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同人)蝶影枭踪 作者:千山之雪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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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d同人)蝶影枭踪 作者:千山之雪 完结-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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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没有否认。 
“我死之后,这操纵江湖的权柄,将会落入你的手中。他既然对你怀有那样的感情,想必你也不会为难他……”高头叹息,他的喘息渐渐从急促变得低缓,“然而你要记住,既然你已放弃了原有的一切,你就再无可能回头;你会握有比海南掌门大得多的权力——但是那一切的罪责和怨恨,从此也便归你所有。” 
他的目光最后一次闪耀。“我希望你会明白。” 
“是的。”牧凝视那双渐渐黯淡下去的眼睛,“师父……” 
流川听见他低声在死者耳边说,声音极低而极冷: 
“如您所愿。” 
之后他缓缓地站了起来,解开流川的穴道,半晌道:“走吧。” 
流川心中一片迷惘,随着他走出密道,才发现那一端的出口,竟离长谷川府并不多远。 
高头的尸体被葬于满园枯草之下,走出栖芳园,流川才发现那块牌匾已经不在了。 
走出翔阳地方,牧朝那群峰聚集之处,最后回望了一眼。 
天上深重的云团掩盖去黄昏最后的余辉,四周渐渐暗了下来,翔阳山庄渐渐化为一个黑影。 
流川突然想起,他们约定的十五之日,已经快要到了。 
他是要赶往明湖去吗? 
那将会是怎样的一战……而那一战的结果又会如何? 
“阿牧,”流川问,清冷的眸子熠熠生辉,仿佛要洞穿面前的人心底一切秘密,“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和他约定这一战的?” 
“因为我必须给他一个答案,他也必须给我一个。” 
流川第一次发现,牧的眼睛里竟会迸射出如此奇异的光焰,令他产生不祥的预感,“阿牧,你——” 
突然他感觉到身后一麻,竟被牧点中了他的睡穴,整个人踉跄一下软了下来。 
“没有人能够阻止我想要做的事,包括你,流川。” 


