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年猎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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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年猎鬼人-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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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就赶紧收起了陈先生家里所有刀具和尖锐的东西,收缴了他的钥匙,请了个护理工,24小时看着他。听他讲完,我想我大概明白发生什么事了。有人说,自杀的人亡魂是无法超度的,因为这叫死于非命。非命的意思就是本来不该做你却做了,
所以你将受到惩罚,不管你是人还是鬼。事实上在我学到的东西里,自杀的人并非不能超度,而是因为带着怨气、悲愤、绝望等负面情绪死去,通常情况下他们会不愿意主动离去,
而这一类鬼魂往往带着目的性,也就是常常会说到的回来报仇的鬼。这种鬼魂要带路相对比较麻烦,除了要让造成它自杀的“因”成为“果”之外,还得它自己原谅别人,自己愿意离开才行。否则的话,我这类人就只能粗暴的让它消散了。
除了自杀以外,邓先生说她脚趾甲上涂了一层红蜡,这我却是还没有听说过。我找了个理由出门打电话问了问本地的前辈,才知道红蜡涂指甲穿红布鞋,是一种有很强怨念的咒,前辈告诉我,布鞋大多是黑色的,而黑色是死色,就是说死人穿黑色是正道,如果穿红色的布鞋,是为了死后低头看自己时候被“迷眼”,提醒自己不要忘了报仇。
此外,蜡本来是一种很中性的物质,遇火能融化却不消失,遇水又不会打湿更不会渗水,涂在脚趾甲上,是因为灵魂离地升天是从脚开始,蜡能起到很好的包裹作用,所以此意当是用来困住离地的魂魄,再加上红蜡,怨念更强,前辈告诉我,遇到这种情况,最好别单独搞,否则搭上性命都是有可能的。
听完后我心情很沉重,我难以理解一个人的怨恨会有如此之重。基于安全考虑我还是打算叫上一个同行。我回到楼上告诉邓先生,等晚上我的同行到了,你最好是带我们到陈先生家里去一趟。
晚饭邓先生带我吃了黄角坪有名的大排档,价廉物美,味道还很棒。当我同行赶到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是晚上8点多了。此处应该介绍一下这位同行,12岁甘肃从师,18岁自立门户,期间曾离开本行做生意,赔钱后重操旧业,现年35岁。
对自杀的冤魂颇有经验。去陈先生家的路上,我又把我所了解到的情况重复了一次告诉我的同行,他说,到了地方后,看了再说。要是太难搞,可能还要叫人来。
到了陈先生家里以后,邓先生让护理工先出去,然后带我们进了陈先生的卧房。眼前的这个男人非常憔悴,黑眼圈很重,印着屋里的吸顶灯,看上去让人很不舒服。我的同行开始跟我在房间的各个角撒米粒,此举是敬神拜鬼。
然后用罗盘问路,结果是就在这间屋里,自杀的冤魂一直都在,并不是在某一处站着,而是弥漫在整个房间,到处都是。这也难怪为什么陈先生会憔悴到这个地步。同行一直皱着眉头,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好搞。
我们也不能用摄影机看冤魂在哪里,这类看不到。按照经验,我们不能直接惊动冤魂,得等着她开始影响人的时候,对其进行劝诫,如果无效,就该打魂了。
我们让邓先生回家去,我们留下就行,可他不放心,就在客厅坐着等我们。他等着我们,我们也在卧室里等着冤魂。到了夜里快12点,陈先生从床上坐了起来,睁开双眼望着床边,出神、傻笑,随后又睡下,自言自语,时而用手像女人的姿势那样,抚摸自己的脖子。
这时候,按照之前商量好的,我的同行抓起一把石灰撒了过去,我则冲到床边,用红绳缠住陈先生的脖子,开始使劲摇晃他,石灰飞扬中,我们能根据石灰粉末的动向判断冤魂的位置,而石灰本身对人对鬼都是有伤害性的,所以我们一直都眯着眼。
同行很快把冤魂逼到了房间的角落里,然后在地上撒了一把坟土,把红线成圈朝角落一扔,悬浮的红线圈明显表示了这个冤魂被套住了。
同行一边念口诀安抚冤魂,一边跟我使眼色,叫我快点摇醒陈先生。可他怎么都摇不醒,无奈下,我打了他几耳光,这才醒过来。乘着他还清醒,同行还在安抚的时候,我把情况告诉了陈先生,他虽然时常犯迷糊,但是对自己做下的出轨导致老婆自杀的事情想来还是相当自责的,听完我说的话,看到墙角悬在半空的红绳,他明白老婆是不肯原谅他,来折磨他了。
