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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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见的风景-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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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下“5”,问个清楚,让自己死心吧。问清楚了,放手也有个借口。
没有意料中的停机,恢复往常的彩铃,“喂……”彩铃一停,伊星静迫不及待地出了声。
听筒久久没有回音,正准备挂掉,却传出一声熟悉的声音,“星静……”一声过后便没了声音,项为正想说话,伊星静挂了电话。
“好了没呀,慢吞吞的,要退房了。”清冽的女音,轻轻地划出听筒,刺痛了伊星静的耳膜。心上的伤口还没愈合,被风吹了进来,冷得伊星静直发抖。心里似乎流淌着鲜血,一滴一滴,直到枯竭,直到死去。
泪水打湿了她那半边枕头,到后来,心痛到麻木,泪水止住了,天也破晓了。
宁忻没回去,一直靠着伊星静的肩,一边淡淡地说着生活琐事。秋夜有点凉,两人窝在一起,也没觉得什么,只是窗外的月,在冷寂的夜空中显得格外的寂寞。似乎因为宁忻在,叶梓彬一夜没有回来。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病房,宁忻挣扎着从梦中醒来。睁开眼睛,却看见伊星静站在窗前,洗得发白的病号服显得清瘦的身体更加单薄了,仿佛下一秒,就会倒下去。
宁忻下床拥住伊星静,轻拍伊星静的背,伊星静便放声大哭,哭声传得很远很远。
“我再不会让你受伤了。”叶梓彬转身消失在走廊尽头。
伊星静拆了纱布,一天后出院。出院那天,叶梓彬来接。开了辆宝马530,带着墨镜的叶梓彬,潇洒地和伊星静打招呼。
“带你去个地方。”叶梓彬熟练地打着方向盘,朝着医院相反的马路开去。
汽车渐行渐远,远离了城市。满眼的高楼大厦,慢慢变成了平野山村,最后停在了“圣堂孤儿院”门前。伊星静惊讶地望向叶梓彬,蓦地发现叶梓彬原本干净纯洁的双眸变得深不见底。

作者有话要说:我错了,我错了T_T
我不应该夸下海口,说每日一更,每更4000Z
对不起、对不起、我会加快的。
无论有木有人看啊,我都会更新的。有人木有啊!!!!
、NO。12 察觉
两人下车,站在孤儿院门前。阳光透过门前的大榕树,斑斑驳驳地照在两人身上。风缓缓吹过,静静地,一人低头看地,一人瞪眼看人。此时,一架飞机呼啸飞过,孤儿院的小孩一下子兴奋起来,激动地喊道,“飞机,快看,是飞机!”“这是你从小生活的地方?”伊星静被问得莫名其妙,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叶梓彬的双眸又黑了几分,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攥成拳,似乎太过用力,指节都泛白了。
沉默了许久,伊星静听见院长的声音,克制不住心里的激动,向孤儿院跑去。伊星静跑在熟悉的小石路上,闭眼享受熟悉的味道,不料撞上了人。睁眼一看,是一个满脸倔强的男孩。伊星静道歉后,继续奔跑。
一把抱住院长,激动地叫到:“院长阿姨!”叫得大声,把小孩子看飞机的新奇目光吸引了过来,一些比较大的孩子认得伊星静,便跑了过来。“星姐姐,你很久没来了呢。”抱着伊星静的大腿抱怨到。躲在树下的宁忻听见,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和伊星静的打招呼,“静,你出院啦。”接着局促地从那个男生身边走过。不料,男孩一把抓住宁忻的手腕,声音低低地说了句“对不起”,宁忻挣脱不了,瞪着男孩说道,“我不会原谅你的!”手猛地一甩,往伊星静身边走去。
与宁忻和院长阿姨聊天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中午,伊星静和叶梓彬告辞。离开的时候看见那个男孩,依旧站在门口。“你走吧,宁忻决定的事,没有那么轻易改变的。”伊星静好心劝告,却看见那双眸子里满满都是委屈和倔强。劝不动,伊星静耸了耸肩,和叶梓彬走出了大门。
回到市区已是午饭时间,叶梓彬把伊星静带到“星光”,打算让伊星静开开心心地吃顿饭。叶梓彬的专属厨房是雪白的,仿佛叶梓彬的东西都是白色的,和他的性格像极了,纯洁得像天使。叶梓彬围上围裙,白净的手握着刀,开始切牛肉。伊星静在一旁打下手。
两人在厨房里忙忙碌碌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完成了一顿香气逼人的午饭。牛排摆上桌,红酒斟入高脚杯,两人对坐,说不出的温馨。淡淡的烛光,诱人的香气,像极了一个多月前的那个夜晚。自己和项为也是如此对坐,细心地为自己切好牛排,然后温柔地注视自己。“在想什么?”看着伊星静心不在焉,叶梓彬心里一顿火气,项为算什么的东西!
