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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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花-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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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仙童得意的笑了,扭着盈盈水腰跟上薛丁山的脚步进了内帐。
主帅帐内,坐了满满一帐篷的将领,独缺先锋官薛窦二人。樊梨花一身白袍白甲,头戴银盔,上缀红色八宝璎珞,凤目亮若星辰,粉唇微微抿着,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以一届巾帼之躯坐在一干男人中间,竟然风姿非凡。
下方的小兵已经跪在地上一刻钟,樊梨花丝毫没有要他起来的打算。众人皆屏气,等待主帅发话。
“这话是薛先锋说的?”终于,跪着的小兵长出一口气,刚才他还以为靖边侯要把他拉出去挨军棍呢。小兵一个头磕在地上,掷地有声的回答,“是。正是薛先锋所言。小的不敢欺骗靖边侯。”
霎时间,主帐里边开了锅。小兵的话就像平地惊雷,让本还怀疑这话有问题的武将们大跌眼镜,小声的议论起来。更有脾气急冲的,气的大拍桌子。
樊梨花凤目含威,周身蓄满冷意,帐内的温度顿时下降,如三九寒冬。姓薛的竟敢不来参加她的会议,看来是她这几日的疏忽了。她怎么忘记了,对于不听话的犬儿,不要一味的用骨头逗弄,该教训的时候尽量不要吝啬的才好。
这只是个开始。
“啪!”手旁桌案上的瓷器应声而碎。樊梨花怒目看向小兵,大声呵斥道:“一派胡言!我大唐平辽王世子怎胡如你所说这般不济?想必是你通传有误,使薛先锋误会了本侯的意思?”
“靖边侯,明察啊,小的所说句句属实。当时窦先锋也在场,侯爷课可以请来窦先锋当面对质。小的如有半句假话当论军法处置!”小兵被樊梨花吓的魂飞魄散,分不清东南西北,捡起话说个痛快。可开始听在各位武将的耳朵里更坐实了薛丁山不服主帅,罔顾战机的形象。一时间平辽王世子名气扫地,只是那人现在窝在温柔乡里毫不知情。
“各位将军认为此事本侯应当如何处理?”凤目低低的被睫毛掩住,樊梨花一个回旋踢,将难题踢给这些刚刚愤怒到骂娘掘爹的人。
索性这些人不负众望,有人站出来,“侯爷,唯今之计当另选他人代替薛先锋执事。”
众人虽然碍于薛家面子,可是对薛丁山此次的行为更是气愤,所以当下有人赞同。
樊梨花面色凝重,叹了口气,“各位将军,如今巫云山匪患已经在我大唐营盘外围埋伏,随时会发起攻击,如今薛先锋殆战,另选将才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但是先锋官乃皇上亲封,本侯不能违了皇名,故而只选一人暂时协理,如此可行?”
“愿听其详!”异口同声,帐内樊梨花目光一扫。突然开口。
“邹赞可在?”
“末将在!”一名玄衣小将走上前来。只见这少将不过双十年华,生的浓眉大眼,英气勃勃,假以时日必定是一员猛将。
“本侯命你为先锋协领,总领探子营,即刻带探子营精兵五百探明敌人来路、人马等情况。半个时辰后我要你的消息。可有问题?”樊梨花抬头问。
“末将定不辱命!”邹赞抱拳,上前接过樊梨花递过来的探子营令牌,出去调兵。
“周扬可在?”樊梨花继续点将。
“末将在!”一名白袍小将走出来。和刚才的邹赞不一样,这名少年虽然不及对方英武非凡,浑身却透着儒雅的灵气与淡定。假如换掉那身铠甲,穿上儒衫,在拿着一把羽扇的话,还真活脱脱一个孔明风姿。
“本侯命你为粮草护卫协领,即刻领军两千人保护军粮。可有问题?”
