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三个字。
“休休,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们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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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休休活了这么些年,有时候清醒,有时候糊涂,更多的是嘻嘻哈哈自娱自乐。
以前受了委屈,有程琮可以欺负,有毛豆可以倾诉,从小到大一路顺风顺水惯了,除了因为成绩被路妈揍过几巴掌之外,还真没受过什么实质性委屈。
对于罗效,她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被他瞪被他骂被他拽,就好像戳到了心里那个柔软的地方,而那个地方其实并没什么保护,前几分钟还被何毕见那个人用袁微和狗血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践踏过,虽然路休休也有路氏自我修复功能——不问不听式阿q自我安慰技能。
所以,当罗效用那样铁青的面孔、黑得跟口井似的眼睛看她时,当他不分青红皂白就指责她下大力拽她时,她就委屈了,很委屈,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心里泛酸,涌向眼底,全夺眶而出。
自然而然,撑过了下班后,她一点也不想回家,一点也不想看到那个叫罗效的人!
一点也不想!
当然,不要问下午她到底出了几次错,经理瞪了她几回训了她几次,这不重要!
在毛豆那里,她望着一脸疑惑迷茫的女王同学,发现自己一肚子的话无处去说无从开始,只能一个劲地喝酒,用酒精麻痹自己壮硕而实际脆弱的神经,喝着喝着,她就收不住了,真的,她不是故意的,只是一不小心摸到了毛豆私藏的红酒。
之后,她就有点神志不清了,脑海里罗效的影子一直在飘,飘啊飘的,分不清现实梦幻,真或假,反正也不管了,随便他飘吧,飘着的东西又不会上来揍她一拳。
再后来,她就觉得眼皮子打架打得超凶猛,一闷头眼前便一黑。
恍然间,只是觉得很舒服,就像是小时候跟着路妈去的澡堂子,四周烟雾腾绕,湿气扑面,温温暖暖的,她躺在澡堂子里的擦背床上,全身舒爽,爽完后,妈妈抱起了她,把她带回家,放她在阳台的风凉床上,在夏日夜晚的闷热里,给她扇风驱蚊。
很温暖。
仿佛有人和她说“对不起”,那人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吹来的,低沉空灵,磁性润泽,超级好听,她禁不住想多听听,听啊听的,她忽然觉得那声音好熟悉。
谁呢?不知道,管他呢。
那人问她:“休休,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擦,谁?!她她,她喜欢上谁了?哪有,胡说!哪个人脸皮那么厚!
路休休可以控制思维,却无法控制脸颊,两边不由自主烧了,不确定有没有红了个通透无残留,因为她听见那个人在低低地笑。
他还说:“我从来没有骗过你,也从来没想过利用你,也许一开始……可我也在努力,我……。”
一开始什么?她好像刚刚打了个嗝,那后面的字,她没听清啊没听清,可以再说一遍吗?
她好想让那个人再把话重复一遍让她听个仔细呀,但是她实在太困了,两片眼皮子一刻都不想分离,于是后来,真的彻底跌入黑暗,睡了个天昏地暗,暴雷不醒。
路休休是被自己扭曲的脖子疼醒的,一个姿势保持太久,再不动一动,以后就要一辈子保持这个姿势了。
醒来后,有好长一段时间她不知道身在何方,神智归位,才意识到自己是躺在车子里,车窗外的是黑得浓重的天,显然,黎明尚未来临。
她……是在车子里睡死过去的?
扭过后看向左边……罗效标志的小白脸竟然近在咫尺!
第25章 车里有JQ2
扭过后看向左边……罗效标志的小白脸竟然近在咫尺!
一瞬间,路休休的心扑通扑通乱跳,两边脸颊再次烧红,心律不齐面色潮红就是这么来的。
路休休不自觉屏住了呼吸,待到发现罗效睡沉得很,才小心翼翼叹口气小口吸气,心里反反复复再次骂自己太没出息了,却也不敢大声。
毛豆一直说,路休休要是你的胆子有你的膀子那么威武雄壮,美国总统就是你的了。
扑通急速跳动的心跳,随着罗效自始至终没有丝毫的反应,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她安静地看着他,她发现罗效的睡姿好文雅,面孔安宁好看,眉宇淡淡,眉头稍稍有些突起,像是在梦中都在皱眉,可又不是,他有笔挺的鼻梁,侧面望过去,鼻梁的弧度完美勾人,他有一双诱人的唇,呃,那个什么,都说薄唇的男人薄心,罗效的上唇薄,下唇正好,形状漂亮,末梢微微勾起,那个样子,就好像……在勾引人……靠近!
