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恬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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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恬妃传-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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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孩子,难道阿玛和额娘还会害你不成!”她唤来紫莲去冲药,并说要亲自看她喝下去。
  那碗药奇怪地味道彰榕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可是凭她自己积累的药材学识,当时她也闻不出这药里究竟有什么,何况这粉末状的药剂竟是连药渣都看不到,但是父母终归不会害自己,这才忍耐喝了下去。
  但是翌日,她下身剧烈地疼痛,流红不止,唤来太医……
  “娘娘!您是不是服用了……”梁太医替彰榕把脉,并闻了闻盛药的器皿后,面有难色。
  彰榕隐约觉得不对,她怒道:“说……”
  “您是不是服用了民间烟花之地常用的……常用的给那些烟花女子……”梁太医心一横,直直道,“就是那些烟花女子喝了这种药之后,一辈子都不会怀孕,这是花街柳巷的偏方,微臣也只是听过,却没有……”
  “够了……”彰榕怒吼,“你滚……如果敢说出去半个字,我就要了你的命!”
  “是!是!”梁太医叩头如捣蒜,开了几副止血的方子,匆匆离去。
  又过了几日,陈东亭派人送来了书信……
  “你额娘不晓得这件事情,阿玛终究是对不起你了。但是只有这样,你才不会对皇后和太后有所威胁,太后才不会对阿玛不利。命才是最重要的,如果阿玛不这么做,恐怕你的命也……”彰榕疯了似的撕毁了信纸,软软地倒在床上,竟没有眼泪,如同死了一半沉寂!
  彰榕从回忆中抽身,“虎毒不食子,阿玛竟然为了名利这般对我?今日我阴差阳错地害死了赫臻的儿子……我……”泪如泉涌,“为什么我变成了这个样子……”
  慈宁宫里,赫臻振作起来,打开殿门,唤奴才准备梓宫,并进来装殓儿子的尸体,可是皇后不知什么时候醒过来,疯了一般冲到内殿,抱着儿子的尸体,放声大哭。
  赫臻此刻却硬下了心肠,连声唤奴才进来装殓,皇后死死抱着儿子不肯放手,“皇上!皇上您心疼臣妾吧!您不要把臻海带走,不要……您让臣妾再看看他,皇上……臣妾求你了……皇上!”
  皇后完全不顾礼节,不顾仪态,死死地抱着臻海的尸体,不住地呼唤着,“儿子,你睁开眼看看额娘阿!儿子……你怎么抛下额娘了,你怎么能这样?儿子,额娘求求你醒醒啊……”
  “来人!”赫臻大声道,“把皇后拉开,把二阿哥送到梓宫,设案供香!”
  几个嬷嬷得令过来搀扶皇后,可是皇后哭着大声喝道:“你们要做什么,滚开,不要过来,你们不要把我的儿子带走,不要把我的儿子带走!”
  “皇后!”赫臻过来,对皇后严肃道,“让儿子安心地走吧!”
  皇后涕泪滂沱,妆容完全散化开来,她死死抱着儿子,苦苦哀求道:“皇上,我求求您,不要把臻海带走,不要,求求您,让我和儿子待在一起,求求您!”
  赫臻道,“皇后你不要这个样子,眼泪会弄坏了儿子的尸身!”
  皇后放开儿子,对着赫臻不住地磕头,咚咚声响,让人惊心,“皇上!我求求您,不要带走臻海,不要,不要带走我的儿子!”
  几个嬷嬷趁势把皇后架开,太监们过来抬臻海的尸身,皇后疯了似地扑过去,无奈被架着双手无法阻拦,她声嘶力竭地苦苦哀求着这几个奴才,求他们住手,可是圣命难违,几个太监快速为二阿哥穿上寿衣,眼看就要抬走。
  “不要……不要……求求你们放手!求求你们放手!把儿子还给我……”皇后匍匐在地上,奋力地想冲过去阻拦,奈何回天无力,竟昏厥过去
  茜宇早已在一边哭地气喘不匀,但还是过来搀扶,皇贵妃也哭地没有了力气,怎么也扶不起皇后来,慈宁宫里一片愁云惨淡。
  赫臻神色黯然,吩咐道:“你们好生看着皇后!滕海,召集众臣,聆政殿议事!”
