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相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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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负相思意-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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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45 
第三章 侯府

终于回到杭州了,又要收敛起那好不容易拥有的自由。晚意深深的呼吸,仿若杭州的空气都是令人窒息的。
踏进“醉倾城”,正是正午时分,楼里的姑娘们刚用完饭,见晚意来了一个个都上前见礼。紫茉欢快的迎上来:“阿意,回来了!”
晚意略一点头:“楼里还好吧!”
“楼里有我坐镇,你就算想它不好也难啊!”紫茉握着她的手,拿手掸了掸她那风尘仆仆的上衣:“累了吧,快上楼歇歇,明儿还得去安乐侯府呢!”
“嗯!”
晚意的母亲曾是江南第一美女,同时也拥有高超的医术,但这般才貌双全的女子却甘愿一生守在青楼,只为等待一人。从晚意有记忆开始,她就明白母亲不爱她。不管她拥有跟她多么相似的容貌,不管她有多努力学习医术,始终无法博她一笑。长大后,知道了母亲的故事,晚意才终于明白,其实她的存在,只是在印证母亲被无限放大的错误,是那个男人给予母亲最耻辱的打击,那个晚意应该称之为父亲却从未见过的男人。有时候晚意甚至认为紫茉更像是母亲的女儿,尽管她不过是她的义女。五年前,母亲去世,只留下一座“醉倾城”,尽管那不过是座青楼。
第二日,按礼整理仪容,当戴起那顶假发套时,心中泛起一股亲切。乘上软轿,便去往安乐侯府。母亲曾是侯府女眷的专治大夫,自她去世后,便由晚意代替。管家把她引到厢房,暂作等待。
门吱呀一声打开,走进的竟是安乐侯风亦然,晚意端端正正的一个标准的见礼。风亦然时年二十六岁,自前年他父亲去世后,便承袭了安乐侯的封号。风亦然随意摆摆手,站定在晚意面前,头顶上传来好闻的茶香:“扬州怎么样?似乎让你乐不思蜀,如果本侯没有记错,这已是你第二次去了吧!”疑问的句式却是肯定的语气。
晚意不置可否:“扬州,很美!”那里有她最美好的回忆和最深刻的思念。
“阿意,玩够了,该回来了!”
晚意猛地抬起头,风亦然坚决的目光笼罩着她,什么是玩?某个不知名的地方似有一丝恨,原来她用来悼念的方式在他看来竟是一种游戏?风亦然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阿意,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他的手快要触到她时,晚意下意识的一躲,慌忙中手肘撞上几案,从袖口中掉出一卷书来。晚意眼疾手快连忙从地上捡起。
“那是什么?”风亦然的口气突然冷硬起来。
“只是普通的故事书而已。”晚意的坚持没能得到风亦然的认可,反而强行从她手中抽走了书卷。
他看了看书封,晚意心下一凉,他已然将书封剥落,露出了里头不堪入目的封皮——“春宫图?”
此刻,门方巧大开,一身青衣的风萧然放大的身影站在门口,盯着手拿春宫图的风亦然意外的喊道:“哟,大哥,原来你还好这口啊?”
风亦然的脸微微有些变色,晚意想笑又不敢笑,一张脸憋的通红。风萧然转而对她说:“阿意,上回央我找的医书都给你找着了,还不随我去。”
晚意知道这是他在为自己解围,连忙朝风亦然行了个礼,头也不敢抬的落荒而逃。
廊子上,晚意感激的谢过风萧然:“二爷,多谢了!”
风萧然笑的时候会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就像单纯的孩子,此刻却促狭的逗她开心:“哟,什么时候阿意也学会看那种书了?没的小丫头终于开窍了?”
晚意大窘,不由瞪了他一眼:“我还要去给风夫人请平安脉,才不跟你胡搅蛮缠。”转身迅速逃之夭夭。
身后还传来风萧然调皮的大笑声:“赶明儿也送一卷给我啊,我的漂亮姐姐!”