等路休休反应过来,她的唇离那双形状漂亮厚薄相宜的唇大概只有零点几公分。
嗯,这不是最关键的,反正还没碰上不是,最关键的是,唇的主人醒了,醒了……
那双氤氲着水汽前一刻迷蒙后一刻清明的黑色眸子,紧紧盯着她,盯得她发毛,下意识想赶紧逃开,跟被人捉奸了似的。就在路休休想往后退时,被随意放在身侧的手被人忽然握紧,紧接着她想去捕捉那双贼爪子,可还未低头,那一双唇湿湿柔柔地就上来了!直直地把她钉在了原地!
罗效醒来后,就发现路休休的脸被无限放大,本来就大的眼睛跟个灯泡似的罩着他,她温热的气息扑在他的脸上、唇上,就离开那么微微的距离,仿佛只需往前一点点,就可以碰到那两片柔软。他的心猛地就躁动了起来,一股热瞬间蔓延到全身,异常的热。
于是,他就真的凑过去了。
路休休的反应像被雷劈了又逃不掉,罗效先是轻轻碰了下,才离开片刻,又贴了上来,然后慢慢吸允,辗转,过了会儿,意犹未尽的感觉,索性再大胆探近几分,由轻到重,从浅及深,一寸寸搜刮掠地。
路休休终于反应过来,她被罗效吃豆腐了!猛地往后一退,“嘭”一声,后脑勺撞上了车窗玻璃,一时间痛得她直飚泪花。
罗效自觉是有点意犹未尽,看着路休休那两片被啃得发红又有些肿的唇瓣,心底痒痒的,莫名的心情愉悦,这种感觉他自己都未曾料到,只恨不得再把她捞过来啃几口。
罗效伸手,却没有再凑过去用力啃唇瓣,只是温柔地揉着她的后脑勺。
路休休这下脸通红,任由罗效揉着,跟点了穴似的一动不动,垂着眼睛,不敢看他,更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在做什么?他在做什么?偶买噶!他当她是袁微么?喝醉的明明是她好么!
罗效笑得很好看,“不能再撞了,本来就不聪明,再撞就真傻了。”
路休休低着头不说话,过了会儿,才偷偷翻起眼皮看罗效的反应,确认他是神志清醒的。
她说:“我们,为什么不上去?”
罗效放下手,双手交叉搁在脑后,舒口气靠躺在椅背上,“也不知道谁,喝多了一个劲发疯,不肯回家,不肯站起来自己走,抱着……怎么都不肯放手。”
路休休觉得罗效说完脸微微一红,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酒还没彻底醒,眼花的。
“哦。”路休休觉得自己的脑子还是有点晕的,窗外的景色很熟悉,那不就是他们家楼下么,“那,我们回去吧。”她小声说。
车子空间好狭窄,太狭窄了好么,呼吸听而可闻,气氛……好那个什么。她的手摸上把手,想下车。
“你还生我的气吗?”
罗效的声音还真是好听,路休休忍不住想,响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更添了份性感。
路休休没搭话,罗效又说:“白天我那么对你,对你说那些话,是有点过了,可是我的本意是好的,何毕见是我从小接触到大的,他有着什么心思,我比你更了解,我只是……有点担心,怕你着了他的道,怕你有什么我正好不在你身边,休休,我全是为你好,你要知道。”
路休休鬼使神差点点头,停了会儿,她忽然说:“罗效,你这是在道歉吗?”
路休休说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像是感冒的人从鼻头里发出的声音,他看不见她的表情,有点不确定地问:“嗯?”
她把脑袋晃了晃,然后抬起来,脸颊粉红粉红的,嘴角笑眯眯,眼睛亮亮地看着他又问了遍:“罗效,你是在道歉吧?”
罗效从她的表情里立马捕捉到了促狭和狡黠,原来她在逗他,心口一松,脸反而一沉,叹了口气。
路休休呵呵笑了声,“之前是有点气,好吧,我承认是很气,不过现在好了。”
罗效也促狭的不怀好意地瞄了她一眼唇,“因为我对你使美男计么?”
路休休脸一烧,想起刚才那个吻,就想伸腿踹他,当然空间太狭窄,她又坐得比较扭曲,暂时做不了那么高难度的动作。
罗效摸了摸她的头,跟摸奥多没两样,他没头没脑地突然问她:“你还喜欢那个古董么?”
古董?
