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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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香-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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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再要买就得等。”搓手看着沈钟磬,“大人若真想要,您就留下个地址,待下月货一到,小的立马就亲自给您送到府上”说完,李齐殷殷地看着沈钟磬。
若巴结上这位辅国大将军,拉到军中的药材生意,那可是财源滚滚!
“噢,原来是这样”见他不像说谎,沈钟磬失望地点点头。
他只是临出门时听楚欣怡提了一嘴,正顺路就过来了,也不是非买不可,见药堂的确没有,也不留恋,他转身就往外走。
见他转身就走,李齐大失所望,忽然想起甄十娘就在药堂里,匆匆又叫住沈钟磬,“对了,沈将军,简大夫就”一边喊着,他一回头,哪还有甄十娘的影子?
李齐一惊,后话卡在喉咙里,他怔怔地看着慢慢回过头来的沈钟磬。
“…怎么?”沈钟磬也循着他的目光看向坐堂大夫冯喜。
“小的…小的…是想说简大夫就住在镇东头,将军要不要小的带您去看看她那儿还有没有阿胶…将军不知道,这位简大夫医术高超,专门治疗各种疑难杂症”李齐惊魂未定地圆着刚刚的话,眼睛不住地四处寻着,暗道,“这个月的阿胶帐还没算呢,这一会儿功夫,她跑哪去了?”想起甄十娘的绝色,他隐隐希望她能借这个机缘攀上眼前这位红极一时的大将军,言谈中不知不觉就带了几分吹捧。
听说这位大将军家里有五房姨娘,一个赛一个漂亮,显然也是个好色的,以简大夫那绝色,他若看不上才怪!
若有所思地看着甄十娘刚刚坐的位置,沈钟磬摇摇头,“不用了”迈步走出药堂,他忽然身子一顿,惊呼,“我想起来了!”
“…大爷想起什么了?”荣升不解地问。
“刚刚的那位病人!”沈钟磬说着,抬脚就向外走。
不知甄十娘是来卖药的,他以为她是个来瞧病的病人,他想起来了,难怪他一进屋就觉得她有些眼熟,她好像就是他那个五年前被抛弃在祖宅里的妻子,尤其那双宁静的眼,五年前的那夜,给他的印象极深。
所以他刚刚对上她的目光才会有些错愕。
五年虽不算长,可从十三岁的青涩少女到浑身透发着一股成熟女人韵味的十八岁,尤其又换了个灵魂,甄十娘的变化还是蛮大的,而且她现在一身布衣荆钗,全不是曾经的锦衣华锻,沈钟磬一眼没认出她也是正常。
恍惚记得她是趁他和李齐说话时,悄悄从旁边溜出去的,沈钟磬就快步追到外面。
大街上空荡荡的,哪有她的影子?
“…她怎么了?得了什么病?”沈钟磬皱眉望着空荡荡的街道,心里疑惑道。
忽然,他一转身,蹬蹬蹬又向药铺内走去。
“将军,您要去干什么?”荣升疑惑地追了上去。
从不远处的柱子后闪出,甄十娘望着沈钟磬消失在药堂内的背影,长长出了一口气。
刚刚真够丢人!
两辈子她也没有对哪个男人动过心,今天总算遇到个勉强算是一见倾心的人吧,不想竟是她那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渣的不能再渣的毒舌老公!
五年前那一夜他站在阴暗的回廊里,又隔着珠帘,她根本没看见他的脸,想不到原来他竟长的这么酷,难怪她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会为他要死要活的,想到荣升再晚报一点家门,她就要上前搭讪,让他随她去家里取阿胶了,甄十娘直恨不能挖个洞把自己埋了算了。
一路朝东走着,甄十娘眉头蹙成一团,琢磨道,“…他刚刚匆匆追出来是想干什么?”
“是认出我了吗?”
他和她不同,他既没失忆也没换灵魂,就算隔了五年第一眼没认出她,回过味他也能想起来吧?
