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银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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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佩银铃-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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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天以后,让新肉长固以后,再行说吧!” 
  老花子知道对方所讲是实,因此只将眼睛睁开,露出无限感激的神色,向小姑娘微微额了一额首,就遵命闭目垂帘,自行调养真气。小姑娘也立即吩咐旁人打扫一间静室,让独臂丐按现行姿态,移了进去,好让他不受干扰,以期早点复原。接着,小姑娘又来看望铁臂螳螂和凌霄羽士的伤势,但也只有摇摇头说道:“这两位受伤虽然不重,可是竟是最少有的眩蜥虫毒,早先我没有看清,认为还不怎么严重,这回看来,恐怕除了清凉草外,就只有冰魄珠可治了!清凉草虽然家师采得一点,可惜我这次没有带在身上,冰魄珠世间异宝,更不知道向那里去找,怎么办呢?” 
  太白神丐等人一听冰魄珠可救,反而一扫脸上的忧虑,小姑娘看到眼里,感觉非常奇怪。太白神丐察知她的心意,马上就将自己一行人的经过,与龙老爷子的那一段往事,一古脑儿地告诉了她。小姑娘听到,似乎感到非常兴奋,急忙说道:“原来龙师兄还在昆明,倒免得我到处去找了!” 
  大家听了她的话后,一齐感到一愕,心里透着非常奇怪,龙老爷子今年七十岁,从甚么地方又跑出这么一位年纪轻轻地师妹来了!何况,也根本没有听到龙老爷子说过嚒!倒把大家一时弄得莫名其妙起来,满脸现出怪异的表情。小姑娘当然明白大家的意思,因此,不慌不忙地把自己的一段身世,说了出来。 
  原来小姑娘就是第二集里,太白神丐那位朋友,潜入龙家寨,要想拯救而没有救成,结果让一位不知名的异人所携走的那个女孩,姓燕,名白玉。她的父亲燕文靖,祖居河南洛阳,为全省知名的才子,貌似潘安再世,宋玉重生,家财万贯,年届弱冠,尚未娶妻,虽然说媒的接踵而至,门户为穿,终因眼界太高,始终没有中意的人,就蹉跎了下去,快到三十左右,还没有结婚。 
  洛阳位处郑县正西,背负邛山,面临伊洛,左嵩岳,右唏幽,形势雄胜,历代以来,常为帝王建都的所在,城垣附近,名胜特多,诸如城东的白马寺,城南的龙门山,潜潜寺,九间房,老君洞,千佛崖,香山寺等地,都是风景的绝佳所在。燕文靖平常没有事情的时候,总喜欢邀约二一知己好友,到这些地方去寻幽访胜,饮酒吟诗,或是独自一个,拜访那些古寺里老方丈,和他们一起谈谈佛理,研究研究禅机。 
  大概是一个孟春三月的日子,洛阳虽然不像江南一样,到处莺飞草长,但那陌上杨柳,莲塘芳草,却也嫩枝怒发,绿草丛生,点缀得处处充满了春意。 
