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精心2)配角戏(出书版) 作者:攸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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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精心2)配角戏(出书版) 作者:攸齐-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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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景书只是耸了下肩。上楼时,他看见正对楼梯口的是厕所,他走了进去,从口袋摸出一双手套,戴上后,推开上头的窗户。

  他今天穿着黑色短袖上衣,一条刷白牛仔裤;他抬起的手臂线条相当有力,在他身后的游诗婷看着看着,问:「为什么要开窗?」

  「让空气流通啊。」他一脸「你怎么连这种基本常识都没有」的表情。

  「干嘛这样看我,我又不懂。」

  「学着点。通常像这种烧炭自杀的,门窗都会紧闭,甚至贴上胶带,所以进到这种现场,第一个要做的就是开窗,让空气流通。」

  像是听见他们的谈话声,王仁凯从其中一个房间走出,见到她,将她从头看到脚,一脸怀疑的表情。「你确定要学这个?我以为你随口说说而已。」

  「我人都来了。」

  王仁凯看看杨景书,后者给他一个「拿她没办法」的表情,他招招手,道:「在这间,你过来。」

  她跟在杨景书身后,好奇张望。光二楼就有三个房间,其中一个房门掩着,瞧不出什么;另一个房门敞开,她看了一眼,里头有员警和一个妇人在交谈,大概在问话做笔录之类的吧。

  「在这里不要喊名字,记住。」杨景书低声交代。

  「喔。」虽然不明所以,但她想大概是什么规矩吧。正要进入那被拉上封锁线的房间时,她忽然抓住杨景书的衣服,缩在他身后。

  「怎样?」杨景书看着她。

  她指指房间里头。一具尸体横躺在床铺上,尸体肿胀,难辨面目,还有那肿大的脸庞,真瞧不出性别。

  杨景书侧首,用一种「我就知道你不行」的表情看着她,低问:「吓到了?」

  「哪、哪有!」她瞄瞄他,然后挺起胸,两手却还抓着人家的衣服。「我只是突然看到,有、有点不适应而已。」虽早知尸体不好看,可亲眼目睹,还是感觉有些不舒坦,而且,好臭哦。

  不想让他知道她心里的感受,就怕他下次不让她跟,于是她松手,问:「那现在要进去把他搬出来吗?」

  「要先报请检察官。」杨景书看着里头,应了声。

  「那我们要在这边等检察官来?」味道好重,她实在受不了,捏鼻子说话。

  「那个谁……欸,你们葬仪社的吧?」里边一个正在拍照的员警看向门口的他们。

  「是!长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王仁凯站在封锁线外应声。

  「进来帮我翻一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药物。」员警四处瞄了瞄,很纳闷地喃道:「都没看到有什么药罐还是药包,可是他有吐啊。」

  「是。阿sir,马上就来。」拉高封锁线,王仁凯另一手拉住游诗婷手臂。

  游诗婷吓了一大跳,瞪大眼。「你干嘛啊?」手心紧抓着杨景书。

  王仁凯嗤一声。「进去帮忙啊,不然你来看戏吗?」

  「我……」她看看里面那具尸体,看看员警,再看看一旁的杨景书;他表情带着玩味,好像在等着看她表现。她不想承认她害怕,捏着鼻子呵口气后,松开他,弯身钻过封锁线。「进来就进来,有什么了不起。」

