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星女人1·黑寡妇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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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星女人1·黑寡妇的诱惑-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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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是,真的有巧克力。不过你答应我,吃完了要记得刷牙。”   
    “好。”   
    “走吧,晚安。”   
    送走女病人后,穿着白袍的男人转身,朝程天蓝的方向走来。   
    她身子一绷。   
    “我就猜到又是你在这儿。”修长的身躯落定她身前,温亦凡状似无奈地摇摇头,“夜这么凉,也不晓得保重自己。”   
    “我……不是你的病人,你不用管我。”她倔强地说。   
    他蹲下身,微微漾着笑意的眸紧盯着她,“我不是因为你是病人才想管你的,身为朋友,我不该关心你吗?”   
    朋友?   
    她呛了一下,瞪视他,“谁说我们是朋友?”   
    “啊,我们不是吗?”他夸张地伸手抚胸,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哦,你好绝情,真伤我的心!”   
    “你……别闹了。”她瞪着他,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如此耍宝的一面,只得垂落墨睫。   
    他微笑加深,“回病房睡觉吧,天蓝,外头冷,着凉就不好了。”   
    她撇头不语。   
    “乖,听话。”他像诱哄方才的女病人一样诱哄她。   
    她忽地生气了,扭过头,狠狠瞪着他,“你是不是对所有的女人都这么说话?”   
    突如其来的怒气令他一怔,“嗄?”   
    “恶心。”她冷冷批评,黑眸却隐隐窜亮小小的火苗。   
    温亦凡愕然地望着她,良久,俊唇忽地诡谲一展,“天蓝,你该不会吃醋了吧?”   
    什么?   
    她再度呛了一下。   
    “刚才那个女病人,你知道她几岁了吗?”他笑,“都四十多岁了。”   
    “……”   
    “所以你实在不必跟她吃醋的,只是因为她精神上还像个孩子,所以我才那样跟她说话啊,没别的意思。”   
    “我……”她握紧拳,“我也没那意思,你别……自以为是。”   
    “我自以为是吗?”他自嘲地勾勾嘴角,见她总是冰淡的神情竟微微窘迫,心脏柔柔一扯,目光跟着一柔。   
    站起身,他脱下自己的医生白袍,温柔地覆上她纤细的肩。   
    “不用了。”她想躲。   
    “披着。”他不由分说。   
    她无奈,只得乖乖任由他将白袍披上自己的肩。   
    一阵静谧,安详平和的静谧。   
    “那个女人怎么了?”许久,她终于低声开口。   
    “她受到很严重的打击,所以精神退化了很多年,现在的她,思想行为就像个孩子一样。”   
    “孩子?”她扬起眸,“你的病人都像这样奇怪吗?”   
    “奇怪吗?”他微微一笑,“我倒不觉得。从事这个行业愈多年,我愈觉得其实每个人的脑子都是一个小小的、奇妙的世界,有些人的世界在外人眼中也许有些不平衡,光怪陆离,但不表示他们的世界就是错的。”   
    小小的、奇妙的世界?   
    听着他温柔的阐述,她忽地心一动,奇异的酸涩在胸膛缓缓漫开。   
    他察觉了她的异样,“秦非告诉我,你曾经去找过他,请他帮你的脑部做断层扫描。”   
    她一震,“你……认识秦医生?”   
    “他是我在医学院的学长。”   
    “哦。”她低垂眼睫。   
    他望着那长长的、宛如天使羽翼般静静收拢的眼睫,“你认为自己的脑子跟别人不一样吗?”   
    “我没……认为什么。”她咬着唇,“只是心血来潮。”   
    “是吗?”他柔柔地说,却没再继续追问,视线一落,这才发现她搁在膝上的素描簿。   
    “你在画画?”他好奇地问,“能不能借我看看?”   
    问话刚刚吐落,她立即反应迅速地将素描簿紧抱满怀,“不行。”   
    “为什么不行?怕我笑你吗?”他微笑,“或者怕我窥探属于你的世界?”   
    她别过头,“……我的画不给人看。”   
    “真的吗?”他有些失望,“所以你画画都是自娱吗?”   
    “不,我画插画。”   
    “插画?”他更好奇了,“就是像童话书里那种可爱的插图吗?”   
    “差不多吧。”   
    “那不是会出版的吗?怎么还不给人看?”说着,他伸手就想抢她的素描簿,“借我看一下。”   
    “不要!”   
    “反正迟早会出版,何必那么小气?”   
    “这个……不出版,是我自己乱画的。”   
    “画了什么?”   
    “关你什么事?”   
    “我看一下。”   
    “不行。”   
    “天蓝,你知道我这人好奇心最旺盛了,别这样吊我胃口。”   
    “不行!”她匆忙站起身,顾不得白袍应声抖落,纤细的身躯拉开了与他的距离。   
    他也跟着转身,“何必这么介意?”   
