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脉相思 作者:醉酒微酣(晋江vip2014-04-24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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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脉相思 作者:醉酒微酣(晋江vip2014-04-24完结)-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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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复看出她的疑惑,含笑道:“我收起来了,那时你说过你想去看大海,现在我带了船,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作者有话要说:一下出来两个情敌!脉脉不要太抢手!小孔雀就是欠虐哈哈哈……


☆、第51章 忍冬
  脉脉怔怔望着辛复的手心;半晌才问:“纸上写的字、你看了?”
  “没有。”
  那日他们一齐写下心愿,把小船放入流水;辛复涉水截住溪流;捞起纸船珍藏起来。他曾经无数次幻想她许了怎样的心愿,也无数次想打开一窥究竟;但是他最终都没有付诸行动。他从来就是一个极能隐忍的人;曾经;他忍住了揭开真相的渴望;亦忍住了对脉脉的爱恋;让所有都如他被毁掉的半张脸一样,掩盖在了伤痕累累的面容之下。而如今,他终于正大光明地站在了她面前,直白地剖析情意;等着和她一起打开纸船,完成心愿。
  辛复把纸船往前送了送,像是诱惑脉脉:“你打开,我们一起去完成。以前你不是一直都希望能与我在一起吗?”
  药王谷的朝夕相处,他不是看不出来她的心思,她这么单纯,不懂掩饰,喜欢一个人全写在了眼睛里。可是那个时候他又能怎么办呢?他毁了半张脸!代价已经付出去,不能只顾儿女私情,而忘了入谷的初衷。那个时候,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偷偷与她见面,连相处的时光,都像是偷来的。他坚信,她心里是有他的,心愿里也一定有他。好比他的心愿,就写着施一脉,健康无忧的施一脉。
  脉脉拈起纸船,轻轻拆开,只见里面的字泡过水已经模糊了,墨迹凝成一团团。可是即便如此,还是能看清上面两个人的名字,一个是辛复哥哥,而另一个却不是施一脉,而是施灵药。
  “我一直都想、你好好的,和师姐、好好的。”
  她的指尖拂过发皱的黄纸,微微颤抖,而她的心也在颤动。从第一次见到辛复起,她就喜欢上了他,就算他表现出爱慕施灵药,她也还是喜欢他。她以为他不知道自己的心意,便把这些都藏了起来,只是真心地祝福他们。暗恋有甜蜜也有悲伤,更多的是未熟的酸涩,她好似咽下一枚酸梅,无论是喜是忧,都独自品尝着,是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
  秘密只属于她,她从来不指望辛复能知道,也不愿意让他知道。这是她作为少女的小小自尊心,还带着那么一点儿傲气——我喜欢你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可是现在,他忽然把秘密拆穿了,令她感到尴尬、难堪。初恋与暗恋,永远埋在心底的东西被挖了出来,曝于光天化日之下,等着他来评判,就差称一称有多少斤两……种种所有,让她既失望又愤怒。
  辛复解释道:“你也看到了,你师姐……他是裴景吾,两个男子如何在一起?再说我以前喜欢的就不是他,而是你,脉脉,其实我一直喜欢的人是你。”
  脉脉捏紧了小拳头,抬头眼眶通红,像只会咬人的兔子:“你喜欢谁、是你的事,我以前是喜欢你,现在我不喜欢了!”
  是的,不喜欢了,早就不喜欢了。当她把少女最美的初心捧到他跟前时,他不愿采撷,现在这颗真心属于别人了,他却又后悔了,想回来讨走。难道就像二师哥所说的,坏男人就是贱性,有的时候不知珍惜,没了以后始觉珍贵。
  辛复根本没把她的话当回事,他固执地想自己坚持到了现在,她也一定守住了情意,等着他回头互诉衷肠。他去握住脉脉的手,道:“你别生气,以前是我不好,因为我有很重要的事,所以不能表露对你的心意……现在你放心,我都办妥了,不会再有阻碍,我们可以在一起的。”
  脉脉费力抽出手掌,连连倒退,摇头道:“我们不可以在一起,辛复哥哥,我成亲了。”想起了司瑜言,她不觉面带微笑,“言哥哥对我很好,跟他在一起好开心,我喜欢他。”
  司瑜言从来不给她怅然若失的感觉,他的喜欢直白又热烈——我喜欢你,你就必须喜欢我。这样强势,这样霸道,与辛复温吞犹豫的态度截然不同,他连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她,就让她属于了自己。除此之外,他还教会她很多东西,说话、音律、寻亲……是他把她从与世隔绝的药王谷,带入了活色生香的人间世界。不仅如此,他还改变了那个自卑怯懦的小聋子,她身上的每一处都是优点,他赞扬她的医术,信任她的能力,甚至愿意以身试验开胸之术,就为圆她的梦。他还在她难过的时候安慰她,伤心的时候开解她,还会帮她出气……
  以往不觉得的点点滴滴,现在回想起来,满心都是幸福欢喜。
  脉脉看着辛复,眼神里已经没了爱恋,而是平平静静就像看一个老朋友、一位兄长,她道:“我一次只会喜欢一个人,以前是你,现在是他,而且我打算一直喜欢下去,永远都、只喜欢他。”
  听到“言哥哥”三个字,辛复表情猛地变了,像是惊愕又像愤慨,他几乎磨碎了口里的牙齿:“司瑜言!你怎么……脉脉,他是骗你的!”
