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之形by渥特丝》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蛇之形by渥特丝- 第2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我的口是心非应该让我一口噎死的。哄骗她是这么的容易,任由我照下了房里的每一样东西,包括她手腕上的镯子和放在壁炉上的一组小瓷猫。“爱猫的是谁?”我边问边把相机收进背包,这时门铃响了,计程车到了。
  “艾尔。那是他好多年前在杂物拍卖市集上买的。”她把孩子们从膝上抱下,站了起来。“你还是没说你为什么要见他。”我们回到门廊上时她提醒我。
  “我本来是想跟他谈谈麦可·波西。”我撒谎,这是先前我惟一能想到的借口。“但你已经告诉我说他们没联系了——”我遗憾地耸耸肩——“所以就算他在,也帮不了我什么忙。”
  “你想跟他谈什么?”
  “问他麦可是否像报上说的那么坏。”我边说边拉开前门,朝驾驶点点头表示马上就来。“我考虑要不要去探监——他就在波特兰,离我们那里很近——但我不确定这么做好不好。我本来是希望艾伦能给我一点建议。”
  我自己听来这话实在很牵强,我以为她会起疑,但她似乎觉得很合理。“嗯,不晓得这有没有帮助,艾尔曾说过打那个女人实在不像麦可的作风。他认为当年他们在一起混的时候,麦可远不像他那么暴力。他们闹翻之前打过一架,艾尔说麦可因为不肯还手而被打得蛮惨的。”
  “他们为什么打架?”
  “为了你提到过的那个女孩——布丽姬。那时候他们十八九岁,艾尔爱死她了,想娶她,结果有一天走进门发现她跟麦可上床。他当场抓狂……打断了麦可的下巴,天知道还伤了他哪里……连赶来阻止的警察都受到波及。显然当时是天下大乱。布丽姬在门廊上尖叫,麦可半个人爬在窗外,四个警察合起来才把艾尔从他身上拉开。结果他进了少…年监狱。”
  “老天!”
  “从此之后他就洗心革面了。”她向我保证。
  “我希望如此。”
  贝丝笑了。“这样大家都好。要是他继续跟她在一起,就不会跟我结婚了。”她语气中多了点惆怅的意味。“但他从来没为了我打断过谁的下巴……所以我猜我是没布丽姬有魅力吧。”
  我一时冲动抱了抱她,然后朝计程车走去。“别考验他,”我回过头警告说,“我有种很不好的感受,要是他发现你跟别人上床,会打断的就不只是下巴而已了。”
  我的语调轻松,但是警告之意是真诚的。

  香港维多利亚女皇医院精神病医生乔瑟夫·伊莱亚斯医生的来信

  时间为1985年
  香港维多利亚女皇医院
  精神医学部
  拉内莱太太
  薄扶林葛袜胡道12号
  1985年6月12日
  拉内莱太太:
  很遗憾听到你要离开香港。我一直很喜欢读你的信及那些少得可怜的面对面会话!你会喜欢悉尼的。我在1972到1974年问在那里待了两年,那是一段很愉快的经验。澳洲具有一股由不同文化混合生成的热情与活力,我敢保证你会乐于享受它的多元化,那里没有所谓的阶级之分,成功与否是取决于才干而非标签。你看,我还是对你有所了解。
  你上封信提到你和萨姆达成了一份默契,让过去沉埋在英国。你也告诉我说他是个非常好的父亲。然而,你却没有说你是否爱他。我是否该‘像萨姆一样?’把这一点视为理所当然?我的拉比朋友会说,沙漠里什么都长不好。他也会说,不管沉埋在英国的是什么,只要你们一回国它就会再浮出表面。但或许这就是你的盘算?如果是,那么亲爱的,你真是个有耐心的女人,而且我想,也有一点残忍。
  不论你未来身在何处,都祝你一切顺利。

  伊莱亚斯医生 敬上


《蛇之形》第十九章
晚上10点我终于抵达多尔切斯特南站,萨姆开车在车站外等。我心想他到底等了多久,因为我并没有打电话告诉他我会搭哪班车回来。如果他等的时间过长,恐怕会对他的脾气火上加油。我本来打算打的回家,关起门来面对躲也躲不了的争吵,但是从我走近时他走出车外的表情来看,他大概是打算在大庭广众之下吵。
  “贾克来过电话。”他简短地说。
  “我想也是。”我喃喃说着,打开后车门把背包丢在座位上。
  “他告诉我说你大概是4点钟离开他那里的。你到底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打个电话回来?我担心得要命。”
  我表示出我的意外。“我说过我会自己回家的。”
  “我连你会不会回家都不知道。”他生气地绕过车头帮我打开车门,但这根本不像他的作风,因此我自动后退一步,以为他是自己要坐这里。“我又不会打你,”他凶凶地对我说,抓住我的手臂笨拙地把我按进座位。“我还没有王八蛋得那么彻底。”
  他侧身坐进驾驶座,我们沉默地坐了几分钟。紧绷的气氛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更是明显,不过我不知道这是因为我的不诚实让他生气还是我的晚归让他担心。到了晚上这时候,车站差不多是空无一人,但还是有一两个人经过时好奇地朝我们车窗里看,想来是在纳闷,为什么这两个好像有点面熟的住户坐得那么僵硬、又不肯看对方。
  “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他终于问道。
  “例如什么?”