听不见听不见,晚意捂着耳朵大羞大窘的逃窜中。风萧然是风亦然的亲弟弟,她俩自幼一同长大,虽是侯府二少,可他却总像邻家弟弟般随意。十年前,幼小的他生了一场大病,不知为何成了痴呆,是她母亲治好了他。他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随母亲一同入府的晚意,还记得那时的他,大张着惺忪的眼,讷讷的唤了她一声“漂亮姐姐”……那一年,晚意七岁,他六岁。
替风夫人把完平安脉,风夫人喝退下人,神秘的靠近晚意:“阿意,上回央你弄的书弄来了吗?”
不提还好,一提起又想起刚才那尴尬的一幕,不由又有些脸红。风夫人常年居侯府,风亦然又不喜女色,难免让风夫人有些无聊,便常常问晚意要些可催情的药物来吸引风亦然。此次又求她替她弄些那方面的书来。不想,事情早已败露。晚意难堪的干咳下:“抱歉夫人,最近官府查的紧,书还挺难弄的。”
好不容易从风夫人那里脱身,晚意带着疲惫的身躯返回“醉倾城”。回到杭州有几日了,房间里,晚意倚在窗边,耳边的靡靡之音聒噪的让她生厌。夜里,是醉倾城生意最红火的时候。姑娘们的红帐里夜夜春宵。可晚意讨厌青楼,却不得不赖此生存。她讨厌母亲,却到她死都是她的女儿。她讨厌被束缚,却终其一生必将在侯府的掌控下活着。
紫茉推开门,给晚意披上一件衣裳:“夜凉,别冻着。”
“你不在楼下做着老鸨,跑我这儿来干嘛?我又不是嫖客。”晚意甩开身上的衣裳。
“阿意!”
“紫茉,我们关了醉倾城好不好?我不想一辈子生活在青楼,我想要自由,我不要每晚都在夜夜笙歌中荒淫的度过。”
紫茉模了模晚意的头发,疲惫的笑着:“阿意总是这么天真,义母建立醉倾城原本只是为了等你爹回来,可是后来安乐侯府的介入,使得醉倾城早已不是一座普通的青楼。你以为醉倾城多年来屹立不倒生意兴隆是没有原因的吗?那是因为醉倾城的背后是安乐侯府。没有它,就没有你和我。”
晚意望着对面的紫茉,比她年长五岁的她,曾拥有醉倾城里最明亮的眼睛,曾是醉倾城里最优雅的姑娘,可如今竟是如此沧桑。“你以为我不知道吗紫茉,醉倾城早已沦落为侯府的信息搜集地了吧!也许我们的命,这辈子都将操控在别人手中了。”
“早就是如此了。”紫茉把晚意的头靠在她的肩上:“幸好侯爷喜欢你,你,比我幸福多了。”
晚意默默的靠着她,幸福,那是什么味道?寅霜,是你的味道吗? 
 

 20:46 
第四章 重遇

“小姐,小姐不好了!”门外静思焦急的拍着晚意的房门。
“进来。”
静思是晚意的侍女,从十岁便跟着她了。“小姐,紫茉姐,那个王尚书的小公子又来了,正在外头闹着呢!”
“这人身上有侯爷需要的消息,不能轻易得罪。”紫茉微皱下眉:“我去一趟。”起身推门而出。晚意不由也跟着去。
楼下花厅,“砰”,茶杯破碎的声音。紫茉人未到,声先行:“哟,王公子今儿怎么这么大火?都把我们这姑娘们的小心肝吓的颤颤的!”晚意停在楼梯上,托着下巴,看着紫茉万千风情的扭到王公子身边。
王公子长了一个方圆脸,眯缝眼,快要在眉心连接在一起的粗眉,朝天鼻,歪嘴,黑皮,身材不算瘦,看得出有肥肉,但不能说胖,换一句斯文一点的话,就是:长得飞沙走石,鬼斧神工!晚意暗自惊叹:这长相可真有点避邪啊!
