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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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香- 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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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顺眨眨眼,“…这和夫人有什么关系?”
楚欣怡更是心惊胆颤。
老夫人什么时候去告的御状?
这么大的事情,她竟然连风声都没听到!
经营了五年,她自信,在这府里,一点风吹草动也不会逃过她的眼,怎么会这样?
她不过是被沈钟磬禁止随意出府罢了,要说沈钟磬不再踏入碧竹园,他同样也不去其他姨娘房里了啊,而且,她还主持着中馈啊,这些人怎么就开始背心离德了…先是高全对自己阳奉阴违,事事看沈钟磬眼色,现在,竟然…楚欣怡身子晃了晃。
若是早知道这件事,她一定会全力阻止的。
现在好了
诬告朝廷命官是大罪,即便有沈妃娘娘在后宫周旋被放出来,老夫人也只是个白衣之身了,诰命是一定会被撤去的。
这就是说,甄十娘虽然只是个五品的诰命,可是,她却是这府唯一的诰命加身的人,整骑到了老夫人头上。
若是从前还好,现在老夫人亲自把沈钟磬告进了死牢,他一定会寒透了心,以他的性子,以后虽然还会锦衣玉食地养着老夫人,却再不会像从前一样事事顺着了…这后院,岂不是再没有能压制甄十娘的人了。
以前仰仗沈钟磬对老夫人的孝和对自己的纵,她左右逢源,如鱼得水,现在…甄十娘进府已成定局,她拿什么跟甄十娘斗?
越想前途越暗淡,楚欣怡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向后仰去。
“姨娘,姨娘!”春红凄厉地尖叫一声,“将军福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铛,铛,铛,狱卒用力地敲着牢门的铁栅栏。“开饭了,开饭了!”把一个精致的食盒和一碗窝头咸菜从栅栏缝伸进来。
刚打了个盹,老夫人迷迷糊糊地张开眼。
已经苏醒了的碧月眼睛发直地看着狱卒的动作。
西墙角的老妇人则扑棱跳起来。
一个高窜过去,在老鼠还聚过来前已经从狱卒手里把一碗窝头咸菜抢在了手里,见老夫人没来接,狱卒则把食盒放到了地上。
“她的饭怎么这么好?”老妇人伸手打开食盒盖,看着里面的鸡蛋羹直流口水。
“人家这是家里人送的!”狱卒声音不咸不担老妇人恋恋不舍地盖上食盒盖,捧着窝头走了两步,忽然回过头。一脚将食盒踢翻在地。
食盒盖滚出老远,饭菜撒了一地,一股肉香瞬间飘满牢房。
嗖嗖嗖,几只老鼠瞬间扑了上去
看着一只老鼠顺着盒缝钻进了食盒底层,老夫人睁大了眼。
铁栏外的狱卒嗖地不见了影。
将军府是给了银子。可他也尽心尽力地把饭菜送了进来,至于进没进老夫人的嘴,她反应慢该着谁了?
连那么孝顺的亲儿子都告,她这种人,活该下十八层地狱。
饭菜喂老鼠,也比给她吃强。
总是沈钟磬的亲娘,也不能折腾得太狠。关了两天,见沈妃娘娘披头散发地跪在寝殿门口,万岁借坡下驴,让人把老夫人和碧月放了出来。
几乎没了半条命。老夫人惊着了,太医开了安神的药。
迷迷糊糊地睡了醒,醒了睡,老夫人彻底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三天了,一直没看到沈钟磬。老夫人蓦然想起那日狱卒说他是被打入了死牢,心里不由一阵紧张,“…将军还没回来?”
“因欺君之罪,将军还在牢里关着,二爷正在外面四处活动”楚欣怡眼圈发红,“婢妾和高总管去探了几次,将军谁也不见。”
“…她竟连你也不见?”老夫人声音里有股莫名的惶恐。
楚欣怡抿紧了唇。
“都是奴婢无知,闯了这么大的祸”一直跪在炕边的碧月又磕起头。
老夫人恍然想起之前就是碧月鼓动她去问万岁讨说法的,宫门前递牌子万岁不肯见她,她都打了退堂鼓,又是碧月去击了登闻鼓…哆哆嗦嗦摸起竖在炕头跟的拐杖劈头盖脸砸下去,“…都是你个小贱蹄子!”
