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以向暖 以期暖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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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以向暖 以期暖向-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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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缙望着还在篮筐上旋转的球迷惘地说,“就像这样,无论进或者不进,徘徊多久,最后都是要落地的。它会明白它真正需要的不是一片天空,而是赐予它生命与活力的球场。”
而他要做的就是——学会自由落体。
安稳地落下来……
“你也一样。”他回头冲着亓一说。“留下自己的想要的。”
作者有话要说:


☆、(3)

短短的两个小时,她已在图书馆晃进晃出了三次,门口的大爷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没有办法,吃完晚饭还不到六点,她就来了图书馆,好不容易占上座,却发现手机没带。
我只是想听里面的英语听力啊……于是兴冲冲地跑回宿舍去拿。之后玩了半个小时游戏,正想开始学四级,却发现英语卷子好像又落在宿舍里了……拿来后,好不容易耐着性子作完两个阅读理解,竟然又发现没带答案。
大爷刚刚一脸鄙视地盯着她的目光一秒就闪现了,而她也没有勇气再跑一遍,索性收拾东西回宿舍。
宿舍里空荡荡地,带着从图书馆归来的超强困意,向暖一爬上床便昏死过去。过了不知多久,手机在脚边大响,混沌地睁开眼,满目漆黑,才意识到好像宿舍里的人都去和卢缙他们宿舍的室友聚餐。
那是专门给江一北和亓一办的欢送会——而她却找了个借口推掉了。
“真的不去?你最喜欢的那一家。卢缙他们宿舍里的神秘老大请客哦……”席粤欢快的声音几个小时前曾跳动在耳朵里。
摸着黑,任它作响,停了又接着,一副连环夺命call的架势。估计是张颖啊,她曾见识过她和卢缙吵架时的架势。
终于,还是拗不过,她摁了接听键,不耐烦地说。“什么事?”
“你能不能来一下”那头,传来张颖小心翼翼地声音。
“怎么了”她不禁在心里打起了问号。
“我们回不去了。”
“嗯?”
“我们被扣在这里了。”
“什么意思?不是黄老大请客吗?”
“钱包被偷了,应该是坐公交时候被偷的……向暖,你知道我们这次都只带了肚子,没带票子……救救我们啊,向暖。”张颖撒娇祈求。
“一点也没带吗?七个人呢?!”
“嘿嘿,凑齐了还差三百多。总共九百六……”
“九百六!!一盘菜就二三十块钱的店,你们都能吃九百六!!你们是猪吗?”
“……好吧,我一会就去”向暖像是放弃了什么无奈地说,之后又似乎想到了什么,试探地问:“你——不是在骗我吧?”
“是不是卢缙指示你这么做的?”
“让卢……”不对!
“让……席……”不行!
“………额…”思考很久,她说:“让亓一听电话!”其他人她还真不能相信。听不到那边的反应,她又重复刚才的话,“亓一呢?让他听电话。”
“亓一,亓一……张颖吞吞吐吐起来,“他……他喝醉了。”
那边也隐隐约约地有说:“亓一,向暖找你。”
“就说我不在”他用含糊不清地声音远远地说。
宿舍里这么安静,以至于听到的话都是一字不落的。怎么?!还没走就不想认识了么?就像开学那样,冷漠疏远,然后毫无顾忌、毫无牵挂的走向大洋彼岸的花花世界。
不是说喜欢她吗?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好像一个短暂的假期过后,就突然轻易地被放弃了。恍然间,只是一个转身的距离,他就早已如西风般萧瑟、冷冽。
“就说我不在。”这句话不停在脑中回旋。
原来,只是喜欢,就像喜欢路旁的一朵花,一款游戏……只是身外之物,可有,可无。
原来他的爱也如此浅薄啊,幸好,他还未察觉她的喜欢,幸好,她也只是习惯而未沉沦。可能就算表白了,也只会被嘲笑吧。可能那点喜欢支撑的时间少之又少,甚至不足以让她迈开勇敢的步伐。
而向他的花,还未开始,便要落下。
有谁说爱情一定要深情款款,非你不嫁……
“知道了,一会儿就到。”她尽力平静说完,挂断。
眼睛望向窗外,路灯下,一对对情侣正在明处或暗处缠绵,摇曳的绿叶解说着虫鸣蝉叫的夏天。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什么叫盛夏。可心却像被掏空一样,只有无尽的阴暗和尘土,一直漫到喉咙口,咳不出,消不散。仿佛,爱一直在阴暗里,一直很安静,从未被捡起……
作者有话要说:


☆、(4)