“定不辱命!”同样,周扬抱拳接过令牌出去。樊梨花看着重新合上的帐帘,沉声说:“敌暗我明,各位回去本部坚守营盘,未得本侯命令不得出战。违令者军法论处!”这些匪类她暂时还不想将唐军的主力优势暴露出来。若战事起,西凉的探子就会闻风而动。
“是!”众人异口同声,各自从白玉那里领了军事部署,出了主帐去做准备。
“你是谁?”清冷的责问来自身后,樊梨花缓缓转身,看到一张泛白的脸。



、第51章 劫粮

两道军令实际上将薛丁山和窦仙童架空。白玉站在樊梨花的身后,吃惊的看着她。心中反复掂量着她刚才狠戾雷霆的手腕。她不敢肯定前边站着的女子还是不是她的小姐,那个磊落坦荡的女子,如今身上充满嗜血的光芒,冷冽的气息足以将人冻死。她想起柳伯当初问过她,小姐还是原来的小姐吗?
当时她还看着柳伯状似凝重的眼睛打趣道,他的笑话不好笑。如今看来柳伯是存了怀疑的。事情是发展似乎超出了该有的轨迹,向着另一个方向发展。
凝眉细看大帐中的俏丽白影,风姿依旧,可刚才那股子狠劲儿时她从未见过的,也从不属于小姐的。无论小姐面对怎样的情况都不会出现那样狰狞阴狠的表情。
闻声回头的樊梨花好似没听清她的话。对上她的视线,懵懂的问着,“白玉?”
“小姐,您到底是谁?”到底还是争不过心中彷徨,白玉终于问出口。
樊梨花没错过白玉严重的疑惑,心中没有来的一惊。
这个丫头跟了自己后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她对自己的忠心让樊梨花深信不疑。可是难道真要告诉她,自己是一千四百年前后穿越过来的灵魂,好巧不巧的和樊梨花换了人生?即便白玉能接受,那么其他人呢?并不是所有人的想法都是一个样子。
“我是你的小姐,如假包换。你在我昏迷的时候不是寸步不离的照顾我吗?”
“你不是!”有些苍老的声音插进来。大帐中站着一身黑衣的柳萧寒。长身而立,孤绝寂寥。此时正笃定的看着她。
“小姐不会不记得巫云山,更不会不知道巫云山一代匪患猖獗。我们的小姐到底在哪儿?”柳萧寒的声音薄凉,包含着压抑的愤怒。一双利眼紧紧地盯着樊梨花。
樊梨花浅笑,目光中是淡淡的苦涩,看的柳萧寒和白玉有些茫然。这个时候的小姐才是他们所熟悉的小姐,难道是他们错了?
“柳伯,一个人如果受到夫婿百般羞辱,昏迷不醒,试问她还会不会想要记得以前痛苦的事?这巫云山或许跟薛丁山勉强能扯上关系,可是自从醒来后,以前的事我真的是都不记得了。能记得的只有你们的好。”樊梨花眼中水雾蒙蒙,对着柳萧寒和白玉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算了,我不怪你们。从我醒来确实转变很大。可是你们可曾想过一味的忍让,只会让敌人更嚣张。昏迷的那几日,我似乎看见那个整日等着薛丁山垂青的自己,在薛府果的日子,三番两次的羞辱,一幕幕像一出戏剧一样。睁眼的同时,那个为爱牺牲的樊梨花就已经死了。什么高义气节统统的一文不值。我只保护我想保护的人和事,其余生死与我何干。可是对于樊家,是我今生都放不下的责任,你们仍旧是我的亲人。”孤寂的转身,不再看那柳萧寒和白玉犹豫不定的眼,单薄的身形显得更加落拓。
樊梨花昏迷他们一直寸步不离的守着怎么可能被偷梁换柱?若小姐真的能忘记痛苦也是好的,何必强求她记得以前不开心的过往呢。是他们糊涂了,竟然误会了小姐。柳萧寒和白玉齐齐跪下,“请小姐责罚!”
