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同人)蝶影枭踪 作者:千山之雪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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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d同人)蝶影枭踪 作者:千山之雪 完结-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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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城已经出去了。 
彩子注视着镜中的自己,突然伸手从头发上取下了什么。 
那是一枚闪着寒芒的银针。 





第四十四章 幻真此刻形容 

站在那扇锁住的门面前,流川不由得屏住了气息。 
房内寂静无声如一座坟墓。 
流川深吸一口气,用力一握门锁,铁锁顿时被扭脱落地。 
门开了,里面一片黑暗。一阵阴霉之气扑面而来,隐隐犹含血腥,流川定了定神,才发现屋子是空的。地上犹带一片血迹,触目惊心。 
“他……”心底涌起最坏的猜想,流川一只手扶住了额头。他单膝着地,俯在那片血迹之旁,似乎想找到一些什么。但那里除去有人曾靠坐的痕迹和一些来去的脚印,再无别的蛛丝马迹。心下正在不安,突然发现屋角幽暗之处,竟插着一枝已经枯萎的细竹,若是常人,纵然持有灯火,也恐怕已将它当作旮旯垢污忽略过去,而流川却是认得的。 
流川伸手拿起那枝细竹,发现最上面一片竹叶,已被拧成了一只哨子的样子,虽是随手而为,却显然颇为从容。再走到窗边,才发现门窗之际,有撬锁的划痕,这捻叶为哨之人,应当不曾在此遇险。流川心下一松,只觉天地皆空,百感交集,不知是悲是喜。 
“他竟一直带着这东西……” 
想来自此叶离枝,春夏之间至于今日,也已有半载时光了吧?此时在流川手中,轻轻摇曳,在流川眼中看来,正与当年那人的笑意一般悠然自若,顿时前尘旧事一齐涌上心头。 
“但他既然无事——为什么不现身见我?” 
心头再次又涌起无端的猜测,流川怀着怅怅的心情走下山去,也不理那屋子坏了的门锁。既然仙道大约无事,泽北也已逃走,他也不愿和山王弟子胡乱再起冲突,便决定直接从后山离去了。 
方才心情大起大落,似已耗尽他的精力,流川索性拣个人烟稀少的地方,靠着一棵大树躺了下来。半阖上眼睛,正在寻思下面该如何是好,是否要去探查那人的下落,却听见不远处马蹄声匆匆而来。 
这次他并非真是在会周公,反倒感到了被打扰的烦躁;睁开眼睛,却讶然“啊”了一声,一跃而起便到了那人的马前,对方一怔,也立刻勒住了马。 
那竟是多日不见的藤真。 
二人此时相见,各怀心事,因此虽然有惊喜之情,也难以流露于神色中。流川见藤真形容憔悴,眉宇间犹带阴霾,想起雅子之死,阿神之去,以及江湖传得沸沸扬扬的牧的死讯,一时也想不出如何安慰他。 
藤真将马系在树上,道:“难得见你,本该同你去小酌几杯,只是此时我急于追踪深津,只好改日再谈了。” 
流川奇道:“深津到过这里么?”泽北逃走方向,本来并非此路,深津竟朝这个方向来,实在有些蹊跷。 
藤真道:“应当是经过此地。我方才前往山王,却听说深津亲自追捕门下逃亡弟子,已经不在。但他一路不隐形迹,所以我便沿途追踪而来。恐怕要问清山王与那件事的干系,非得找到他与泽北两人不可。” 
流川听到泽北名字,不禁变色道:“泽北与此事真有干系?” 
“我在山王听说,深津昭告山王弟子,泽北实是那为乱江湖的罪魁手下第一重要之人。”藤真道,“但若果真如此,泽北事发逃走,去而复返,却不知是什么缘故。” 
流川摇首道:“泽北一向光明磊落,必定有人陷害。” 
藤真眸光如电,向他射来,道:“你确信?” 
流川微微一怔,又想起长兴客栈,思索一阵,扬首对上藤真目光,道:“是的。”便将自己和仙道救走泽北之事说给他听。 
藤真一惊,道:“这么说,深津设计陷他,是你们救走泽北?” 
流川道:“是。” 
藤真问道:“那么仙道在什么地方?” 
流川闻他此问,却无端涌起不祥之想,但镇定一下心神,把从野边那里听说仙道受伤,但自己找去之时,仙道已不见踪影之事说了。藤真听了,轻叹一声,点点头道:“若当时不曾重伤,他必平安,我谅深津也不敢拿他怎样。只是他却避不见面……” 
流川急道:“怎样?” 
藤真轻叹一声,道:“仙道如此做,必有他的道理,你也不必胡思乱想。” 
其实此时藤真心里,却在怀疑仙道是因自己受伤,怕流川担忧,才隐身不见;或是果真存下斩断情缘之意,也并非没有可能。无论如何,既然仙道不肯露面,胡乱猜测,只会惹得流川徒增忧恨而已,因此搁下不提。却听流川问道:“你刚才说‘去而复返’是什么意思?” 
藤真踌躇一下道:“我听山王弟子说,泽北逃去之后,深津怕山王遭袭,重蹈丰玉覆辙,便令众弟子留守,只身一人前去追赶泽北。但深津走后,泽北竟又现身山王,被众弟子发现,寡不敌众,夺了一匹马再次逃去。山王弟子猜测,他必是隐藏了什么秘密,当时匆忙之间,不曾带走,才又回来想要取去,所以此时正在泽北住处和各隐蔽地方搜索。” 
“他……现身山王?”流川一时怔住。 
“是。”藤真道,“你当真不怀疑他么?” 
流川沉默顷刻,道:“是。我虽然不知道他行事的动机,却相信他这个人。” 
“你相信他这个人……”藤真沉吟,突然低呼一声,盯着流川道:“流川,他果真是你所信任的朋友?” 
流川虽识得泽北已久,却是第一次听人以“朋友”二字称他之于自己,想起从前牧的话,不觉一愣,见藤真双眸熠熠,等他回答,便道:“是。” 
“既然如此,你赶紧去追他吧——不,去追深津。” 
流川愕然道:“难道深津……” 
“是,或许他是特别为让泽北追上他,才故意张扬形迹的。”藤真道,“但耽搁了这许久……恐怕……” 
流川见他神色黯然,失色道:“你的意思是泽北——” 
“我也希望我猜错……”藤真喟然道,“或者现在你去,只是自蹈险地;但既有万一之机,你若不去,一定会遗憾终生……乘我的马。” 
他走到马身边低声嘱咐几声,将缰绳解下递给流川。流川接缰在手,那马有几分不安,藤真轻拍它的颈子,马长嘶一声后安静下来。流川翻身上马,它竟出奇地温顺。 
“它大约也知道将要面临易主的命运了……”藤真摇首一笑,“去吧,但是要小心暗算。” 
流川点一点头,也不问藤真将往何处,策马而去。 
藤真目送他,转瞬已不见一人一马踪影,他自己却一径踏上来路,向山王去了。 