  脉脉盯着他的嘴唇,反复确认他说的话,但不能理解,“骗我什么?他为什么要骗我?”
  “他……”
  辛复话还没出口,裴景吾恰巧进来,出声打断了他。
  “向公子,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应当有分寸。”
  脉脉没等到答案辛复就闭了嘴,她朝裴景吾看去,见他信步悠然自得,姿态虽与从前不同,但通身冷漠如故。她很勉强地唤了他一声师哥,还是觉得不习惯。
  裴景吾走过来,笑着摸摸她的头,她很顺从,羞涩地笑了,没有反抗。辛复把一切收在眼里,淡淡别过脸去,说道:“我回都尉府。”他原意是让裴景吾跟着一起来,谁知裴景吾连眼角余光也没给他,口气更冷。
  “慢走,不送。”
  傍晚裴景吾陪脉脉用了膳,领着她到后花园乘凉。记得从药王谷离开的时候还是冬日,一转眼已经翻了年,现在是暮春时节,就快入夏了。南阳郡的气候不像药王谷四季如春,也不像南浦炎热潮湿,而是四季分明,如今天气不冷不热刚刚好,院子里的梨花几乎都谢完了,只剩几朵残白。
  颠簸在路上的时候,脉脉就想问清楚裴景吾这是要做什么,但是一直都找不到合适的时机。现在,他们终于面对面坐下来了,她得解开心头的疑惑。
  “景吾师哥,我们为什么、要住在这里?我要回去,我想言哥哥了。”
  “回南浦?”裴景吾不慌不忙,微微含笑,“司瑜言已经不在那里了。”看着脉脉惊愕迷惘的表情,他道:“别问我他现在哪儿,我也不知道,如果他有心,自然会来找你的。”
  归途中他已经收到消息,司瑜言从南浦回到颍川郡,同时南方的兵马都有调动,看来这次他还是没沉住气。裴景吾冷冷一笑,他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可为什么心头抑闷?
  “那我也不想、在这里,我要回家,找师父……”脉脉说着说着眼泪就冒出来了,肩膀一抽一抽的。裴景吾掏出手绢给她擦脸,哄道:“别哭了,这么大的人怎么还爱哭。”
  脉脉抽抽嗒嗒道:“那你送我、回去。”
  裴景吾替他擦干泪,指尖刮过她的鼻头,道:“好了好了,我们以后会回去的,现在你先听我把话说完。”他捏着她的下巴让她仰起头,好让她看清楚,“等我说完,你再决定是不是马上走。”
  脉脉泪汪汪地点了点头。
  裴景吾竖起左手,小指上戴着黑色的指套,他揭掉了指套,露出光秃秃的指根,幽幽道:“我还不到五岁的时候,就断了手指,当时有多疼我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满手的鲜血,还有周围凶神恶煞的士兵,把我护在怀里的母妃,以及胸膛中刀的父王。”
  “你问我为什么别人叫我殿下,因为我的父亲是秦王,我生下来就是王府世子,长大了以后承袭王位……你也许不懂我说什么,你只需知道,如果没有那场变故,我们都不会是现在的模样。”
  他刻意说得很慢,好让脉脉看清楚,脉脉心疼地握住他的手,朝断指呼呼吹气。
  裴景吾怜爱地看着她,道:“我们一家被困王宫,父王已经遇害,一队护卫掩护我和母妃逃跑,但寡不敌众,他们也支撑不了多久。那时我的母亲深知两人在一起难以逃脱,于是以身作饵引开了追兵,我也就此跟她分开。”
  王都的宫殿层层叠叠,就像逃不出去的迷宫,他误打误撞闯进了其中一座宫殿。年幼的孩子借着身形小巧,钻入了寝殿都没让人发现,在这里他见到了一位后妃打扮的女子,而她身旁放置着摇篮,里面躺着一个才出生月余的小婴儿。
  作者有话要说:脉脉是货真价实的公主╭(╯3╰)╮
  连续三天都是日更狼!求表扬!