  这一天,风和日丽,气爽天晴,燕文靖不禁又动了游兴,带着随身的小童茗烟,去邀约那些平日往还的知己,准备到城北邛山一带,对那些帝王陵寝,名人古墓,去凭吊一番,然后再一起遨游于那荒林野树之间,尽情地去欣赏一番丝毫未加雕琢的自然景色。可是一连走了好几处地方,几个知交,都不在家,只好单独带着小童,信步往城北走去。 
  出得城来,但见红男绿女,络绎于途,选在这一天踏青的人们,竟然非常之多。燕文靖一看,裹面有好些花花公子,带领一些帮闲的清客,占住了那些比较有名的去处,这批人袭父祖余荫,平日附庸风雅,俗不可耐。燕文靖远远看到,就马上避开,免得被他们发现,料缠不清。这样一来,不知不觉尽走了一些荒僻的小径,渐渐地远离了人群。 
  大凡那些荒僻的地方,地势多半险峻,风景也往往比那些出了名的地方,要绮丽雄浑得多,燕文靖此时走的正是一条山樵小径,俄而攀藤援葛,俄而越涧涉溪,沿途景色,比较平日所见,竟然要好得多。但见沿途怪石峥狞,奇形突出,争为奇状者,简直多得不可胜数。当潜行于林荫下时,不时发现一些不知名的奇花异草,彼此争红斗艳。更有一些珍异的小动物,在那林木之间,钻来闪去,越发引人人胜,偶或攀越一两块突出的大崖石,眺目四望,一片一片绿油油的树海,尽收眼底,一望无涯,胸襟也跟着开阔起来。燕文靖平日那里领略过这等真正自然景色,不禁有点乐而忘返,行行重行行,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步入了邛山的深处。 
  时已正午,饥肠辘辊,正想转身回去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呼救的声音,隐隐从不远的林丛里传了过来,燕文靖立时循着声音的方向找去,到了地点,分明听到人声,就是看不到人影,不禁感到奇匿万分,还是随身带的小童茗烟,非常眼尖,一下就发现在左近一丛杂草里,一条小蛇缠着一只白色鹦鹉,那声音就是从鹦鹉嘴里发出来的,由于两物在那里不断扑打,蛇头暂时还不能把它咬着,可是业已逐渐精疲力竭,扑打的速度,慢慢地在那里减低。眼见这条小生命就要完蛋了,幸亏发现得早,燕文靖马上捡起一根树枝,窥准那条小蛇的七寸,使劲地插了下去,把蛇钉住在地面以后,方才慢慢地把白鹦鹉从蛇身的束缚下解救出来。鹦鹉的一条腿,已经为小蛇缠断,样子也只剩下奄奄一息,燕文靖看了,心里感到无限怜惜,赶紧从内衣上撕下一条布来,好好地替它把腿扎好。鹦鹉经过了一阵休息以后,也慢慢地恢复了元气,翅膀拍了两下,就在燕文靖的手里站了起来,居然懂得谢恩,朝燕文靖点了点头,说道:“恩人,谢谢啰!谢谢啰!” 
  燕文靖见这只鹦鹉灵慧到如此程度,心里高兴得饥饿都忘了,用手不停的抚摸着它的羽毛,好一会,才站起身来,准备把它带回家去养着。就在此时,突然听到稍远的地方,传来一声少女的娇呼:“玉奴!玉奴!” 
  白鹦鹉在燕文靖的手里,听到那阵呼声,似待振翼欲飞,可是被燕文靖抓在手里,飞不出去,急得嘴里直叫:“姑娘!姑娘!” 
  叫声未绝,燕文靖只看到眼前一花,突然在面前出现一个年约十三四岁浑身穿着鹅黄色衣服,作丫环打扮的一个少女,那少女一见面,看到燕文靖把白鹦鹉捉在手里,也不问青红皂白,劈啪一把,就抢了过去,同时顺手一掌,就把燕文靖打得躺到地上,接着身形一晃,往来路窜去,并且说道:“那里来的臭男人,敢捉我们小姐的鹦鹉,等我送它回去以后,再来教训教训你!” 
