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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而行 by 弑爱
楔子
觉醒
第一次醒来的时候，四周是冰冷的空气；
第二次醒来的时候，抚摩着自己的是带着温暖的肌肤；
第三次醒来的时候，感觉到的是伏卧在自己身上的重量。
使劲地睁开紧闭着的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环境，很简单的布置，可不知为何却有着很温暖的感觉，仿佛自己曾经来过这个地方一般，有着暖暖的回忆。
“你醒了？”
随着声音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美丽的黑色眼睛，如夜空般深邃，又如寒星般烁烁。
很熟悉的一双眼睛，不是吗？这是自己看过千次万次，也回避过千次万次的一双眼睛，因为这是自己父亲的眼睛。
“纱织，他醒过来了。”
接着响起的是稀稀落落的脚步声，有两个声音由远而近，慢慢地来到自己身边。
“爸爸，大哥哥醒过来了？”
很稚嫩的童音，他知道这是自己的声音。
“老公，他醒了？”
很温柔的声音，他知道这是母亲的声音。
然后回答着的是很动听的声音，他知道这是他的声音，他的父亲的声音。
“他醒了。”
是的，他醒了，他确实是醒了。
所以，我们的故事开始了……
越空
“哥哥，你在看什么？”
想要一个人静静地坐着想些事情，可身边的小子不放过自己，硬是张着无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
叹息地将小小的身子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鹰灰色的眼睛映出一张很幼稚很天真，和自己很象的脸庞。
傻瓜，怎么能不象自己呢？因为这就是自己嘛！
失笑地摇摇头，灰色的眼里有着自嘲和暂时的柔和，毕竟这是一双属于斗士的眼睛，所以大多数的时候总是那样冰冷和锐利。
“没什么，小鹰，你觉得现在过得好不好？”
“好啊。”
很开心，很真诚的回答，出自从未经历过任何沧桑的孩童的口中。
“为什么好啊？”
再一次的询问，固执地近乎偏执。
“当然好啊，因为有爸爸，有妈妈，有朋友，还有哥哥呢。”
滚圆的手指认真地数着数，天真的灰色眼睛里没有一点点的罪恶。
这是过去的自己吗？真的是自己吗？自己曾经是那样无知和纯洁吗？那么现在的自己又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小鹰，你又在烦哥哥了啊。”
带着些许沙哑的声音，听上去却是那样动听，声音的主人依身在门框上，漂亮的黑色眼睛温柔地看着坐在窗台上的一大一小两个人。
“爸爸，你回来了啊。”
扭身离开鹰的怀抱，小小的身子迈着算不上很稳的步子向着门前那个纤瘦的人奔去。
低身抱住圆溜溜的身体，羽的吻落在柔软粉嫩的面颊上，眼里尽是身为父亲所该有的慈爱的笑容。
“小鹰，今天乖不乖啊？”
小小的脸上，淡灰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重重地点着小小的头，力图表明自己是个非常乖非常乖的小孩。
“小鹰今天都很乖哦。”
宠溺地笑容挂在微微弯曲的唇上，羽微笑着将头转向仍坐在窗台上的高个子男子。
“鹰，感觉好点了吗？”
微微地颔首，冰冷的灰色眼睛里没有一丝波动。冷冷地看着对自己展露的微笑，冰冷的心裂开了一条缝。
你也曾经对我笑过吗？曾经有过这样的笑容吗？为什么在我的记忆里，你留给我的只有漠然的眼神呢？是我记错了吗？还是你变了？
曾记何时你再也不曾对我微笑过？再也不曾正视过我？再也不曾如此温柔地亲吻过我？是什么让你改变？又是什么让我改变？
冰冷的淡灰色眼睛直直地盯着对自己的微笑，一瞬间有着排山倒海似的感伤。波动的紫色掺入灰色的瞳孔，急速地流动着，快如闪电般地流动着。
“鹰，你没事吧？”
想要触摸的手在碰上额头的那一刻被强力推开，羽睁着那双关切的眼睛无辜地看着怒视着自己的灰色。
“别碰我！”
孤寂已久的身体本能地拒绝着温暖的碰触，明明是那么渴望着温暖，却又无意识地抗拒着温暖。
既然你早就拒绝了我，为什么现在又要对我露出这样的眼神？为什么又要给我这样的关怀？
冷冷的空气里，只有两人目光的流转，灰色的是冷淡的，而黑色的是不自觉地怜爱着的。天很冷，房间里也一样冷，鹰灰色的眼眸比这一切都要冷，那是封闭着的眼睛，没有光亮、没有温暖，剩下的只有无尽的冷漠。