  “是!”滕海一声应诺,引着赫臻离去。
  是夜,皇后再一次醒来,跌跌撞撞地冲到臻海的梓宫,看到儿子躺在棺材之中,泪如泉涌,跪倒在棺材边,任谁也拉不开。
  然而正当宫内众人伤心欲绝之时,聆政殿里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赫臻势要追究此事,将大理寺行刑司一干大小官员全部扣押,要彻查药物的来源,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赫臻竟然将礼亲王和他的两个儿子以及若干门客一并缉拿!赫臻将二阿哥被害一事,上升到了弑君篡位,让众臣乍舌不已。因为臻海之死传开时,礼亲王正带着儿子在寻花问柳,被不知情的家丁从温柔乡带到皇宫时才知道二阿哥死了,自己还来不及部署,就被太监们请进了皇宫,
  当赫臻以弑君篡位之罪将他及儿子等缉拿时,他高声喊冤,并质问赫臻:“敢问皇上,究竟有什么凭证说老夫弑君篡位?皇上!”
  赫臻冷冷一笑,“宫中御酒皆由你掌管的内务府负责采买进贡,如今酒中有毒,朕不找你,还找谁?”随即大吼一声,“拖入天牢,任何人都不得见!”
  “成骏!”赫臻大声道,“立案追查,去硕亲王府宣旨,虽然傅嘉体力不济,但也要他辅助与你!”
  成骏似乎早料到有这一天,胸有成竹,抱拳道:“臣遵旨!”说着便转身离去。
  余下众人之中不乏礼亲王的走狗,尽管赫臻出师之名实在牵强,但是大势所趋,谁也不敢再多说什么。纷纷俯首高呼万岁,并请皇帝节哀顺变。
  赫臻第一次感到真正将众臣压制在自己的威严之下,他一挥手,扬长而去。
  臻杰怔怔地看着这一切,他才得知亲弟弟命丧黄泉,还没来得及悲伤,此刻父亲又大动干戈将外祖伯父及表兄弟一皆打入天牢,瞬间的变幻,让他不知所措。
  茜宇凄然地回到馨祥宫,她身心疲惫,钱虢容受了惊,胎动不安,她也无力去照看。摇篮里,儿子正睡得香甜,这才发生的不幸也没能打扰他,茜宇喃喃道:“昕儿,额娘只求你安安稳稳地长大。”
  姐姐……茜宇的脑海里突然闪过彰榕的身影,她缓缓起身,唤道:“缘亦,备轿……”
  


往事随风(三)
  臻杰离开朝堂,来到臻海的梓宫,看到母亲瘫坐在地上,他试图扶起母亲,可是皇后却死死抓着棺木,不肯放开。
  “皇额娘!”臻杰哽噎了,“您这样,哪里还有国母的样子?”
  皇后冷冷道:“你弟弟死了……”
  “儿臣知道!”臻杰松开了手。
  “你难道没有一点悲伤吗?”皇后目光冷凝。
  臻杰悲伤道:“儿臣怎么可能不难过?但是人死不能复生,皇额娘您终究要面对一切的。”
  “但是我现在不想面对,如果你是来劝我走的,那你就离开这里,不要吵到你弟弟!”皇后将脸贴在棺木上,泪水涟涟。
  “皇额娘!”臻杰唤道。
  皇后勃然大怒,喝道:“住嘴,你给我离开这里,我说了,不要吵到你弟弟!”
  臻杰无奈地退出去,走至门口,他低声道:“礼亲王一干被捕,罪状是弑君篡位,臻海的死绝对不这么简单,皇额娘,您这样子怎么能帮弟弟找出凶手?”