要不是她,自己哪能惹下这么大的祸!
想起儿子还在死牢里生死未卜,想起自己活了这么大半辈子最后竟然趴在地上泥一把土一把地和老鼠抢食吃,想起狱卒那嘲讽的笑声,老夫人的怒恨尤甚,几近疯狂。
碧月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任老夫人打。
回来三天了,身边两个得力的助手双儿死了,秋夕失踪了,连杨岚和李彩香也慑于众人的疏离不敢靠近她,养心院被沈钟磬的人禁锢的铁桶一般,她想尽了办法也没能联系上大皇子,现在,她只有在沈钟磬出狱之前,求得老夫人同情继续保护她,然后再慢慢地想办法了。
否则,等沈钟磬回来,她只有一个字,死!
看着素日亲如母女的主仆终于反目,楚欣怡冷冷一笑,别过脸去。
杨岚和李彩香则狠狠地咬了咬牙。
见碧月被打的头破血流不敢吭声,紫月心惊胆颤的同时又有些同情,嘴唇动了动,到底没敢求情。
将军府闹成这样,都是碧月不肯听自己的规劝,一意孤行,让她受点教训也好。
直打累了,老夫人才住了手
呼呼地坐在那里喘粗气
抬头扫了眼一地萧然的丫鬟婆子,老夫人又眼巴巴地望向院门口。
她的儿子,到底什么时候能被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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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 送匾

万岁也正看着萧煜,“…他还不肯开口求见朕?”
萧煜黯然地摇摇头,“他连臣都不肯见。”
被亲生母亲在午门前击鼓告上金殿。
至孝的沈钟磬,是心灰意冷,羞于见人了吧?
萧煜幽幽叹息一声,打心里为沈钟磬竟有那样一个母亲感到悲哀,他扑通给万岁跪倒,磕头道,“谨王已上书证明,沈将军提前回来是为寻求脚气密方,并非私自探亲,沈夫人一剂良方治好了三军将士的脚气,在军中已传为佳话,军中将士也联了名为沈将军作证,还求万岁开恩。”
五天了,他竟然还不肯开口来求自己!
这个犟种!
万岁一拳砸在龙案上,“继续关着!”语气凶恶,万岁暴怒的眼底却闪过一丝苦恼之色。

天香楼封闭的雅间里,李东升震惊地看着桌上一张万两银票,“这…这”他双唇微微发颤,“他可是名声赫赫的大将军。”
“…这世上的不孝子多了去了,你见过有被关死牢的?” 对面长了一双鼠目的矮瘦男人嘿嘿一笑,“他的孝顺大周闻名,不过被自己的老子娘告了一状罢了,怎么就下了死牢不肯放?”
李东升疑惑地抬起头,“…怎么?”
“还不是后位之争!”矮瘦男人神秘地比了个手势,“关雎宫那个主斗败了,万岁要立朝阳宫的那个主,又怕牢中的那个造反,才”他露出一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表情,把银票往李东升手里一塞,“只一个不孝的罪名还不至于死人…这个,你懂的。”
手握到银票。李东升使劲吞了下口水,“他总是战功赫赫”
“你没听过什么叫功高震主?”矮瘦男人一哂,“大周内患已平,国泰民安四海升平,还要什么大将军?”
他是说…这是万岁的意思?
李东升就想起沈钟磬被押进来时小太监的暗示难道,真是,这样的?
看着手上足够过几辈子的银票,李东升眼底闪过一丝锐利光芒。

痛打了碧月一顿,老夫人折腾累了,刚刚躺下。小丫鬟匆匆进来,“…傅公公来传旨了。”
屋里一阵大乱,顾不得老夫人因受惊过度有些喜怒无常。紫月使劲摇着老夫人,“…老夫人快醒醒,傅公公来传旨了!”声音里带着股哭腔。
沈钟磬还在死牢里押着,傅公公这时候来传旨,不知是福是祸?
