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飘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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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落飘零-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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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失力的趴在苏木床边,像个丢了灵魂的木偶般,无声的哭泣,她甚至没办法声嘶力竭地呼喊。因为,苏木走了,她的世界也就在她确定这一事实的时候坍塌了。
“苏木,苏木,回来好么?别丢下我啊。苏木,苏木……”
叶子呢喃着苏木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好像只要她不停地呼唤,苏木就会重新回到她身边似地。
苏木,苏木,苏木……
“君上请放心,他只是暂时昏死过去。”死寂的屋子里忽然响起了一阵清越的声音。
叶子惊诧的回头,只看到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年静立在她身后。
“属下参见君上。”
少年躬身,向叶子行了一个大礼。
没理会少年的称呼,也没理会少年行的大礼。叶子只是木然的看着眼前的白衣少年,“你说,苏木……苏木他还活着?”
“禀君上,他只是中了止殇花的毒,只需解药便可解毒。”
“解药,什么解药?解药在哪里?”
“禀君上,解药自然只有君上才有。”
“君上?谁是君上?君上又在哪?”
“君上自在属下面前。”
“你说,我是君上?”
“看来,君上把一切都忘了么?您自然是我们至高无上的君上。”
“我不要当什么君上,我只要他醒来!只要苏木醒来!你快救救他,求你了,快救救他!”
“恕属下无能,这世上,只有君上一人可救他。”
“只有我能救他?我要怎样才能救他?到底要怎样?”
“禀君上,君上只要回到姜国,寻得解药,此人自可得救。”
“姜国?”
“姜国便是君上的国家。”
“好,我跟你回去,但是,苏木怎么办?”
“属下自会妥善安置。但是,回去前,属下恳请君上随属下去一个地方。”
“去哪?”
“去祭坛,恢复君上的记忆。”
“我可以跟你走,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照顾苏木!”

第 11 章

最后望一眼沉睡的苏木,叶子随着白衣少年离开了小木屋。
“你到底是谁?”夜晚的森林,连虫鸣的声音都没有,一片死寂。只有叶子的声音在寂静的丛林里响起。
白衣少年也不回头,只是中规中矩的回答,“回君上,属下名叫白止。是君上自幼收养的孤儿,一直侍奉于君上身侧。”
“我,收养你?可是你跟我差不多大啊。”
“回君上,君上是不老不死之身,所以能青春永驻。”
“我,不老不死,青春永驻?”
“是的,待君上恢复记忆,君上自会记起一切,君上且随属下来前。”
“以后不要叫我君上,叫我叶子就好。”
“属下不敢。”
说话间,叶子和白止已经来到圣坛前。
“你带我来这干什么?”
“回君上,属下要在这为君上恢复记忆。”随着白止的脚步,叶子来到了圣坛中央的石柱前。接着月色,叶子看清了白柱前的浮雕上雕刻着一张面目狰狞的兽面。在惨白的月光下,兽面显得狰狞可怖,叶子不禁心悸。
“为帮君上恢复记忆,属下冒犯了。”说罢,白止抓起叶子的右手,用一小匕首在叶子的手掌上轻轻滑过。叶子来不及呼痛,白止便将叶子的右手掌按在兽面浮雕上。
只一瞬间,叶子体内的血液仿佛沸腾般向浮雕上涌去,随着血液的渐渐流逝,叶子觉得自己整个人轻飘飘的,没有一点力气。只觉得脑子晕乎乎的,意识正在一点一点散去,终于,叶子再也支持不住,无力的向后倒去。
一个白色的身影稳稳地接住了叶子,“君上,白止得罪了。”
白止温柔的抱着叶子,月色下,怀中的女子面无血色,秀眉微蹙。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白止也曾这样抱着这个女子,在那个月色如霜的夜晚。
“若紫,你若是想起往事,还能如之前那般快乐么?总是这样,你担心的,永远是那个男人,即使他那样对你,你的心里却只有他,只有他啊。若紫,若紫,也只有在你睡着的时候,我才能这样唤你。为何要蹙眉,你在怨我向那人下毒么?若紫……”
白止轻轻地抚上叶子紧蹙的眉,想要抚平叶子眉间的绝望和忧伤。然而,这世间,又有谁能抚平姜若紫的哀伤?
叶子感觉自己在一直一直往下坠落,坠落,坠落……
一阵晕眩后,叶子的视线渐渐清晰起来。画面里,一个紫衣女子立于高高的城楼之上,俯瞰城下千万百姓,接受着人们的跪拜。然而,女子的眉宇间,却始终萦绕着一丝淡淡的哀伤,即使是千万人的崇敬,也无法抚平。
接着,视线忽然模糊。当视线再次清晰起来时,眼前的画面再次变幻。
之前的那个紫衣女子静静立于一棵垂柳之下,怀中抱着一个年幼的婴儿。脚下,一个藤编篮子上一张白纸被风吹走,叶子隐隐可以看见上面的字是:敝姓白,因家贫无力抚养此儿,望好心人将此儿抚养成人,鄙人在此谢过!
“可怜的孩子,被抛弃了么?那就,由我照顾你吧。姓白么?那叫白止吧,从此,有关白姓的一切到此为止。以后你只有我一个主人,知道么?”
紫衣女子轻轻逗弄着怀中的婴儿,脸上洋溢着少有的少女气息。

