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穿记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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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穿记趣-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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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杜梓艺一个激灵,立刻恶狠狠的盯着他,急声问道,“你叫他什么?”
  薛铭被她凶狠的视线吓着了,瑟缩了一下,颤抖的说道:“季,季宣清啊。”
  季安年,字宣清。
  杜梓艺顿时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如此,竟是如此。她似乎听见了自己脑中传来了“咔嗒”一声,那个遗漏的环节终于扣上了。她和王泓瑾对视了一眼,发现双方的眼中均有着莫名的光彩。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菌家里11点40以后网络信号就不稳定,这是要闹哪样啊

  ☆、残酷真相

  杜梓艺再三叮嘱薛铭保密后,便转过头望着身旁的王泓瑾,轻声说道:“赵歆瑞和人私奔的时间也是二月十九那天,你说这会不会是巧合?”
  “现在还不能确定。”王泓瑾微微眯着眼,脸上露出沉思之色,轻声说,“毕竟观音诞辰这天,长安城里私奔的可不只赵歆瑞一人。”
  杜梓艺闻言也有些无奈,这长安城每年都有几十人私奔,搞得私奔都快要成为一种社会风潮了,现在说起私奔大家都见怪不怪了。不过,似赵歆瑞这等身份姿容的女子私奔还是头一遭,这才在长安城中造成了轰动。
  “我还需要向她确认一下。”杜梓艺说到这里,突然顿了顿,有些的纠结的皱起了眉头。最终,她咬了咬唇,望着王泓瑾,轻声问道,“你是宁愿知道自己无法承受的残酷真相,还是宁愿无知却平安的活下去?”
  王泓瑾沉默了良久,露出一个悲天悯人的神情,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我还是想要知道事实的真相,即使它让我无法承受。”
  “我明白了。”杜梓艺闻言,脸上的表情立刻平静了下来。她裙摆摇曳,眼神沉郁如水,向外大步走去,声音冷淡的说:“走吧,去见高晴岚。”
  高府一如既往的安宁祥和,只是这平静的表象,在今日注定会被某个人无情的撕成碎片,从此万劫不复,永坠沉沦。
  王泓瑾和蛮阿奴留在了高府的前厅,杜梓艺一个人怀抱着复杂的心情,去了高晴岚那间清新高雅的闺房。她推开那两扇雕花木门,刚一进入,就看见了像往常一样倚窗而靠的高晴雅。
  她穿着浓艳的簇花高腰襦裙,披着轻薄的杏色描梅大袖纱衣,身姿曼妙,婀娜多情。她听见响动,一回头就看见杜梓艺慢悠悠的走了进来。那一刻,她那张恐怖如鬼僵硬麻木的脸上立刻鲜活了起来,对着杜梓艺露出了一个清浅的笑容。
  那一瞬间,杜梓艺突然觉得这张布满红色裂纹的脸明艳不可方物,如同娇花未落沾淤泥,美人依旧笑春风。
  她阴沉着一张脸,疾步走到高晴岚的卧榻边,看见了她床头摆放的磁枕,和高晴雅在侯府的磁枕一模一样,都是珍珠地划花八方竹节枕。她顿时就明白自己当日为何会有些在意,原来是这样。杜梓艺的心中刹那涌现出某种莫名的悲伤,大概是她预知道了那个惨烈的结局。
  杜梓艺拂了拂头发,对着高晴岚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容,平静的开口:“高姐姐,你认识季安年吗?”
  高晴岚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一双眼睛瞬间睁大。
  “认识吧。”杜梓艺也不等她的回答,自顾自的说到,“季安年,字宣清。你之前说的那个给你送香的人,不是玄青,是宣清,季宣清。”
  她似乎如同完全没有察觉到高晴岚恐怖的眼神般,声线平稳的继续说到:“我之前还觉得有些奇怪,你和玄青道长的交情并没有深厚到可以直接称呼道号,而不加道长这个礼称的地步。”
  高晴岚闻言,脸上的肌肉有些抽搐,她一贯清冷的声音有些喑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急着否认。”杜梓艺眼神沉郁的看着她,径直坐在房间里的藤墩上,声音伤感的说到:“我给姐姐讲一个故事。”
  高晴岚站在原地顿了顿,沉默了片刻,也顺势坐在了另一个藤墩上,神情冰冷的盯着她。
  “从哪里说起好了……”杜梓艺望着窗外阳光明媚绿树繁花的世界,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就从你身染恶疾,你妹妹代你嫁人说起好了。”
  她在高晴岚阴沉的视线中,接着说道:“那么,你身染恶疾后,你妹妹做了些什么呢?其实也不难想,我估计你心里也有数。第一,你生病毁容后的消息本来被高大人封锁了起来,结果被你的妹妹捅了出去,闹得满城皆知,所以你自然就被河东侯府退婚了。”
  高晴岚闻言露出一个讥诮的神情,估计她心里也明白。杜梓艺看了她一眼,垂下眼睛继续说:“但在你被退婚之前,她又做了第二件事。你那妹妹不知道从何处勾搭上了侯府的表少爷。然后,通过那位表少爷,她就戏剧性的和侯府嫡子偶遇了。最后,美艳的高晴雅凭着自己的手段自然是成功的吸引了侯府嫡子的眼光,说不定也掳获了他的心。所以,当你被退婚后,她也就代替你,顺理成章的嫁入了侯府。”
  说到这里,杜梓艺就自然而然的想起了那天张弘历送她们出府时,两人闲聊时的情景。
  当时,脸上还满是伤疤的杜梓艺笑着问张小公子道:“你们为什么要让高家二女儿,代替高家长女嫁过来啊?为什么不另选一户人家?”