这念头一闪过,甄十娘暗道一声不好,摸摸兜里还有几窜钱,忙雇了辆马车直奔沈家祖宅。

第八章 上门

武哥文哥正在祖宅门口玩五子棋,武哥眼见就要输了,一抬头看到甄十娘从马车上下来,就拿脚把棋盘一搓,“娘回来了,我不玩了!”抬腿朝甄十娘奔来,“娘,娘!”
“你玩赖!”难得赢了一回,不想棋盘竟被简武毁了,文哥也不干了,扑上去一把抓住简武就往回拖,“娘说男人要输得起,你回来跟我把这盘棋下完!”
“谁说我玩赖!”武哥脸色涨红,“我是去接娘!”
“输了就毁棋盘,你就是玩赖!”文哥拽着他不撒手。
武哥恼羞成怒,回头和文哥扭打在一起。
“文哥武哥快松开,仔细弄伤了身子。”守在一旁的奶娘谎得急忙上前去溃
虽然只有四岁多一点,可简武简文闹起来就像两只小老虎,奶娘哪能拉的开?
这两个孩子,每天睁开眼就吵。
瞧见一眨眼就扭打在一起的儿子,甄十娘就叹了口气,回头给了车钱,几步走过来,“文哥、武哥松手!”声音不高,甄十娘脸色却及为严肃。
文哥武哥都松了手,却兀自不肯服输,斗鸡似的瞪着对方。
奶娘趁机上前给两人整理衣服,嘴里嘟嘟哝哝,“不就几个石头仔吗,输了赢了还能当饭吃?”一抬头见甄十娘正板着脸,忙闭了嘴。
“…怎么回事?”甄十娘问。
“他不讲理!”
“是他玩赖!”
文哥武哥同时说道。
甄十娘也不言语,只面色沉静地看着两人,直到两人都闭了嘴,仰头看向自己,才开口道,“文哥先说。”
“我们玩五子棋,他输了就毁棋盘!”简文气势汹汹地指着简武,“娘说了,男人要输得起,不能输了就打赖!就是你不对。”
甄十娘就看向简武。
“…我只是去接娘!”简武强辩道。
甄十娘低头看看地上被蹭掉了一半大的棋盘,心里已经了然,目光落在简武身上,“看到娘回来了,武儿知道迎接,这是孝顺,娘很高兴。”简武就朝简文得意地扬扬下巴,可是,甄十娘话题一转,“武儿想迎接娘,为什么要把棋盘毁了?”
“我”被看破了心思,简武低着头不说话。
“…简…武!”甄十娘连名带姓喊他。
“我…是我错了”简武支支吾吾。
“…知道自己错在哪了?”甄十娘依然扳着脸。
“我不该怕输就找借口不玩了!”简武小声嘟囔道。
“嗯,敢于承认错误,武哥是个好孩子。”甄十娘满意地点点头,只是,她神色一敛,“错了还是要罚,就罚你把这句话写三十遍!”
“娘”简武小脸瞬间垮了下来。
甄十娘不理她,转头看向简文,“…你是哥哥,知道弟弟错了,就该好好劝戒,怎么能二话不说就动手?”
“…娘说我只比他大半个时辰!”简文颇不服气,简武虎起来比他力气都大,他凭什么要让?
“嗯”甄十娘音调微微上扬。
“我知道了。”简文诺诺地说。
“罚你陪弟弟一起写十遍。”
听简文也被罚了,简武立时高兴起来,用手拉着嘴巴朝简文做了个快乐的鬼脸。
秋菊正在院里劈柴,听道甄十娘的声音,撂下手里的活就跑出来,“小姐今儿回来这么早?”见她两手空空,就咦了一声,“…您没买驴皮?”又问,“…是阿胶卖的不好,没收到银子?”