他一个40多的男人,竟然哭了起来。邓先生听见他的哭声,闯进门来,眼前的一幕显然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这时候陈先生踉跄的下床,扑通一声面朝墙角跪下了。
开始说一些后悔的话,想念老婆的话,求老婆原谅,他说,你跟我的时候才20岁,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你把你一个女人最宝贵的青春都交出来陪在我身边,我却背叛了你这么多次。虽然我对他的行径非常不齿,但是我深知再天大的理由,鬼都不该害人。
女人的绝望产生的恶果比男人更可怕,我在想,为什么很多男人都会这样,如果单单是为了寻找刺激,恐怕说不过去,我虽然从小叛逆,但家庭教育始终是正统的,但一个女人把自己最珍贵的20多岁奉献出来,这已经是最大的信任和爱了,背叛这份信任早已经不是原则的问题,是人品的问题。
感情和身体的背叛终究会导致一个原本可以和睦的家庭支离破碎,甚至家破人亡。
更不要说和自己的学生乱搞了,我开始有点后悔自己接了这么个人渣单子。不过我鄙夷归鄙夷,同行停止口诀,说这个冤魂安静下来了。我猜测毕竟女人的心更软弱,到了这种关头,再大的怨恨,她依旧选择了原谅和宽恕。
同行待陈先生说完,让我开始念口诀带路,我尝试着带,因为我怕她反水。可感觉她已经没有了恶意,而是在安静地等着我带她离开。当红绳掉下来,我知道,一切都结束了。陈先生还是哭个不停,我把他拉起来,坐在床上。我告诉他,玩弄什么都不要玩弄感情,身为人,也许在这个世界上也就剩下这么一点值得寄托的念想了。
劝慰的话虽然这么说,我对他确是很不屑的。在我看来,感情就该是一对一的关系,谁都要经历诱惑,在这些基本道德观的问题上,我也不用多说什么,是非其实每个人都清楚,却总是有人有意无意的逾越。
莫非他们不曾想过,当你夜晚贪凉,身边总是会有人替你盖上被子,当你感冒咳嗽,伸手总能找到准备好的药片和温水,虽然我不会去强求人人的感情观都该这样,但我知道这样绝对是没错的。
至少我从恋爱到结婚,感触很深。假如因为忘记带伞在雨里走了很久才到家,老婆会递来干净毛巾和一碗热汤,有些人擦干喝汤就算了,我却喜欢去品味这碗汤的滋味。
送走陈太太七天后,邓先生打来电话,说陈先生情况好转很多,要邓先生代替他谢谢我们。然后如约把佣金打到了我的账上。作为酬谢,其中的一半,我给了我的同行。


'正文 第二十二章 杀牛'

 2003年年底,应一位德高望重的人的邀约,我去了重庆下游的一个城市,叫涪陵。记得早前说过,白鹤梁,榨菜之乡。这位前辈是高人,年岁和我师傅差不多,本宗是道家,洗手后留须盘发做了道士。
前年还听说他已经修习得道。他老人家本是邀约我到涪陵同他先前的弟子们相互认识一下,知道我们走的路比较偏,还望互相彼此有个照应,他的弟子数量虽然不多,但也分散在全国各地。
这回齐聚,也算是交流交流。我在重庆,离得比较近,接到邀请后,我当天就赶到了涪陵。那时候重庆到涪陵还没通火车,我也没买车,去涪陵只有两种方式,要么在菜园坝坐长途汽车,票价50块,2个小时到,要么去朝天门码头坐轮船,票价12块,但得熬上一夜。
而我没有等船赏江的雅兴,也就给高速公路做了一番贡献。到涪陵后,我拜访老前辈,聊了很多,聊着聊着,他突然好像考我一样,给我出了道题。
他说前几天有熟人打电话给他,说涪陵一个叫杀牛巷的地方夜里偶尔会听见牛叫声,但是地处城市中,牛叫声完全是不可能的,这条巷子在很早以前是一个杀牛的屠宰场,于是前辈的熟人就觉得是不是有牛的动物灵。
前辈就说,如果你能帮我办好这件事,那就非常谢谢了。我理解他的苦衷,金盆洗手后,只想过普通修道人的生活。但是熟人找到帮忙,又不好拒绝,所以乘着我来了,就借机让我帮忙。
他找我做,也是因为机缘,若不是我早一天到达,这件事也轮不到**心。动物灵我是一直都知道的,万物皆有灵。只是牛这种动物,还真是从来没有接触过。
小时候只认为牛是王二小专用的,长大后吃牛肉干也只认老四川牌的,真正要我当成一个案子来对待,我还真没遇到过。不过既然老前辈都说了,怎么也得从命吧。休息一晚以后,我按照前辈说的地方,在涪陵第二门诊的对面,打听到了这个叫“杀牛巷”的地方。
这是一条从上到下由比较狭窄的梯坎构成的小巷,最多也就能两三人并行,道路的两边贴满了各式各样的牛皮藓广告和办证的手机号码。
两边的建筑几乎是以前那种带堡坎的老建筑,走到巷子一半的位置,有一处看上去相对比较新的单元楼。按照老前辈描述的来看,那个他的熟人应该就在附近住。
我环顾四周,有个铁栅栏门,门内左手边是一栋两个入口的单元楼,右侧则是一堵围墙,墙上以前应该是有个门的,因为用颜色不一样的砖封了起来。