  张弘历满脸无奈的说:“没办法啊,我大哥喜欢她呗。”
  “怎么说?”
  “说来都是缘分啊。”张小公子摇着折扇,笑得一脸羡慕,“我们兄弟二人很早之前就和我大嫂见过面了,我大哥当时就对大嫂十分倾心,回来之后家魂牵梦萦,可惜他当时已经订亲了。”
  “所以,当后来高家长女染病毁容后,你大哥就顺理成章的退了亲,改娶了高家二小姐。”杜梓艺语气冷淡的接着说。
  “不错,所以说世事难料啊。”张弘历语气感叹,懒洋洋的说道,“就像你也有一天会成为我的婢女一样呢,含霜。”
  杜梓艺白了他一眼,脸上挂着莫名的笑意:“当时遇见高晴雅的,除了你们兄弟二人外还有谁吗”
  “还有我的表哥。”张弘历露出一个笑容,感慨不已,“这还多亏了我的表哥,要不是他提议出去走走,我大哥和大嫂说不定就错过了。”
  “看来他是媒人。”
  “正是。”张弘历摇着折扇,笑得一派风流倜傥。
  回忆到此结束后,杜梓艺一扭头,就看见高晴岚神情扭曲,冷笑一声:“我那妹妹果真是好手段。”
  杜梓艺看着她恐怖的表情,淡定的说:“即使侯府退了亲,你也没有多怨恨,因为你的心已经被另一个人占据了,那个人就是季宣清。”
  高晴岚闻言,垂下了头,一副默认的样子。杜梓艺静静的看着她,声音有些感伤:“那我们来说说你毁容之前的事。”
  “你曾经说过,你怀疑是高晴雅害的你,因为女人的直觉。当然我相信你,是因为她最大的受益人。”杜梓艺杏眼微眯,扯了扯嘴角接着说,“但你又说你没有接受过高晴雅送给你的任何东西,那她到底是怎么害你的呢?”
  高晴岚抬起头,看着杜梓艺,眼神闪了闪。杜梓艺也直视着她的眼睛,淡淡的说:“基于此,我做了一个假设。所以,我就千方百计的在高府里吃了一顿饭。然后,我惊喜的发现,饭桌上有样东西不见了。”
  在高晴雅疑惑的眼神中,杜梓艺接着说:“那么它为什么会在那天突然不见呢?那是因为我来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那是因为我刚好从你房间里出来,身上可能带着危险的东西。”
  高晴岚似想到什么一般,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呼吸顿时急促了起来。杜梓艺看着她露出一个怜悯的眼神,继续说道:“那么我就托人好不容易买到了那个东西,然后和另一个东西一起做了一个实验。那只死无全尸的兔子告诉我,那两样东西混在一起是剧毒。”
  高晴岚脸上的肌肉不停的抽搐,浑身开始发抖。杜梓艺像没有看见一样,声音平稳的继续说道:“我现在要告诉你一个残酷的真相,你房里的熏香在一定浓度下和余杭的特产鲔鱼混合在一起会对人体产生巨大的伤害。也就是说,高晴雅母子联合季宣清一起害的你,残忍的毁了你的容!”
  “你撒谎!”高晴岚浑身像过电一样抽搐,尖利的大叫了起来。
  杜梓艺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摸着她的脸,轻声而残忍的说道:“最爱的恋人和最恨的妹妹联合起来毁了自己的容貌,不可置信吗?需要我把那只死无全尸的兔子给你看吗?不要怀疑,这个真相就是这么残酷!”
  高晴岚像一个破布玩偶一样,挣扎的摔倒在了地上,眼神像失去灵魂一般空洞,泪水从她木然的眼中无声的流出。杜梓艺走近她的身边,蹲下I身体,摸着她的脸,声音轻柔的诱哄道:“乖,告诉我,那三名女子是怎么死的?是不是你杀的?你还知道些什么?”
  高晴岚的身体浑身颤抖,像虾子一样痛苦的蜷缩在一起,流着泪声音凄惨的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放过我吧!”
