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以向暖 以期暖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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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以向暖 以期暖向-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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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不久,一只毛茸茸的巨型兔子蹑手蹑脚地走下楼。
“向暖?”
她从红围脖里扒拉出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很不耐烦地哼了一声。
“真是的,这么冷还比赛,你也太争强好胜了!”是那时候,他知道她很怕冷,也是那时候,他开始养成冬天穿两件外套的习惯。
脱下校服,若无其事披到她身上:“只要你这次能帮我缝好,就算你赢!”
“真的?”女孩惊讶。
“真的,不过……不能一洗就掉”条件算是苛刻吧?起码胶水什么的她应该不会用了。
只是,结局却还是反转了。“你!你怎么——用书钉!”他永远忘不了那双明明很心虚却趾高气昂的眼睛。
“我答应你。”
他接着说“我输了。”却又有些开心。
是的,他输了,输给那一字排开的书钉,也输给这气质如懒的女孩儿。
于是,她安心得做她的小七,他甘心得做他的第二。
“以后不准在帮别人给我递情书!”
“那你给我买棒棒糖?”
“好,我帮你买!”
“那什么味儿?”
“荔枝——不!还是不要了,我要吃菠萝味的。”
“铃……铃……”下课铃响,他回神去捡早已滚落桌下的笔,站起身,将同学们的错题本收齐,送到办公室,顺便领回写完检查的某人。
“五千字啊!五千字!姑奶奶手都快断了,都是拜你所赐。”
不理会她张牙舞爪的姿势,他只顾说自己的:“老班跟我说,你这次认错态度不错,所以才只罚了你五千。这次你真的怕了吧?早就告诉你老实一点……”
“如果我说是老班误会了你会不会信?”
他错愕地看着她。
直到这时,她才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弱弱地说:我是被上课铃给吓的……但愿老板永远不知道真相啊。”
“我会给你保守秘密的。”章泽有些哭笑不得。
“哦??!!说你又有什么事求我?奥,我知道了,肯定是想道歉啊……算你还有点良心。以后,不准从身后拍我”经过走廊,向暖不顾众人地注视,揉着发酸的右手大叫。
“听见没有”她冲着走在前面无动于衷的章泽喊。
“管我什么事?一个正常人就不会拿着语文卡,背数学题…”早就告诉过她,这种逻辑是要遭天谴的。
“你才不正常,我……懒得理你。……听说成绩单下来了,我去看看。”
去看成绩单?谁会信?
明明是站得太久累了,懒就是她最信手拈来的理由。懒得努力,懒得早起,懒得纠结,懒得理他。
她有第一名的实力,却没有第一名的志气。柳雪薇第一,他第二,她在中上层游走……一个平衡维持了将近三年,然后被一个初来乍到的转学生打破。
只是她应该很快歇不了了吧?旧平衡被打破,新秩序亟待形成,而那个亓一看起来很难搞定的样子……明天,她还会是这个屈于人下的向暖吗?
和她一起披荆斩棘闯江山?
他期待着。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章:泰斯特

悄无声息的时光匆匆而逝,将寒气带走的同时也将春光以外的东西送来。书堆人砌的教室木窗上切下变化的晨昏线,一天又一天赶早的日出也牵动着大家的白天黑夜……
今天周五,高考倒计时第150天,也是启明一中高三年级开学后第一次放假的日子。
夕阳西下,太阳光漫射在洁白的瓷砖,白白的一片被粉成透亮的静黄,温暖而柔和,几只鸟儿簇拥着晚霞在天空划过,向晚之夜,枝绿丫黄,水泥地板砌成的操场上传来也一阵低缓的钟声。
“当当当——”
考试结束了。
最后一科英语,代表着永远涂不完的答题卡和永远不够用的答题时间。
“交卷了,所有人放下笔,双手置于桌下……”老师大吼一声,穿梭在考生中间开始收卷子……
“老师,等一下,等一下,就让我再写个单词”
“老师,等会儿,我还没写名字……”
这两个人是新来的吗?居然敢说出这样的话?众人均报以同情看大戏。
“交卷!”
“早干嘛去了……”
“快点”
仅仅风驰电掣的几秒钟,他们完成了启明一中考生必备技能的速成教育。
“李二中是谁?”
继续冷场中。
“谁没写学号?……么琪”
“我!老师!那个不念me,念yao。”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高个女生举手说。
“答题卡上的学号怎么不涂?要是高考,这么粗心,成绩再好也没用,照样一分没有……”
好成绩?第一考场应该也配得上这样的形容词。老师们还在讲台上检查、刊订卷子。而台下的学生却已是千姿百态。
章泽看一眼坐在他前面的人,亓一还在睡觉,柳雪薇又在发呆,向暖——呃,好吧,她还在楼下第三考场。
上一次,年级大排名,他们班垄断前三,老班合不拢嘴,流连于各个教室,办公室拉仇恨。
班长?!真得越来越难做了,好在要放假了,可以稍微喘喘气。只是想起昨天在食堂向暖说的话,又有些怅然。
“章泽,放假的时候,教我轮滑行不行?”