伊星静看了看叶梓彬又心虚地躲开。那双眼太犀利了,仿佛能看穿一切。伊星静生怕被看到自己眼底的东西,又会说项为什么。“是不是又在想项为?!”“没……没有!”突然的沉默和刚刚小小的争吵形成对比。“你以为你瞒得住我吗?他不值得!”“值得,他值得。他很好,对我也很好。是我自己不够好,配不起他。”伊星静眼圈红了,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也许你觉得他抛弃了我,不是,其实不是这样的。他是第一个对我那么好的人,他很温柔,对我很体贴,会提醒我吃饭,会半夜来帮我盖被子,还会在我刷牙的时候帮我挤好牙膏。这一切一切对我来说都是我最珍贵的记忆,最美好的记忆,即使他离开了我。”叶梓彬心疼地拥伊星静入怀,放心吧,以后没有人会再能伤害你了,我永远是你的守护天使。
一道冷冷的目光,匕首般尖锐地射向两具相拥的身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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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叶梓彬说去走走,驱车到W市。W市是景点特别多的一个城市,和K市相距两小时的车程,不远也不近。“W市是我的家乡。”一句话突兀地打断了伊星静的瞌睡。“我没有家乡。”伊星静的声音淡漠,透着微微的悲伤。一阵温暖从手背传来,叶梓彬坚定的目光定定地锁在伊星静身上。都是我不好,没有把你照顾好,不会了,永远都不会了。“说出来,说出来心里会好受点。”伊星静沉默。
不是不想说,而是记忆埋得太深,一拔,就会牵扯出一阵剧痛。叶梓彬泄气,自己还是不被信任。“我不知道要怎么说。”伊星静低着头,不安地捏着衣角。“从我懂事起,我就在孤儿院了。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伊星静这个名字也是在孤儿院里取的吗?”“是,院长说我身上有张纸,上面写了‘星静’两个字,加上我又是最小的,便取了‘一’的谐音作姓。”伊星静说得无所谓,叶梓彬却呼吸一窒,连名字都无所谓吗?
恰逢红灯,叶梓彬停下车,拥住伊星静。伊星静拍拍叶梓彬的背,说没事。拥抱很快松开,叶梓彬继续开车。叶梓彬不记得自己下了多少遍决心,心里只想,尽全力去保护好这个女人,不要再让她吃苦,不要再让她流泪,不要再让她受伤害。
叶梓彬带伊星静带来W市,不是没有目的的,就是想让她出来走走,放松一下心情,顺便去看看自己的父母。虽然这样很冒昧,但是,叶梓彬已经无法忍受她被伤害后自己心疼的感觉。要尽快把她从阴影中拉出来,这样自己才能放心。
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回到家,敲了半天的门,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喂,爸,你们在哪儿?”
“我和你妈出国旅行了,干什么?”伊星静正倚着门发呆,听见从听筒里传出来的声音,怔了怔,不禁直起了身子。
“我和朋友在门口,没人开门,就打电话问问。”
“呵呵,小子是不是带小女朋友回家呀,这小孩,也不提前通知一声,真是的。”“二爷!”伊星静叫了声,叶梓彬嘴边的笑话,僵在了嘴角。听筒那边似乎也听到了叫唤,一时没有出声。伊星静夺下叶梓彬的手机,却因为匆忙,不知按了什么键,伊星静也管不了那么多,对着电话就喊:“二爷,木橈阿姨……”,电话传来“嘟嘟……”的忙音,电话早就被挂断了。
“快点,再拨回去,快点。”伊星静语速极快,劈哩啪啦说完,把手机塞给叶梓彬。叶梓彬见伊星静如此紧张,也迅速地拨好号递给伊星静。“您的余额已不足,请及时充值。”叶梓彬笑笑,准备解释,伊星静连忙又把自己的手机塞给叶梓彬,示意他用自己的手机。可伊星静的手机“嘟嘟”地叫了两声,电量不足自动关机。伊星静怒了,暴力地拆开手机壳,恨恨地把电话卡取出来,心里连骂手机N声!经过重重波折,叶梓彬终于拨出了电话。电话很快被接通,传来刚刚低沉粗犷的声音,“喂喂!”二爷有点着急,自己仿佛听到星静的声音,虽然有很大的变化,可因为太过熟悉,一下就分辨出来了。“二爷。我是星静。”伊星静声音有点颤抖,胸口起伏变大,捏着手机的手,指节都泛白了。“二爷,我是星静,你不记得星静了吗?”伊星静生怕对方听不见又重复了一遍。“诶,听见了,二爷和木橈阿姨都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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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进屋吧,他们要下午才到。”叶梓彬从物业公司拿来备份钥匙,拉伊星静进屋。
进门发现,现在的摆设和儿时的印象当中一模一样。一样的沙发,一样的摇椅,就连自己当年挂上去的风铃都还在。一阵风吹起了窗帘,窗帘边上的风铃被吹响了,叮叮当当的就像是梦境。
古老的摇椅被风吹得一摇一摇的,伊星静仿佛看见二爷坐在上面,和蔼地对自己微笑。叶梓彬进厨房倒水,伊星静坐在沙发上微微笑着。这是上帝对自己的付出所支付的回报吗?关上了项为那扇窗,却开了这扇门。这让伊星静一个多月以来的阴郁心情,转晴了些。