  杜梓艺闻言,抚了抚她的头发,声音轻柔的说:“那高姐姐,我明天再来看你,到时候一定要告诉我真相哦。”
  说完,她便爽利的起身,迈步走出,还帮她体贴的关上了那两扇雕花大门。
作者有话要说:  

  ☆、死不瞑目

  杜梓艺离开后,房间就恢复了安静。高晴岚像失去了生命般躺在地上,四肢呈现出怪异的姿势,眼神空洞无物,表情木然,只有透明的泪水顺着她的眼角不停的流出,渐渐的打湿了她耳鬓乌黑的秀发。
  盛夏时节,阳光正好,绿树繁花,青天碧云。窗外飞花在清风的裹挟下,穿过敞开的雕花木窗,打着旋儿,轻飘飘的落入室内。世界美好灿烂,明媚如此,但即便这样也照不进她黑暗绝望的内心,也吹不散她心中浓重的阴霾。她挣扎了几下,慢慢的将头扭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望着朗朗乾坤,心中涌出了如潮水般的悲哀。
  犹记今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她携婢出游,却不巧在游人如织的大街上,拥挤的人群中,偶然撞入了一个书生的怀里。她清楚的记得,当她抬起脸时,那书生眼中闪过的惊艳之色。她顿时就羞红了脸,挣脱他的怀抱,道了谢后便慌忙的起身离去,留下那个书生呆呆的站在原地。
  赏梅花听洞箫,猜灯谜放花灯,她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但是心中却有着莫名的悸动,因为她一直感觉到身后有一道炙热的视线在紧紧的追随着她。后来,她终于忍不住蓦然回首,只见不远处,清歌伴落梅,火树缠银花,他一袭青衫,在灯火煌煌之处,手中紧紧攥着她的手帕正定定的看着她,清俊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眼中却有着灼灼火光。只此一眼,从此缘定三生,爱恨成痴。
  她还记得,当她得知自己订亲后,内心凄苦,无法排解。那一天,宣清带着一脸落寞的神情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将这清雅的熏香交给她,淡淡的告诉她,这香是他一边思念着她一边亲手调制而成的,被他取名为“忆情”。他垂下眼睛,轻声的祝她,一入侯门福如锦,挥别柳郎忘前尘。她还记得他离开前,最后的那句话:“岚儿,忘了我罢,你值得更好的夫君。”
  她还记得,当她容貌尽毁,随着继母去寺里上香祈福后,心中愁苦万分,独自一人撑着伞随意的漫步于寺庙清幽的后院时,突然,敏锐的感觉到一道视线在打量着她。她惊觉的回头,就看见他一袭青衫,立于古树之旁,隔着烟雨迷蒙的雨幕,正痴痴的看着她。她第一反应就是去摸覆面的面纱,确认它还在后,才略微的松了口气。他却走上前来,不容置喙的抓紧她纤细的手腕,眼中带着痛惜的神情。最后,在他离开之前,他还莫名的给她留下了一个磁枕。
  “宣清,我对你情深如许,你竟如此对我!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残忍,怎么可以!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个骗局,你一直在骗我!”高晴岚脱力的躺在地上,颤抖的伸出手覆盖在自己恐怖如鬼的脸上,泪水滑落。这一刻,她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高晴岚用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挣扎着向睡榻爬去,抓起床头的磁枕,将它紧紧的抱在自己怀中。她流着泪,放声大笑,笑声尖利而凄凉。突然,她面色一红,一口血就这么直直的喷了出来!
  她毫不在意的用手背抹净唇边的血液,摇晃着站起身,手中的磁枕就顺势滚在了一旁。她从箱中取出杏色描银花的长长披帛,踩在藤墩上,将它用力甩出穿过屋里的房梁。然后,她将布帛末端慢慢的打结,口中幽幽的念道:“我亦飘零久,无亲亦无友。”
  她一边小声念着,一边将头慢慢的伸进房梁上的绳圈中,一脚踢翻身后的藤墩,最后用尽全身力气,尖利的嘶吼了一句:“季宣清,我要你万劫不复!”
  她抓住紧紧的勒着自己喉咙的布绳,疯狂的挣扎了几下,双脚乱蹬,只听见绳索和房梁剧烈摩擦的“嘎吱”声。然而没过多久,这具吊在房梁上的身体就不动了,只余下长长的艳丽的裙摆在风中微微的飘荡。
  青梅得到消息后,就匆忙的奔向沁水苑。她一见到自家小姐的面,也顾不得擦去脸上的汗水,大声喊道:“小姐,大事不好了,高小姐她自缢身亡了!”
  杜梓艺闻言,身体颤抖一下,手中捧着的书卷就顺势滑落在了地上。她垂下眼帘,面容阴晦,沉默片刻后,捡起书卷,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是吗?她最终还是没有承受得住啊。”
  青梅咬着唇,神情不安的站在一旁,明明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她却感到自家小姐身上传来了浓郁得化不开的黑暗。杜梓艺抬起头看着她,一双眼睛幽暗如潭,声音平静的说道:“青梅,走吧,我们去见高晴岚。”
  等杜梓艺赶到时,高府已经被人围满了,刑部,大理寺的人都在。她在人群中看见了无数的熟人,面容惨白的高氏夫妇,神情冰冷的大理寺右少卿王泓瑾,还有她的大哥,面无表情的刑部侍郎杜梓楚。
  等杜梓艺挤进高晴岚的房间后,就看见了那具悬挂在房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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