☆、第52章 续断
  裴景吾很奇怪自己的记性为什么这么好;当时自己明明才只有四岁多;不是很能记事的年纪,但过了十多年,当年的那些惨状都历历在目,连细枝末节也记得一清二楚。
  不能忘怀;是世间最折磨人的一种病。
  大周朝王室裴姓,秦王亦是这个庞大家族的一支,从祖辈就受封王位;代代相传,按照族谱;这一代的秦王与当今天子同辈;所以裴景吾也是可以称呼天子一声伯父的。可是只顾炼丹飞升的天子昏庸无道,不理朝政,弄得民间怨声载道,饿殍遍野。秦王劝诫无用,受众人拥护起兵,也只是为了替天下百姓出头伸冤,并不曾真正想谋朝篡位。但没料到在秦王兵马即将攻破王都之际,天子竟发出一道罪己诏,告天下人自知罪无可恕,但不想与兄弟手足相残,导致生灵涂炭,愿意传位给有能之人云云。秦王一来顾念血缘亲情,二来心想堂堂天子必然言而有信,所以信了他的说辞,入王都谈和停战,未曾想竟遭受暗算,命丧王宫,连着妻儿也岌岌可危。
  裴景吾没头没脑地逃,逃进了后宫寝殿,眼前的女子从穿着打扮来看是一位后妃,而摇篮里躺着她诞下不久的婴孩儿,他很清楚,站在对面的正是天子家眷,也就是仇人的妻女。
  突然出现的男孩儿自然吓坏了这位妃子,况且他满身鲜血形如鬼魅,实在难以想象他遭受了什么。这时外面传来追兵的说话声,裴景吾又想往别处逃,却被妃子一把拉住了。
  “你躲床底下,别出声。”
  他不知道妃子为何要帮自己,他也怕极了,趴在床下不住发抖,闭紧嘴都还能听见牙关打颤的声音。很快,追兵进了寝殿,隔着珠帘询问妃子有没有见到可疑人等。
  妃子抱起摇篮里的婴孩儿,不悦道:“没有。你们快出去,别吓着公主了。”
  带头的将领本来还想再多问几句,恰好小婴儿啼哭起来,于是他们惶恐地退了出去。那些人把除了这间屋子以外的其他地方都搜了一遍,没有找到什么,闹哄哄一阵之后便尽数离开了。
  “出来吧。”妃子把裴景吾从床底下拉了出来,瞧见他断指处还在淌血,急忙用手帕捂住,“别哭,也别说话,我给你拿点吃的和衣裳,你帮我看着公主。”
  妃子整理了一番衣衫,若无其事地走出去,出门之后有意把房门关好。这时裴景吾才紧紧捂着手,慢慢走到摇篮边,探头过去看那个婴儿。女婴已经不哭了,她此时睁着黑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望着上方突然出现的陌生人。
  裴景吾迟疑地伸出右手一根手指,挠了挠她的脸颊,她就笑了起来,吧唧嘴巴吐着舌头,好似在跟他玩耍说话。
  真是个乖巧讨喜的小家伙。
  裴景吾试着徐徐摇晃摇篮,小手轻轻拍打襁褓,模仿着大人的样子哄她睡觉,看到她吮着手指闭上眼睛,他的眼皮也越来越沉,等到妃子回来的时候,他已经靠在摇篮边睡着了。
  偌大王宫风声鹤唳,秦王与王妃都死在了屠刀下,可是世子还没有找到,天子大怒下令彻查每一座寝殿,势必要揪出这名余孽。而与此同时,躲在寝殿好几天的裴景吾已经换上了小女娃的衣裳,这是那名妃子拿给他的,是宫人为小公主备下日后穿戴的便服。他擦洗干净穿上以后,头发也梳成女孩儿样式,配上唇红齿白的面貌,当真看不出是个男孩儿。这时,他也知道了这名妃子是姝良人。
  当今圣上痴迷炼丹成仙,其实对女色并不很感兴趣,不过那一次他服食了丹药狂性大发,披头散发地在王宫里奔逐,随侍宫人都不敢阻拦,只得紧紧跟在后面。在花园里,神魂不清的天子恰好遇到了当时仅是保林的姝良人,便在光天化日之下强幸了她,过后又把她抛诸脑后,等到宫人发现她有孕,禀告给天子,这才勉强给了个良人封号。姝良人出身不高,诞下的又是不能继承皇位的公主,天子也对她们不闻不问,所以她徒有名分,没有地位。
  王宫里没有权势的人自身尚且难保,还要庇护外人?裴景吾不知道姝良人哪里来的勇气和胆量,竟然真的护下了他,把他带在身边,只说是宫外娘家的小妹妹来看她。姝良人才生下了公主,娘家人奉恩旨入宫探视也合情合理,如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寻找世子这件事上,希望捉到余孽受封得赏,一时居然没有人怀疑这个突然出现的“妹妹”。
  姝良人知道不可能藏裴景吾一辈子,尽快把他送出宫才是当务之急,可是要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去?她想到了炼丹房。
  天子痴迷炼丹,所以从民间请来一群所谓的高人术士,在宫里专门辟出一处宫殿作为炼丹制药的地方,赐名青华阁。这里住着药士药童,还有时常出宫采办炼药材料的仆从,如果说谁能不受检查就通过宫门,非他们莫属。
  一日,等小公主睡熟了,姝良人带着裴景吾偷偷溜出寝宫,潜入青华阁。这里一片腾云驾雾,空气里弥漫着药石的气味,有些刺鼻。裴景吾捂着口鼻跟在姝良人身后,亦步亦趋,两人一路躲躲藏藏,眼看就要到达放置药渣的库房,迎面却来了几个身穿道袍的“仙人”,惊得两人赶紧躲进旁边的大殿。
  大殿里立着一座比人还高的丹炉,葫芦形状三足鼎立,铜铸的炉身上面篆刻着古怪的纹路,炉子底下燃着炭火,烧得红旺旺的,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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