第 12 章

我是谁,曾经,我一遍又一遍的追问自己,我到底是谁,最终却无果。我只是一片叶子,随风飘零的叶子。在人间的时候,我只是叶子,
但是,今天,我却记起了一切,那些,我本想忘记的一切惨痛记忆。
我叫姜若紫,是上古神祗。在漫长的时光洪流里,众神凋零,如今,只独留我一人。活在世上到底多久,我已经不记得了。生命中,曾爱过多少男人,我也记不住了。
我虽是神,却也不能逆天改命,延长人的寿命。所以,在漫长的时光里,我看着我所爱的人一次又一次离开,直至麻木,直至不会再爱。或是,不敢再爱。
话说,不知自什么时候起,我建立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国家。本想着有众人的崇敬和膜拜,我心中的死寂可以减弱,却不料,崇敬我的人越多,我心中的死寂却越重,直至心如止水,再无波澜。
直至那个人的出现,那个俊美的少年,名叫苏秦。
三月,正是春雨绵绵的季节。于一片杏花林中,马上的少年用剑挑了我用以遮面的黑色斗笠。
一阵湿润的微风拂过,杏花如雨。少年脸上略显尴尬,赔礼说,“竟是女子?看装束,姑娘应是姜国人吧。只是此地是两国边界,姑娘最好还是莫要到此处来,赶紧回去吧。”
已经许久,未见如此无礼的人。常年呆在姜国宫中,所有人都对我奉若神明,举止有礼,进退有方。于是,好玩心起,便挑衅道,“我若不走,你奈我何?”
玄衣少年略显惊讶,许久才回道:“姑娘若是不离开,我只好亲自请姑娘离开了。”
我失笑,“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请我离开?”
“得罪了!”玄衣少年抱拳,潇洒地从马上跃下,立于我身前。近身才发现,这玄衣少年竟比我还高出些许。我笑而不语,静静看着眼前的少年。少年再次抱拳,道:“多有得罪!”
话毕竟想抓我的手强行将我拉开,我一个闪身,让少年抓了个空。少年又露出一副被惊吓的表情,似乎没想到我身手竟如此灵活。“姑娘竟会武功?”
我微笑低头,“只是稍许罢了。”
“那我只好得罪了!”说罢,迎面向我冲来,打算点我的穴道。我又是一个灵巧的转身,少年再次点空。一阵缠斗中,少年始终只是想点我的穴道将我强行送走,却不敢稍有越礼之举。真是个有趣的孩子,我轻笑。就让我陪你玩玩吧。
忽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竟是黎国的军队在边境巡逻。我正欲闪身离去,却被一件宽大的黑色披风罩住了身子。“不要说话!”
“前面的是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啊,章将军,是小将苏秦。”苏秦紧紧将我护在身后。
“哦,原来是苏将军。敢问苏将军身后的女子是?”问话的正是苏秦口中的章将军,一个满脸胡须的彪形大汉。
“哦,回章将军,此女子是小将的心上人,今日在此相见,却不料惊扰了章将军,实在是失礼失礼了!”苏秦躬身赔礼,讲的跟真的似的。
“哈哈哈,原来如此啊,怕是章某扰了苏将军的好事罢?苏将军继续,继续哈!章某要事缠身,先走一步了!”
“苏某不送了,将军慢走。”
望着军队远去的背影,苏秦轻轻叹了一口气,“还好没被发现,不然你就危险了,姑娘还是快快离开此地吧。”
“哼,就算你不在,我也不会有事。倒是你,刚才可是吃了本姑娘的豆腐啊,怎么着也得给我个说法吧?”看着少年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心里却煞是开心。
“姑娘,苏某刚才也是为了保全姑娘才一时心急,多有得罪,还望姑娘见谅!”
“是么?为了保全我?苏公子可真是仁义胸怀啊,为了一个陌生女子,可委屈了自己。不知这若是让苏公子的心上人知道,会如何呢?”
“我……我还没有心上人。”苏秦低下头,白皙的脸上竟浮起淡淡的红晕。
“是么,没想到苏公子长得这般俊秀,却还没有心上人,莫不是公子瞧不上姑娘们吧?公子的眼界真是高啊。”
苏秦脸上的红晕更红了,头也埋得更低了些,“只是尚未寻得意中人罢了。”
“公子竟是不敢看本姑娘么?头低得这么低,莫不是本姑娘长得不如这地上零落的杏花?”
“不是不是,姑娘言重了。姑娘生得月貌花容,怎会不如这残花。”苏秦猛地抬起头,却对上了姜若紫一脸玩笑的表情,顿时又觉得丢脸,再次将头深深低下去。
“苏公子这是脸红了么?莫不是喜欢上本姑娘了吧?那公子实在是滥情之人啊。”
苏秦猛的抬起头,连连摆手道:“苏某并非滥情之人,苏某只会对喜欢的女子动情,还请姑娘收回刚刚的话。”
“那么?你可否告诉我,你,到底可曾对我动情呢?”澄澈的双眸直直的看着苏秦的双眼,带着少女的娇憨和成熟女子的自信,只看得苏秦再次脸红心跳。
“这……这个……”似乎未料到眼前的少女如此大胆,苏秦一下子不知该怎样回答。
“哈哈哈,苏公子且当我刚才的话没说过吧!”看着苏秦复杂的眼神,我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玩过头了,再继续下去,我定会玩火自焚。足尖轻点,意欲离开。
然而,刚转过身,右手却被身后的人紧紧拉住,我愕然转身,对上苏秦清澈的眸子。似乎是下了极大地决心,苏秦眼神坚定,点头道:“有过!”
那一瞬间,我的脑袋像炸开了一团浆糊,乱糟糟的。只希望快点离开此地,快点离开眼前这人。挣脱苏秦的手,我足尖轻点,跳上一棵杏树。正欲闪身,却听到苏秦在树下冲我喊道:“姑娘竟连留下自己芳名的勇气都没有么?没想到,姑娘也不过如此啊!”
“姜若紫,我的名字,叫姜若紫。”说完这最后一句话,我离开了那天杏林。