隐隐地。紫月有种天要塌下来的感觉。
老夫人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听说宫里来人传旨,立时吓得缩成一团,“…臣妇不告了,臣妇不告了,求万岁饶命。” 紧紧地抓着紫月。躲在她身后不肯出来。
紫月强忍着恐惧哄孩子似的拍着老夫人后背,“…傅公公只是来传旨,没事的。没事的。”
好半天,老夫人才平静下来。
紫月抬头吩咐人摆香案,一面张罗着伺候老夫人更衣。
“…万岁竟送了我一副牌匾?”穿戴整齐的老夫人看着被两个小太监抬着的硕大的一块牌匾发怔。
圣旨不仅削去了老夫人四品诰命的封号,万岁又额外送了她一块蓝底金字的大牌匾,上书万岁御笔亲提的“三从四德”四个金灿灿的大字。分外的耀眼。
“万岁让老夫人把这块牌匾悬挂在卧室里,要时时谨记女人的本分”傅公公正色说道。“儿女要奉亲养老,但身为母亲也要事事为儿子着想,尊重儿子的决定。”又道,“万岁还让咱家送老夫人一句话,妻贤夫祸少,母慈家和睦。”
送走傅公公,老夫人看着被小公公亲自挂在卧室门梁上的三从四德的大牌匾,越看眼越晕,越看心越慌,哎呦一声,又背过气去。

死牢里,两个狱卒正对着高全刚送来的食盒流口水。
“这真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孙六啧啧叹息道,“…在大狱里,每天还都鸡鸭鱼肉四盘八碗地摆谱。”
“人家那叫有!”张成拿筷子插了插最上层一大盘红烧狮子头,犹豫着要不要留下半盘。
外面牢门咣当一声巨响,跟着扑通、扑通一阵粗重的脚步声,李东升大步流星地走进来,瞧见桌上的食盒,眼中一丝光亮一闪而逝,随即脸色一沉,“…你们干什么?”
孙六和张成一哆嗦,“将军府又送饭来了。”低头看看手里的筷子,“属下正在检查!”
“去,去”李东升摆摆手,“巡抚朱大人又押回三个死刑的,囚车马上就到,去把二十号的犯人调到一号,把二十号牢房清理一下!”
“…他是想吃独食吧?”扫了眼食盒,张成心里嘀咕,脚下却不敢怠慢,应了声是,匆匆盖了食盒走出去。
目光落在精致的食盒上,李东升阴森一笑。
而七号牢房里,被沈钟磬打的服服帖帖的江洋大盗履臻正狗腿地给沈钟磬换药,嘴里喋喋不休,“大哥得想法弄些药进来,我的药已经没了”
沈钟磬只一言不发地盘坐着。
上了药,见沈钟磬望着墙角一只老鼠皱眉,履臻连忙吩咐道,“大哥讨厌老鼠,还不给灭了。”
立即有两个小弟拎起老鼠尾巴顺着唯一的小天窗嗖地扔了出去。
有小狱卒拎了食盒打开牢门进来,“…开饭了!”把将军府的食盒和各人的牢饭一一放在地上。
牢里除沈钟磬外其他四个死囚呼啦围上去。
牢饭没人动,履臻笑嘻嘻地把食盒拎到沈钟磬跟前打开,“…大哥吃饭。”看着四个拳头大小圆润饱满的红烧狮子头直留口水。
沈钟磬依然一动不动地坐着。
履臻就叹了口气。
除第一天进来,自己这些人想教训他,被他给打的跪地讨饶,之后,沈钟磬便再没说过话。进来五天了,也只吃过两顿饭。
见沈钟磬又闭上了眼。
履臻怀疑,“他是不是进来修炼神仙的?”
不是自己每天帮他拿捏,他大约早成石头了吧?