当阿神与仙道悄悄地走出那间小屋的时候,天已经很亮了,薄雪疏疏洒洒地落在门前。 
仙道深深吸了一口清寒的空气。“花形……会死吗?” 
阿神似乎已经完全用尽了力气,在一块峭岩上坐了下来,拭去额上冰冷的汗珠。 
“应该不会……” 
仙道稍稍松了一口气,感觉到阿神正盯着他,目光冷若冰雪。“你不必为这个觉得欠我的情。如果你想要杀我或者做别的什么,不妨现在就动手。” 
仙道愣了一愣,一时似乎竟回不过神来。阿神的面庞上掠过一丝讥讽的微笑。 
“不,我只想问你一件事。”仙道盯着他的眼睛,“阿牧同藤真约定那一战,你一定是知道的……我只想问,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阿神没有回避他的目光,冷冷一笑道:“你可知道,被飞云剑客控制的大多数人,现在已经落入了我与阿牧的掌握之中。” 
仙道却没有半分惊讶的神情。 
“他放弃的海南掌门之位,将要用这份权力来补偿。”阿神拂去身上一片雪粒,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感情,“而杀了藤真,便是他通往这个位置的最后一步——仙道彰,这样的答案你满意吗?” 
仙道摇了摇头。“我不相信。” 
“你不相信他杀得了藤真?” 
“我不相信你等待的是这个结局。”仙道似乎也很疲倦,“这样你能得到什么呢?” 
“如花形所说的,复仇。”阿神冷笑,“你大概不会认为,我真的会这么轻易地就把仇恨忘掉吧……” 
“如果你想复仇的话,早就有无数次机会……”仙道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那只手白皙修长,手指轻轻摩挲着袖中的玉笛,“以你的神医妙手,在翔阳动手轻而易举,就如你杀死长谷川一样……但是你始终没有下手,不是吗?” 
“那只是为了日后更沉重更严酷的报复而已!”阿神猛地抬起头来,“否则你认为我这八年来是为了什么留在翔阳呢?”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显得急促起来,“是为了贪恋翔阳山庄的富贵,还是不过只因为自己的懦弱?” 
“不。”仙道望着他,目光竟然变得很温和,“因为你爱他。” 
“我爱他?”阿神惊愕地看着他然后大笑,“你认为我爱他吗……他的父亲逼死我的母亲,废掉我的武功,八年来我看着他成为武功绝世天下倾心的翔阳公子,而我自己却要以病弱之身隐踪藏迹,即使这样,他的父亲也不肯放过我,而留下长谷川这一着,一旦我知道真相就取我性命……你以为这样……我会爱他吗?” 
仙道默默地注视着他,直到他平静下来。 
“那你是为了什么而救他的呢……” 
他张开手掌,那里赫然是一束已经燃尽的残香。 
阿神微微一怔。“你认为那是我做的?” 
“唯一放下解药的机会,就是化装为山王伺候掌门的仆役,从那里退下的时候吧……因为那位堂本掌门,为了害怕暴露形迹,是不允许任何有武功的人留在崖上的……”仙道的声音很轻,仿佛是穿越丛林的微风,“但是我不是想和你解释这个……我只是想问你,是你救了他——是你一直在保护他,不是吗?” 
“保护……”阿神的眸子黯淡下去,“保护他吗……是啊……我在保护他……一直仰望着他,嫉妒着他,憎恨着他,最强大的是他,最骄傲的也是他,然而其实是我在保护他……”他的头埋了下去,紧紧抓住袖子,“可是我宁可我从来不知道真相……即使一生是无用的废人有什么关系……即使永远被蒙在鼓里有什么关系……即使糊里糊涂地被杀死有什么关系……假如我永远不知道……”他终于抑制不住发出一声啜泣,“如果我能够永远不知道!” 
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他的眼睛变得异常清澈,仿佛其中的火焰已经完全燃尽。 
“也许你说得对……我爱他,正如所有爱他的人一样,为他的随心所欲,为他的藐视世俗,为他的挑战一切,以一人之力对抗天下——就像一个神,一个传奇,一个梦……对我来说他就是梦中那个我,那个我知道我曾经能够成为,却已永远不能成为的自己……”阿神站起身来,风中衣袂翻卷,“可是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不会坍塌的神像,没有不会湮灭的传奇,以及——没有不会醒的梦。” 
仙道茫然起来,看着阿神如同深渊寒泉般幽冷的眸子。“那么阿牧……” 
“用他的手来终结那个梦,大概是他们两个人的期望吧……明湖之约只是一个小小的圈套,为了不让任何人前去打扰——早在八年之前,他们早已订下了那一战的地点,甚至也决定了那一战唯一的结局。当他们在这世上一无可留恋的时候,那会是他们能够确确实实抓得住的唯一东西。而我,八年来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展露风采,倾倒天下,接掌翔阳,夜离出鞘——如今,”他微笑起来,然而那是静默冰冷如同死亡的微笑,“也将与之同归于尽。” 
“但是……”仙道很艰难地才吐出这几个字,“真的……非要走到这一步不可吗……至少现在你救了花形。” 
阿神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光辉,但是转瞬熄灭。 
“太迟了,如今让他知道花形的存在,只会使他败得更彻底。他已不能改变他的决定,但是那会令他心乱,他等待一生的这一战,就将丧失掉一切的胜机。” 
他走进屋去,俯身探察花形的脉象,过了很久轻轻叹息了一声。 
“他不会死了。”阿神直起身来面对仙道,后者长长吁了口气。 
“你干涉不了他们的决定……但是如果你真的想试一试,就去吧。”阿神突然说,“他们约定的地方是忘忧绝岭——那是,月影姬当年死去的地方。” 
仙道一惊,盯着阿神的眼睛。 
“我会留在这里,直到他醒。”阿神微笑了一下,“我可以保证我会再见你一面——等等。” 
他从案上拿起一杯冷酒,将一颗药丸弹入杯中,看着它缓慢地化开。“一点薄礼。” 
仙道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也微笑了一下道:“多谢。” 





第四十八章 长醉知与谁同 


十四,夜。 
绝岭之下,仙道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峭壁拔地,危岩倒悬,仿佛随时将要陷落,上面寸草不生。 
他本来轻功卓绝,即使是这样的险峰峻岭也难不住他,但是眼下他伤势未痊,匆匆赶来又大费体力,此刻已难于登上岭顶。并且—— 
“为了不让任何人前去打扰……” 
即使是他,真的能够去那个地方吗? 
为潺潺流水的声音吸引,他心不在焉地沿着石壁走过去,突然停住了脚步。 
那里是一泓冷泉,纵然这样寒冷的天气也不曾结冰,泉畔人影悄然独立,身旁一柄长剑半没入土,在月色下冷冷地泛着寒光。 
仙道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注视着那个背影,直到他轻叹一声转过身来。 
“是你……” 
仙道几乎有点窘迫起来,仿佛自己误闯入他人的禁地;然而藤真没有任何惊讶或是责怪的表示,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冰蓝色的眼睛在月色下闪烁着清澄的光辉。 
“有什么事吗?” 
他的语调很温和,然而仙道却不知该如何回答了。正在踌躇之间,突然听见藤真问: 
“是……因为花形?” 
仙道一惊,抬起头来,然而藤真的神情没有一丝波澜。 
“见到他的话,请代替我向他说对不起。”藤真的目光有那么一刹那的漂移,仿佛一丝薄云从眼前掠过,随后一切又恢复平静。 
但是仙道已经无言以对了。 
他凝视藤真的眼睛,感觉到从未有过的遥远;他突然明白,他再也不能用任何人或者任何事来阻止他,甚至是对他施加一点影响了;花形也好,阿神也好,自己或者流川也好,那一切的联系已经为他亲手毫不留恋地斩断;他所余下的力量,余下的生命,已经毫无保留地投入这一战中—— 
因为那是他的最后一战了。 
巨大的悲哀从仙道的心中升起,然而却没有化为眼泪;他看见藤真的剑缓缓扬起,剑光宛若流星划破夜幕虚空,眩晕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在令他窒息的一刻归于静止。 
如同一道闪电撞击全身,仙道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震动;刚才的剑光已清晰地映在记忆之中,就如铁水浇铸下清晰的印记。他知道那是他尚未达到的境界,也许他一生永远也不会达到;也许,但是—— 
四周万籁俱静,仿佛泉水也已停止流动;在这一切的静默中,仙道听见藤真说: 
“请将这一剑带给流川。” 
仙道点了点头,知道他必须离去了。临走的时候他稍稍犹豫了一下。 
“对不起……” 
“不。”藤真微笑,“谢谢。” 

