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毁灭了多少建筑。
青年只得重复了一遍被走神的海拉彻底忽视的嘱咐：“一会到了伽玛射线的发源地，你与娜塔莎负责监控现场。我和布鲁斯进去探查情况。”
“不！”这下女孩听清楚了，她猛地从座位上跳下来。好不容易在说服史蒂夫让自己一起来，在外面等着和不到场又有什么区别？
“这没得商量。”史蒂夫的语气也随着女孩倔强地拒绝严厉起来，“我不能让你冒险。”
这才不是冒险！她是死亡女神，是霜巨人和亚萨神族的混血，即便现在九成的能力被爸爸封印得相当彻底，中庭人的武器也鲜少有能伤害她的。
“冒险也是你冒险。”女孩不赞同地皱紧眉头，“我比你了解伽玛射线，你到现场有什么用？”
但是史蒂夫决定的事情是没人能改变的。这个看起来无比随和的青年有着自己不可动摇的底线和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倔脾气。
“我说了。”前倾身体，拉近与站在自己面前的海拉的距离，伸出手往女孩额头上一点，“这没得商量。”
于是海拉只能站在自己和班纳博士都确认的山洞外，气鼓鼓地拽着娜塔莎的衣袖看着史蒂夫走进去。
女孩磨破嘴皮也没能让史蒂夫让步，难道她还能抱着青年的大腿死不撒手不成？自诩还算懂事的海拉只得听从史蒂夫的安排，目送青年的背影消失在山洞中后，她也不继续纠结于这个问题，把目光挪到娜塔莎身上：“我们需要搜寻敌人？”
“是我需要搜寻敌人。”娜塔莎一挑眉，脸稍微往机器的方向别了别。海拉顺着她的示意看过去，那是一台完全超脱出她认知范畴之外的科学器材，“你可以去检测能量波动。”
那她还是用处的，她摸过魔方，自然也熟悉伽玛射线的波动。感应能量是每一个魔法师逃不开的基本功，这对女孩来说非常容易。
海拉心中对史蒂夫安排的不满这才彻底散开，女孩点了点头，主动松开扯着娜塔莎衣袖的手，走到山洞前。一跺脚，一张泛着蓝色光芒的网便凭空浮现出来，以可怕的速度扩散开来。
“好啦。”海拉转过头，邀功似的看向已经打开机器的娜塔莎，“我的任务完成啦，你能给我两张纸吗？”
与火焰同色的卷发垂下来遮住了娜塔莎的面庞，她听到海拉的话连头也没抬，腾出一只手指了指旁边的复印纸：“自己过来拿。”
海拉跑了过去，从机器上面拿下来几张纸，这次她特地事先回想了一遍步骤，果然记忆依旧卡在最后一步，她死活就是想不起来。
“我就不信折不出来。”到这个情况，海拉的耐心已经差不多被磨光了，她有些懊恼地小声嘀咕道。
听到海拉的话，娜塔莎瞥了她手中的白纸一眼，又迅速回过头忙碌起来：“你上一步折反了。”
“……啊？”女孩眨眨眼，停下不住折腾复印纸的手，茫然地抬起头。她上一步折反了？那这样怎么也折不成形也很正常，只是……海拉想不明白该怎么“正”过来折。
她迅速凭借记忆把前几步做完，停在了倒数第二步：“接下来该怎么办？”
“你把纸旋转一百八十度。”
原来是这样！把纸倒过来后海拉立刻就想起来昨晚布鲁斯的步骤，她扬起灿烂的笑容：“我明白了！”
终于能解决这个折纸了，女孩欣喜地完成了之前一直做错的那一步，在完成就在眼前时在心底舒了口气，别过手指，刚准备完成最后一个步骤——
女孩的手一顿，折纸便从她手心里掉落，被风吹飞出很远，落在地上。
海拉顾不得折纸，抬起了头。
“怎么了？”几乎是立刻察觉到女孩异常地娜塔莎侧过头。
“史蒂夫。”海拉并没有回答娜塔莎的话，她脸上的欣喜和惊讶凝固在脸上，“你们在干什么？”
“我们发现了一个巨大的伽玛射线发射器，你放心，这东西还是布鲁斯发明的，他正在关闭这东西。怎么了？”通讯器那头传来了史蒂夫的声音，他听起来似乎完全没发现异常。
“停下。”女孩的瞳孔随着恐惧而猛然缩小，她近乎颤抖地声音让一旁的娜塔莎不禁拧起眉头。
可现在没时间解释了，海拉二话不说催动魔法闪到山洞门口，速度之快连身经百战的特工都没有反应过来。女孩拽着长裙往山洞深处奔去，等到魔力恢复些许后立刻再次发动移动魔法：“——你快让他停下！”
她近乎竭斯底里的声音还没从通讯器里消失，海拉的身形就挪动到班纳博士和史蒂夫的身后，然而那扑面而来的滔天能量让女孩绝望地闭上了眼。
“——它要爆炸了。”
紧跟着海拉的话的，是震天动地的轰鸣声。