选择题?
No,这是一个陈述句。有什么比教向暖同学更有挑战性?突然被刘洋浩叫“小三”的生活不那么讨厌了,被低年级女生围追堵截也不那么狼狈了,和老班促膝长谈也不那么无聊了……
曾经,她让他教篮球,他欣然接受,然后下巴脱臼。
曾经,她让她教羽毛球,他勉强接受,然后变成爬树。
曾经,她让他教放风筝,他尝试拒绝,然后被狗追……
这次,她让他教轮滑?又会发生什么……
在她的世界,终究是玩性大于天,即使柳雪薇不能再得第一,也激发不了她的潜力。
傍晚,章泽推着车子走出校门。一排沿路的海棠开得正茂,琼花芊绿下,向暖穿着一身干练的牛仔衣背对他,过肩的马尾像她那从不安分的嘴,对着他喳喳乱叫。
她家离学校很远,又要过很长一段土路,继上一年在路上被青蛙袭击后,马车夫一职重出江湖。
“上来”章泽驱车过去,仰头看着她。向暖身材苗条,个子也高,章泽坐在车子上也只于她肩同高。
不得不说,她背对他独自站着的时候,有那么几瞬还挺文艺,可是一回头就只能用原形毕露形容了。皮囊很静,心性飞野,拼接在一起,只能是一个活脱而又神经分裂的野丫头。不同于其他女孩的恬静,她的相貌里除了清秀还有一种自然的英气,让她看起来别开生面地清爽健康。
“快走啊,我妈还等我回家吃饭呢!”声音从后面传来,一如既往,她对他从来都是这么不甚礼貌。
散射的星眸里塞入微光,他缓过神,吸一口凉风,前行。她,他与单车一起灵巧地穿过大街,小巷,麦田。肥大的校服被吹得鼓鼓的,巧妙避开精准音调的歌声像唱晚的渔歌,断断续续地传来……
“你就像烟火的美丽,那么美丽,轻划过无人的天际……”
“啊哦  啊哦诶 啊嘶啊嘶 啊嘶咯咯 啊嘶啊嘶咯 啊哦”
“别唱了……人家唱歌要钱,你唱歌要命”
“你再说一遍。”她掐起他胳膊上的肉,威胁。
“看青蛙!”
“啊……”她从单车上跳下来。对于一个总是和他掰手腕的人,她只有一个优缺点,那就是见到青蛙会出现以下症状:尖叫,还是尖叫,没完没了的尖叫。
一刻钟恍然后,她又阔步追着车子打他,“你敢骗我,让你骗我”
……
再次跳上车,声音还是哼哼啊啊的继续着,好像是范玮琪的《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说起来,她的人缘一直不错,也很吃得开,只是最近貌似也出现了危机。
“柳雪薇去补习了?”
“嗯”她沉闷地应一声,心不在焉。
“向暖,你和柳雪薇怎么回事?”隐约间,她们的关系已大不如前,吃饭不会一起去了,放学也是各有各的,好几次撞到两人的眼睛都是红红的。
“什么怎么回事……”
“为什么想换桌?”还怂恿他和班主任讲。
“身边搁一个学霸,整天唠唠叨叨地烦死了!”
“那你是觉得我成绩不好喽?”
“你?”她笑出声,语气轻快了些,“章泽,无论你成绩多好,我们都是一路人。”
“那……他呢?”
“谁?”
“亓一”好几次放学,都在路上碰到两人走在一起,亓一居然推着被爆胎的车子缓缓前行。开始时有些明白,到现在越来越糊涂,越来越想问清楚。柳雪薇似乎不可能再成为第一了,自己也一样。
而她却只是所有所思的应了一声,说了一句他无法理解的话“元同学是一个有趣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2)

“元同学是一个有趣的人。”
“元同学?”
“有趣的人?”
那自己是个无趣的人吗?
大概是的。不然为什么放假两天,都没有来找他。不是要学轮滑?为什么又不学了呢?
也许是这两天下大雨,路太滑了吧!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按时返校,用不用去接她?
周日下午,章泽收拾行李准备返校。客厅里电话响了,他才发现他还在纠结。
她家到学校的车本来就少,又下了大雨,也不知道路通不通?他从来都是比她还要担心的返校问题。
“因为你是班长啊!”她马屁拍的刚刚好。
可如果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就好了!
他叹口气,拿起听筒接听。
“喂”
……
“什么?!医院!!……”
……
“好,我马上就到”
放下电话,鞋子都顾不上换,箭步冲出家门。
“师傅,去平安医院”
“能不能快点。”
“小同学,别着急,有人生病啦?不要担心啊…”看到他穿着的校服,确认身份的司机开启了他的免费长途治愈系统。
向暖说的没错,不想当演说家的司机,不是好师傅。好在,车速没有因为司机的语速降下来,从车上下来,章泽也第一次吝惜说再见,匆匆付钱离开。
走进医院,章泽大跨步冲到前台。
“你好,能不能查一下刘洋浩住哪?”