“爸爸，哥哥，你们在干什么啊？”
打破沉默的是无邪稚嫩的声音，伸出来的是胖胖的温暖的小手，一只紧紧地抓住羽，另一只毫无顾忌地握着鹰，嬉笑着融化了冻结着的空气。
“走嘛，走嘛！妈妈做了很好吃的蛋糕哦！”
不能反抗地跟着小小的身子，鹰的眼里有一丝无奈。这是过去的自己吗？可爱的孩子，怪不得你会那么疼爱我呢！可在那时，你又为什么忍心推开我的手？将我丢弃在冰冷的寒风中？！
“妈妈，我带哥哥和爸爸来了。”
邀功着的声音，小小的脸上挂着甜甜的笑，淡灰色的眼睛欢快地望着在厨房里忙碌着的身影。
转过身，露出温柔的笑，纱织的手轻轻地落在小小的沙金色头颅上。
“乖，小鹰，妈妈给你个大大的奖励哦。”
重重地吻上小小的脸颊，纱织褐色的眼睛里是无限的温柔和宠爱。金色的长发垂落在小鹰小小的身子上，仿佛沐浴在阳光中一般，小鹰的脸上挂着如天使般的笑。
妈妈，只有你才能给我如此的温暖，可为什么你要离开呢？为什么要离开自己呢？为什么要离开深爱着你的自己呢？你走后，留给我的只有寂寞和孤独，我爱你，可你离开了我，带走了我对你的爱，让我留在悲伤的国度里，承受着冰冷和淡漠，渐渐地遗忘了自己对你和对那个人的爱。
“鹰？鹰？”
温柔地呼唤着沉浸在思绪中的人，纱织的脸上带着隐有的忧虑，连自己也觉得不明白，为什么第一次看见这个面容冷峻的大男孩时，自己的心里就有着克制不了的担忧呢？
究竟是在担心些什么？自己也不知道，可相处得越久心里的不安就越重，有时候甚至会变为一种类似嫉妒的情绪。是嫉妒吗？绝对是如此。可为什么会嫉妒？是因为羽在面对他时露出的温柔吗？是因为他在注视羽时隐藏的热情吗？是因为自己莫名的忧虑吗？还是因为在他和羽之间总有着自己看不见的千丝万缕？
纱织不明白，却知道这样想着的自己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快乐的妻子了。看着羽对鹰不自觉流露出的温柔，自己的心就会有着被揪住般的疼痛。
羽，为什么你会对他露出那样的笑容？一直以来，你不是只有对我才会这样微笑吗？那么对他，你又为何能这样笑呢？你知道吗，羽？你的微笑你自己知道吗？
哀伤袭上兰色的眼睛，虽然心里明白不该有着这样的妄想，可理智止不住心的躁动，总是告诉自己不要去想，却又偏偏不自觉地老是重复着同样的意识。
异样的空气在三个人之间流动，纱织感觉得到，因为这是她的忧愁；羽感觉不到，因为这是他的迟钝；鹰漠视着，因为这是他的压抑。而真正毫无感觉的，惟有年幼的小鹰，因为他还年轻。
有些事，只有当你我还是那样无知的时候才能被忽略，也只有当你我还坦承的时候才能被提起。
落寂的餐桌上只有不知情的羽和不知事的小鹰快乐的嬉笑声，而另外的两个人，一个沉默地看着这一切，嘴角微露着看不清的弧度；另一个沉默地看着同样沉默着的那个人，美丽的脸上是不自知的忧愁。
鹰灰色的眸落在烁烁的黑色上，深深地紧紧地忘乎所以地盯着那黑色的眼，象是宇宙里未知的黑洞那样幽深，却又如世界上最昂贵的宝石般清澈。那双自己深爱着、期望拥有的，却有深深地恨着的黑色眼眸。
为了见你，我跨越了时空，可见到了你，为什么我又忘记了自己的目的呢？是真的遗忘了？还是被我刻意地忽略了？你明白吗？我不明白。
骤难
该怎么开始呢？应该说是将时间追溯到十天前，但又不是真实的十天前，因为那是在2046年的十天前，而不是在这个时空。
在西元2046年，人类科技到了空前发达的阶段，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一直被视为禁忌的“人工智能”。由于当政者的过度贪婪及淫乱，长久以来仅存在于地下行动的“人工智能”开发组被堂而簧之地搬上政治舞台，作为当政者的丰功伟绩来宣扬。由此，“人工智能”的开发进入另一个可以说是鼎盛的阶段。
人造人、复制人、机械人等一批批原本仅用于服务人类的再造生物，因大量地被植入人工智能，而成为和人类具有同等智力的仿生类人。但是，在当时，没有一个人，包括人工智能的开发者，谁都没有意识到，有一天仿生类人会造成人类灭绝的灾难。
贪婪的人类利用着和自己有着同等能力的仿生类人，残酷地压榨着其与生俱来的天赋及完美绝伦的容颜。无所事事的人类为满足自己贪婪的需求，发明了一项又一项残酷的游戏，在仿生类人身上实验，以此来满足自己空虚的欲望。
直到有一天，当一位年仅十三岁的复制人少女被自己的主人凌虐至死，仿生类人愤怒了，同等的智慧激发了他们的斗志。于是，在2046年的冬天，人工智能暴动，由于其事先的精密策划和严密部署，人类的军队在浩大的人工智能面前不堪一击、节节败退。大多数人类被俘虏，只有极少的人——一些极为优秀的战士逃过了灾难。同年12月，人工智能统治地球，其为首的是代号“X”，编号001729021100184的机械人，名为“亚门•；亚迪斯”。