若收了帐,她家小姐绝不会忘了这些。
被秋菊一提醒,甄十娘蓦然想起她在药堂遇到沈钟磬的事儿,就一激灵,暗道,“险些忘了大事。”抬头吩咐奶娘和秋菊,“你们先带文哥武哥去喜鹊家里。”又嘱咐简文简武,“老老实实地在喜鹊姑姑家把我刚刚罚的写完,没我的吩咐,不许回来!”语气少有的严肃。
“奴婢的柴还没劈完”秋菊不解地看着甄十娘。
“下午再劈”甄十娘已经进了院。
很少见甄十娘如此严肃,奶娘和秋菊疑惑不解地相互看了一眼,拉着简文简武就朝喜鹊家走去。
一阵忙乱,甄十娘很快就将屋里孩子的物品都收了起来。
坐在椅子上喘了会儿粗气,她一抬头,对上镜子中清清淡淡一张绝美的脸,心一动,暗道,“我这身打扮,他一眼就能认出我就是他在药堂里见到的那个女人!”
李齐和冯喜可是都知道她有两个儿子的。
这念头闪过,甄十娘忙站起身,翻箱倒柜地装扮起来。
她一定要改头换面让他以为自己在药堂里认错了人!
“小姐,出了什么事儿?”正忙碌着,喜鹊急促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听秋菊说甄十娘一回来就把他们撵了出去,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正在家养胎的喜鹊匆匆地赶了过来,一进屋,不觉怔住,“天,小姐,您这是干什么?!”
“嘘”正画唇,被喜鹊一咋呼,甄十娘手一哆嗦,胭脂瞬间溢出嘴角,她忙做了个禁声的动作,“我刚在药堂看到沈将军了。”
“谁沈将军?”怔了下,喜鹊随即睁大了眼,“小姐是说将军来了?”突然尖声叫道,“将军认出您了?他发现您去卖药了,他知道您去药堂卖药了?!”脸色从没有的白。
被传出去堂堂大将军的正妻竟偷偷卖药,诋毁了大将军的颜面可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就丢了性命!
当初若不是真的走投无路了,她死也不会同意她家小姐行医买药的。
在大周,炮制师傅、民间游医都是低贱的匠籍,别说配大将军,就是和一般的望族也是不能通婚的。
甄十娘却没喜鹊这么怕,她担心的是沈钟磬发现简文简武的存在,把他们抢回去,见喜鹊惊的什么似的,就笑道,“所以我才改扮了,他若真上门对质,我们就给他来个死不认账!”语气中带着股孩子似的顽皮。
喜鹊的心瞬间就安定下来。
想起什么,指着甄十娘,“就算要装扮,小姐…小姐也不用这么夸张吧?”
甄十娘就摸摸脸,“怎么了”
正说着,院子里传来一阵粗重的脚步声,“…有人在家吗?”

第九章 戏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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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们来了!
甄十娘做了个禁声的动作,摆手示意喜鹊赶快出去。
“大…将军”喜鹊一推开门,沈钟磬和荣升已一前一后走到门口,虽然已从甄十娘嘴里得了信,可骤然见到他们,喜鹊还是忍不住浑身一哆嗦,好半天才想起来扑通跪了下去,“奴婢见过将军!”
他又不是鬼,这丫头怎么吓成这样?
对上喜鹊煞白的一张脸,沈钟磬就皱皱眉,“…你起来吧,大奶奶呢?”
“小…大奶奶在屋里。”喜鹊战战兢兢地站起来,闪身让到一边。
沈钟磬迈步进了屋。
“将军来了。”甄十娘正坐在椅子上做女红,感觉眼前一黑,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身前,她一抬头,恍然才看到沈钟磬进来,忙放下女红站起来,也不施礼,笑盈盈地说道,“妾身见过将军。”
只看了一眼,沈钟磬眼底就闪过一丝厌恶,“这个女人,越来越粗俗了!”
随沈钟磬身后进了屋,循着他的目光看向甄十娘,喜鹊直恨不能有个地缝钻进去算了。
只见她家小姐鬓角少有地插着朵新摘的巴掌大小的芙蓉花,脸上的脂粉厚的仿佛一层白面罩。
这哪是抹粉,分明就是抹墙。
这就罢了,毕竟时下人装扮,大都喜欢涂厚脂粉,她只是这些年看管了她家小姐从不施脂粉的清水面容,骤然改了,有些不习惯。
可是,可是,她家小姐千不该,万不该把一张精巧的小嘴画成那样吧?
