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你一声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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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你一声我爱你-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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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听出来了,找我有什么事?”

“姐姐,爸爸不让我给你打电话。可是……可是我刚才偷偷趴在客房的门上听,我听到爸爸在大声的骂妈妈,而客房里住着的那个大哥哥好像病了,正在叫姐姐你的名字……”

迟颜的心在一瞬间突然狂跳了起来,她强稳住心神,手却已经颤抖不停,“凌云,你现在拿着妈妈的手机,赶紧回房间,乖乖的呆着,哪里也不要去,就当你方才什么都没听到,知道吗?姐姐现在就过去!你等着姐姐!”

“好。”隋凌云声音细软,“姐姐,你快一点。”

为了节省时间,迟颜走了近道。道路泥泞颠簸,迟颜的目光却是断冰切雪般锋利而凝练,直视着前方的路,丝毫没有犹豫和迟疑。

车子隋家大宅前停好,迟颜直接给隋光华打了电话。一听说她在门口,隋光华显得有些吃惊,但很快便镇定了下来,果断的拒绝了她的要求。

“我要见钟源,我知道他现在就在你那里。隋光华,开门,我只是想要见见他,欠隋唐的一切,我没说不还。”

隋光华沉默了半晌,终于说,“好,你进来吧。”

自动门从里向外“轰”得一声打开了,迟颜用力推开,觉得无比沉重。这间房子于她而言似乎是一种不祥的象征,先是夺走了她的母亲,而后践踏了她的尊严,如今,又囚禁了她最珍视的友情。

隋家门庭幽深,从门口到别墅需要穿过精心修剪错落有致的院子,佣人已将门大开,迟颜走进去,刚好看到隋光华从花式繁复精美的雕花楼梯上慢悠悠的走下来。

迟颜面色冷凝,问道,“钟源在哪?”

“二楼右手边第一个房间。”隋光华平静的答道。

迟颜快步上楼梯,三步并两步,其实恨不得插上翅膀。与隋光华擦肩而过的瞬间,被他按住了肩膀,掌心的力道大得惊人,“我已经断绝了一切自杀的可能,想不到,为了你的幸福,他竟然能想出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去死,换你的幸福和自由。”

迟颜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的褪尽,变成白惨惨的一片,她眼神空洞,有些茫然的问道,“你说什么?”

“钟源宁死都不愿意自己被我拿来威胁你离开时经纬。他知道自己没有几天活头了,就在浴室里泡了好几个小时的冷水澡,又将房间里的空调调到了个位数,吹了整整一晚,今天早上我发现他得了严重的伤风感冒。这样的病,放在一般人身上可能感冒发烧最多一个星期就好了,可他是个艾滋病病人,身上的抵抗力已经是零,任何的小病小灾到他这里都可能致命。他现在高烧41度,神志不清,医生打了一针地塞米松,还是没退烧。”

迟颜的脸上爬满泪水,如倾盆落下的大雨,难以控制。她连一眼都没看隋光华,疯了一样的往楼上跑,最后一个趔趄,摔了一跤,膝盖重重的磕在台阶边缘,血流如注,她不管不顾的站起来,跌跌撞撞的往那扇虚掩的房门冲过去。

补全的分界线
钟源原本苍白的脸上,此时现出病态的酡红,与身|下洁白的床单形成巨大的反差。只是一日不见,钟源却像是消瘦了许多,颧骨变得更加高耸,眼窝深陷,睫毛根根分明的微翘,却紧紧闭合着。

迟颜一步一步的走到钟源的床边,脚步顿下,轻轻握住钟源的手。

骨瘦如柴,却依旧柔软,指尖冰凉,掌心却是滚烫的。

“睁开眼睛,钟源,不要丢下我。”迟颜脸上的泪水越来越多,她神情茫然而惊恐,仿佛已经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你这个自私的混蛋!谁让你死的!谁让你为我死的!我爱跟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谁让你多管闲事!你起来,你睁开眼睛……别吓我……钟源……”

时而嗔怒时而脆弱的情绪在迟颜的脸上矛盾的交织切换着,她的手越攥越紧,犹如溺水的人绝望的抓住身边的芦苇,无望的将所有的重心都依靠在上面。她顾不上钟源会不会感到疼痛,又或者是正希望手上的疼痛可以让他清醒过来,让他能看看自己。

迟颜把手轻轻的放在钟源的额头,一股滚烫的温度几乎将她灼伤。她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掉在钟源的脸上,然后沿着面部明晰的线条滚滚滑落下来。

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迟颜猛地回过头,看到一个四十岁左右一身白大衣的男医生有些焦急的走进来,而凌素素竟然跟在他后面。

凌素素说:“这位是隋家的私人医生赵宸,迟颜,你先让一下,让他看看钟源。”

迟颜闪开身子,赵医生试了试钟源的脉搏和体温,又拿出手电图照他的瞳孔,神情变得愈加严肃。

“他怎么样?”迟颜急急的追问。

赵医生面色凝重的望着迟颜,半晌,接下口罩,轻轻的摇了摇头。

迟颜只觉得一记重锤狠狠击在胸口上面,喉头阵阵咸腥,她几乎以为自己要当场呕出血来。

她像是疯了一样扑上去,扑在钟源的身上,用力抓住他的身体。

钟源的眼睛缓缓的睁开,瞳仁里的光芒明明灭灭。

迟颜痛不欲生的抽泣着,“钟源!你能看得到我吗?”