路休休一怔,半晌才反应过来,却是不明白他为什么冷不丁谈到了董古,不过也认真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不喜欢了。其实,说起来,当时听到他劈腿,我的第一反应不是嫉妒吃醋,也不是气他对自己不忠,而是气自己是个傻逼,一直被他蒙蔽着,看不见真相,而且,我居然偷偷地松了口气,说出来都没人信,所有人觉得我是个被抛弃的怨妇。
“聚会上看见他,我难过也并不是因为对他还有感情,我难过的是我逝去的那些时光,还有一些和他在一起的美好记忆,像吃坏了东西又还没地方排泄一样难受,但这一切都和他无关。”
路休休坚定地说,“嗯,我不喜欢他了。”
她以为罗效只是想知道那天她为什么情绪那么低落,他以为她还心心念念忘不了董古,所以她老老实实地回答了,多么的诚实乖顺,可是这当然不是罗效唯一的目的,因为接下来他又问了一个令她措手不及的问题。
“路休休,那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第26章 一起睡了
自从那天在狭窄的车里发生了一段剖白心声之后,路休休觉得罗效这个人变了。
那一晚,路休休很羞耻地被罗效的一个问题逼得落荒而逃,跑进家门后,她躲在自己房间里不出去,等罗效收拾好了一切,洗完了澡躺平在自己那张大床上时,她才开门,跑到浴室去洗去一身的酒味汗味。
等她快活地洗完,穿了条小内内想光速跑回自己卧房时,在黑暗中,她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了。
是什么呢?
床上,诶?怎么光光的,她刚才还鲜活地躺在那里朝她卖弄风姿的被子呢?
还有,她从家里带过来睡了好几年的枕头呢?她可是睡惯了那个大力水手枕头的啊!
她她她,现在就只穿了条小内内好么,她的计划是——从浴室里狂奔而出,迎着黑暗踏着月色奔向属于她的那间温暖的小房,一头扎进可爱的被子,然后一觉睡到大天亮。
这是什么情况?
就在她疑惑不解的时候,只听“啪”的一声,房间顶灯大亮,她的睡衣内裤造型完完全全暴露在了灯光下!
“路休休,你为什么不穿睡裤!”
路休休跳到床上,想抓个什么东西遮着自己裸露的肌肤,伸手一捞发现什么也捞不到,幽怨地只能随便拿件衣服遮着,待一切勉强安定后,她抬头看门口莫名其妙跟鬼似的出现在那里的罗效,只见他侧着头,一手半捂着眼睛,露在外面的耳朵通红。
呃……他是在害羞么?
虽然她和他已经是夫妻之名了,可是到底是约法三章啊,从没有夫妻之实,顶多牵牵手,大家做做样子,你看连亲吻都还没够格的,这下好了,春光乍泄啊,这叫什么事儿。
路休休反应过来,罗效又是早有预谋,被子和枕头都是他弄走的,等在厅里守株待兔的也是他,于是羞臊加气愤,路休休怒吼:“你还说,明明是你把我的东西都拿走了,我进自己的房间,穿不穿睡裤我乐意,是你的错!”顿了顿,“把我的被子和枕头还我!”
缓了缓,罗效拿开那只捂住眼睛的手,低低地笑了起来,承认道:“嗯,是我拿走的。”
这人脸皮真尼玛的厚!路休休气得翻白眼。
“快还我!”
她想站起来跑过去揍他,可是不行啊,一站起来就无遮无拦了。
罗效还在笑,他道:“我把你的被子和枕头放到隔壁了,如果你想要的话,就到隔壁睡。”
“为什么?”路休休第一反应,这人什么意思啊?
罗效侧身靠在门框上笑够了,接着不再理睬她,一个转身到隔壁自己房里去了,留路休休一个人还蹲在床角用力遮蔽着自己的下肢。
路休休囧到家,床上的东西都给他拿得差不多了,还怎么睡人昂!她慢慢躺了下来,没有枕头没有被子只有床褥的生活,这要怎么过?!感觉整个空气都在强暴她有木有!
失去了大力水手的枕头,已经浑身不舒服了,那没有被子的温暖,再加上床褥的单薄,烙得肋骨疼。她闭上眼,又睁开,咬了咬牙,豁出去了!
路休休把睡裤穿上,踮着脚尖跑到隔壁,紧张兮兮地闲探个脑袋看看里面的情形。
罗效已经睡下,房里并没有开灯,窗帘拉得严实,漆黑一片,等眼睛稍微适应了黑暗,她能发现她的大力水手正在那张大床上惬意地躺着,还有她那条被子。
于是无力,路休休只能轻手轻脚走过去,使用第一计划——把属于她的东西再原封不动偷回去。当然,这一计划在罗效不轻不重的“你敢”中灰溜溜地宣告破灭。
她只能实施第二计划——掀开被子,躺在罗效身边。
罗效的房间她不是第一次来,也不是第一次躺,却是第一次眼睁睁意识清醒地躺在那里,而且,还是旁边有人的情况下。
本来因为刚才睡过一觉就不太困,这下是真的睡不着了,罗效的房里有股淡淡的香,罗效的身上也有股淡淡的香,她闻着闻着,倒也放松下来,要不是罗效侧身背对着他躺着,估计她可能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事也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