可能。 
梅若素看了看墙上的时钟,这半个小时真难等。 
杨小姐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红着脸说:“那天晚上,真不好意思。林律师生病了,请了一天假,我代表律师事务所的人去看他,不知不觉就坐得那么晚。如果让你们有什么误会的话,请一定要原谅。” 
那天林惟凯病了?难怪他满面潮红,情绪也不稳定……但,现在知道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走廊上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杨小姐说:“林律师来了。” 
抬起头,林惟凯正在门口站着。看到梅若素,他脸上没有明显的表情,只用眼睛紧盯着她,目光令她不安。 

杨小姐退出去后,他们相对无言,不是陌生人,却比陌生人更尴尬。 
“你离婚协议书上说的,我不同意。”她终于开口。 
“你是指什么?”他的声音依旧低沉有磁性。 
“我们住的那套房子,本来是你父亲送给你的结婚礼物。现在我们离婚了,它应该属于你。” 
“那不是送给我一个人的,也是你的。” 
“不,惟凯!”她说,“我已经欠你太多,不能再要你的东西。” 
“什么欠不欠的,”他的笑意有些凄凉,“你分得太清楚了。” 
“惟凯,你是律师,应该明白,那套房子不属于夫妻共同财产,我无权得到它。” 
林惟凯叹了一口气,望着她,轻声而平静地说:“那就当作是浩浩的抚养费好了。” 
“什么?”她瞪视他,一时语塞。 
“依照法律条文,我应该付给浩浩抚养费,直到他成年。”他清楚地说。 
“浩浩根本不是你的孩子。惟凯,你没有义务这样做!”泪水在梅若素的眼眶里打转。 
这句话像是击中了林惟凯的要害。他迅速把头埋在手掌中,梅若素只能看见他浓密的黑发。看他痛苦的样子,她的心也在颤抖。 
时间静静流过。不知过了多久,林惟凯抬起头来,似乎已恢复了镇定。但,她在他的眸子中仍可看到受伤的痛楚。 
“我决定的事不会改变。你可以走了。”他喑哑地说。 
“我……我还有话要说。” 
他看着她:“请说。” 
“惟凯,你是好丈夫,始终都是。只是我们……相识得太晚。”泪水溢出了梅若素的眼眶,沿着面颊滚落。 
她拭去泪痕,林惟凯正深切地凝视着她,带着一种异样的光彩。 
“如果有下辈子,你会选择我吗?” 
“会的,”她含泪望着他,“我一定第一个选你!”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 
“我送你出去。” 
他们并肩走过长廊。林惟凯始终不说话。梅若素垂着头,数着自己的脚步。终于,走到了尽头。 
“不用送了。”她对他说,“我们什么时候去办手续?” 
“你决定吧。” 
她想了想,说:“10月20日上午,我正好有空。” 
“好的。”他点点头,轻声道:“再见!” 
后来,她才知道,他说的再见,是永不“再见”。 


第二十九章  飘然远去 

不要说再见,我们永不再见。 

10月20日上午,梅若素走进民政办公室,才知道来得不是时候:屋子里几乎坐满了人,清一色都是来领结婚证的。 
每年九、十月份都是年轻人结婚的高峰期。梅若素不愿扫新人的兴,想改天再来,打林惟凯的手机,关机。或许正在来的路上。 
算了,长痛短痛都是痛,还是早点结束吧。 
她在屋子角落找到一张木椅,坐了下来。 
对面沙发上,一对新人在玩游戏。女的让男的伸出双手,把中指弯曲,其它手指对手指互抵着。女的说:“大拇指代表父母,他们最终要离开我们,请把它们分开。” 
男的很灵活地照做了。 
女的说:“食指代表朋友,他们都是匆匆的过客,随时都会离开我们,请把它们也分开。”男的也很快照做了。 
女的又说:“小拇指代表孩子,求学、长大后都会离开我们,请把它们也分开。”男的又照做了。 
女的说:“最后就剩无名指没有动了。你把它们也分开。”男的做了,但怎么也分不开。女的咯咯笑了,问:“你知道是为什么吗?”男的摇摇头。 
“因为它代表……”女的扬一扬无名指上的白金戒指,让男的猜。 
那男的仍在傻愣愣地猜着,梅若素却已经明白了。 
她和林惟凯之间发生过类似的事:结婚前,林惟凯陪她到珠宝店去挑婚戒。他买下那枚淡紫的钻戒时,曾经对她说:“你知道婚戒为什么要戴在无名指上?因为无名指上有一根血管通到心脏,左手代表女方,右手代表男方。丈夫用戒指套住妻子的心,妻子用戒指套住丈夫的心,从此永不分离。” 
尔后,他将戒指套在她的无名指上,郑重其事地说:“从此以后,你就被我套牢了。” 
梅若素低头去看自己的左手,发现无名指空空的,才想起自己早就把戒指还给了林惟凯。 
也许这是命中注定——他们都没有套住对方的心。 

突兀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沉思。梅若素从手袋里翻出手机,一个陌生的号码。 
“素素,是我。” 
她一听是林惟凯的声音,着急地问:“你怎么还不来?今天人很多,恐怕要等一个上午……” 
他截断她的话:“对不起,我今天来不了。” 
“那就改天吧。”她体谅地说。 
林惟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已经办好一切手续了。” 
“什么手续?”她不知所云。 
“去加拿大。本来早就要走了,但是一直拖了下来。” 
去加拿大?遥远的加拿大?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林惟凯要去加拿大了? 
“惟凯,我……”梅若素把手机从左手递到右手,再从右手又递到左手。她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素素,不要说再见,我们永不再见。”他在电话里低声地说。 
梅若素终于感觉所有的一切都打乱了似的。即使她和他离婚,也没感觉到真正的分离。她总以为,只要她回头,他就会在原地等着她。 
可是现在,他要走了,梅若素急得想哭的冲动都有。 
不!他不能就这样走了,这让她不知所措。 
梅若素声音颤抖地问:“惟凯,你在什么地方?我现在想见你,我们见了面再谈。” 
“不用了,飞机马上就要起飞。”林惟凯平静地说,“素素,你知道吗?其实9月11日不是我的生日,是我们认识八年的纪念日。八年前的那一天,我就见过你。我还知道你为什么穿长袖衣服,因为我看见了你手上的刺青。那个时候,我每天都去艺术系的钢琴室,只不过是为了每天与你相逢而已。我爱了你整整八年,总相信有一天你会爱上我。可是,我错了,我永远也代替不了刻在你手上的那个名字。” 
电话断了。 
梅若素把电话往回拨,已经无人接听——那是一个公用电话。 
她发疯似地奔出民政办公室。 
迎面撞在邵刚的身上,他扶住她,说:“是惟凯叫我来的,他委托我替他把离婚手续办了。” 
“惟凯!惟凯!惟凯!”她在他面前很紧张地叫着林惟凯的名字,仿佛就要失去生命般的疼痛,“邵刚,你带我去机场,我一定要见他一面!” 
邵刚从来没见过如此模样的梅若素。即使当初她母亲身患绝症给她如此大的打击,在外人面前,她都是强装得镇定自若。而此刻,只能用“失魂落魄”四字来形容她。 
二话没说,邵刚拦下一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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