“你是……?”
“同学,我是他同学!”
“奥…他住305,上三楼右拐。”
“同学…”护士喊住他“通知他的父母,交一下手术费。”
“多少?”
“一千二”
一千二?还好。
应该不是伤的特别严重,他步子的频率慢了一些,觉得小腿有些酸胀,想是之前走得太急了。
“看来是坐火箭赶给哥们收尸的”刚一进门,刘洋浩就眼尖地望着他的拖鞋调侃。
“还好吗?”章泽不理会他,径直坐下来。
“我福大命大,下次碰到那小子欺负小婧,照样削他。”刘洋浩躺在病床上继续大言不惭。刘小婧是隔壁班的女生,文气内秀,成绩优秀,是刘洋浩死追三年都没有成功的初恋,也是他心目中的丁香姑娘。
“刘小婧怎么样?”
“没事儿。”
“那人呢?”
“伤得比我重。”
话落,两人的笑异口同声。
“只是——学校怕是要开除你了?老班差点把我家房子给掀了!”想到那通电话,那直通耳塞的巨响还环绕在耳边,章泽叹叹气,告诉刘洋浩这个噩耗。
“没事儿,值!”
“章泽,哥们要为媳妇儿去奋斗了…”
“你是说,刘小婧…”
“她说,五年后等我学成回国娶她”病床上,绷带满身的人像是被什么神奇的药物麻醉了药物,丧失了触痛和知觉,只顾着演绎幸福的各种前缀。
有时候那种模糊遥远的感情无所不能。
“什么时候走,我送你。”
“别了,后会有期不需要送,回来再接不迟。”
“哦对了,帮我交一下住院费,密码你知道”说着,刘洋浩将银行卡递过来。
“他们走了”
“请在前面加上已经。法国才是他们的家。”他苦笑。
“那我去给你交费……”
“待会儿回来啊……陪哥们再玩一次dota。”
周一升旗,刘洋浩的劝退处分被通报。这一天,老班像是换了一个人,没了往日的神气,也奇迹般地没有拖堂。
“下午大扫除以后换桌。”留下这颗定时炸弹,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一时之间,教室里却炸开了锅,章泽向前看了一眼向暖,她和坐在前面的梁萧聊得正欢,似乎是在讨论刘洋浩处分的问题。
班主任昨天就已经找过他了,除了劈头盖脸的一顿批评,还撤了他的班长。只是一种新的同桌标准也透露出来,算是对他的精神补偿。所以,班会上,听到“向暖同学是我们班的第一名,从今天开始,以月考成绩为准,第一名和第二名坐,第三名和第四名坐……以此类推”这个消息时,他能够平静接受。
晚自习,换桌完毕,桌位排次可谓是班级组建以来的最大洗牌。很显然,班主任是下了决心,为升学率独尊,还有什么比最近的竞争对手成为同桌更有动力?
正如亓一和向暖,他和柳雪薇……
他和柳雪薇坐一起?他迟疑的意识到。
隔以前他肯定不愿意。
对于柳雪薇这种只知道埋头苦学、没有生活情趣的人,他一直敬而远之,只是之前又碍于向暖的面子表现的并不明显。现在,有点却之不恭。
这场换桌,也很及时。
恰好他也有事问她。
“为什么要说那些话?明知道对她不好。”想到前几日校园贴吧上的内容,章泽下决心问个明白。
“向暖和你说了?”柳雪薇停下笔惊讶,过了一会又语气平平:“也对,你们是那么好的朋友。”
“她是你表妹!”
“那为表姐牺牲一下,不是更应该?”
“你——!”他陡然从座位上站起来,握在手中的笔飞离几米远,周围的目光齐刷刷看过来。
“都不是班长了,脾气还这么大……”
“其实他当班长的时候还挺尽责的。”
“班主任脑子让僵尸给吃了吗?刘洋浩打架关班长什么事!”
连向暖也转过头,用眼睛问他,怎么了。
原本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教室又开始议论纷纷,女同学多是同情,男同学就相对复杂些,关系近的为他鸣不平,有意见的就挖苦嘲讽,当然还有一群永远置身事外的观众。
但这些形态各异的反应似乎都与他此时的心情无关……
将紧握的拳头向后藏起,手上的力道却不断加重。此刻,他只是迫切地希望能冲出教室酣畅淋漓地打场球,抑或去操场上痛痛快快地跑几圈,甚至让他去外面歇斯底里地喊两声也好啊,只是别让他待在这儿,别让他这样压制想要打女孩儿的冲动……
呵!这就是柳雪薇,他让了三年荣誉的人,这就是向暖口口声声最关心她的表姐,最好的朋友!那双眼睛,楚楚可怜,温婉陈静,却让人不寒而栗,陌若寒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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