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蓝时光:青春爱恋的诗性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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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蓝时光:青春爱恋的诗性书写-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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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和五乘以零都是零吧?见她不明白,他再往前解释一下,我们都做零个好不好?
  好!她欢快地揉了揉小天的脸,从没有任何时刻像今天晚上这般爱他。
  第十天夜里过十二点,两个人庄重地把秤从盒子里捧出来。小天踩上去之后就不说话了。
  怎么啦?笑笑跳到前面来看指针。
  我重了五斤。
  这十天对你真是太有效果了,笑笑说着踩上去。他们俩又愣住了。
  你长三斤半,亲爱的。小天抱着她安慰,其实没什么家务的,你别难过,只是我没想到这也可以赢。
  笑笑走下来,一个人躲到洗手间里,两个月前的烦恼终于要摊牌了。
  小天对F1完全没有兴趣,他,包括他所有的朋友憎恨这一项赛事。假如分个车轱辘给我们,我们的日子也要比现在好上十倍,他说。他认为这种奢侈的运动早就该遭天谴。
  星期日笑笑陪体育版的朵朵去嘉定看车赛。天气阴冷而且比赛乏味,每隔几分钟便有十几辆车如疯抢降价商品的中年妇女一般蜂拥而过,之后车道再次寂静空寥,人们在看台上死守着几分钟后下一圈的到来。
  多亏来之前我就把稿子写好了,朵朵吐着舌头说。
  可这是现场报道啊,笑笑不明白。


不确定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1)


  冠亚军的名字上我留了空格,一会儿填上就是了,她说,看看有什么意外,再补个边条。
  后来她们像等待下课的小学生一样不时问旁边的车迷还剩下几圈。倒数第七圈两个女孩终于坐不下去了,从狂热的人群中挤出来。
  采访车回去了,朵朵说。她打电话到报社,那边要一个小时后才能到。
  我们找个地方坐下吧,笑笑带她找到角落的长椅。里面每隔几分钟便传来一阵急驰的车轮声。还有三圈了,笑笑望着前方低低的云说。
  怎么了?朵朵问,你和番茄炒蛋吵架了?
  她摇摇头说,我把孩子给堕了。
  你不提我差点都忘了这事了。她从包里掏出香烟递给笑笑,说,他知道了?
  谁?哪个?
  朵朵也一下不知道问哪个好了。两个,她说。
  不知道,她说,他们都不知道。
  没办法,一个在广州,一个只会做番茄炒蛋。
  别这么说,一是我瞒着他,二是他根本就不会把我往那想。
  就算那样也不怎么样,朵朵自己也点了一支烟,以后打算怎么办?
  跟以前一样呗,她说,主要是我不确定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爱谁?
  我原先还以为我一直爱着他呢,直到周一我躺到手术台上我突然寒了一下。我发现我此时想抓的不是他的手,而是李小天的手。
  你想太多了,朵朵肯定道,你在作践自己。
  嗯,她点点头,我那时觉得自己内心好可怕,三个月前我还那么爱他,现在却一点也不爱他了。
  爱会转移的,朵朵严肃地分析道。大学毕业后她就没再恋爱过了。满心的爱用不上,要是上天赐给她一个男人,哪怕是转移给番茄炒蛋那样的男人也好啊。可是,她依然把疑惑问了出来,李小天哪好呀?
  说不出来,我就能说出他哪不好,像是不工作,没收入呀、嘴又贫呀、人又懒呀。
  行了,可人家是画家,朵朵都有点听不下去了。
  我倒没怎么看他的画,她对着另一片飘来的云想了想,不过可能跟搞艺术有点关系吧,我觉得他完全是在靠才华和想象力生活。
  艺术?朵朵有些不解,你们平常都聊些什么呀?聊艺术吗?
  不聊,我怀疑他没艺术,你知道吗?他那点艺术都用到生活上去了。
  怎么用的?朵朵好奇地看着她,炒番茄炒蛋吗?
  她笑起来,问题是他这种人没安全感,谁敢走得亲近啊,他又想要我习惯他,习惯跟他一起生活。他很残忍地清楚,这样生活,哪一天他突然就走了,我会空掉的。
  他不会走的,朵朵不禁打了个冷战,他没那么残忍的。
  我不知道,她迟疑了一下,他冷不丁地就来一句,喜欢我,或是爱我。每次这样我就说我知道,不多说一句。他明白关于喜欢啊,爱啊,要是哪天我说了就是真的了,到那时他就不会说了,也会厌倦我的,他想占得心理优势你知道吗,他希望他想离开我的时候我会离不了他。
  啊?不会吧?朵朵摆摆手,不说这个了,让我听听孩子吧。她俯下身,把耳朵贴在笑笑的小腹上。
  它已经没啦。
  那我就听听孩子的家,朵朵说。
  回到市区她又去了那家店喝了碗鸡汤。之后她掏出瓶高锰酸钾问老板存在这儿的脸盆还在不在洗手间。老板对她保证没人用过。她笑了笑,心想还有三天,再装再挺三天就又回到从前了,起身前她没忘再抽出一包证明月经的卫生巾,向洗手间走去。
  他们倒数第二次去家乐福的时候,两个人在那里迷了路。超市曲曲折折像一座迷宫,从七点钟他们就开始走遍每个路口寻找对方。直到十点十五分,已经关门一刻钟的时候,所有的工作人员才联合起来,把他们一一逮住。
  上一次他们购物状况就好多了,一进门彼此约好一个不见不散的出口,便各自进去挑选。然而还是发生了意外,出门后,他们发现两个人的购物品位并非想象中的差别那么大,光是买重样的东西就达到十余种。从此以后,家里拥有了两个拖把,两柄锅,两个吹风机,反正差不多什么东西都是双份的。
  这次他们当然要更为谨慎。在路上小天做出了细致的部署,一会儿我来推车,你跟在我后面,距离不能超过一米远。
  我才不当跟屁虫,为什么我不能走到前面?
  那就你来推车,我跟在后面。