王公子微眯了眯狭长的眼:“紫茉,爷我也不是头一回来了,今儿不管怎样,这牡丹姑娘我是要定了。”
紫茉斟上杯茶,笑吟吟的陪着笑:“王公子,我这醉倾城打开门做生意,自然得尽力满足各位爷的需求。可是这牡丹啊,不是我藏着她,只是前两天便被那金陵将军给包下了。”那金陵将军可是皇亲国戚,王公子闻言竟也发不出脾气。紫茉见了,连忙笑说:“王公子既然来了,何不让姑娘们好好伺候,就权当紫茉这里给您赔不是了!”说罢赶忙招呼几个姑娘来。
王公子见好就收,摸上紫茉的手:“瞧你这小嘴甜的。”
晚意厌恶的别过眼转身上楼。“等一下。”不料王公子突然叫住了她,手直直的朝她指过来:“这丫头不错,爷要她陪。”
晚意搭在扶梯上的手紧紧的攥起来,醉倾城一向由紫茉掌管,除了楼里的姑娘和侯府中人,几乎没人知道她是这青楼的老板,也甚少人曾在楼里见过她。晚意无视紫茉使给她的眼色,嘴角微微上扬:“好啊,王公子这边请。”
楼上厢房,王公子猥琐的拿指腹摩挲着晚意的手背,晚意不着痕迹的让过,转手倒上一杯酒:“王公子,喝了这杯酒你会更快乐的。”
王公子色迷迷的目光在晚意胸口处流连,就着她的手一口饮尽杯中酒:“美人儿,酒香你更香。来,过来让爷好好亲……咯……咯……咯……”没等他说完,一个又一个的酒嗝接踵而来。“怎……咯……么会这样……咯……咯……”他捂着嘴,可是酒嗝像是有规律似的一个接一个的打,他滑稽的样子,好像下蛋的母鸡咯咯咯的叫个不停。
“王公子,要不要给您叫个大夫?哎,王公子您别走啊,哎,王公子您还没付银子呢!”晚意幸灾乐祸的看着王公子捂着脸,一路叫着跑出房间,不由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她从小学习医术,自然对各种药物了如指掌。
“叶晚意,你整人的手段可还是如出一辙啊!”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晚意背脊后传来。晚意下意识一回头,纯白的衣料在夜风中飞扬,一个男人惬意的倚坐在窗框上。目光清逸,宛若流水。
“纳兰慕雪!”晚意吃惊的叫出他的名字。
清风朗月般的纳兰慕雪抽出他那八百年都不离身的扇子,拿在手中开始了与他身份所不相符的控诉:“你冒充别人跟我相亲,又下药害我,最后不告而别,连个名字都没有留下,害我百般打听,一路找到杭州,没想到你居然躲在青楼,化名为叶晚意……”
晚意大睁着眼睛,傻愣愣的听着他的血泪控诉。天哪,天哪,谁能告诉她为什么一个男人竟可以这样唠叨?
纳兰慕雪停下话,拿手在她眼前来回晃动:“你怎么了?”
晚意眨眨眼,想了半天说:“你斗鸡眼好啦?”
“砰”,纳兰慕雪的扇子总是响应她的号召高空坠下。
晚意大大方方的坐下:“当初是你自己误认为我是来和你相亲的,所以责任在你。后来你害我被雷劈,我才给你下药的,算扯平。还有本姑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叶晚意是我本名,杭州是我的故乡,醉倾城是我的家,我回家总没必要知会你吧!”
纳兰慕雪冷哼了声,突然那声音一下变了调:“怎么这么热?”他嘀咕。
晚意看他脸有些红,不觉问道:“你是不是喝了楼下的酒?”他点头,晚意叹了口气:“没人告诉你,不要随便乱喝青楼里的酒吗?那里面都是掺过春药的。”
“什么?”他一个翻身从窗口跳下来。
晚意指指楼下:“反正我这儿什么姑娘都有,你就付点银子随便找个解决下好了。”
“嘁!”纳兰慕雪一脸不屑的表情,顺势把脸凑到晚意面前:“你看看,看看啊,像我这么风度翩翩一表人才的青年才俊,怎么可以如此随随便便?”