这一天，人类遭受到了种种过去施加在仿生类人身上的残酷，地球沦陷了，人类被囚了，世界崩溃了。
在随后的时间里，胜利的仿生类人开始效仿人类的行为，对被囚禁的俘虏展开一系列的凌辱行为，2046年12月24日，这个本该是欢乐的日子里，人类的血染红了大地，鲜红的血，红得妖艳而美丽，人类尝到了自己种下的苦果。
现在我们要说的不是呻吟在仿生类人铁蹄下的奴隶，毕竟那已不值一提，也同样是无法改变的。我们要说的是那仅有的几个逃出亚门•；亚迪斯魔掌的战士，其中有一个就是鹰。
鹰，时年17岁，原本应是和同龄人一样终日沉迷于优越的生活环境，做着一个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但是这个有着淡灰色眼眸的高个子男孩，却如泰山顶上的孤松一般，凛然如风且又高傲如雪，就象他的名字“鹰”，盘旋于天际、傲视于苍雄。
灰色的眼如鹰眸般锐利，亦如冰雪般寒冷，终日高挑着的眉充分地表露出自己的不羁和傲然，紧抿的唇从未流露过一丝丝的微笑。这个17岁的少年，有的只是成熟的沧桑和冷漠的空虚。
如果说加入战斗只是因为自己亦见无聊的人生，那么逃离灾难靠的则是一个人的帮助。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卫•；达雷德。该怎么形容他呢？一个绿眸黑发的少年，同时也是这场灾难的另一导火线，如果说不是因为亚门•；亚迪斯对他的爱的话，这场人类的灭顶灾难可能不会这么早发生。
卫绿色的眸里满是哀伤，在这次的战斗里，他失去了自己一直深爱着的恋人——亚伦，那个有着碧蓝色眼眸和美丽金发的少年。鹰从没有见过卫如此悲伤的表情，明明是生存着却又仿佛死亡了一般。
“卫。”
试图安抚同伴的悲哀，可不知怎样开口，贫乏的情感让鹰不明白该怎样做。
转过头，擦开眼底的泪，卫的脸上带着脆弱的笑。
“鹰，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
爱吗？有过吗？淡灰色的眼里闪过一瞬间的伤痛，如果那可以说是爱的话，那么自己也曾爱过吧。
“没有吧。鹰，所以你不会明白我现在的感受。”
断然的否定带着绝望的哀伤，鹰想要开口，可紧抿着的唇只是微微地颤动了几下，最终还是徒劳的放弃了。
卫，也许我不明白你的感受。可是，同样的，你也不会明白我的心境。即使现在你失去了唯一的至爱，但是啊，卫，毕竟你曾完完整整地拥有过那份爱。而我呢？我拥有过吗？只是被舍弃而已，所以，卫，你也是无法明白我的感受的。
这样悲伤的日子过了几天，卫始终是平静地可怕，没有号啕的泪水，只是静静地看着兰色的天空，鹰不知道卫在想些什么，但是隐隐地觉得有什么事即将发生。
当第七个黎明来临的那一天，卫走了，一个人走了，没有分别的泪水，留下的只是淡淡的几个字。
“鹰，我想去做一件事。”
于是，在建筑的废墟里又留下了鹰孤单一人，没有留恋、没有踌躇，淡灰色的眼睛只是看了看傍晚的天空，然后冷峻的脸上高挑着的眉轻轻地抽了一下。终于，又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落日的余晖下，鹰高高的身子后，一条长长的影子孤单地站立着。苍穹中的鹰啊，本来就该是孤独的，所以即使不甘，也只能独自品尝着寂寞的滋味。只因为你是鹰，孤独高傲的鹰。
几天后，在高耸的城墙上，鹰看到了获得胜利的暴动者亚门•；亚迪斯，堇色的眸冰冷如常，沙色的发随风飘扬着，冷漠的脸上挂着的是胜利的傲然微笑，而依偎在他身边的，就是失踪了的卫。
鹰不知道卫有没有看到自己，因为当然他只是混杂在骚乱的人群中，但是鹰在卫绿色的眼里看见了除了爱以外的东西，很熟悉的东西，鹰知道，那是恨，因为那个眼神自己曾有过。所以鹰明白了卫的想法，同时也明白了卫的悲哀。
为什么？卫？为什么你会和我有同样的眼神？
鹰转过身，想要离开的身躯却因见到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而猛然一震。
是他？真的是他？怎么会是他？
为什么你会出现？为什么在这时你会出现？为什么当我可以做到遗忘的时候，你却会出现？
灰色的眼紧紧地盯着那个纤细的身影，仿佛要将其铭刻在心里一般贪婪地凝视着，一刻也不忍离开。那熟悉的眼眸，自己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