“柳伯,白玉!”樊梨花转身将二人扶起来,展颜一笑,竟是满面桃花。“好了,别自责了,大敌当前,你们各自去忙吧。这件事咱们都不要放在心上。你们只需记得我还是我就好。”
柳萧寒和白玉点头,躬身退出大帐。营帐内一片静谧。
紫光流盈,从衣袖中泻出来,转睛看去竟然是几个紫色的光字投射在地上,生死一线!
唐军的营帐全都熄了灯火,整个军营一下子静下来。
樊梨花躺在床上,身上银色铠甲未卸下,修长的双腿穿着白色战靴,又规律的荡在床沿边。清亮的双眼盯着棚顶某一点,静待战机来临。
云遮月华,山边的草丛被风吹出沙沙的响动。已经埋伏在答应周围的一活人中渐渐有人失去了耐性。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对身旁的男人说:“军师,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身旁的男子纹丝不动的看着前方,清朗淡泊的声音响起,“在等等吧,人家正等着我们送上门呢?”
“什么?奶奶的,竟敢给老子下绊子,待俺夺了粮草,看他们还咋蹦跶?”络腮胡子狠狠的说。
身旁仍是一团静默。
一刻钟,两刻钟,半个时辰,终于身边静默的男子示意潜伏在草丛里的土匪们开始行动。只见一群穿着夜行衣的壮汉像训练有素的士兵一样,悄无声息的靠近严整的唐营。
漆黑的夜里,军营里偶尔会有几对人马进行巡逻。一名走在队伍左后的小兵突然发现鬼鬼祟祟的这群人。还没来得及惊呼,脖子就被掐断。
不多时,这伙人全都潜进唐军营盘中。按照之前的计划,除了去劫粮草的精锐,其余都留下来制造混乱。
突然整个军营亮如白昼,将巫云山的夜色狠狠的掀去。呼啦啦的围困声响起,人生鼎沸,隐身于黑暗的土匪一下子暴露在明晃晃的空气中。
“杀!”络腮胡子高喊一声。顿时营地乱成一团。站在外围的墨衣男子勾起薄唇,心中对自己的布置满意之至。幸好他早有所料,要不然真就中了樊梨花的计谋。
薛丁山和窦仙童在营帐内被冲天的喊杀声惊醒。两人透过营帐的缝隙看到火光下闪动着无数人影,兵器相碰的声音在夜间格外响亮。
“来人!”薛丁山大声喊着,迅速穿好衣服。可是连喊几声也没人应答,心知大事不好,提着兵器冲出去。
“相公!”窦仙童也拿着兵器跟了出去。
外边已经乱成一团。整齐划一的军队被一群土匪冲散,一小撮一小撮的应战。
若是明眼人一定会看的出,散乱中的军队逐渐的整合真,对敌人形成网杀之势。
薛丁山眼中一片火光,营地中,冲杀声,喊声,和着血腥味儿,弥漫在空气里。手中的长剑失去了方向,一时间竟不知该挥向哪里。
刺骨的凉意夹着阴狠,来自背后。一杆银色长枪以蛟龙出海之姿刺向他的心脏。
“小心!”后追出来的窦仙童挥出一刀,将枪头震偏,一个纵身加入战局。薛丁山握紧长剑,也加入进来。两人一前一后围攻着来人。
这一仗持续了很久,直到天色放亮才罢休。
营地内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有土匪的,也有唐军士兵的。樊梨花看着这些或死不瞑目或狰狞不休的面孔,心中一阵恶寒,胃中更是翻江倒海。战争杀伐,对于她来说还是太陌生。
幸好这一站她赢了,粮草总算保住了。
“报!”一名士兵跑过来,单膝跪在地上气喘吁吁。
“讲!”
“侯爷,粮草被土匪劫走了大半。”
“什么?”