  话声由近而远,尚在空气中荡回,少女已经走得无影无踪,燕文靖一个文弱书生,那里经得起少女的一掌,人早躺到地上,一只肩膀,肿起一寸多高,在那里哼声不绝,对于少女讲的甚么,根本一句也没有听得进去,只急得茗烟蹲在地下,将主人扶起,不知如何是好。燕文靖自小娇生惯养,几曾吃过这种苦头,因此,不一会儿,就痛得脸色发青,晕了过去。 
  好一会儿,燕文靖从昏迷中悠悠地醒了过来,眼睛尚未睁开,就闻着一股浓厚的脂粉香味,往鼻子里直钻,同时,感到自己好似躺在极柔软的床上,赶快睁开眼睛一看。但见靠着窗子的那一面,摆着一张古雅的书桌,桌上供着一盆兰花,傍着兰花的左近,很整齐叠着几本线装书。兰花对面,搁着一个竹根雕成的笔筒,疏疏落落地插着几枝毛笔。隔开书桌一尺左右的墙角上,摆着一张梳装台,正中间嵌着一面磨得非常光亮的铜镜,台子上零零碎碎地摆了一些胭脂花粉。墙上一面挂着一柄宝剑,和一把摇琴,一面挂着几件女人换洗用的衣服,分明是一间小姐的闺房。自己记得明明白白,是在林子里面给那个小姑娘一掌打得痛晕过去了的,怎么一下又到了这里呢?茗烟怎么也不见了呢?心里真是感到万分不解,连忙挣扎了一下,想爬起身来,没有想到肩膀还没有全好,这一翻动,当时又痛得哎唷的叫了一声。 
  此时彷佛听到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从窗户上面响了起来,说道:“小姐!恩人醒啦!” 
  抬头一看,不正是自己救的那只白鹦鹉,正停在窗外的一个檀木架上在呼唤吗?心里看了不禁想道:“真是好心没有好报,如果不是为了救你这个畜牲,自己怎么会挨打呢?”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在自己身后说道:“相公!醒过来了,害你受苦啦!菱儿这个野丫头,真让我把她宠坏了,动不动就出手打人,好在相公伤得不重,停一两天,就会完全复原,现在不要动,让我再给你看一看吧!” 
  燕文靖回过头来一看,不禁呆了,不知甚么时候,床的这一面,进来一个年约廿二一岁的大小姐,只见她周身上下一片乳白色的短衣靠,紧紧地裹着苗条的身躯。一张鹅蛋似的俊脸上,安排着一对宜喜宜叹的眸子,眼睛像一泓秋水似的,黑白分明,神光四射,双眉微颦,好像有甚么心事似的,更增加了几分媚态,正是此妹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看。燕文靖不自觉地为这位少女的艳丽,吸引得忘了自己的伤痛,也忘了人家的问话,只顾痴痴地瞪着两只眼睛,盯住少女的面孔,看个不停。 
  少女被他看得心里像有几只小鹿儿在那里乱撞似的。登时羞得两朵红云,飞上脸庞,一颗头不自觉地低垂了下来。微微的有点生气地说道:“你这个人怎么啦!快把上衣解开一点,让我看看你究竟伤得怎么样了!” 
  燕文靖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也不禁红透了脸颊,讪讪地说:“那怎么好意思劳动小姐的玉手呢?” 
  嘴里虽然这么说着,两只手却早已不听话地遵照少女的吩咐,把上衣解开了一半,露出那只受伤的肩膀出来。那个少女只白了他一眼,不再回答他所说的话,就低下头来,察看他的伤势,这样一来,两人的距离,自然又接近了不少,那一股少女身上特有的香味,随着门口吹过来的微风,钻进燕文靖的鼻子里,直薰得他心猿意马,好不难受。尤其当那少女春葱似的玉手,轻轻地按着他受伤的地方的时候,混身就好像触了电似的,瞬时一股异样的感觉,传布全身,几乎不克自制,想站起来将她抱住,吻一个够。 
  这也难怪,燕文靖平日守身如玉,根本没有同异性接触过,这次陡然发现一个心坎里的人物,亲自给自己医伤,积郁在内心里的情感,骤然奔放,那得不这样敏感。好在他究竟是一个知书达礼的君子,总算勉强把自己心头的一股火压了下去,干脆闭紧双目,听从对方的摆布。 
  其实,此时少女的心里,也并不见得比他好得多少。二十二一岁的人了,情窦早开,看到这样一位貌比潘安,颜似宋玉的英俊少年,要说不生爱意,那简直就是骗人。再经燕文靖解开上衣,露出那一身羊脂白玉般细肉,让自己医伤,心里更是像有十几只吊桶一般,在那里七上八下跳个不停,几乎忘了给人家治伤。究竟是练过内功的人,马上警觉,赶紧眼观鼻,鼻观心,好不容易收回来了那一颗遐想的心灵暗自骂了自己一句,怎么搞的!方才取出一张预先配好了的膏药,替燕文靖贴上,然后说道:“相公休息一会,让我叫菱儿他们把吃的东西弄好了搬进来,再起来进食吧!” 