  皇后先是一惊,随即冷冷道:“找到了又怎么样?你弟弟还能活过来吗?”臻杰黯然地看着母亲,静静地守在门口,没有离开。
  皇后自然知道儿子的心事,她无力道:“你去吧!去帮你父亲,这里不需要你!”
  臻杰没有一点动摇,道:“皇阿玛此时不需要儿臣,但是皇额娘,您需要儿臣!”
  一丝暖流划过心里,皇后缓缓地松开手,臻杰上前抱住母亲,低声道:“皇额娘,您还有儿子,儿子会永远守护您!”
  “臻杰……”皇后再次放声大哭起来,她依靠在儿子的胸前,身体随着抽噎而颤抖,“你弟弟死地好惨……好惨……啊……”
  皇后的哭声撼动着每一个人的心,遥遥传至皇宫的每一个角落,裕乾宫的前院自然也能听得到这令人揪心的哭声。
  “姐姐你坐在地上作什么?”茜宇独自走进彰榕的寝宫,然彰榕依旧坐在暖炉边,目光凄迷。
  她缓缓抬头,看着茜宇,苦笑道:“你来了!”
  茜宇蹲下来,单膝跪在地上,眼神直直地看着彰榕,仿佛要看穿她。
  “你看着我做什么?”彰榕苦笑。
  “是你吗?”茜宇转头去看暖炉,伸手指着那只已被烧得发黑的护甲,“是你对不对?”
  “哈哈……”彰榕冷冷笑起来,笑着笑着又不可抑制地哭泣。
  茜宇泪如泉涌,她紧紧抓住彰榕的肩膀,哭道:“姐姐……为什么?为什么?姐姐,你告诉我!你说话呀?”
  “你要我说什么?说什么?”彰榕难以压抑自己的痛苦,她哭喊道,“你要我说什么?”
  “姐姐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茜宇瘫软在地上,无力地掩面而泣,“二阿哥是无辜地,他是无辜的。”
  “无辜……无辜……”彰榕轻声凄惨道。
  “那我呢?”她大声吼道,“那我呢?我呢?”
  茜宇惊讶地看着她,彰榕凄凉地笑起来,笑容那样骇人,“我不能生孩子了,我再也不能生孩子了,我永远也不可能做母亲了。妹妹!妹妹!你要我怎么办?”她痛苦地颤抖着,“要我怎么办?”
  “我不信,”茜宇摇头,“我不信,”她扑过去抱着彰榕,“姐姐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骗我的对不对?”
  彰榕无力地靠在茜宇身上,痛苦道,“是真的,是真……的。”她放声大哭起来,泪水湿透了茜宇的衣襟。
  彰榕哭泣着一点一滴地将前因后果告诉妹妹,从未有过的无助。然而每一句话都刺痛着茜宇的心,每一句话都让她的心滴血。姐妹二人相依在一起,苦楚、泪水、这两个在宫内惺惺相惜的姐妹,紧紧地依偎在一起。
  一连几日,成骏和傅嘉连连呈上礼亲王的种种罪状,圈地、贪污税银,残害忠良,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足以将礼亲王千刀万剐的罪状,令人乍舌。这一切,赫臻早已安排傅嘉与成骏长达几年暗中调查,只等让他见光的那一日。
  慈宁宫里,太后病体恹恹,身心俱碎,这突如其来的双重打击,让她再也无法打起精神,她万万没有想到皇帝在如此伤心的情况之下还能冷静地对付自己娘家一族,他知道如今的皇帝她再也无法驾驭,甚至从很久以前开始,她就彻底从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儿子心中走出来了。并且成为他的敌人,然而这一切,并不她希望的。
  礼亲王被迅速定罪,除弑君篡位外,十七条罪状将他打入深渊。一旨斩立决,让赫臻将这块压在自己心头长达十五年的石头彻底放下。朝堂之上再也听不到礼亲王这个老狐狸不可一世的高呼,从此用贤纳士,朝廷将是一派新的景象。
  前朝之事的尘埃落定,最终唤醒了赫臻内心丧子之痛,他来到儿子的梓宫,皇后依旧坐在那里,只是有了张椅子,而棺木已经盖起。
  “皇后!”赫臻走到她身边,伸手搭在她的肩上。
  “皇上您来了!”皇后的声音已经哭哑,脸色惨白。
  赫臻离开她,走至臻海的棺木边,伸手欲碰,皇后阻拦道:“他睡了,皇上就不要叫醒他了,海儿再也不用天未明便去读书了,他可以饱饱地睡觉了!”
