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行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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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行书院-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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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情形看的魏然忍不住笑了。江城的脸色却变得很不好看:“她们虽是青楼女子,本已将感情看淡,你如此戏耍她们,于心何安?”
凌风道:“玩玩而已,你认真个什么劲?放心吧,这次的‘顾盼生香‘我做过改动,效果不会很久,不会让你对不起你的千晴妹妹,你也别指望着人家对你死心塌地至死不渝。”他挠头,颇无奈道:“不过是找个乐子,你们还真是不配合。”
魏然道:“我明白你的好意,只是……你忘了云姑娘是因何故到现在还放不下楚良?情之一事教人生死相许,是不可儿戏的。”
这话好似雷落到了凌风心里,他神色一动,却很快又掩盖了下去,道:“呵呵,这也不能全怪我,只怪咱们的楚良太过英俊,任谁都架不住他的魅力,哈哈哈。”
江城好似看穿了他笑容中的苦涩,道:“其实这也不错,人生一世,总该有段刻骨之情。”
魏然捡起方才混乱中掉了的包袱背上,道:“好了,我要走了。”
“啊,魏郎……”
“魏郎,你别走嘛。”
一听女子这般娇声挽留魏然的脸又红了,赶忙道:“真、真的,我要走了……各位姑娘保重。”他低头就往门外闯,众女子见“情郎”要走焦急无比,又拉扯开来。
凌风与江城通了默契,一个拉他左手一个拉他右手,从一喊到三,一鼓作气冲出大门,三步并作两步逃出了“擎凤楼”。
“凌郎……”
“魏郎……”
“江郎……”

  第五十五章  今昔一别
三人一路狂奔好似被追杀,女子焦急而痛心的呼唤犹在耳畔,他们只得一直跑一直跑,跑到了卧虎山,跑到了一线喉。
“哈哈哈哈哈哈……”爽快而痛快的长笑,他们有好久没这么笑过了,笑得连话也说不利索,笑得肚子抽筋,仰面躺在地上,看天上云卷云舒。
笑声逐渐淡了,魏然忽然道:“马呢?”
凌风呵呵笑道:“事态紧急,我给忘了。”
魏然起身,道:“那我走了,你们……保重。”
江城道:“岳家寨就在附近,若真赶时间,倒可去那里要匹马来。”
魏然摇头,道:“不必麻烦了……我们,就此告辞吧。”
凌风与江城的脸色暗淡下来,最终只得拱手,道一声:“保重。”
该走的始终要走,凌风与江城看着魏然的背影感伤,只是他们都没有表露,凌风依旧笑眯眯的模样,江城依旧淡淡的神情。忽然江城道:“对了,我来找你是有事要说。”
“什么?”
“今天早上李成溪李大人来过书院,告诉了师娘院主的下落。”他微微叹了口气,道:“院主随童贯上京,面见了皇上,以出使金国议和为条件,求皇上下旨免去原叔死罪,已经出关。”
凌风奇道:“出使金国议和?这种事自有朝廷大员去干,院主凑的什么热闹?”
江城道:“金国攻我大宋正是如火如荼,皇上派遣使臣前往议和皆被扣押杀害,至今毫无进展,皇上为此寝食难安,而童贯不久已将媼相蔡京扳下相位,正是他向皇上进言保举了院主。我想院主也是因原叔一事受他威胁而不得已为之。”
凌风担忧道:“童贯这死太监果然歹毒,当年老院主就曾与之不合,现在他又找上了院主的麻烦。”
江城道:“是啊,院主此去不知有何凶险,师娘得知这个消息后不知所措,我们也不知如何是好。”
凌风皱眉:“院主走了那么久,如今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唉,要是我,遇到这种事就有多远跑多远,原本嘛国家大事都有当权者掌控,咱们小老百姓想管都探不出手。朝代更替历史变迁,若真要变,谁又能阻挡?”
江城看着他道:“你怎知朝代要变?”
凌风一怔,方才的话自然而然就说出口了,他又如何能预测,又怎敢犯此杀头大罪,忙道:“这个、这个嘛,我瞎说的,你还不知道我的嘴吗?”
江城神色凝重:“其实你表面不羁,其实心中最是明白,天下,是要乱啦。”他再次看了看楚良离开的方向,道:“我回去了。没了武功不要随便乱跑,别忘了有人想要你的命。”
凌风笑嘻嘻点头,道:“知道了,我自己的命当然守得比谁都牢靠,不用你担这个心。”
江城微微一笑,慢慢走了回去。
凌风笑着挥手,脸上留着笑过的痕迹,却越发衬出了落寞。云卷会有云舒时,却不抵人间离别。
今昔一别,此去经年。经年之后,天还是天,地还是地,江山不改流水不歇,只是他们呢?
那些离开了的人有朝一日回来后,看到还是这山还是这水,却还会是这人吗?
“走吧走吧……”凌风使劲挠头,忽然有些愤愤:“都走了才好!”
