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鹦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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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鹦鹉-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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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橘花俱乐部的女士们为孤儿院举行义卖活动。”伊登念道,“明天我也去碰碰运气。” 
  “最好别跟橘花俱乐部的人有什么瓜葛。”波拉·温德尔提出建议。 
  “哦,我会看好自己的。而且,你也知道,这全是为了那些孤儿们。” 
  “你的心地真善良。”她答道。他们走上一条狭长的沙路,这时,从前方一间平房里泻出来的黄色灯光突然熄灭了。 
  “你看那月亮,”伊登说,“像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一片甜瓜。” 
  “你很喜欢吃东西,对不对?”姑娘说,“我总是想起你跟那块牛排较劲的模样。” 
  “民以食为天吗,要不是那块牛排,我们可能永远也不会见面呢。” 
  “不见面又怎样呢?” 
  “我在这儿会感到孤独寂寞的。”他们两人默默地走着。“你知道,我一直在想,”伊登继续说,“我们早晚会将庄园的事情搞清楚,到那时,我就得回去——” 
  “回去拥有你的自由,那不是很好吗?” 
  “是不错,同时,我走以后,我不想让你忘记我。我想继续做你的——嗯——你的朋友。” 
  “好极了。人总是需要朋友的。” 
  “时不时地给我写封信吧,我想知道威尔伯的情况。你从来不告诉我——他过马路的时候是不是很小心?” 
  “我肯定威尔伯不会有事的。”他们在饭店门前停下脚步。“晚安。”姑娘说。 
  “要是没有威尔伯——” 
  “可是有个威尔伯啊。别再胡思乱想了,我想可能是月亮的缘故,像片甜瓜似的月亮——” 
  “不是月亮,是你。” 
  “沙漠边缘”的店主走到门口,从门里面透出一道黯淡的灯光。 
  “上帝啊,是温德尔小姐。”他说,“我差点儿把您锁在外面。” 
  “我就来,”姑娘说,“明天庄园里见,伊登先生。” 
  “好的。”伊登答道。他朝店主点点头,于是饭店的前门在他面前砰的一声关上了。 
  伊登一边驱车驶过荒凉的沙漠,一边想着到庄园该怎样对惶惶不安的匹·杰·迈登交待。现在百万富翁该到家了,他本来应该在帕萨德那与德菜科特碰头的。可德莱科特那时还远在旧金山,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的名字会出现在一个百万富翁的珠宝交易中。匹·杰·迈登肯定会大发雷霆,让他对此作出解释的。 
  可是他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庄园里的房子漆黑一片,只有阿康守在那儿。 
  “迈登和其他人都去睡了。”阿康说,“他们一到家就回房休息去了,一个个筋疲力尽、灰头灰脑的。” 
  “哦,我现在可以先不用发愁了,不管怎样,还有明天呢,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伊登回答,“我也要进去睡了。” 
  星期四早上,当他来到桌边准备吃早餐时,那三个人已经坐在他面前了。“昨天在帕萨德那一切都还顺利吧?”他兴致勃勃地问。 
  桑恩和甘伯尔用眼睛盯着他,迈登皱起眉头,说:“哦,是的,当然。”他又看了他一眼,目光中明明在说“闭嘴”。 
  早饭后迈登来到院子当中,站在了青年人身旁。“德莱科特的事不许张扬,你自己知道就行了。”他命令道。 
  “你昨天肯定见到他了吧?”伊登问。 
  “没有。” 
  “什么?哦,真是糟糕透了。我想要是两个人素不相识——” 
  “没有一个人像是你说的那家伙。你知道吗,我现在开始怀疑你——” 
  “可是,迈登先生,我的确是让他去那儿见你的。” 
  “哦,其实我倒不是非常在意,事情有时和我想像的不太一样。我想你现在最好找到他,让他到埃尔多拉多来。他给你打电话了吗?” 
  “可能吧。我昨晚到镇上去了。不管怎样,他很快还会再打电话过来的。” 
  “哦,如果他不打电话来,那你最好亲自去趟帕萨德那找到他——” 
  一辆卡车停在庄园前,车上满载着拍电影的摄影师、道具以及打扮得稀奇古怪的演员们。卡车后面还跟着两辆汽车。有人跳下车打开大门—— 
  “这是怎么回事?”迈登喊道。 
  “今天是星期四,”伊登回答,“您忘了吗?——” 
  “忘得一干二净。”迈登说,“桑恩!桑恩在哪儿?” 