呸!晚意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白了他一眼:“你这自命不凡自说自话三更半夜登门入室的登徒浪子活该遭此厄运欲火焚身……”
他夸奖:“小姐好文采啊……”
闻言晚意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热流一股股的从他小腹窜上来,他捂着肚子艰难的可怜巴巴的望着她。晚意无奈的从柜子里翻出一颗药丸扔给他:“那是泻药,吃了就没事了。”
“为何这么大?”
“大的疗效好唄!”
“啊……”窗外突然传来静思的惊叫声:“哇,小姐的窗口好大一只壁虎啊!”
晚意刚端起杯子喝的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原来月光将纳兰慕雪的影子映在窗纱上形成了壁虎的影子。
“走了。”怕被发现,纳兰慕雪揣着药从窗口一跃而出。
晚意啜着茶水,阴谋得逞的暗自偷笑,给了你双倍的泻药,纳兰慕雪,今晚你就在茅房待个够吧!远处忽然传来纳兰慕雪的声音:“忘了告诉你,我换了你和王公子的杯子,今晚好好享受吧!”
“咯……”只听从口中传来一个怪声,晚意连忙捂住嘴。
“咯……”又是一声。不好,晚意心中一阵阴风扫过。此后,不断的有打嗝声从口里传来。
“咯……咯……咯……”房间里,只见某个女人乱耸着肩膀,抽筋一般,像只母鸡般的不断发出咯咯叫声。
那一晚,杭州城里有三个人一夜未眠。晚意和王公子一夜打嗝到天明,直到公鸡叫了三遍又三遍。纳兰慕雪则在茅房拉的昏天黑地,据说早上攥着最后半张草纸被人从茅房抬出来。
在纳兰慕雪眼中,叶晚意是女子。在叶晚意眼中,纳兰慕雪是小人。所以古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果真至理名言,古人诚不欺世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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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冰释

清晨,沐浴过后,镜子里是一张清丽秀气的脸。白皙的脖子上挂着一枚麒麟玉佩,镜中有些模糊……
女孩脸红红的嗫嚅:“寅霜,你都没有什么信物给我啊?要不以后我不见了,你找不着我怎么办?”寅霜温暖的笑,从腰间解下玉佩挂在女孩的颈间:“小意,我把我最珍贵的给你,你要好好守护哦!”女孩歪着头看:“这个玉佩很特别啊,雕的是麒麟嘛……”
风吹过发丝,让晚意从记忆中苏醒。晚意的手滑过颈间的麒麟玉佩,摩挲着上头镂空的纹路,一丝酸楚。寅霜,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戴着它,为你守护它……
经过多日的养护,原本被雷劈断的头发渐渐长长,晚意随意将头发用缎带束起,拎着药箱,下楼出了醉倾城。路上来往的人很多,老远就看见纳兰慕雪穿着华丽,正夸张的摇着扇子流连在路边。往来的大姑娘小媳妇霞飞满面的从他身边经过,还不忘转身对他回眸一笑。等晚意走近时,他的脚边已经散落不少女子故意抛下的萝帕了。他依然穿着纯白底色衣衫,上头描绘的几枝翠竹将他儒雅的气质勾勒的惟妙惟肖。这家伙还真是穿什么都好看!纳兰慕雪甩开扇子,故作风流的卖力摇着,晚意一眼就瞥见扇子上画着一个男子捂着肚子痛苦的表情,旁边一个女子捂着嘴,浑身好似抽筋的样子,禁不住噗哧一下笑了开来,真亏他想的出来。
纳兰慕雪见晚意莞尔的模样,收了扇子,满脸认真的说:“喂,这回我们可扯平了,以后谁都不许耍阴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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