“怎么了怎么了,那三个人没付钱就跑了么?”老鸨从没见过楼里的姑娘发生这么大的骚动,急忙赶来,却见一帮姑娘泪眼婆娑,恋恋不舍看着街的那一头……

  第五十六章  西出阳关
西出阳关,向来为文人墨客刻画得萧瑟而寂寞,仿佛一去便永无归期,再难见到家乡的烟柳,杏花下的伊人。而那些出了关投身大漠的人们,看久了长河落日鸿雁排空,是否还能想得起那烟那柳那人?
若真想不起,倒也算是种解脱吧。
驿站在前,肖原这才止了乱想,随着官差走了进去,见九方晚没跟上,他回头看去,见她正在日渐稀少的绿荫中翻找着可用的草药。出了关外便是漠漠无垠的黄沙戈壁,怕是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药草了。
他笑了笑,这个女子还真是有股力量,让人一见她便心生宁定,也难怪雷无对其情有独钟。只是,她跟着自己出关,雷无该怎么办呢?
他走到九方晚身边,道:“好了,先去休息吧。”
九方晚头也不抬,道:“这里有成片的‘蓝贞子’,不采可浪费了。”
肖原也蹲下来帮着她一起采,九方晚看他一眼,道:“手上还套着枷锁,就不能消停会吗?快进去,我马上就采完了。”
肖原笑道:“两个人快些,外头凉。”
九方晚总波澜不兴的脸上出现一抹极温柔的笑,虽无言却胜有声。
“对了,雷先生他知道你离开吗?”肖原忽然道。
九方晚道:“应该不知道,最近岳家寨和惊雁堂正闹得凶,他一定有很多事忙。”
肖原沉吟,道:“应该告诉他一声才是啊。”
九方晚并不回话,将采好的药材放入竹筐中就走进驿站去了。肖原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正要走进,忽见一个人正朝他招手。
“雷先生,你怎么到了这里?怎么还受了伤?”肖原很惊讶。
面色疲惫的雷无很明显削瘦了许多,身上稀稀拉拉有几道未经包扎的伤口。他道:“我在一线喉看见你们了,那时候忙所以没打招呼,空下了就来看看。”
肖原道:“你跟到了这里?”
雷无脸微微一红,道:“呃,也不是……就是想静静地再看一看……”
肖原道:“为何不现身留下她?”
雷无叹息道:“留得住吗?她从没正眼看过我,却甘心陪你一起去那苦寒之地,这早说明了一切,我又还能做些什么?”他自嘲笑了笑,拍拍肖原的肩头,道:“算了,由你照顾她就够了。”
肖原只觉得心口闷闷地说不上难受却极阴霾,许久了才道:“她就在里头,你的伤还是让她看看吧。”
雷无摇头,眼神寂寞:“算了,还有什么好看的呢?我与她的也从来只是大夫与病人的关系罢了……”
肖原皱起眉心,道:“对不起……”
“混账!”雷无捶了他胸口一下,道:“说什么对不起?是在可怜我吗?得了得了吧,反正我也没觉着自己有过希望,交给你我也放心。”
肖原道:“可我现在是有罪之身……”
雷无道:“有罪之身又怎么了,人家九方大夫都不介意你介意个屁!好了好了,我要回去了,你们多保重……记住,照顾好她……”
肖原心口越发闷,道:“雷先生……”可他话没说完雷无就已离开,那背影匆匆,似乎要强行断绝一切联系,一切牵挂。
“站着干什么,快进来吃点东西。”九方晚站在门边唤他,肖原应了一声,举步走向那个温婉的女子,轻轻一笑。
相识多年他竟在此刻才发现,原来有一种感情不知不觉已经成为彼此生命的一部分,淡而浅薄却无法缺少。那个女子那么素淡的脸,看了十多年,看着那张脸由青春变为寂寥,由寂寥变为沉默,再由沉默变为此刻的平和,以往的他除了叹息从没想过自己也可以做些什么来挽回,事到如今,人事全非,那份淡淡相望的感情却始终不变,或许,是时候让它有所变化了。
变为,一生的守护。
“你笑什么?”九方晚看着他脸上怪怪的笑,问。
肖原笑着摇头,道:“没什么。”
“原叔!”魏然边挥手边跑来,白皙的脸因疲累而涨红,脸上却是满满的笑意。九方晚与肖原同时看过去,俱是一怔。
肖原奇道:“你怎么来了?”
魏然喘着气,道:“原叔,你发配沧州,我西出大漠,路本是一条,同行又何妨?”
肖原道:“可我是获罪之身,沿途只怕会给你添麻烦。”
魏然笑道:“说实话,我与原叔一起上路也是因我胆小怯弱,不敢一人独行罢了,如今有人相伴,我胆子也大些了不是?”他见九方晚,便问:“怎么九方姨也在?”
肖原道:“她欲往边关找寻老东家,也是顺路同行。”
魏然眯眼一笑,笑得有些狡黠:“我看这不是理由吧,原叔?”
肖原无奈,道:“这不是理由是什么?好了,快进去吃些东西暖暖身子,很快便要上路了。”
“嗯。”魏然轻快应声,脸上尽显属于那个年纪的清朗与跳脱,这也是他头一次,如此真心地笑着。此时天宽地阔,无限广博,所有的心情都该释放,他知道这也是原叔让自己前往大漠的心意。
“咦,怎么又来了一个?我说咱们这不是去游山玩水啊,你们可别有什么不轨的举动,否则……”
“官爷不用担心,他们只是顺路同行罢了,不会给官爷们添麻烦。”
“那就好……哎哎店家,东西怎么还不送上来?”