钟源似乎在很用力的支撑着自己的眼皮不要阖上,眼眶泛着红,生生从眼角逼出了一滴眼泪。

迟颜扑倒在钟源的怀里,把挂着冰凉的泪的脸颊紧紧的贴在对方的颈窝里面。她陷入了近乎毁灭性的绝望恐慌之中,所有的温暖、幸福、安全,都仿佛随着钟源生命的消逝而渐渐离她而去……

“不要……不要……”犹如困兽之斗,她喃喃的重复着这两个字。

钟源的手缓缓的抬起,每移动一寸,都像是费劲了全力。

他的手苍白消瘦,骨节分明,生命的流逝让他几乎无法维持一个最最普通的姿势。没有人知道在最后的短暂时刻,他在执着的坚持着什么。

钟源的手轻轻的放在了迟颜的肩上,两人的身体紧密贴合,密不可分,以一个相拥的姿势。
迟颜的心底蓦地一空。

下一秒,那个落在她肩上的触感便突然滑落。

钟源眼底最后的光芒渐渐散去……

迟颜愣愣的直起身,望着那张自己最最熟悉的脸。眼前的一切虚虚实实,忽近忽远,像是隔着一层雾气的梦境,没有半分真实的感觉。

大悲之下,她忘记了她在哪里,以及自己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昨天要更,但是昨天陪好友的法国籍男友喝酒吃海鲜,我单枪匹马放倒了一个欧洲纯种成年男性,扬我国威,然后自己也成功的挂掉了。。。。。五扎扎啤。。。。。喝完之后我真的没办法码字了。。。。。T T
补全了,钟源死了,用自己本就即将离开的残破的生命,来换迟颜的幸福和自由,让她可以不用再因为自己,而被隋光华威胁。
不过,钟源的死,也即将在迟颜的生活里引发一场海啸般的灾难。
许久没有登场的林慕青同学即将来砸场子了……这人存在的意义,就是砸场子……



、第六十章:

凌素素走上前,用力想要将迟颜从钟源的身上拉开,费了很大的力气,却只是徒劳。她的手死死的扣住那渐渐变得冷却僵硬的肩膀,怎么也不肯松开。

凌素素说:“迟颜,人已经去了,你这个样子只会让他走得更不安心。”

迟颜猛的一把推开凌素素,脸上满是绝望的泪水滂沱落下:“我就是要他不安心!他不安心就会醒过来了!就不会丢下我一个人了!”

凌素素面对这样的女儿,竟第一次因为她而尝到了心如刀绞的滋味:“你不是一个人,你有爸爸,有我,有凌云,还有时经纬啊。”

迟颜一边后退,一边拼命的摇着头:“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和爸爸怎么会到今天的地步?收起你那伪善的好心吧,隋太太!我根本不需要!”迟颜口不择言的说着最严苛刺耳的话,却还是觉得不够,怎么样都不够…

一直冷漠的站在一边的隋光华淡淡的笑道:“迟颜,钟源本来也没几天日子了,早几天晚几天其实没什么差别,你犯不着为了一个外人来跟自己的亲生母亲翻脸。当初你出了那场车祸,如果不是因为她偷偷帮你复健治疗,又替你隐瞒你对隋唐所做的一切,恐怕你们的下场,会比今天更惨。”

凌素素面色惨白如纸,有些难堪的低下头:“别说了……我求求你……别说了……”

隋光华的目光突然间转为锋利和阴鸷,“可是你以为,钟源死了,这件事就了结了吗?”

迟颜凄然一笑,“你想要做什么,随便你吧,现在,我想带钟源走。”

隋光华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别耍花招,否则你爸爸就是第二个钟源。”



迟颜帮钟源最后擦了身子,换上丧衣。

当触碰到他脊背上凹凸可怖的疤痕时,迟颜又一次痛哭起来。她埋进钟源的怀抱里,却只触到一片毫无生命力的冰冷,心头原本已经痛到麻木,此时却又像是被人用刀捅了一刀,原来,她还可以更痛。

钟源躺在棺材里,迟颜开车将他送往火葬场。他没有别的朋友,自己便是他的全部,最终,没有葬礼,他只能孤孤单单安安静静的走,身边只陪着她一人。

两小时后,钟源成了骨灰盒里的一捧灰。迟颜将他抱在怀里,觉得无比沉重。

她坐在火葬场外苍松掩映的白色河堤上,远处是河面上穿流而过的船只。迟颜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点燃,深吸了一口,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她太久没有抽过,已经不太习惯烟丝的味道,冷不丁的吸进来,竟觉得喉间微微有些发痒。
这时,迟颜的电话响起,是时经纬。

“你在哪?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怎么都没人接?”