“…那小弟先吃了?”把食盒里的饭菜一一摆在地上,履臻又问了一遍,“…上好的竹叶青。”他打开青花瓷的小酒壶在沈钟磬鼻子下晃了晃,诱惑道。
见沈钟磬眼皮都没动,就吱溜喝了一口,动作夸张地吧嗒吧嗒嘴。
没打动沈钟磬,倒引来了其他兄弟的馋虫。“二哥”其他三个人眼巴巴地看着履臻手里的酒壶直咽唾模履臻原本是老大,沈钟磬进来后,他就变成了老二。
“去去去”履臻又喝了一口。一把将酒壶塞紧,“剩下的留在给大哥喝。”拿筷子夹了大半个红烧狮子头塞进嘴里。
见他动口,其他人呼啦蹲下来用手抓了吃。
“二哥,你怎么了!”正吃着香,牢里突然传出一声大叫。
沈钟磬蓦然睁开眼。只见履臻浑身抽搐地倒在地上,一手捂着肚子,另一手指着酒壶说不出话。
“这酒里有毒!”一个小弟首先反应过来。
都吃了菜,他们几个没事,问题一定出在酒上!
沈钟磬早已一把将酒壶拿在手中,打开盖闻了闻。一丝震惊划过眼底,他扑棱站起来,几下点了履臻的穴。一掌拍在履臻后背上。
噗,履臻刚吃下的东西呼啦全吐了出来早有小弟拿了水帮着清理
沈钟磬则把履臻拖到旁边手贴着他后背运起功来。
瞧见履臻脸上一层浅绿慢慢地消了下去,众人缓缓地呼出一口气。
“…这是什么毒?”履臻看着自己两只暗绿色的手掌发怔。
沈钟磬擦擦额头的汗,“我只是暂时把毒逼到了你手掌上,如三天之内没有解药。你还得死。”几天没开口,沈钟磬声音有些沙哑。
“大哥要干什么?”正要问上哪去寻解药。瞧见沈钟磬起身走向牢门,履臻问道。
“…大哥是想出去?”见沈钟磬两手握着牢门的铁栏向两边扭,履臻追问道,早有一个小弟上前,“大哥不用那么麻烦,小弟给您开。”说着话,不知从哪弄出一根铜丝,几下就把锁头拨弄开了。
“小弟以盗起家,一把铜锁还锁不住我们”见沈钟磬冷冷的目光看过来,履臻连忙解释,“只因半年前得罪了一个很厉害的仇家,被追的无处可逃,才偷了太后的玉瓢,跑这里来避难”
否则,他也不会知道了沈钟磬的身份后,这么巴结他了。
小狱卒正有滋有味地喝酒,一抬头瞧见沈钟磬等人煞气腾腾地走过来,手里的酒杯咣当掉在地上。
好半天,他才回过神,“…劫牢反狱了!”他嗷地一声向外窜去。
沈钟磬已一把将他拎了起来,“…酒里的毒是你下的?”他不相信这毒会出自他的将军府,一定是送进来后下的。
“小的没有!”小狱卒惶恐地摇着头,“那食盒是李大人让送的。”见沈钟磬凛冽的目光看过来,身子一软昏了过去。
李大人?
哪个李大人?
沈钟磬下意识地回过头,正瞧见从旁边牢房探出头,发现事情不好,想要躲回去的李东升。
沈钟磬一闪身便来到李东升身前,“…毒是你下的?”
“…将军说什么?”李东升故作镇静。
对上李东升眼底一闪而逝的慌乱,沈钟磬手上一用力,嘎巴一声,瞬间捏碎了琵琶骨。
李东升额头瞬间冒出一层冷汗,“将军饶命!”他杀猪似的哀嚎。
孙六正带了萧煜走进来,萧煜唬得脸色煞白,“贤弟,你要劫牢反狱吗?”
见是萧煜,沈钟磬手指着履臻,“他中了翡翠绿,这种毒我曾在倭寇的营中见过。”
倭寇的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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