  秘书从屋里闪出身来。“是来拍电影的,先生。他们约好今天——” 
  “去他的,”迈登咆哮着,“嗯,我们得把这件事敷衍过去。马丁,你去招呼他们吧。”他说着走进屋去。 
  与头天晚上无拘无束的狂欢相比,今天上午摄影组的成员一个个都严肃认真、不苟言笑。天井一侧已架起摄像机,演员们穿着西班牙人的服饰准备就绪。鲍勃·伊登走到波拉·温德尔面前。 
  “早上好,”她说,“我怕迈登食言,所以就跟他们一块儿过来了。你看,我现在越来越了解他了——” 
  导演从他们身旁经过,“一切顺利。”他对姑娘说。 
  “这可是第一次让他感到满意。”她对伊登微笑着说,“真应该把这件事儿登在报纸上。” 
  剧本只是一个老加利福尼亚人的故事,现在他们正忙着在宽敞的天井里拍片。 
  “不,不对!”导演在那儿大呼小叫地,“拉尼,你今天早上有什么烦心事儿?你正在跟那姑娘道别——你爱她,爱她,爱她,你可能永远也见不到他了。” 
  “我他妈的才不会呢。”演员答道,“就这么着吧。”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你想像今后再也见不到她了。她的父亲刚刚把你从这所房子里赶出去,永远不许你再回来。一位吹毛求疵的父亲。好了,来吧,你们在依依不舍地告别,你的心都碎了,孩子——你在那儿咧着嘴笑什么?” 
  “来吧,迪安娜,”男演员说,“我今后永远也见不到你了。我要为此感到伤心难过。老天,这就是那些剧作家的想像力。行了,我们开始吧。我的演技是独一无二的。” 
  伊登朝白发苍苍的族长和艾迪·波斯顿走去,他们两人正坐在谷仓旁的一堆木头上。离他们不远的地方,阿康正站在高处,聚精会神地注视着白人们怪里怪气的举动。 
  波斯顿把身子往后一靠,点燃一支烟斗。“提到迈登,”他讲道,“让我想起杰瑞·德拉尼。你认识杰瑞吧?” 
  伊登吃了一惊,身子往前挪了挪。老人把手放在耳后。 
  “他是谁?”他问道。 
  “德拉尼,”波斯顿大声喊道。陈也一点点儿凑到近前。“杰瑞·德拉尼,他在他们那行里是个高手。但愿我有机会能问问迈登他还记不记得——” 
  天井里有人在大声喊着波斯顿先生的名字,他放下烟斗,一溜烟地跑掉了。陈和鲍勃·伊登互相看了看。 
  剧组有条不紊地工作着,一直到午饭时分,然后大家在院子和天井中四散开来,各自忙着咀嚼大块的绿洲三明治,喝着从保温瓶里倒出来的咖啡。突然,迈登出现在客厅门口,他的情绪很好。 
  “我只是想对大家表示欢迎,”他说,“请大家不要客气。”他和导演握了握手,四处走动着,轮流和每位剧组成员说了会儿话,那个叫迪安娜的姑娘颇为引起他的注意。 
  这时他走到艾迪·波斯顿跟前。伊登作出一副很随便的样子蹓跶到近前,这样他可以听到两个人的谈话。 
  “我叫波斯顿,”男演员说,他那张冷峻的面孔一下子变得开朗起来。“我一直希望能见到您,迈登先生,我想问问您是否还记得我的一位老朋友——杰瑞·德拉尼,从纽约来的。” 
  迈登眯起眼睛,而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却充满了胜利的喜悦。 
  “德拉尼?”他茫然地重复了一句。 
  “是的——杰瑞·德拉尼,他过去经常住在纽约四十四大街杰克·麦克奎尔那儿。”波斯顿毫不罢休,“你知道,他——” 
  “我不记得他了,”迈登说着朝一边走去,“我见过的人太多了。” 
  “也许是你不愿意想起他吧,”波斯顿说着,话里带着一种古怪的腔调。“我并不是要责怪您,先生。不,我想您并不在乎德拉尼。他对您的所作所为完全是一种罪恶——” 
  迈登不安地朝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问:“你对德拉尼都了解些什么?” 
  “我知道他的很多事。”波斯顿答道。他凑到迈登跟前,伊登几乎分辨不出他们俩在谈些什么。“我了解德拉尼的一切,迈登先生。” 
  有那么一会儿,他们两人站在那儿,彼此盯着对方。 
  “到里面来吧,波斯顿先生。”迈登说。伊登望着他们走进客厅,消失在门口。 
  阿康手里端着一个放有雪茄和香烟的盘子走进天井,是主人叫他送来的。他在导演面前停下脚步。这时,那位先生敏锐地上下打量着他,“上帝啊,这儿有个角色。”他大声喊道,“嘿,约翰,想不想演电影?” 
  “你疯了,先生。”阿康大笑着说。 
  “不,我没疯,我们可以让你在好莱坞露面。” 
  “您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 
  “不是这样的,你再好好考虑考虑,”他在一张卡片上写了几个字,“你要是改变主意了,就来找我,行不?” 