“藤真健司,求见山王掌门。” 
山王掌门避世已久,高居群峰之间,悬空崖上,除几名日常洒扫之人,纵然山王弟子,也是难睹其面,而外客更是一律谢绝。此时深津不在,一干山王弟子见藤真竟提此要求,有几个早已露出不满之色,只是对他的武功心怀忌惮,才不曾说话,勉强打发了一名弟子去禀报,心里也估计着掌门会下这个逐客令。 
那弟子回来却道:“掌门有请藤真公子。” 
下面众人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有人冷笑暗道:“好大的面子!”却听那弟子续道: 
“只是掌门已经退隐,不问世事,悬空崖上,禁绝刀兵之气,因此请公子将身上一切有关之物留在崖下。” 
众人不觉松一口气,夜离自出鞘之后,从未离主,更有“剑在人在,剑亡人亡”之说,令藤真在此解剑,如何可能?掌门提出这样的要求,大约也只是婉言谢绝之意,几个人蹙起的眉头又舒展开来。 
却见藤真注视着那名弟子,神色莫测。 
“难道他竟要强行上山?”藤真若一怒拔剑,此处所有人纵然勉强可以应付他,也必死伤惨重。众人正在忐忑没有将留守在外的弟子都叫了来,却见藤真展颜一笑,道:“入乡随俗,那是自然。” 
众人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见—— 
他竟真的将剑摘了下来! 

藤真将剑交给一名山王弟子,那弟子捧着剑,手竟不由颤抖起来,却又不敢落下,牙齿格答答打个不住。此时深津不在,其余弟子是松本稔地位最高,见他这副样子,摇了摇头,命他将剑放在偏殿,好好看管,那弟子忙不迭点头,却挪不动脚,只是偷偷瞄着藤真。 
但藤真已转身随那弟子而去,对夜离竟不暇一顾,只留山王众弟子仍留在大殿之中,面面相觑。 