  说完,看也不敢再多看一眼,就像惊鸿一瞥似的,飘然向里边那间房子退去。燕文靖正在闭着双目,静静地领略那股从少女身上飘过来的幽兰般的气息,没想到这么快就离开了,只好遵照吩咐,躺在床上遐想。推测这个少女,究竟是甚么样的身世。 
  大概在少女走后不到一炷香的功夫,燕文靖在床上听到门口嘻嘻哈地有两个人在说话,内中一个男孩的声音,不是自己随身带的茗烟是谁,只听得一女孩的声音先说道:“小鬼,说过还你一个完完整整的相公,就还你一个完完整整的相公,现在怎么样,不是醒了吗?” 
  茗烟好似不服,在那里说道:“哼!你只晓得打人,还晓得甚么,如果不是小姐赶来,你能治得了才怪呢!” 
  燕文靖听到了茗烟的声音,心里急于要知道事情的经过,马上在里面喊道:“茗烟,进来!” 
  只听到茗烟在外面应了一声,接着门帘一掀,早先在林子里打了自己一掌的那个小丫环,已经笑哈哈地捧了一个木盘,盘里放着几样精致的小菜,一个精细的磁碗和一付象牙筷子,茗烟跟在后面,端着一小锅米饭,一齐走了进来。 
  两人进到屋里以后,首先把东西放到床边一张小桌子上,然后把碗筷放好,抬到燕文靖的面前,小丫环红着脸向他福了一福,说道:“燕相公,刚才菱儿太冒失了,认为你们存心在偷小姐的玉奴,一不小心,手重了一点,回来受了小姐好大一顿责骂,还说要把我赶了回去!请相公行行好,等一下向我们小姐求求情好吗?菱儿现在向你陪罪啦!” 
  说罢,两眼莹莹欲泪,显得怪可怜的,但始终掩不住那一股慧黠的样子,燕文靖此时已经深深地爱上了此地的女主人,不但不会怪她,内心反而感激得很,因此,马上说道:“没有甚么关系!我现在的伤,已经快好了,要陪罪干甚么?等会我见了你们小姐,向她求情就是了!” 
  菱儿听到燕文靖这样一说,马上喜笑颜开,稚态十足地说道:“燕相公你真好!” 
  接着就与茗烟一起走拢来,将他从床上扶了起来,燕文靖顺便把手活动一下,感到奇怪得很,自从少女上过药后,到现在并没有多久嚒!以前痛得那么厉害的伤,好像根本没有甚么感觉了!因此,立时从床上一骨碌地爬了起来,说道:“我已经全好了呀!用不着你们扶了。 
  ” 
  小丫环见他果真好了,心里高兴极了,朝茗烟做了个鬼脸,一溜烟又往屋外跑去,边走边说道:“相公,那么你自己吃好了,我与你去打洗脸水去!” 
  燕文靖此时肚子早巳饿了,看到碗筷只有一付,知道主人暂时绝不会再来,就一个人坐下来吃着,同时盘问茗烟事情的经过。 
  原来燕文靖被小丫头打得晕了过去以后,茗烟没有甚么见识,认为主人死了,加以自己年小力弱,根本无法把主人背回家去,只好抱了主人的身体,在那里痛哭,正在哭得伤心的时候,陡然眼前一亮,听到一个很和蔼的声音说道:“小弟弟,不要哭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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