“我在火葬场。”听到熟悉的声音,迟颜所有的坚强隐忍都在瞬间决堤崩溃,“钟源死了…”

时经纬沉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钟源怎么了?”

“他生了重病,自杀了……”迟颜半真半假避重就轻的答道。

“你现在赶紧回家。”

“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时经纬说:“可是我不放心你一个人。”他知道钟源的离开对她的打击一定很大,这让他不得不担心。

迟颜的心底有一股暖流缓缓流过。原来,她真的不是一个人。钟源离开了,可时经纬仍然会陪着她,照顾她,保护她。

“嗯,我马上回去。”她轻声说道。

迟颜刚刚从河堤上站起身,便看到了堤下的隋唐。单晓彤推着轮椅,隋唐则坐在轮椅上,身子单薄清瘦,脸上缠满绷带。

她看不清他的脸,可是依然可以轻易的认出他。

“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今天的地步。”

迟颜摇了摇头,“因果报应而已,说到底,我是自作孽不可活。”

“我爸爸说的事,你不用担心……”隋唐轻声说道,“我知道你现在过得很好,我不想毁掉你现在的幸福。我和你之间,以后不会再有任何瓜葛了,我会娶晓彤。”

迟颜惊讶的望着隋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又不是傻瓜,一个不爱我的人和一个爱我的人,一个伤害过我的人和一个宁可伤害自己也不愿意伤害我的人,我当然知道应该怎么选。”

迟颜涩涩的说:“谢谢你,隋唐。还有……对不起。”

她一直欠他这三个字,却永远不会是他最想要听到的那三个字。

隋唐垂下头,淡然一笑。

罢了,放手和离开,或许就是他爱她的方式。

迟颜抱着钟源的骨灰,单晓彤推着隋唐的轮椅,彼此间相向而行,逐渐远离。

突然,单晓彤脚步一顿。

“你不回头看一眼吗?以后,可就没机会了。”单晓彤说。

“何必多此一举,她已经在我的心里了。”隋唐说。

这句话,彻底将单晓彤心中的妒火熊熊点燃起来。

“你会娶我?”单晓彤的话语中沁着冷意。

“你不想吗?”隋唐反问道。

单晓彤哭着笑起来,“愿意!当然愿意!”她等这一天等了太久,此刻梦想成真,为什么却仍是彻骨的冰寒?

“我以后……会努力学着爱你。”隋唐握住单晓彤的手。

单晓彤任他牵着自己的手,可却不敢将内心真实的想法讲出来。

我努力学着不爱你,可是依然做不到。那么,你努力学着爱我,就能做到吗?

她的目光缓缓划过隋唐的脸,对迟颜的恨意更加如沸腾般升腾起来。

迟颜,为什么你可以得到一切?伤害了人之后还可以拍拍屁股心安理得的走人?

这世界太不公平了!太不公平了!

单晓彤拿起手机,给时经纬发了一条短信。

“什么时间有空?有关迟颜和钟源的事,想要告诉你。”



时经纬收到单晓彤的短信时,正在家里换衣服准备去医院陪母亲赵馥雅。他盯着手机屏幕足足半晌,内心深处各种矛盾纠结。

他当然知道,单晓彤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恐怕这条短信的目的压根就是要破坏他与迟颜之间的感情,爱一个人就要信任她,有什么事都应该是他们二人之间坦诚的说清楚。可一直以来,钟源就像是时经纬心里的一根刺,不大,却扎得很深。他对时潇潇的伤害,以及他和迟颜之间那种旁人无法介入的相处,都会让他时不时的妒火翻涌,火冒三丈。

他很想了解那段自己来不及参与却是迟颜和钟源共同度过的岁月,尤其爱的越深,这种感觉就越是强烈。可他心底的骄傲又总是在不停的作祟,让他不愿先开口追问,似乎暴露自己有多在乎对方,是一件极其丢脸的事一般。

他回复道:“迟颜的事我会自己问她,不用从旁人那里知道。”

单晓彤回道:“你在害怕什么?”

“各家自扫门前雪。我们的事,用不着你来操心。”

很快,单晓彤的电话便打了过来,尚未接起,时经纬便可以想象得到对方此时气急败坏的样子。

他将电话接起来,听到的却只是单晓彤的一声冷笑。

“有什么话快点说吧。”

“有兴趣听个故事吗?”

“没有。”

“关于迟颜,关于她和钟源的过去,关于那场车祸,关于他们的阴谋,还有钟源的死。”

时经纬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认,单晓彤开出的条件,对他来说,实在是无比的诱人。这些问题,一直是盘旋他内心深处的问号,他从不曾主动提起,但却不代表他不在乎。

时经纬这样的态度正好应了单晓彤的心思。接下里,她的语速飞快,语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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