* * * 


流霞已尽,夜幕半垂,群峰之间,便是山王最高之处——隐退的堂本掌门所居之地悬空崖。 
同来的弟子和洒扫奉茶的仆役都已退下,静室寂然,一灯如豆,惟有时时棋子落枰之声。 
棋盘一端,葛袍黑须的老者,便是山王隐退多年的掌门堂本。 
“这个时候你竟会下这样一着,真是出于我意料之外呢。”他的面貌并未见得特别的苍老,落下一枚黑子,袖中伸出的手臂竟瘦于枯木,松弛的皮肤如干老树皮附于其上。“如此不顾安危,轻易深入,最终必将落到前后交困,进退两难之境,难道之前你就没有想过这一点么?” 
“即使我顾忌畏怖,迟疑不前的话,掌门也仍然有别的方法对付我吧?”对面的人眉睫轻扬,一双冰蓝色眸子如深潭照于初阳,隐隐流光闪动,“既然如此,我宁愿掌门也有一点意外,不至于以为全局都在自己的控制之中。” 
“仅仅是为这样的原因吗?”老人嘴角一动,却又摇了摇头,“你来得太快。” 
“抱歉。”藤真拈起一枚白子,淡淡道,“不得不尔。” 
“想必你来见我,也不仅仅是为闲聊下棋这一类小事吧?”老人笑了笑,“那么请说。” 
“我相信你已经知道了。”藤真说,“在此之前,你用泽北分去我的注意,其实是很成功的——我也始终以为,他必定与此事有什么瓜葛。” 
老人颔首,仿佛长者在倾听子侄的叙谈:“那么你现在是为何改变意见?” 
“因为流川。” 
“流川?你遇到了他吗……”这个回答似乎令老人确实感到了意外,“我以为他始终在此事之外。” 
“是的,相比于仙道彰,他离这件事更远。但是有一件事不是你的谋划能够左右的——”藤真说,“他认识了泽北,并且信任他。” 
老人微微一哂。“所以你改变对于泽北的猜疑?” 
藤真以目光表示默认。 
“你追踪他如此长的时间,判断他却要依靠和他不过会过几面的流川的意见?” 
“不错,因为我突然发现,自己一直在偏见之中。”藤真也微笑了一下,“我不能避免所谓的偏见与私心,而流川却不同。假若我在这世上只剩下最后一个人可以相信——那么便是他。” 
“这样的话会令另外的人感到遗憾的。”老人摇头笑了笑,“那么你得出了怎样的结论?” 
“泽北并非是为了隐藏的什么秘密而回来,他回来只有一个目的。他自以为遭逐于门,也不再指望有辩白的机会;但是他却还想做最后一件事,也就是——拜别他最敬重的恩师。” 
老人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大概从他的师父避世以后,他始终无缘得见吧?是深津等人的安排也好……是你的用意也好。总之泽北的确是遵从了命令,但是,最后当他自以为将永远离开山王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悄悄去辞别他的师父了。只可惜……”他顿了一下,薄薄的月色透窗而入,掩去他的眉宇间的一丝阴云,“他却发现,师父竟然是假的。然后,这位师父向他出手,并且伤了他。” 
老人长长叹息了一声。 
“受伤之下,稍一不慎就会送命,只要这群人中有一个人听命于你,他就算说出真相,也很容易被挑拨起的众怒毙于当场。他只能逃走,去找山王真正掌握实权的人——那个人可以控制山王,可以听他说完话,可以为这个可怕的秘密做出决断。”藤真轻轻地冷笑一下,“但是泽北荣治,竟然没有想到一点——这个人,或许在他之前就已经知道那个秘密,并且已决定借此机会杀了他么?” 
“你以为深津才是我手下的那个人?” 
“不,在你手下,大概没有什么‘第一重要之人’吧?所有人都不过是随用随弃的棋子而已。深津也没有如此大的志向,知道了你的身份以后,他既不敢揭露你的身份,也不敢借此从你手中夺权或者是威胁你。尽管寄身于山王,但是你的存在无损于他的权势——而门下武功第一的泽北,才是他真正忌惮之人。” 
“身为掌门弟子,有何可以忌惮的呢?”老人冷笑,“何况泽北这次蒙冤被逐,同门并没有任何一人为之不平。” 
“那便是问题所在。山王弟子之间,各为私己,关系疏淡。所以,深津也并不如泽北更得人心。他的掌门地位一旦动摇,其他人很容易便会选择武功更高的泽北。他早想除去泽北——但武功既不如人,依靠他人又容易授人以柄。”藤真眉宇间泛起略带讥诮的神情,“所以你的存在是他绝好的机会。” 
老人神色不动。“是吗?” 
“假如不是他提供可乘之机,泽北要避过其他人的发现而到此地来见你,并不容易。” 
“原来深津也不是完全的糊涂……”老人哈哈一笑,“这么说,他先离开山王,是为了一旦泽北逃脱,便可以在单独相见之下,杀他灭口了?” 
“易如反掌,因为泽北已伤在你的手下,何况是趁其不备。”藤真苦笑一下,“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死局,而泽北完完全全地被套入其中——泽北荣治,真是个笨蛋啊。” 
“身边没有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他又能怎样选择呢?”老人垂下目光,似也有悲悯之意,“不幸而已。” 
在泽北心里,大概也希望能够与流川长久相处吧?但是身处山王,又为他人的命令所牵制,一生竟只得匆匆几面而已——藤真想到此处,也不禁叹息一声,似乎已忘记面前乃是他遇见过的最可怕的强敌。 
“不过,活在无尽的疑惧之下,或者死于天真的信任之中,到底何者更为愚蠢或是幸运,也未必可知。” 
这句话似乎勾起藤真一点感慨,他的目光落在棋盘上,黑白纷纷,胜负似已将定。 
“你到底是谁?” 
“你想要依靠什么来做判断吗?” 
“不。”藤真目光中闪过一丝迷茫,倏忽即逝,“我不知道你是谁……我也不关心。无论你曾经是怎样的人,在你选择扮演另外一个角色的时候起,那一切就都不存在了……是的,你不过是一个——”他抬起目光,仿佛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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