  “解释?”他建议。“我还是不敢相信你居然会跟贾克谈而不是跟我谈。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安妮曾经挨打?要是我知道事情有这么严重,你知道我会从实招来的。”
  “什么时候?”
  “你说什么时候是什么意思?”
  “你什么时候会从实招来?”我平静地问。“当时我告诉过你昆廷警员对那片淤血的看法——但你只是说我们在瞎扯。据我记得,你的评语是:一个神经兮兮的泼妇和一个心存不满的警察什么时候又懂半点病理学了?当年你大可告诉我实话,让我和安德鲁·昆廷有机会对抗德鲁里……但你没有。”
  他低头把脸埋进手掌。“我以为你们错了。”他咕哝着说。“当时我压力很大,而且你也没有让我好过。”
  “好。那你就没什么好内疚的了。你是在救我不让我伤害自己。没人会怪你这一点。”我不耐地看看手表。“我们可以走了吗?我肚子饿了。”
  “你这样让我很不好受。”他说。“你一定知道我现在感受有多糟。”
  “事实上,我不知道。”我诚实地说。“你以前从来不觉得难受过。1978年只不过是不愉快的小事一桩——就像餐具是摆在那个抽屉、蛋该怎么煮这一类事情——你总能成功地忘得一干二净。我一直很羡慕你这一点,假如你现在觉得困扰,那八成只是因为知道你被识破了的一时反应。这感受会过去的。通常都会。”
  他改弦易辙。“儿子们紧张得要命,”他说。“一直在问我到底做了什么恶劣的事,居然会让你离家出走。”
  “哦,老天!”我毫不客气地说。“要是你想惹我生气,那就尽量躲在孩子背后吧。路克和汤姆知道得很清楚,我不是那种会临阵脱逃的人。他们也知道,除非我倒在哪里成了植物人,否则我是不会丢下他们的。总之我已经告诉过他们我今天会晚点回家,所以我想他们现在正照例躺在电视机前面,纳闷他们的父亲为什么会突然发神经。”
  “我们吵了一架,”他承认。“我骂他们是没心肝的王八蛋。”
  我懒得发表评论,因为我没心情安抚他那受伤的自我。“喂,”我说着点点手表,“我整天没吃东西,现在快饿死了,我们赶快回家或者去叫个外卖可以吗?你和儿子们吃过了没?”
  “汤姆做了意大利肉酱面跟路克两个人吃,但我没胃口。”
  “好,那我们就去叫个咖喱。”
  “你在火车上怎么没吃?”
  “因为那是推车服务,”我不悦地说,“等到车推到我这里,能吃的只剩下一包干巴巴的饼干。所以我就只喝了点葡萄酒……现在我火气大得很,没心情在你或任何人面前扮傻瓜。”
  “我不怪你,”他一边自怜地说着,一边发动引擎。“我只希望我能说什么或做什么——”
  我打断他的话。“你如果要道歉,想都不用想。”我说。“就算你这辈子剩下来的时间都趴在地上求我我也不在乎。而且那样做一点用都没有。不过对贾克就不同了。你愈抱歉他就愈高兴,很快你们就又会哥俩好了。”
  我们转上大马路,他安静地思索这一点。“我已经向贾克道过歉了。
  “我想也是。”
  “事实上,听完我解释那整件事都是个该死的错误后,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很好。”
  “那完全不代表什么,你知道……只是你不在家的时候出的一点事。问题是,莉比对这件事看得比我认真。那时候她跟贾克处得不太好,然后情况就有点失控了。”他停了下,希望我说些什么,但我没说话,于是他继续下去,“贾克了解这一点。他是过来人,知道那种进退两难的状况。”
  “好。”
  “这意思你了解吗?”
  “当然。”
  他不自在地瞥了我一眼,驶过行人穿越道。“你口气听起来不像。”
  我叹了口气。“我是你太太,萨姆,我20岁就认识你了。要是到现在我还不了解你的话,那大概这辈子也别想了。”
  “我的意思不是说,你有没有了解我。我是说,你了不了解我跟莉比的那件事是怎么发生的?是怎么一场他妈的大灾难?之后我又有多后悔?”