叶梓彬把水递给伊星静,也坐了下来,打开电视,却无心去看。爸妈怎么会和星静认识,难道他们知道了?一阵轻笑从身边传来,电视正演着相声,惹得伊星静笑不拢嘴。好久没见她笑得那么开怀了,笑得真好看。广告时间,伊星静止住了笑,似乎想起了什么,转头问道:“叶梓彬,你为什么要在哪个时候告白,过了马路再说又不会怎样。”叶梓彬愧疚,低下头说道:“对不起,都是我的性格作怪。因为对面马路很多人,如果我被你在大庭广众之下拒绝,我的自尊会受不了的。”似乎自己间接伤害了伊星静,若不是自己太好面子,又不甘心,或许伊星静就不会受伤害了。明明算好了时间,绿灯一亮,便和伊星静告白,可没想到的是,那辆车闯了红灯,直直地撞向伊星静。叶梓彬站在右边,车撞上伊星静时,一股冲力把自己撞开,摔到了地上,眼睁睁地看着车撞上伊星静。司机撞上人后就马上逃跑了,戴着墨镜,只依稀看清是个男人。加上急着打120,肇事司机的一些特征都没看清。事后又被短信的事扰了思绪,更别提记住司机的特征了。
“对了,项为在你出事时,给你发了条短信。不过给我删了,我那时冲昏了头脑,对不起。”伊星静面无表情,轻声说了句,“没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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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2:30
叶梓彬正犹豫着是否要去接机时,门铃大作。开门一看,二爷和木橈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来开门的伊星静呆住了。两人没什变化,就连几条皱纹都没有。反应最快的是木橈,一把抱住了伊星静,“星静,我好想你啊!怎么那么瘦。快,我们进屋,让我好好看看你。”木橈和伊星静坐在沙发上,木橈一手抚着伊星静的脸,一边叹道,“真漂亮,咱们星静真漂亮。都怪我们没用,把你抛下了,让你吃了那么多苦。”伊星静拥住木橈,哽咽着说:“没有,没有吃苦。能见到你们已经很好了,只要不要再抛下我就好了。”“不抛下了,永远都不抛下了。”二爷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抱住两个女人,脸上也沾上了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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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开发商要把银屋一带的房子收回,拆了建小区。二爷和木橈成为这里最后一户钉子户。他们没有很多的钱,无良的开发商给的赔偿又少得可怜,如果要再买房子的话,就养不起伊星静了。后来开发商找人把他们的东西都搬走了,甚至他们的人。至于伊星静为什么会回到孤儿院,这也是开发商做的。W市的孤儿院办得很有名气,每个来的孤儿都会被登上报纸或电视,编一段楚楚可怜的故事,招揽有钱人来做慈善。钱自然到不了孩子的身上,表面上改善伙食或者住宿环境,私底下变成什么可想而知。若把伊星静扔到到那里,肯定会引起骚动,又不能随便扔到街上,只好送到K市唯一的孤儿院,圣堂孤儿院。
开发商开了个新闻发布会,在会上签了个合同,承诺会赔偿二爷一家,一套最豪华的房子。在媒体的炒作下,开发商转眼变成最大方的开发商,为了旧业主的利益,不惜重金。
二爷也曾找过伊星静,找了十六年,一直杳无音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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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和木橈的出现,无疑像灿烂的阳光,照亮了伊星静原本阴暗的生活。
叶梓彬把二爷和木橈叫进了书房,聊了很久,伊星静不敢打扰,只好调低音量,默默地看电视。看见电视男女主角拥到了一起,伊星静脑海里不禁浮现出项为用他强壮的臂膀环住自己的画面。怎么办,好想他呀。伊星静觉得自己的心有点麻木了。叶梓彬总说项为对不起自己,可伊星静却不那么觉得。项为很好,真的没必要为了自己这个盲女去放弃那些健全而又美丽的女人。或许只有那些才配得起项为呢。
胡乱想着,书房的门开了。叶梓彬和二爷两夫妻走了出来,一脸严肃,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让伊星静不由地直起背来。
“星静,其实你不叫星静。”二爷郑重其事,可伊星静一头雾水。“你其实叫昱静。是我们的女儿。昱辉,也就是梓彬的妹妹。”伊星静被绕晕了,听得云里雾里的,“你右耳上的耳钉和梓彬左耳的的耳钉是一对的。”伊星静终于听明白了,原来叶梓彬就是纸条上写的辉啊,那,是不是说明,自己有父母了,有家了?伊星静想了很久,在叶梓彬他们看来,伊星静平静得有点可怕。三秒后,伊星静尖叫,“你们是说,我有爸爸妈妈了?有哥哥,有家了?”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惊得伊星静猛地拥住三人,“太好了,我有家了,我有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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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叶绍华作为木家的入赘女婿,在木橈父亲去世后,继承了木氏。结婚第二年生下了叶梓彬,第六年生下了伊星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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