似是配合她的坏心情,周五晚上交通也堵得一塌糊涂。等她带着早已没电的手机抵达饭店,大厅里的人散得七七八八。一看表,已过了十一点。
“终于来了啊!”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服务员喊了一声。她甚至没多想她怎么认出她就被服务员领到柜台交钱,一路上竟都是讶异的目光。
有些疑惑地付账之后,她直奔张颖所说的包间,想质问他们到底闹出多大的动静。推开门,却只是空无一人,桌椅被整齐地摆放好,地面也是干净的。
她回头看了一下门牌,确定上面的数字确实是210。没错,就是这里啊——正想出去问问服务员什么情况,桌布后面突然出现一只手。信步走过去,偌大的圆桌后面躺着的人竟是——亓一!!
睡得很熟,很沉。俊美的侧脸映入眼中,时间突然像静止了一样……然后外面的嘈杂声突然变得刺耳,怕把他吵醒……随后又想不管他,任他自生自灭。一个人怎么可以这样熟读孙子兵法,在爱情里,可进可退,可攻可守,可温润如玉,也可冷酷到底。彷如天地都是他随心所欲的玩偶,都是他信马由缰的画作。
他却突然合起胸前的双手笑了,细长的睫毛也在微微地颤动。
没有怒气了,只有再也移不开的炙热目光。
她蹲在他身边,看着他的脸发呆。利落的黑发,突出的眉骨,细长的丹凤眼,一只手自然地放在头下当着枕头。
连幽深的眼袋也显得性感了。
可能只有睡觉的时候,他才不会用鹰眼一样的目光狠狠盯着她,不会让她像这些天的梦里一样,只要一眼就给她毫无来由的心虚,不会被他厌恶的目光吓醒……
而现在,他一副温柔安静的样子,即使她去摸他漂亮的鼻子也不会反抗,就这样用指尖点一下又一下,让她有种孩子的痞态。
服务生却突然夺门闯进来,她的手正僵硬地停在半空,之后又迟疑匆忙地缩回上衣口袋。站起身,若无其事地打量起那个女孩,一副就是我摸的怎么样的无赖表情。
“那个——下一拨客人马上就到,请问您——”怵在门口的女孩故意将‘您’字拉得很长。
“马上就走。”向暖很正常地回头摇醒还在睡的亓一。
总不能背他走吧?
好在他虽然迷迷糊糊,却还是坚持着往前走,而且是一看到是她,立马就站起地那种。
只是步子还是有些踉跄,不知喝了多少……走出包间,又差一点撞到大厅的桌子上。她的手拽住他的胳膊,被巨大的托力向前拉了一大步,手也被撞倒了粗糙的桌沿上,划出几道显眼的红痕。
他却一把推开她的手,一脸无视地晃过她的眼,径直走了。
“唉唉唉,人家有女朋友呢……你们没戏。不过,和男朋友吵架了呢?”不远处,那个女孩对旁边的几个女服务员说地话一字一顿地敲进了心里,还有刚刚不小心看到的缠在手臂内侧的创可贴。
再追上去的时候,却只是一个摆幅微小的手臂了,隐隐约约感觉伤口有些长,因为那个创可贴很大……
好久没见,竟受伤了吗?那怎么能喝这么多酒?印象中他明明滴酒不沾。
她的步子不住地加快。适时吹着的凉风,似乎将他絮乱的步子都吹整齐了。
他似乎清醒了许多,她极力跟上他…
手臂上突然被附以重量,低下头,一只手正紧紧地拽着她的胳膊。一辆飞车驰过,只离她距离半米……来来往往的车辆也飞速地从斑马线上穿过,她抬起头,发现显示着等待时间的红灯……
不是伤口,是密密麻麻的针孔,看着真让人触目惊心。怔在原地很久,他却又早已走远了……
进入校园,霓虹也被抛到了身后,迎接他们的也只有早已沉寂的房屋,一片昏黄里,树影婆娑,人影幢幢。
熄灯了……好像真的很晚了。让人可以很轻易地猜到:熄灯了,也门禁了……
她咬咬牙,赶上他,看了一眼他依旧猩红的眼眶,跟他上楼,看他自然地从口袋里摸出钥匙。开门,开灯,换鞋。第一次,意识清醒地出现在他家里,看到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家具。
家中的摆设是两十年前的样式,桌椅都似乎有些年头了,一把梨木椅子,一张有些破旧的方桌,冰箱也像是年代很久远的样子。左边是他母亲的卧室,另外几间房还不太清楚。
张望间,他推开她正盯着的那扇门。打开灯,是一间不算太大的卧室,屋子收拾地很整齐,甚至是有些简陋,除了一张床,一个靠窗的桌子,一张全家福照片外,几乎没有其他东西。
一进门,他便一头栽倒在床上,这一会儿早已旁若无人睡得正酣。
近在咫尺啊,终于。
不可否认,还是在没出息地想念他。她扯开被子帮他盖好。站起身,为这样的他们,兴奋又难过。
也许他早已梳理好他的感情,而他向来也是一个冷静理性的男孩子。十九岁,当很多人都在迷茫的时候,他似乎早已度过了自己的恐慌期,目标坚定地追求着一些闪闪发光的事情。
也许他会像他爸爸一样成为一名优秀的建筑师,又或者像她妈妈一样成为电脑程序员。
而床头上也放着一本半旧的欧美建筑学……
不知不觉在屋子里左转右转,不能安坐,脑袋不能安静下来。
“不用睡觉吗?”身子再次转过来的时候,他正用发亮的眸子看着她。
醒了?她张大嘴巴看着他,一看表,凌晨两点,表情又有些抱歉。“对不起啊……是不是打扰你睡觉了……”
“是灯太亮。”他低沉地说,血丝团在眼睛里,却又安静地可怕。
“我帮你关掉。”她走向开关处。
“不用。”她又停下按在开关上的手。转身时,他早已走下床,穿过她。
“我去外面睡。”低沉地脚步声渐渐远了,可周围压抑地气氛还是压低她喘不上气。
“锁上门”他经过门口时说。
“哦。”向暖不假思索地说,忽而又问:“为什么?”
“你难道不是怕我胡来才守着我?”
“我……没有。我还是相信你的。”
“呵——相信我?酒后乱性没有听说过?”他突然转身,一步步向她逼近。还离一米的时候又忽而一笑,转身和门离开。沉闷的两声关门声,间歇传来。
很生气?好像。
而她却始终不懂,他在气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5)