------题外话------
亲们,梨花遇到困难了。呜呜呜



、第52章 上山

巫云山的黎明带着几分弱弱的美。太阳没有完全跳出山间,而是隐藏在峰峦之后,像羞乃的少女。忽而几声鸦鸣,在空旷的山里更显惊悚突兀。
经过一场局部小战的唐军营地中,一名小将正一板一眼的半跪着。周围的士兵也没有了底气。
“劫走了大半?”一身银盔银甲的主帅平淡的问着她的士兵。任谁都看不出来她的心情是怎样的。只有了解她的人才知道,此时的平静就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千算万算还是被这群巫云山上的土匪钻了空子。樊梨花心中反复掂量着可能出现的后果。其他的都可忽略不计,万一被这帮土匪得了甜头,扬威立马的,唐军的军心必会有所动荡,而她这个主帅会失去威望,甚至指挥不动整支军队。
“周扬可在?”猛地一抬黔首,樊梨花忽然点名她派去守护粮草的白衣小将。
“末将在!”人群中急奔出一人。此人正是樊梨花新提拔的粮草督管周扬。此时一身白衣已经染上血渍,污秽难看。左臂上三寸长的剑伤因为情势突然还未来得及缝合,正不断向外渗着血。
樊梨花的柳眉微微拧紧,最后叹气,“速去军医那里缝合伤口。”在场的人没料到她竟然说出这么一句话,大伙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就听樊梨花再叫,“邹赞!”
邹赞几步走出来。“末将在!”“速查清土匪据点所在,要尽量精准的。”
“是。”邹赞带着精心挑选的亲兵去探查匪巢。
樊梨花心中盘算着剩余的这些粮草还能够挨住几天。
薛丁山和窦仙童狼狈的跑过来,见樊梨花表情异常凝重,心虚着未曾上前。可是那道如箭矢一样的目光透过千军万马扫过来的时候,身体还是不由得一颤。
深深的看着对面的男女,滔天怒气充斥在胸腔。若不是她早有准备,可能连这一半的粮草也都被人家抢了去。现在她手指痒痒的想拿刀砍人。酝酿了半天,最终松开紧紧攥着的拳头。在士兵面前训斥主帅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都散了吧。吃过早饭后在主帐集合。”樊梨花浓重的鼻音,显示着她的疲惫。不再看其他人,径自迈开步子走向营帐。白玉跟在身后,亦步亦趋。
军营内一片阴霾,压得每个人费力的喘气。只剩一半的粮草怎么能坚持到寒江关呢?巫云山尚且如此,那么这一路上的艰辛可想而知。
主帐内,樊梨花轻靠在椅子上。小几上放着的清粥抽走最后一缕温和的蒸汽烟雾。粥碗上的筷子还好好的放着,白玉看见她滴水未进,心疼的叫道:“小姐,好歹吃些吧。那些被劫走的粮草咱们想办法就是。您现在这样岂不是让仇者快,亲者痛吗?”
“邹赞可回来了?”没有接下白玉的话,樊梨花却问起了别的。她现在必须摸清这群土匪的底细才能有所行动。要使军心重振,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就是上山把粮食再抢回来。
白玉点头,“回来了。在帐外候着呢。小姐要见他吗?”
“叫他进来吧。”樊梨花终于有了一些精神。
“那这些?”白玉眼光落到小几上,犹豫的问樊梨花。
“撤了吧。我吃不下。”
早饭过后,樊梨花的主帐内满满的坐着各处的将领们。刚刚吃了早饭,梳洗一番,一扫黎明时分的疲态。对于他们的好状态,樊梨花是一百个满意。
环顾四周,她满意的点点头,“各位,军队粮草被土匪抢走,将会大乱我军心,为了使我唐皇军队气势不减,为今之计只有抢回粮草。所以本侯决定上山会会这些地头蛇。”
“侯爷不可!”有人很快出声反对。“侯爷乃是军中主帅,巫云山群山相连,内部更是诡异莫测,万一有什么变故,我等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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