  “雯君!”赫臻唤道,皇后抬眼看她,微笑,却那样惨淡凄凉。
  赫臻叹道:“礼亲王一案……没想到他竟然误害了臻海!”
  “皇上何必骗臣妾?”皇后凄冷道,“这一切臣妾都明白,这一天您也等了许久了……”
  赫臻蹙眉望着她,皇后将目光交汇在赫臻的脸上,苦笑道:“皇上您不记得了,臣妾说过,不管您有什么决断,臣妾都站在您这一边,不论是灭了臣妾娘家一族,”她哽咽,但再也没有眼泪,“不论是牺牲我们的儿子!”
  “雯君……”赫臻似乎有一丝的愧疚。
  皇后缓缓地站起来,几日的功夫,她已瘦的失去了往日的风采,宫服穿在身上宽松不已。她走到香案前,点燃一束香,递给赫臻,“皇上,您送送儿子吧!虽然白发人不能送黑发人,但这是臣妾最后的愿望,您不要让儿子走地太孤独!”
  赫臻依言将香插在了香炉里,对皇后道:“今日在儿子的面前,朕要问你一件事!”
  皇后自己添了一束香,对赫臻凄绝一笑,“今时今日,皇上您还想知道什么?”
  “佩琴她……”赫臻问道。
  但皇后打断了他的话,问道:“臣妾可不可以先问皇上一个问题。”
  “你说吧!”
  “皇上!”皇后道,“您对姐姐还有什么样的感情,您如今做的,究竟是为了您的朝廷,还是为了姐姐?”
  赫臻从容地看着她,毅然道:“对于佩琴,朕曾经拥有的是刻骨铭心的爱,然而这份爱已随着她一同逝去了。”
  皇后将信将疑地看着他,终于有一滴泪水从眼角流出。
  赫臻继续道:“朕今天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朝廷,怪只怪你们娘家太让朕难堪了,礼亲王一日不除,朕就一日不能安心。”
  皇后打断道:“那臣妾呢?您对臣妾的感情呢?”
  赫臻思索片刻,道:“朕不知道……或许你更清楚一些。”
  皇后失望地闭上眼睛,她随即道:“皇上不用问了,臣妾也不会告诉您,这一切就让它随风去吧,既然张佳氏一族不复存在了,那么过往的悲剧永远也不会再发生了。”
  “为什么不告诉朕,难道要朕去问太后,去问蓉郦?”赫臻心中明白皇后猜到了自己的心思,但他真的很想知道她们为什么要害死自己的发妻。
  皇后凄惨地笑道:“皇上何必这么执着呢?如果皇上允许,臣妾还有一问!”
  “你问吧!”赫臻叹道。
  “杰儿大婚之前,您笑嗔他羞于儿女情长,将来如何接掌您的天下,这是不是戏言?”
  赫臻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皇后,缓缓开口道:“在今日之前这确实是戏言,但是从此之后,他或许有一天就是朕的储君!”
  皇后微微福身,她黯然道:“臣妾不需要皇上任何许诺,只求皇上公平对待杰儿,这就够了!”
  赫臻点了点头,跨步走向宫门,他停下道:“回去吧!后宫还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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