    “我……温亦凡,同样的话我不说第三遍。”她冷着嗓音,试图以曾经警告过魏俊豪的话语警告他。   
    “你早已说了四遍五遍了。”他根本不在乎,只是无赖地笑,“你看到了,我这人跟流氓没什么两样的,你的威胁对我没用的。”   
    “你……”雪颊染上绯红,明眸熠熠生光,却是无可奈何。   
    望着她紧紧抱着素描簿,像护着自己最珍贵的宝贝一般紧张兮兮的模样,温亦凡固然胸膛柔情满溢,可不知怎地,同时也升起一股想好好捉弄她的冲动。   
    从来不曾这样想逗一个女人,可看着她宛如白瓷的脸浮上两抹淡淡的红,那藏在每个男人骨子里的淘气男孩忽地苏醒了。   
    这一刻,他像个没长大的小男孩,千方百计想扯一扯隔壁桌女孩的长辫子,想看她一张清秀的小脸像苹果一样红通通。   
    想着,猿臂一展,目标直指她胸怀里那本素描簿,她惊慌地想躲,旋了个身,却不   
    小心绊到了水池边,身子一阵颤晃。   
    “小心!”他着急地喊,连忙奔向她展臂护住她踉跄的娇躯,可自己反倒一个重心不稳,倒栽葱往身后的水池倒落。   
    扑通一声,激起明灿水花。   
    她睁大眼,愕然地看着他跌落水池,狼狈地喝了几口水,然后狼狈地起身,伸手抹去碎落整张俊容的水珠。   
    他全身都湿透了,连一向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头发都凌乱地贴着前额,挂在鼻梁上的眼镜也因此掉落了。   
    “啊,我的眼镜。”发现眼镜不见踪影,他急忙蹲下身,伸手在水池底四处摸索,瞪大了眼仔细搜寻,剑眉紧聚。   
    正当他懊恼地寻找着眼镜时,一阵清亮的脆响忽地迎风回旋。   
    他惊愕地抬眸。   
    是她!是她的笑声,那么清柔、那么悠扬的笑声,敲破了寂静的夜。   
    是她的笑。   
    望着她瞬间明亮、光彩夺人的笑颜,温亦凡难抑感动。   
    她竟笑了,总是冷着一张脸、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她,竟笑了,笑得那么开怀、那么爽朗,像无忧无愁的少女。   
    像照片里那个扮鬼脸的高中女孩。   
    “天蓝。”他不觉低低唤了一声,嗓音沙哑,满蕴难以言喻的情感。   
    听闻他的呼唤,她蓦地一震,然后像恍然大悟自己方才做了什么,笑颜迅速一敛,绯颊也褪了血色。   
    她仓皇地看他一眼,接着仓皇地转身,仓皇离去。   
    “笑一笑,天蓝,照相时别板着脸啊。”一身军装、显得帅气却仍不失稚嫩的青年捧着相机,朗声诱导镜头里神情木然的女孩。“来,说C——”   
    “C——”她颤着唇,听从他的劝告勉强牵起唇角。   
    “你啊!”放下相机,他又无奈又嘲弄地说,“笑比哭还难看。”   
    她闭了闭眸,“别逼我,学长,我已经……很久没笑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他走向她,俯下上半身细细凝望她、“从认识你第一天开始,就没见你笑过。”   
    她偏头,不语。   
    “算了算了。”他大声叹息,“不逼你笑了。你不笑身边就有一堆苍蝇嗡嗡围绕,笑了还得了?不等我当完兵,你就兵变了。”说着,他伸手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尖,话语虽是抱怨,神情却是宠溺的。   
    俏脸微微一红,在霞光掩映下,动人心魂。   
    他连忙把握机会,按下快门。   
    “啊。”她吓了一跳,可已来不及躲开。“讨厌。”回过神来,不禁娇嗔。   
    他只是笑,欣赏着这难得的妩媚风情,心跳随着眼神与她的相接,狂乱起来。他不觉别过头,好一会儿,才寻回说话的声音。   
    “天蓝,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什么?”   
    “等你毕业,我们就结婚好吗?”   
    “结婚?”她身子一颤,“可是……可是你都还没退伍呢。”   
    “我等不及了!”他倏地回过头来,俊秀的脸孔涨红,黑眸燃起激烈的火焰,“我要娶你回家,如果动作不快点,说不定你哪天便会被人抢走。”   
    “我……才不会──”   
    “夜长梦多!”他激动地握住她的手,“我可不想每天晚上都为此担心失眠。”   
    “学长,你……”   
    “嫁给我吧,天蓝。”   
    “可是……”   
    “嫁给我!”他语气霸道,可忽然苍白的颊与游移不定的眼神却泄漏了他内心的毫无把握。“我一定会给你幸福的!”   