不确定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2)


  在家乐福的情形是,笑笑走到前面,看到不错的东西就往身后小天的车里扔。
  你连衣服都不洗,干吗买电熨斗?为什么要买饼干?还有,不许买醋,那是我最讨厌的!他对笑笑的选择显然不理解。
  笑笑将食指竖在唇前,回头对他嘘了一下,将一包红糖扔到了车里。
  要不是广播里宣布关门时间将到,她真要把整个超市都买下来。小天推着两台车缓缓挤到收银台前面。他算了算,三号台有四个人排队,但是东西多,想想还是排到了四号台的第六位。
  哎呀,忘买果醋了!笑笑嚷道。
  那是什么?
  你说买苹果酿的醋好,还是菠萝的好?
  核桃酿的好,他对又进去的笑笑应了一声。他讨厌这些东西。男人不像女人,有烟抽就够了。他跟收银员招呼一声,把卡递给她。一会儿您帮我把这些结账装好。然后他就出去抽了一支烟。
  他回到那个不见不散的出口,看到笑笑正站在十三个塑料袋中间。三台车都装不下,她说。
  省点钱吧,他提起三个袋子,让笑笑守在原地,一路小跑把这些送回了家。
  至少省下了一台车的十块钱,回来时他说。
  之后他又来回跑了两趟。第四趟两个人都像回娘家一般,一人提两个袋子穿过小区沿着夜色走回去。
  这么多东西,我们永远都见不到家乐福了,他抱怨道。
  一上床他就睡着了,睡到半夜他被渴醒,赤着脚跑到客房里翻起塑料袋。
  我记得你买可乐来着。
  笑笑没理他,她睡着正香。
  这蜂蜜是你买的吗?西瓜是哪来的?
  笑笑翻个身,她正沉湎于这次购物所营造的半年幸福之中呢。
  他回去又翻了翻其他的袋子,最终确定他们错拿了别人的商品。我看看别人都能买些什么,他说着把袋子倒出来。
  时钟划过两点半,这一夜他都不打算睡觉了,他坐下来用纸笔一一加着包装袋上的价签,好看看他们是赚了还是赔了。
  整个九月都在阴郁的天空下度过,弄得小天和笑笑谁也开朗不起来。按照计划他们在十一的三天假中跑到西湖享受了改善心情之旅。从小天的策划到两人的方案实施都接近完美。十月三日傍晚他们几乎是一路亲吻着回到上海的。
  可惜明早又得上班了,笑笑躺在床上埋怨。
  不过心情会跟以前不一样的。他说出口就意识到,生活就是这样,有时候你不得不说一些没滋没味的话。
  把灯打开,笑笑叫道,那声调仿佛家里来了贼一般。开灯后她绕着床走了一圈。小天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不明白她要干什么。
  还记得我们的床单是什么颜色的吗?她问。
  他爬到床头,揪出背面的一条商标看了看。上面说是纯棉,白色!
  天啊,她用力拉扯,把床单从小天身下抽走,嚷着,我都半年没洗过了。她把床单揉成一团塞到洗衣机里。破旧的洗衣机又跟呼啦圈一般原地摆动。
  这个也得洗一下。洗澡擦身后,小天把蓝浴巾也丢了进去。
  天亮之后床单变蓝了。笑笑在上班前把小天从床上拽下来看洗衣机里的奇境。
  可是,他知道唯一的办法只有装傻,我们天天拿它擦身,为什么我们的身体没有变蓝呢?
  下午他仔细地检查了一遍,他观察到与床单之类的颜色变蓝相反,浴巾反而变白了。利用这一道理,他把床单与白色的被单一起洗。他在纸上乱画着,如果蓝色可以均匀地分在其白色纺织品上,那它们可以无限接近白色。洗衣机停止后他又观察了一次。确实,床单变浅了不少。他兴奋地又把枕套放进去。之后他又依次洗了窗帘,桌布,电视套,以及门帘。甩干后他把这些又归回原位。
  晚上下了一场雨,为了分散了笑笑的注意,他拉她到阳台看他端脸盆接雨水。
  我在测降水量,他说,天气预报常说的多少多少毫米,就是这么测的。虽然他也不清楚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
  夜里笑笑几次醒来跑到客厅问小天,你知道吗?今晚太潮了,潮气把被子都打湿了。
  我知道,他说,所以我等干了再睡。
  即使五点钟睡觉,他还是在潮湿的环境下做了一个有关雪国的梦。醒来天空终于放晴了,他站在阳台上对着下午三点半的阳光兴奋地大吼了几声。然而他一转身,心情一下子低落起来。
  床上,窗前,桌子上,电视机,整个屋子都透出一种淡蓝色的忧郁,那忧郁如魔爪一般迅速浸过他身体,使他在一瞬间变得独自忧伤。
  李小天没想到西湖这么有名的地方居然不收门票,连大门都没有。他们沿着步行街逛,一不小心就走到了西湖。这让他失去了兴致,只得迁就笑笑从一个景点奔向另一个景点。在断桥她还硬勾住他脖子照了张合影。一路上小天都跟影子似的面无表情,强烈的日光让他睁不开眼睛,眯眯双眼他看到了远处的青山。