  第五十七章  壮士一去
一步三晃踱回岳家寨,见一寨子人缺胳膊少腿重伤哀号,凌风很悲天悯人地叹了口气,道:“人世动荡,战为始乱,此情此景怎不教人唏嘘?”
“放什么狗屁!”岳一江头上缠着泛血的白布一只胳膊还吊在胸前,没好气道:“还不来帮忙。善月斋的九方大夫出了远门,请不着像样的大夫,大家伙都快哭爹喊娘了,你还瞎咧咧什么。”
凌风闻言收起折扇放进腰侧,从小布袋中拿出了一个黑色小瓶,道:“觉得痛就早说嘛,我这是改良版的麻沸散,茉莉味儿的,让大家轻轻闻上一闻,保管痛楚渐消,飘飘欲仙,哈哈哈,来来,拿去。”他左右看了看,道:“咦,雷暴龙呢,怎么没瞧见他?”
岳一江拿过他改良版的麻沸散反复打量,道:“从惊雁堂回来就不见影,不知上哪去了——哎,你确定闻了这玩意不会有问题?”
凌风道:“所以我说轻轻闻啊,闻多了就会使人神智迷乱陷入昏厥,你们可要控制着点,不能贪香啊。”
岳一江首先揭开塞子闻了一下,道:“也就是你喜欢整这些无聊又麻烦的东西。”
说着拿去给下头兄弟用,气得凌风直瞪眼:“得了便宜还卖乖,有本事就把这无聊又麻烦的东西还给我啊——喂,还给我!”
他跳着脚要抢回来,岳一江不耐发将他一巴掌扇开,道:“少来碍事,给我哪凉快哪呆着去。”
凌风被他推他一个踉跄,好不容易站稳了,开口便“忘恩负义得陇望蜀过河拆桥禽兽不如”地长篇骂起来,不过任他骂得再起劲也无人来搭理他。
用了凌风的特制麻沸散后一众受伤之人果真不再喊痛,个个神情祥静一脸迷醉之色,不过也有几个因迷恋茉莉的清香而忍不住多闻几口的就沉沉睡了过去。
凌风倒茶喝得正悠闲,岳一江走来,道:“喂,小子,多谢了。虽说咱们当土匪的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伤啊痛啊的早该习惯了,不过……”
凌风笑着接上,道:“不过毕竟是血肉之躯,疼痛难免,就算掩饰的再好,痛苦只有自己知道,是不是?”
岳一江点头,道:“是啊,脑袋掉了不过碗大的疤,可这小伤小痛可就难熬啦,你看看他们,每个都是不怕死的汉子却都因这些痛楚而眉头紧锁。”
凌风笑道:“那就说明你们层次不够,人家关羽刮骨疗毒眉头都不皱一下,这才是英雄。”
岳一江喟然叹道:“我们本就不是什么英雄,不过是土匪罢了。”
凌风知道自己触动了他的心事,换了口气道:“好了不说这个,这次攻击惊雁堂理当没有问题才是,怎么伤亡这么多,连你也挂了彩?”
岳一江道:“说来也怪,鬼神叟分明已死,料想惊雁堂该没了作为,可今日咱们攻入总堂时又遇见一个武艺高强的黑衣人,给咱们来了个瓮中捉鳖,好在我及时下令撤退,否则全军覆没都有可能。”
凌风想了想,道:“这个黑衣人也曾打伤楚良,不知是个什么人物?”
岳一江拍桌:“管他什么人物,等爷爷我再次打上去,不端了惊雁堂的窝就不算完!”
凌风动之以情:“岳叔,你就听我一次吧,别再让弟兄们送命了。没有人的命生来就是要牺牲的,如果楚良知道你枉顾大家的性命一意孤行,他就是在地下也不会安心。”
岳一江决然道:“楚良也是个有仇必报的人,他若在必会与我并肩而战。”
凌风自知多说无用,便道:“既然你们都这么有英雄气概,我这个胆小鼠辈也就不再多嘴多舌了,不过,就算要打上去也该等大家伙的伤痊愈,最近五天内你们还是老老实实呆在这里。可是万一惊雁堂趁胜追击攻上来,岳叔你打算怎么办?”
岳一江不屑道:“自然是打,还能怎么办?”
凌风一拍额头无奈叹道:“就知道会这样。算了算了,看你们一寨子伤病,我只好委屈委屈,上惊雁堂帮你们缓一缓了。”
岳一江道:“什么?你现在半点武功都没有还敢只身去惊雁堂,莫不是闻了迷香,神智不清了?”
凌风白了白眼,道:“没有武功就不找架打呗,我也想看看那个惊雁堂主究竟长了几只眼睛几张嘴,老把自己整的这么神秘,还真当自个儿是压轴好戏,最后出场了,哼。”
岳一江见他自信满满的也就没再劝,道:“既然你要去我也就不多说了,自己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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