    “学长。”她扬眸望着他,为他的求婚全心激动,可瞳底同样流过惊疑,“你真的……想要我吗?他们都说我……是扫把星。”   
    “别听人家胡说八道!”他怒驳,“那些人就是无聊至极,才会在人家背后嚼舌根。”   
    “可是,我爸爸、妈妈,甚至我……继父,都死了。”她嗓音发颤,凝睇他的眸蕴着浓浓的哀伤与惆怅,“他们都死了……”   
    “只是巧合而已!”浓眉一紧,“照你这么说,难道这世上所有的孤儿都是克父克母的扫把星?”   
    她没有说话,心海因他的求婚翻起滔天巨浪,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他不知道,其实他们的死,或许真与她脱不了关系的,尤其是在母亲去世后,一手将她带大的继父──   
    “嫁给我吧,天蓝,答应我!”   
    “我……”   
    “你答应我,否则我今天就不回营了。”他半真半假地要胁。   
    她慌了,“那怎么行?你会被当成逃兵的!”   
    “谁教我的女朋友那么绝情,我就算受军法审判也比心碎好。”   
    “好,好,我答应就是了。”   
    在他软硬兼施的痴缠下,她答应了他的求婚,在正式将她带回家面见父母后,他兴高采烈地筹备婚礼。   
    可事情就那么发生了,那天跟她因为婚礼细节起了小小争论的他,在回到军营参加演习时,竟因为魂不守舍遭到炮弹误击。   
    当场死亡。   
    他的父母责怪她,怪她不应该跟他吵架,不该影响他的心情。   
    “你这个……你这个扫把星!”他母亲歇斯底里地对她尖叫,“克死父母还不够,连我儿子你都要克!早知道你命那么硬,我死也不会答应他娶你。我早该劝他离你远一点,他根本不应该跟你在一起!”   
    “是你害死他的!妖女,是你害死我儿子!”   
    “还我儿子命来!还他命来!”   
    “把我儿子还给我!”   
    把他还给我──   
    “不,不是我害的,我没有。”迷濛的**在暗夜里扬起,那么幽微,那么痛楚,“不是我,不是我──”   
    她痛苦地呢喃着,满身大汗。   
    是梦,她又作梦了。   
    快醒来。在意识混沌中她紧紧抓住残余的一丝理智,喝命自己醒来。   
    快醒来,只是梦,是梦──   
    可黑暗的梦魇像最凌厉的恶鬼之爪,越过遥远的时空,疯狂地朝她逼来,紧紧扼住她纤细的颈项。   
    她无法呼吸,用力喘着气,胸膛紧揪,细细的汗珠一颗颗漫过全身寒毛。   
    醒来,程天蓝,醒来!   
    “呼、呼、呼──”她重重喘息,不知在半梦半醒间挣扎了多久,终于,疲惫的眼睫扬起了。   
    映入无神眼瞳中的,是苍白的天花板。   
    苍白的天花板,苍白的四壁,苍白的医院。   
    是的,她正躺在医院的病床,她很安全,过去离她很远,很远……   
    轻细的呜咽忽地逸出她的唇,她连忙拿手背掩住,紧紧咬住牙关。接着,撑起上半身,按了唤人铃。   
    正在护理站打瞌睡的护士听到铃声,一面打呵欠一面推门走进病房。   
    “什么事?”她语气不善,几乎有些怨怒地瞪着这个专会对男人耍狐媚的女病人。   
    “我想要一杯热水。”   
    “哦。”不情不愿地为她斟来一杯热水,她递给她,在认清几乎占据她满脸的汗水后,嘴角讽刺一扬,“怎么?作恶梦了?”   
    程天蓝没回应,默默啜着水。   
    “是啊,没事破坏人家未婚夫妻的感情,你是应该感到良心不安。”护士尖声道。   
    程天蓝蹙眉,清澄冰亮的眸转向她。   
    被她清亮的眸光一逼,护士似乎有些狼狈,可只一会儿,红唇不悦地嘟起,“别装傻了,你敢说你没破坏梁医生跟男朋友的感情?”   
    她看她一会儿,“就算我真的做了,也不关你的事。”她冷冷开口,冷冷搁下水杯,“谢谢你,你可以走了。”   
    “哼!”遭她不客气地驱离,护士心情显然更加气闷,长长瞪她一眼后才愤然转身,摔上门扉。   
    尖锐的碰撞声瞬间惊走了程天蓝仅余的睡意,她静静凝望紧闭的门扉一会儿,接着翻身下床,披上一件白色羊毛披肩。   
    藕臂轻扬,拉起窗帘一角。   
    东方微曦,银月淡了颜色。   
    凌晨时分。   
    她定定伫立窗前,试着驱走脑海纷扰潮思,可往事却如翻涌不停的潮水,一波波朝她袭来。   
    好累。能不能不要再想了?   
    用力甩了甩头,她拉拉披肩,盈盈转身,亭亭迈开步履。   
    纤瘦苍白的身影开始在寂静的医院里悄然飘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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