明明就是一张娇俏可爱的樱唇,她家小姐偏要把胭脂都涂到嘴唇外边,尤其左嘴角因她刚才一声惊呼还挂着一条来不及擦去的小尾巴,咋看上去,整一个血盆大口,犹如午夜艳鬼。
最令喜鹊羞愧的是她家小姐身上的这套大红锦缎绣花袄,她没记错的话,这衣服还是五年前的,虽说甄十娘身材比五年前还要细瘦,可该丰满的地方却是毫不含糊,而且也抽高了不少,想像一下,这样一件及不相称的衣服穿在身上,会是什么样子?
胸口紧绷绷的,胸以下的衣服却空空荡荡地悬着,像只小水桶,而且本应该遮住下臀的衣服现在只遮到小腹。
喜鹊都担心她家小姐一抬胳膊,就会把罗了补丁的肚兜露出来,也亏她家小姐聪明,里面又套了件水粉色的粗布衫,不至于腰部走光,没的养了沈钟磬的眼。
可是,这样一来,小褂套大褂,臃肿不堪的,是不是有些更俗气了?
“将军来这有事?快请坐”见沈钟磬看着自己直皱眉,甄十娘心里淡淡地笑,只脸上现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抬头吩咐羞傻在一边的喜鹊,“快给将军上茶。”
上茶?
喜鹊一怔。
那茶都是富贵人喝的,她都两年没见到茶叶长的什么样了,这时候让她上哪去沏茶?
正迟疑的,就听沈钟磬摇摇头,“不用了,我只是有事路过这儿,进来瞧瞧就走。”
对上眼前这俗得不能再俗的女人,多待一刻,他都觉得难捱。
看来刚刚在药堂他真是认错人了!
就说这恶毒的女人绝不会有那种宁静的目光,还枉他听说那女人得了血虚之证,竟悄悄为她生出一丝担忧!
刚刚在药堂门口没找到甄十娘,沈钟磬就回去找了坐堂大夫冯喜,问:“刚才那个女人得了什么病?”
冯喜被问的一头雾水,可对方是名震大周的辅国将军,他也不敢乱讲,想起甄十娘的确有血虚之证,就随口说是血虚。
五年的时间,他早已从一个十九岁血气方刚的少年郎兑变成一个沉稳内敛喜怒不行于色的大将军,对于甄十娘,虽然痛恨,但把她放在祖宅五年不闻不问,他多少也有不对的地方,尤其在药堂骤然对上那双澄净的仿佛堪破世事的眼,和一张白皙如纸容颜,竟让他心里没由来的生出一股怜惜。
所以,一听她得了血虚之证,他二话没说就赶了过来。
没想到,竟是一场误会!
他认错了人。
她还是那个泼辣蛮横的女人,看这样子,五年来她一点都没变。
不,不是没变,应该是变本加厉!
甄十娘却是不知道冯喜根本没提她卖药的事儿,他追过来看她是源于内心深处的一份担忧,只以为他是来质问她为什么去卖药的,如今见他转身就走,心里就暗暗舒了口气,脸上却露出一股惋惜之色,挽留道,“将军既然来了,不如就用了午饭再走吧,妾亲自下厨给您做。”巴结的语气带着股讨好的味道。
男人都害怕倒贴上去的女人。
果然,原本沈钟磬心里还有一丝疑虑,脚步还有些迟疑,听了这话,瞬间加快了脚步,仿佛身后有鬼撵一般。
跟着送出门口,直看着沈钟磬主仆二人的身影消失,甄十娘才爆笑出声。
“…小姐!”喜鹊脸色涨红。
好半天,甄十娘才止了笑,“…怎么了?”
“…你不该装扮成这样把将军吓走!”喜鹊抱怨道。
官居二品的辅国大将军,万岁眼前的红人,他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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