问了问路过的人,得知这里就是以前屠宰场的地方。看天色还早,我便沿着这条小巷走通了,从风格上看,这样的老式川东民居在重庆主城区是一定会被以“过于老旧”等一系列影响市容市貌的字眼而纳入拆迁范围的。
主城区有太多老建筑因为拖了建设的后腿而被无情的拆除,换上一栋栋高楼大厦,老东西越来越少,新房子越来越多,重庆也开始声称自己已经是一个国际化的大都市,却渐渐丢掉了自己最珍贵的本土文化。
眼看时间还早,我重新回到巷口,买了包烟,一罐啤酒,一本杂志,蹲在铁门处,打发时间。
也许这蹲的姿势有些不雅,痞性十足,打发时间的过程中好几只不怀好意的狗儿也从身边经过,一边东闻闻西闻闻,一边鄙视我。
直到天黑了下来,我才站起来,在那里尖着耳朵来回走动。
冬天的夜晚来得更早,也黑得更快,在黑暗里继续守候了几个小时,眼看着烟都快抽完,终于让我听见了“哞——”的一声。
声音不大,但是在安静的环境里还是显得和这周边的建筑格格不入。接下来几乎每30秒左右,这个牛叫声,就会出现。
听到后面,总感觉这个牛叫还是阴阳怪气的,至于哪里怪,还真有些说不上来。证实了情况以后,剩下的就是解决问题了,这样怪异的叫声出现在这个地方必然是有他的理由的,也许真如前辈所说,就是个动物灵。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又去了那个地方,遇上几个称“到喻家坝打太极”的老人家,向他们打听了一下当地以前的情况。
幸运的是,这些都是老街坊,对当年的事情记得很清楚。也就是90年代早期的时候,这里原本是一个专门宰杀牛的屠宰场。牛头没人要,他们当时常常都看到把砍下来的牛脑袋堆在路边。
一个个又很大,想必还是有些渗人的。尽管是经济类动物,我平常也爱吃肉,但是要我亲手杀或者看着杀,我还是有些不忍的。
正所谓,站着说话不腰疼,我想我大概就是这样的一种人,既没有不沾荤腥的定力,也只能望着肉食叹息。后来这个屠宰场因故搬迁了,在原来的地址上,建立起了一座收容所。
收容所,在当时那个年代就是接收流浪儿童,精神病人和无籍人员。走进里面,想来就是一种耻辱。再后来,附近一所小学开始扩建,也就再次把收容所撤了,改成了学校的篮球场。
按道理说,经过这几次的拆建,应当不会留下什么当时的老物件,若是动物灵的话,是不是有被遗漏收走的牛头,还遗失在附近?
地面上是肯定不会有了,毕竟改建这么多次了,那么也许埋在地下?这我可没办法,总不能把地给人家翘了吧。思索良久苦无对策,还是决定碰碰运气,两日的查看我注意到在地面有个下水道井盖,决定下去看看,要是再发现不了解决不了,就只能灰溜溜回去告诉前辈,惭愧惭愧了。
当下乘着没人,我撬开了井盖,别问我怎么开的,你不会想知道。
敞了敞气以后,我开始顺着铁踏板往下走,不算深,大约就3米多,然后是一个转角,通常我的印象里下水道充斥着老鼠,粪水,蟑螂,这个通道里没有水,垃圾老鼠倒是不少,继续往前走,开始看不到光了,摸出打火机,继续走了几米,看到通道地上有把锈迹斑斑的刀,不远处还有个牛头的白骨。
惊吓之余我对在这里侥幸发现的线索庆幸。
看来是有人当时砍牛头的时候连头带刀都掉进了下水道,就一直没去捡起来。如果是动物灵的话,这种情况只需要用红线牵引到见光的地方就可以。可当我用罗盘看动物灵的位置,并带着它走的时候,明显察觉到它有种抗拒和不情愿,也许是动物吧,我最初是这么想的,用了很多方法都无法带离它。
我一筹莫展不知所措时,罗盘的指针开始动起来,而这个动静是再告诉我,不远处有一个正在移动的亡灵。正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既然都下来了,弓拉开了,也就没有回头的箭了。
我也只能继续摸索着向前走。我无法看到以及确定这两个灵是否都是动物灵,第一个灵不愿意跟我走的原因也许就是不肯丢下后面这个。
好在它们凑到一起以后,总算是被带了出来。由于牛本来不算种有灵性的动物,所以带起来比较麻烦,直到送走后,我依然感觉到莫名其妙。
回到前辈家,跟他说起此事,前辈果真是高人,等我解决好了这件事以后,才跟我讲述其中的故事。
他在洗手后就早已偶然得知了这里有牛叫的怪事,也曾经亲自去调查过,可是由于已经不能插手这事,又必须等到有一个机缘的出现,才能够让这两只牛灵解脱。
前辈说,别看牛一生都是劳力,倔强是它的天性,养熟的牛,不用绳子它也会跟着主人走,从这方面来说,牛跟马一样,是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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