  我短笑一声。“那件事?你是说你的婚外情吗?就是那次你老婆不在家,你24小时没跟人睡过觉,所以就上了你最好朋友的老婆?”
  “事情不是那样的。”他抗议道。
  “当然不是。”我同意。“都是莉比的错。她利用你心情低潮的时候,灌了你一大堆酒,然后说服你跟她在厨房地板上速战速决来一场。然后你发现自己的处境很艰难。你后悔得不得了,希望那只是下不为例的逢场作戏。她则爱死了那一段,把它当作是伟大恋曲的开始。”我注视了他一阵。“我猜莉比的版本会有点不一样——换句话说,是你引诱她的——但事实可能介于两者之间。”
  “我就知道你会生气,”他怏怏不乐地说,“所以我从来没告诉你。”
  “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说。“这样讲大概会让你很失望,但关于你和莉比的事,我惟一有过的感受就是无所谓。”这当然是言不由衷……但这是他欠我的……我信守了承诺……而他却没有。“要是我有精神生气的话,我想你会发现哪里不对劲的。起码莉比一定会,她是女人,女人比较能察言观色。”
  他停在一家印度餐馆门前。“把我们的事告诉你的难道不是她?”
  “不是。我猜她甚至比你还觉得窘。你们又不是什么罗密欧与朱丽叶。”
  他忍住怒气。“那是谁?”
  “是你。”我对着他的表情微笑。“在香港的某一天晚上。没有说得那么明白……你还没那么醉……但你说得够多了,让我可以拼凑得出来。事实上那让我松了一口气。我记得当时我想,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跟莉比·威廉斯一段脏兮兮的小小婚外情。之后我还觉得好笑,甚至可以想像你和她在贾克的床上满身大汗,而他则出门去让葛兰姆路之花给他口交一番。这实在太讽刺了——你是夹在两个掠食者之间的小猪。这解释了一切。你为什么态度那么差……你为什么说谎……你为什么急着离开英国。从某个可笑的观点来看,我甚至还曾替你感到难过,因为你显然把你的灵魂卖给了魔鬼,换来的却是不受用的东西。”
  他茫然地摇摇头。“你为什么都没说?”
  “我看不出有那个必要。我们已经到了世界的另一头了。就算我说什么,也都为时已晚。”
  萨姆这种人不会低声下气太久。“你知道这让我有什么感受吗?我觉得我太太好像是个陌生人。现在我甚至不认识你了。”他双肘撑在驾驶盘上,指节挤压着眼窝。“你总是告诉别人我们的婚姻有多美满……小孩有多棒……我是个多称职的父亲。但这全都是狗屎……整个都只是幸福家庭的假象,事实上你恨透了我。你怎么能这么做?你怎么能这么耍弄心机?”
  我伸手开门。“就像你做过的一样,”我轻松地说。“闭上眼睛不看你是个怎么样的王八蛋,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在我们等待咖喱上桌时,他对我的无动于衷很是痛苦,好像我拒绝认真看待他的不忠是在怀疑他的男子气概似的。我自己则在纳闷,他什么时候才会明白问题的重点在于安妮而非莉比,而当他恍然大悟时,又会作何解释。我们在角落坐下,他特意压低声音不停嘀咕着,在得不到我的认同下,他的语调愈来愈刺耳——但我听来却十分愉快。
  他不希望我有错误的印象……他并没有试着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他最害怕的是失去我……当然要是我开口问他,他一定会承认,但逝者已矣……他知道我八成不会相信他,但莉比引诱他的那晚他真的是喝醉了,而且整件事也真的变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噩梦……把莉比形容为掠食者真是太贴切了……她就是那种认为别家的男人总是比较好的女人……他记得当时他非常震惊,因为他明白到她有多嫉妒我,下定决心要把我拉低到她那个层次……
  “当我告诉她说我想分手时,她说她要让你知道你嫁了个什么样的卑鄙小人。”他神色黯淡地说。“我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借口,但现在我真的认为要是她当时这么做了,我会杀了她。那时候我对她的厌恶已经到了只要跟她同处一室就会想掐死她的地步。”
  我相信他,并不只是因为我想相信他,而是因为他向来提到莉比时都一定会补上一句“贾克娶的那个烂女人”。曾经有段时间,我还怀疑他这么说是不是出于遗憾,因为他跟我一样都被拒绝了,但我很快就明白他对她的反感是真的,而莉比对他来说,就像他在我们婚前睡过的那些女人一样无足轻重。这并不是说要是我当时知道他们有染就不会把他的眼珠子给挖出来——时间和距离才能让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