  “恐怕不会的,先生。我现在就已经很高兴了。”他说着端着盘子走到一边。 
  鲍勃·伊登挨着波拉·温德尔坐下来。他表面上看上去很平静,但内心却心潮澎湃。“你看,现在出了点儿事,你又可以帮我个忙了。”他讲述了一下杰瑞·德拉尼的事,然后又向她重复了一遍他刚刚从迈登和艾迪·波斯顿那儿偷听来的谈话。姑娘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伊登接着说:“陈和我都不是爱随便打听的人,但是我们想知道波斯顿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个不招人喜欢的人。”她说,“我从来就没喜欢过他。” 
  “哦,你能不能一有机会就去问他几个问题,我猜想这要等你们回到镇上以后了。探听一下他对杰瑞·德拉尼都了解些什么情况,但一定要尽可能地避兔让他起疑心。” 
  “我去试试,”她答道,“但我可不太聪明——” 
  “谁说的?你非常地聪明,而且善良。你一跟他谈完就赶快给我打电话,我会立刻赶到镇上去的。” 
  导演站起身来。“好了,来吧,我们把这个镜头拍完。人都到齐了吗?艾迪?艾迪到哪儿去了?” 
  波斯顿先生从客厅里走出来,他的脸上像是带了副面具,不露半点声色。鲍勃·伊登思忖着,要橇开艾迪·波斯顿的嘴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一小时以后,摄制组卷着滚滚尘土消失在大路上,波拉·温德尔开着她那辆敞篷车跟在后面。鲍勃·伊登找到查理,两人在厨房后面找了个僻静的地方。伊登把波斯顿所讲的话全盘托出,侦探的小黑眼睛一亮。“我们又前进了一步,”他说,“艾迪·波斯顿可以作为我们最好的证人,一定要让他把事情说出来,可怎么才能让他开口呢?” 
  “波拉·温德尔会去试着摸摸他的口风的。”伊登回答。 
  陈点点头。“这主意不错。哪个男人会在漂亮的女人面前保持沉默呢?我们的希望全都寄托在波拉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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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追寻迈登的足迹 
  一小时以后,鲍勃·伊登接了一个电话,是波拉·温德尔打来的。令他高兴的是客厅里此时空无一人。 
  “怎么样?”年轻人压低声音问。 
  “不太好,”她答道,“我们一回到镇子上,艾迪就忙做一团,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收拾好行李,付清账单,正急匆匆地走出饭店。‘听着,艾迪,我想问你——’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他指着火车站的方向说:‘现在不行,波拉,我要赶去洛杉矶的火车。’随后他就一步跳上火车走了。” 
  伊登沉默了一会儿。“真奇怪,他本来可以和剧组一起回去的,不是吗?应该是坐汽车回去吧?” 
  “当然,他就是坐汽车来的。哦,实在是抱歉,先生。我把这件事情给搞糟了,我想现在我什么也不用做了,只有交出我的盾牌和警棍——” 
  “没有的事,你已经尽力了。” 
  “但还不够好,对不起。大概一小时以后我就要开车去好莱坞了。我回来的时候你还会在这儿吗?” 
  伊登叹了口气,“我?现在看来我要在这儿过一辈子了。” 
  “真可怕。”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指你的处境不容乐观。” 
  “哦,好吧,非常感谢。我希望很快能再见到你。” 
  他挂上电话走到院子中,阿康正在厨房附近蹓跶着。他们两人一起走进谷仓。 
  “我们的希望成了泡影,”伊登说,他又重复了一遍与波拉·温德尔的谈话。 
  陈点点头,不急不躁地说:“我应该想到这个胖证人会这么做的。艾迪·波斯顿了解德拉尼的全部情况,而且他也向迈登承认了,那么我们忙着见他又有什么用呢?迈登已经事先和他见过面了。” 
  鲍勃·伊登一屁股坐在一把屋里用不着的破旧的沙发上。他用手托着头。 
  “哦,我真泄气了,”他说,“我们又撞上了一堵石头墙,查理。” 
  “在我的一生中,有多少次我都陷于与此毫无二致的境地。”侦探说着,“会怎样呢?我敲打着我的老脑袋瓜,一直敲到它变得生疼。然后我就会想出一个绝妙的主意,接着我就一直干下去。” 
  “你有什么建议?” 
  “我们把庄园已经翻了个底朝天了。现在必须去别处看看。我脑子里想到三个地方——帕萨德那、洛杉矶、好莱坞。” 
  “都可以,可我们怎么去呢?上帝,我有办法了!迈登今天上午对我说我应该去帕萨德那找德菜科特。看上去是由于某些莫名其妙的原因使他俩昨天失之交臂了。” 
  陈微笑着说:“难道他没流露出怨气吗?” 
  “不,很奇怪,他没发脾气。我想有教授在后面跟着,他根本就不想与德莱科特见面。波拉·温德尔过一会儿也要开车去那儿,如果我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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