巨大的冲击波将在场的所有人如同风吹折纸一样甩到墙上，击碎了山洞，几乎将整个山体抹成平地。
那被女孩遗落在地上的折纸随着风再次飞起，沾染上火焰，化为焦炭。
痛。很痛。
海拉的意识消失了几十秒，不过由于霜巨人强悍的体质，她很快便清醒过来。女孩艰难地用双手撑起身体，压在她身上的碎石块纷纷抖落在地上。爆炸在接触到她的瞬间就击破了她的魔法盾，不过它最终还是尽职尽责地为海拉挡住了大部分石块。
但伽玛射线如果只是能引起爆炸那么简单，它便不会那么危险了。
手肘传来地灼烧感让女孩脱了力，再次倒在地上。
她抬起眼。
史蒂夫。
再次发力，海拉跌跌撞撞地站起来。
她的耳边响起了不应属于在场任何一个人的、宛若野兽般的嘶吼声。
不过海拉不在意，她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上，爬起来，走了还没两步，又摔倒在地上。
体内乱撞地能量几乎要把海拉的内脏挤爆了。尽管伽玛射线对女孩来说并不存在辐射，可几乎是正面迎接能量冲击的她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下，不少射线蹿进了海拉的身体。
极大的痛苦让女孩掉下眼泪，她咬住手臂，不让自己痛哭出声。
烟尘之后有个巨大的、绿色身影站了起来，它饱含着与海拉相同的痛苦，仰天长啸。然后离开了这片废墟，朝着西南方向奔去。
史蒂夫，史蒂夫还在这里。
女孩第四次从满是灰尘和石子的地面上脱离开来，这次她咬紧牙关，跑到那透露出红蓝条纹的土堆下才倒下。目光紧紧锁定着这图案的海拉，完全没发现自己脖颈间的如尼文在渐渐淡去。
她慌乱地抹开盾牌上的尘土，把青年从石块中拉出来。他紧闭着双眼，当女孩触摸到史蒂夫胸前那依旧有力的心跳时，海拉好不容易忍回眼眶地泪水，最终还是止不住的掉落下来。
“太好了。”
道出这句话时，海拉才发现自己适应了很久才适应的童音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她千万年来听得最多、早就习惯了的，成年的声线。
爸爸的魔法失效了。
这是乱窜的能量冲击到脑门前，海拉最后一个意识。
作者有话要说： 神转折之二——其实这不算神转折吧？海拉终于能摆脱萝莉的身体了囧。
姜花今天和明天事情有点多，来不及码字，所以今天更新完了抱歉。明天的更新也推迟到晚上九点，27日，也就是周六恢复正常w！
☆、成年
海拉是因为感觉到有人轻轻挪动自己的身体才醒转的。
意识再次回归的时候，冲破洛基魔法的能量依旧残留在她的身体里，那种连骨髓都在叫嚣着的“痛！”的感觉，让她在尚未睁眼时就难过地呻；吟出声。
“……史蒂夫。”
昏倒之前还没落干净的泪水因为痛楚再次湿润了海拉的眼眶，她含糊不清地念着这个名字。即便她闭着眼睛，泪水依旧顺着眼角滑落。
“蕾？我在这儿。”
熟悉的声线在耳边响起，听到青年的声线，海拉一直悬着的心猛然放下来。
她慢慢地睁开眼，在模糊之中她找到了那片纯净地连大洋都会自叹不如的蓝色，终于彻底清醒。
她正躺在史蒂夫的怀里，男人揽着她的背，侧着头将目光锁定在躺在他肩膀上的自己的脸上。
海拉伸出手扶住史蒂夫的胸膛，借力挪动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后背上贴着肌肤的那只有力的大手蹭过垂直蝶骨的黑发，让她打了个寒战。
等等，为什么会贴着自己的皮肤？
她瞪大眼，甚至都暂时忘却了浑身的痛楚。越过史蒂夫的下巴，海拉看到了自己的手，那只手已经纤细苍白，然而大小却不再属于孩子的手。
随即海拉忍不住扯起嘴角。
“你在笑之前有没想过自己的是赤。身。裸。体躺在地上？”
爸爸的魔法失效，那他把自己禁锢在十四岁的咒语自然也消失了。海拉恢复了原本的样貌——这代表着波茨小姐特地找人为她定做的童装小了不知道多少号。
女孩，不，现在应该称之为女性的海拉低下头，原本高雅的长裙已然变成破布，非常勉强地包裹了关键部位，她那继承了霜巨人完美体型的胸口无情地将少女内衣撕扯开来，暴露出大半白色的皮肤，差那么一点点就彻底跑出来呼吸新鲜空气了。
但海拉非但没有试图掩盖，反而用另一只手环住史蒂夫的腰，力道之大恨不得把自己塞进男人的身体里：“我只想过我现在赤。身。裸。体躺在你怀里。”