* * * 

一轮巨大的明月破云而出,照耀着岭顶未融的积雪。 
“你来了。” 
藤真没有回答,只是注视着对方的面孔。 
他的面貌从未改变——也许从八年以前初见时就没怎么变过。也许他是这世上最后一个见过他真面目的人了。 
“八年了。”藤真的神情里有一丝迷惘,仿佛刚刚从一个大梦中醒来,“原来已经八年过去了。” 
八年时光,一梦而已。 
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然而什么都已经发生了。 
“是的。”牧似乎也有一丝怅怅的神情,“已经晚了八年……” 
如果知道此后发生的一切,也许八年之前他们就应当完成这一战? 
然而这世上永远没有如果。 
“牧……”藤真说出这个字的时候有一点迟疑,似乎他对此还非常的生疏,“这一战之后,你愿不愿答应我一件事?” 
“藤真,”牧注视着他,目光中有幽深莫测的微笑,“我也有一件事……你愿不愿答应我?” 
藤真愕然,之后也微笑起来。“但是那是结束之后的事了罢……” 
“是的。”牧目光中有一丝稍纵即逝的飘渺,仿佛在那一瞬重新见到当年雪中月下的精灵,“不是现在。” 
不是现在。 
现在他们不必去想到更远,现在他们只有从很久很久前就约好的这一战;在这个时刻他们终于又回到原点——海南掌门,翔阳少主,声名之辩,是非之疑,终于都在一挥手间随风而去,余下的,终于只不过是他手中的刀与他手中的剑而已。 
然而他们的刀剑此刻都与他们的手一样地沉默而稳定,甚至于没有从前曾经有过的,那样一种渴血的震颤。 
也许因为当它真正到来的时候,他们才发现这是他们多么长久以来的期待和渴望,乃至对他们来说像是黄叶落入大地,河流归于海洋一样的自然—— 
足尖点地,一片轻雪随之而起,而赤曜夜离在刹那之间,亦已同时出手。 
那是之前从未有人见过的一战,而之后也不会再有。 
仿佛突然被完全解除了禁制,刀光与剑光以前所未有的轻盈与自由挥洒开来,如同鸟儿尽情舒展开它们的羽翼,即使这将令它粉身碎骨,也再没有任何一点羁绊! 
宛转如水,疏洒如风,无所不至,无所不在——那一瞬,仿佛刀已无刀,剑亦非剑,天地之间,所有的只是相交相击,变幻万千的刀光与剑光而已。 
假若此刻他们身化光中,随其而去,大约他们也不会感到惊讶。 
假若这样的光芒能永远持续,存于天地之间,他们还会有什么别的愿望? 
然而没有一战不会结束,纵然是天下无敌的刀法剑招,也终于有用尽之时—— 
铿然一声,刀剑相击! 
风静尘缓,影尽光收,赤曜刀的刀锋,正落在藤真手中夜离的缺口之上,稳稳将它锁住! 
藤真的面色微微变了,然而他没有放手—— 
“格”地一声,天下无双的夜离剑,竟然完全断为两截! 
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然而他的断剑还握在手中,如同骤然脱离形体的魂魄,带着一种无可控制的迅速和冷酷,疾射而出! 
刹那之间。 
断剑已经插入了牧的心脏,准确而锋利。 
但他没有感觉到痛楚。 
他只感到某种使人稍稍冷颤的温柔。 
温柔得宛若少女临死前最后的叹息。 
有点绝望,有点无奈,有点惊愕,有点茫然无措。然而如此的……美丽。 
就像那个人现在的眼睛。 
“牧……” 
“用不着这么惊讶罢……这大概是天意。”感觉到寒意无边无际地扩大,牧只是淡淡地笑了一笑。 
“你赢了。” 

* * * 

明湖的众人已经等到了黄昏。 
湖面已经结起了薄冰,上面漂浮着无边的清寒。夕阳如血渐渐沉落下去,闪烁着远远近近的光辉。 
此刻还没有见到流川的踪影,仙道心里掠过一丝不安。他一个人坐在白塔的飞檐之上,俯瞰着下面的众人。来的人不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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