第 13 章

已经多久,没有像刚刚那样慌乱?千百年来,一直死水无波的心境,竟起了波澜。苏秦,苏秦,那个叫苏秦的少年,再一次将我已沉睡的心唤醒。
回到姜国宫中,我趴在香案上,望着桌上一堆文牒发呆。心里却一直想着杏花林里的那个玄衣少年,以及少年的话。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竟是连白止进来了都未曾察觉。“君上觉得不适么?”
“哦,白止,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没事。”回过神来,看看眼前的白衣少年。
白止,当年那个婴儿,如今已经长大成为少年了啊。而我,却还是当初的摸样,千百年来,从未改变。
“还请君上多保重身体!”白止这孩子,总是这般贴心呐。
“止儿,过来,坐在我身边。”
白止乖巧的在我身边坐下,地顺着眉眼,微微低着头,不敢直视我。
“止儿,抬起头来,让我好好看看。”白止抬起头,却仍是地顺着眉眼。
“我的止儿,如今已经这般大了。止儿,你,可曾想念过你的父母?”
低顺的眉眼有点暗淡下去,“属下不曾。”
“呵呵,是么?那,止儿可曾有心仪之人?”我温柔的捋顺他额前的刘海。
“君上,属下心中只有君上一人。”白止回答得斩钉截铁。
“只有我一人么?那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呢?”
“君上法力高强,不会遭遇不测的。”
我轻笑,“我是说,如果。”
“那属下定会尽全力,喂君上管理好姜国,并想尽办法让君上回来!”
“让我回来么?若是我不想回来呢?”
白止忽然抬起头,定定的望着我。也只一瞬间,便再次江头低下去。
“若是君上不想回来,属下顶遵从君上的旨意。”白止小声道。
“不,止儿,即便是我不想回来,你也要将我带回来!这里有你,有我的子民,我的一切!知道吗?”我将手搭在白止肩膀上,感受到他身子微微一震,
“属下领命!”
“呵呵,止儿放轻松,我只是跟你聊聊天罢了。退下吧,我想休息会儿。”
“是,属下告退。”
白止觉得今日君上有点奇怪,从前君上从不会跟他讲这么多话,甚至问起他的心上人。今日的君上,似乎比往日和煦了些,不知是为何。何况,今日君上竟说“这里有你”,这里有我,君上心中,竟是有我的一席之地么?
第二日,我又偷偷潜回与黎国交界的杏花林,想看看苏秦是否会在那里。我承认,这次,我真是动情了。让我失望的是,杏花林里寂静无声,哪有半点人影。
正打算离开,忽然一个人影从杏花树上跃下,落在我面前,仍是一身玄衣打扮。
“若紫姑娘可是来找苏某的?”
“哼,本姑娘可不是来找你的,本姑娘可是来赏花的。你少在那自作多情!”我甩甩袖口,潇洒转身背对苏秦。
“这样啊,那苏某人可是伤心了。苏某人在这等了一夜,只希望姑娘能回来找苏某,没想到却等来这种结果啊。苏某人还是离开好了,省得坏了若紫姑娘的好兴致。”说完作势转身要走。
“诶,你等等,你真在这等了一夜啊?”我赶忙转身,跟上苏秦的脚步。
“哎,若紫姑娘还是赏你的杏花吧,苏某这厢离开就是,打扰了。”说罢就要离开,我急忙扯住他的衣袖。
“诶,你等等啊。好吧,我……我是来找你的。可是你不要误会,本姑娘只是来谢谢你昨天的救命之恩,别无它意。”
“哦,姑娘昨天不是说就算没有苏某人姑娘也会没事么?”
“那个……是会没事,但还是谢谢你就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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