第一次暗恋(1)


  我们去爬山吧,然后他迂回地道出了长期以来的愿望。话到一半他停下来,看笑笑是否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觉得那好淫荡的,她断然拒绝。
  俗人才会这么想,他试图说服对方,天人合一,你懂吗?只有身处其境的人才会觉得好自然。
  你有试过?
  没有,他说,所以这可能是我剩给你的为数不多的第一次了。
  他拉着她往山顶爬去,两只被惊动的猴子跳出来往山下逃,阳光穿过枝间射在身边的叶子上,一只蜻蜓停在上面一动不动。
  等爬到了我也没力气了,笑笑一跃骑到了他背上。
  他背着笑笑气喘吁吁,到了山顶他被眼前的景象弄得合不上嘴了,四个老头跟神仙一般坐在巨石上打麻将。
  要找一座荒山,他说。他把她背到另一座的山腰上。这里保证没人的,他放她到草地。
  好多蚊子,她乞求地望着小天。
  黑压压的蚊子仿佛浓烟在花草间飞舞,小天一时无措地看着这些蚊子在他们周围环绕。
  这边的蚊子不叮人的,他想明白了,你想啊,这山上几乎没人来,要是吃人血活命它们早就饿死了,对,它们吃草。
  真的吗?笑笑也认为这理由还过得去,她把鞋脱下来,我走得脚都肿了。
  抓紧时间吧,他想,他弯腰吻了她,在身下抱起了她。直到他的嘴离开她才睁开眼睛,她看到有六只蚊子落在她脚面,随后尖叫了一声。
  她与小天一边叫一边跑,仿佛有无数假想的敌人在后方追赶。下山之后,小天又返回去把她的鞋子捡回来。回上海的大巴里笑笑停不住地抱怨男朋友,还给他看手上、脚上和耳后被咬的红块。我痒死了,她说,你倒好,一点没挨咬,我猜母蚊子也不喜欢你的血。
  他没说话,看着车外。
  她又解释道异性相吸,你也吸引不动母蚊子。
  他苦笑了两声,无奈地望着笑笑,你是不是觉得你自己挺逗的呀?
  我本来就充满幽默感,她摇了摇小天,别想了好不?我没生气。她有点担心,勾住他脖子劝道,以后有机会我再帮你完成心愿,好不?
  我没想你,他翻翻衣服,看能不能找支烟抽。你要是为这个生气,那只能说明你对生活的追求还不够,他皱着眉头说,只是真没人去山上,靠喝人血填肚子,你们怎么都没饿死呢?
  他们总是在夜晚谈论爱情。热些的傍晚他们挤在吉普车的前排打开空调;等秋天到了;小天就将两张躺椅搬到阳台上。十点一到;他们就躺上去对着明月一边吹晚风一边聊往昔日子。
  几乎都谈完了吧。小天点支烟发起牢骚。长达四十天的夜晚他都献给爱情了。
  但是笑笑喜欢,夏天刚开始那会儿他们从最后一次恋爱谈起,一路谈到第一次怀孕和让别人怀孕,第一次上床,第一次接吻,第一次恋爱,第一次牵手,到最后简直越来越纯洁了,他们谈起第一次暗恋。
  按照惯例两个人先对暗恋做一些形而上的分析,一个小时后得出的结论是暗恋无疑是最深刻的,那时的爱超过此生的任何一次恋爱,哪怕是现在,只要暗恋的对象召唤一声,谁都会毫不犹豫地跑到那个人身边。
  从他们确定恋爱的那一天,就没敢对彼此的感情抱有太大的期望。
  之后是自我经历的版块。
  电影少女算吗?小天承认自己在十岁第一次冲动就是献给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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