说着她目光重新挪回史蒂夫的脸上，青年触及到她带着揶揄，甚至是调戏的眼神时有些无措地移开目光，不知道把视线往哪儿放好。幸亏现在他穿着制服，头盔遮住了史蒂夫大半的面孔，不然他一定会尴尬到连话都说不出来：“我没想到你会毫无征兆地恢复到成年的身体。”
“我自己也没想到，伽玛射线的能量冲击在我身上，竟然打乱了爸爸的魔法序列。”海拉放在史蒂夫胸膛的手缓慢地爬到青年的下巴上，“奥丁在上，我现在可以和你的追求者们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啦。”
她的语气一如既往的简单直白，然而同样的话在孩子和女人口中是完全不一样的。与洛基一样长着一张贵族脸的海拉用跳跃着的语气道出娇憨地话时，不仅有单纯，还有着无限的风情。
“……”而本来就很尴尬的史蒂夫回应给海拉的只有沉默了，他好像突然对身侧的一个石块感兴趣一般紧盯着它不放，似乎怀中女人的话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影响。
这样的反应让死亡女神既感到有趣又很是扬眉吐气，要知道她对卡特特工当着自己的面向史蒂夫示好的行为怨念很久了，这下史蒂夫总不会再以孩子的态度的对待自己了吧？
想到这儿海拉简直来劲了，她的手挪到了青年的喉结上，刚想说些什么，还带着伽玛射线的风吹来，她才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况不适合调情。海拉瞬间收起那副得意的神情，撑起身体，对上那近在咫尺的面庞：“你自打醒来后就一直抱着我？”
“我没比你早清醒多久。”史蒂夫这才松了口气，如果她再这么恶作剧下去，那他就要把海拉从怀中甩开了。
青年担忧地望向投射进斑驳光芒的缝隙，他们被埋在了石块中。所幸当时发射器是朝着正上方爆炸的，山体解体的时候掉落下来的石头和尘土在原本的山洞内形成了一个三角区。
海拉揉了揉太阳穴，这发射器的能量太强了，她直到现在感觉还像整个身体都被拆开重新组装了一遍一样疼痛——当然模糊地说，海拉的确是被重新组装了一遍：“发射器是炸开了一个不大的口子，但布鲁斯——不。”
回想起刚刚因为担忧史蒂夫和没在意的班纳博士，海拉那漂亮的眉毛下意识拧在了一起：“浩克打碎了出口上的石块，把那个路彻底堵住了。”
史蒂夫没有回话，尽管看不到他的面部表情，仅从青年绷紧的嘴部线条看，海拉也知道他现在的表情异常严峻。
她没见过浩克，但她明白整个九大国度里能把托尔打得找不着北的人两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一个受了伤发了狂、力量比雷神还要强大的野兽，对不堪一击的中庭人来说是多么的棘手。
就在海拉也察觉事情非常麻烦的时候，青年从地面上站了起来。虽然终于能够随心所欲地运用魔法驱寒，但那温热的身躯让海拉有点不舍。可不舍贵不舍，海拉一向是个会理解重要之人心情的女性。
她抬起手，放在史蒂夫对着自己张开的手掌里，借着他的力量站起来。浑身的痛楚让她一时有些掌握不了平衡，不过史蒂夫及时扶住了她。这些都是暂时的，海拉知道只要她重新和自己的国度建立联系，那无穷无尽的力量便会迅速地让自己的身体恢复正常。
“我们需要在不破坏三角区稳定性的前提下制造一个出口。”
回应史蒂夫这句话的是海拉自信的笑容。
她打了一个响指，本来挂在身上岌岌可危的布料碎片立刻从她的肉；体上剥离，并且在史蒂夫侧开头之前，黑色的布料凭空出现，覆盖在海拉的身上，飞快地结成和史蒂夫一开始见到她是款式差不多、只是号码大了一些的古典长裙。
“我可是个女神，史蒂夫。”说着海拉眨眨眼，原本死死堆在一起的石块自动飞起来，为两个人让开了道路。
外面天已经亮了。
海拉遮住了刺目的阳光，他们为了不惊动市民和媒体，特地挑在晚上出动。现在看来两个人昏迷了将近半夜，这对于遭遇伽玛射线爆炸来说简直是个奇迹。海拉无比庆幸自己之前为史蒂夫牺牲了权杖，不然就算他拥有比常人快四倍的恢复速度、勉强挺过爆炸，也断然不可能在辐射下存活。
待到适应了光线后，身边的史蒂夫早就走到了前面。神盾局的特工正在安静有效地清理着现场，不过海拉在意的不是这个，她看着史蒂夫走到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