一整夜,睡得都不怎么安稳,有些糊涂又有些清醒,然后就只知怎的,突然脑洞大开想到——这是他的卧室,床也是他刚刚睡过的。
然后想入非非……
想到睡在他的床上,离他那么近,似乎做梦都要笑醒了。
想到他快要走了,一年不能见面,温暖的心情又骤然萧瑟。
胸口就这样一会儿轻盈一会儿滞重,心情一会儿飞到云端,一会儿又跌入地狱……起起伏伏,最后又只剩下期望。
好想,他还喜欢她,好想,他能留下来……好想,和他能在一起……
好想,回到他一脸温柔的梦里……
一天之间,一夜之间,冲动的情绪,怅然的心情反反复复将她蚕食,让她辗转……
凌晨四点多,浅睡的她就被门外并不大的声音吵醒了。推开门,从狭细的门缝里看到亓一正背对着她,从动作和发出的声音来看,像是在切菜。旁边,燃气灶上放了冒着热气的小锅,细细一闻,似乎空气里都弥漫着微微的饭香。
昨天走了好长一段路,晚饭也没吃,到现在还真有些饿了。望着袅袅的热气,她舔舔有些干涩的嘴唇,探出脑袋晃晃悠悠地走出来。
“用不用帮忙?”向暖清清嗓子,眼睛里闪烁着扑朔迷离的亮光。
“不用。”亓一冷冷地回绝她,熟视无睹地将洗好的西红柿放到案板上切成块状。
什么嘛?还没有说蹭饭呢?就这么冷冰冰的了!我到底哪儿惹着这路神仙了。
向暖抿抿嘴,目光转向身旁的米粥,将身子轻轻地移过去。
“我妈说,周周除了用小火,还要经常搅——啊!”跳跃的声音突然只剩下一阵尖叫,向暖猝然缩回手,握在手里的锅盖霹雳啪啦地掉下来,刺耳触地。
好烫……真的好烫!她条件反射般地将烫红的手指放到耳朵上,表情痛苦难捱,禁不住原地跺脚。
也许真的太疼,行动都不受支配了,她不知什么时候竟离他这么近,而他的目光也成功地被吸引了,却像是很生气地看着她。
向暖倏尔背起手,后退几步,忍住心口和指尖的灼热直呼:“我没事,我没事!”
“不能安静点吗?”他打断她,眼睛环顾四周……
他——他竟在怪她!!肿胀的眼睛又不由向下,盯着地板上的几何图案,呆滞着。
“对不起。”她强压着鼻子的酸楚气息轻弱。
他却将大手绕过她的身体,一把抓住藏在身后的手腕,不由分说地拽到洗菜池边,面无表情地打开水龙头。
房中,只剩下哗啦地流水声。
被烫的伤口早已肿起大大小小的水泡,一片红一片白,有些吓人。
她缩缩手,扭捏地挣脱开,退后几步,沉默而又有些赌气地拿起锅盖。
“书房的抽屉里有创可贴。”
“自己去找。”他见她还怔在小锅旁边,忽而又很强势地说道。
之后,只剩下鸡蛋磕在壁砖上的声音。哒!一个……哒!两个……哒……到最后敲在心里,已数不清,已站不住。
颀长的背影自始至终,漠然以对。
终于再也没有勇气站在这里了,她一声不吭地离开。
“桌子左边第二个。”他如常的音色缓缓置涌。位置都说这么清楚了,难道是怕她在书房里乱翻乱动吗?向暖默然地推开门,步子缓慢地走书桌。
“左右,一二……”明知道自己不会出错,却还是忍不住数出来,转移注意力。
打开,里面只有一盒新开封的云南白药,里面的数量却并不多。取出一个,捏在手里,又看了一眼丑陋的伤口。不想出去,又不想留在这一片昏暗里。一种延绵的苦涩一点又一点儿,顺着气流填满了胸臆……
从书房出来,天边已泛起鱼肚白,亓一也将做好的饭菜全部放到桌上。早饭很简单,米粥,馒头,却又有她喜欢的西红柿鸡蛋……
最后的温柔吗?还是——还有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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