  「哇,妹妹你几岁,也跟人家来做土公仔?」员警看着游诗婷。

  「工、工作嘛,有做就有钱赚。」她紧掐着鼻,慢吞吞移动步伐。

  「那你很了不起,我还没看过有女生来做这个的。」员警戴着手套,朝她招手。「来,你帮我翻翻他口袋有没有什么东西。」

  「翻、翻口袋?」不是吧,翻什么口袋,她只想翻白眼啊阿sir!为什么他自己不翻要她去翻?他是警察,是人民保母欸。

  在心里叹一声,苦着脸问:「警官大人,要翻什么?」

  「空气中有蒜味,以前有位老法医教过我,说如果是砒霜中毒死亡的话,尸体会有蒜头味,所以我怀疑他应该有吃砒霜。你翻翻他口袋有没有白色粉末状的东西,有点像小苏打粉。」

  砒霜中毒死亡会有蒜头味?那刚刚她闻见的蒜味不就是这尸体的味道?杨景书还骗她说什么家属在烤肉,烤肉的肉片要用蒜头腌……

  「你连这关都过不了,接下去的工作还能做吗?就把手伸进去他口袋摸一摸就好了。」王仁凯附耳过来,还递给她一双手套。

  她挣扎了会,苦着脸,戴上手套,慢慢靠近床铺。

  一旁地板上有一论看上去是半干的、上头还有苍蝇盘旋的……她看不出是什么,大概是警察说的呕吐物?反正就是一团恶心巴啦的东西。

  「妹妹你勇敢喔,都不用戴口罩的。」员警不知是真赞赏还是调侃。

  「……」她根本没想到可以戴口罩啊。瞪向王仁凯的口罩,他只是摊手。

  游诗婷慢吞吞地挪到床边,手伸得长长的,一只手在半空中动了动,另一手仍捏着鼻子,顿了好几秒,她决定豁出去。

  身体略沉,手慢慢靠近,将要摸到裤管时,不经意看见那张肿胀的面庞,虽辨不清面容,但看得见他微张的嘴,有好几条白白肥肥的蛆从他嘴里爬出来,然后慢慢爬进鼻孔,或是往下爬到下巴,她后觉地把目光往下挪,看见穿着短裤的脚上爬着数不清的蛆,胃一阵翻搅,她「呕」一声,撝着嘴往门口冲。

  王仁凯像早算准她的反应似,没多理会,接手了她的工作。

  冲到门口的游诗婷,一头撞上听见声响而转过身的杨景书,喉间一阵湿热,「哇」一声,吐了。

  「呕……呕……」她再忍不住,将吞下肚不久的早餐全贡献出来,吐得杨景书身上、腿上都是,连鞋子也遭狭。

  方将手伸入那肿胀尸体裤袋的王仁凯,听见身后哗啦哗啦声,只觉她那一餐好像挺丰富的;有点像是看好戏地转头一望,瞧见杨景书身上那一大坨褐色,他摇摇头……啧,她到底吃了什么?

  第五章

  游诗婷还在吐,抱着厨房垃圾桶吐得脸色发白,几乎虚脱。

  擦着湿发踏进厨房,杨景书看着那跪在地上抱着垃圾桶的背影,毛巾下那张脸转向坐在餐桌前看电视的王仁凯,低问:「还没吐够?有那么多东西可吐吗?」

  「刚刚开冰箱说想喝冰水,看到上层的生牛肉,大概勾起感觉,就又吐

  了。」王仁凯无奈地摇头,眼睛盯着电视,手里一根甘蔗啃了一半。

  杨景书拿了王仁凯面前的烟包,敲出一根,点上。凌晨两点多才睡,六点就被电话扰醒,他揉揉因睡眠不足而有些酸涩的眼,想着她看见生牛肉表情大变的画面,嗤一声,笑了出来。

  「呕……」听见她声音,他烟塞进嘴里含着,又把毛巾往肩上一甩,倒了杯温水走过去。「喝点水。」

  游诗婷抬起脸,看着面前那杯水,伸手接过。「谢谢。」

  咕噜咕噜喝光水,部分还从嘴角流下来。看她吐得额上、鼻头上满布细汗,下巴又湿一片,杨景书把毛巾递过去。「擦一擦。」

  把杯子搁地上,她接过微湿的毛巾,擦着脸和嘴角。毛巾布料有些粗糙,却带着清爽的香味;她仰脸看向他,才发现他发湿着,身上已换上干净的衣物,隐约看得见布料略有湿气,大概也洗了澡。

  游诗婷站了起来,双手扭着毛巾,红着脸颊看他。「对不起,吐得你身上都是臭味。」

  他正在吸烟,半眯着眼看她;吐烟圈时,他才摆手,一脸不以为忤。「你那一坨酸臭跟尸臭的臭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靠,他这是在安慰她还是打击她啊。

  「好一点没?」

  她摇头。「一直闻到那种味道。」她吐到觉得胃好空,好难受,因为她一直嗅见尸臭味,隐约好像还有一点蒜味,可她都离开现场了呀。

  「拿去。」杨景书把烟递给她,她接过,深吸一口,吐出烟圈后,他问:

  「这样呢?」

  她呵口气,摇摇头。「还是有味道啊。」

  他皱了皱眉,抽走她手里的烟,塞进嘴里。「你来。」他转身就走。

  纳闷地跟上他,他站在厕所前,推了推她。「进去,鼻子洗一洗。」

  「啊?」她怔怔地看他。

  「鼻子灌水,擤出来,这样应该就不会再闻到那种味道了。」

  她半信半疑地打开水龙头,双手捧了水,想起什么,她看着他。「你出去啦。」

  「我干嘛出去?我总要看你是不是会洗呀,难道你想继续闻那种味道?」他两手抱臂,靠在门边,懒洋洋地说着。

  「洗鼻子有什么好看?我会洗啦。」她才不要让他看见她擤鼻子的模样。

  杨景书像发现了什么,一脸好笑。「你现在是怎样?装淑女?都吐得我一身了,你洗鼻子的样子还怕我看?」

  她不大甘愿地捧起水,脸一低,鼻子吸了水后,轻轻地擤。

  「你这样洗得干净才有鬼。」他看不下去,走到她身边,将塞子往排水孔一压,待洗手槽的水过半时,他一掌贴上她后脑勺,往前一压,她整张脸埋进水中,她双手净扎了下,他手立即一松。

  她张嘴想骂人时,他又将她头压低,另一手的手指压住她鼻侧。「擤出来,用力一点。」

  她没办法,只能用力把鼻子里面的水擤出来。两边轮流洗过后,他问:「这样是不是就好了?」

  游诗婷深呼吸几口,眼睛亮了。「嗯嗯嗯,这样好多了。」

  他含着烟看她,冷笑了声。

  「干嘛笑得那么阴森?」

  「你活该啊你!乱说什么他很重。你知不知道饭可以多吃,话不能乱说?这就是给你一个教训,下次看你还敢不敢乱说话。」

  「……」她又不知道有这种规矩。她为了证明自己可以胜任这样的工作,所以在她吐过、又等检察官验过尸后,仍是硬着头皮进去抬那具大体。

  她不知道人死后还会那么重,期间脱口说了句「他怎么这么重」,结果愈抬愈重,后来几乎抬不动,是他马上对那具大体说「抱歉,她新来的不知道规矩,请放心让我们送您最后一程」后,她与他才又能抬动那具遗体。

  杨景书眯着眼看她。「以后记住,别在遗体前说那种话,嫌重他就真的让你搬不动;夸漂亮或称赞帅气,他晚上就跟你回家。」

  跟她回家?不要吧……她瞄他一眼,顿时泪眼汪汪。「我知道了啦。」

  她那不甘心的表情实在好笑,他忍着笑,不经意间,觑见她胸口,他倏然别开眼,不自在地说:「脸擦一擦,脏死了。」

  「哪里脏?只是水而已嘛。还不是你,洗鼻子就洗鼻子,干嘛把我压进水里,很难受欸!」她叨念着,抓了一把卫生纸,擦着脸。

  她看着镜里的自己,擦过下巴时,才发现自己的上衣在方才那一阵洗鼻子的混乱中,被水溅湿了一片,胸下的苹果绿胸衣隐约可见,她霎时热了脸。

  从镜里看见他看着一旁的侧颜好像有些不自在,她猜他一定是看见她的内衣了才会转过脸。她又恼又羞,开了水龙头,掌心掏水就往他身上泼。

  「喂!」杨景书面上、臂上一阵湿,他看过去,她又一掌心的水泼来。「你哪里有问题啊你!」

  她根本不管,水直往他身上泼,他一恼,一手抹脸,一手抓她手臂,她空着的那手继续往他身上泼水;他气极,脸也不抹了,有样学样地捧水往她身上泼。

  她尖声叫,「你欺负女生啦!明明是你先把我压进水里的!」

  「小姐,搞清楚,我是想办法让你不要闻到那种味道……靠!」她居然用牙杯接水。

  他一把抓住她双手手腕,抢了杯子;她一惊,尖叫着弯身躲进他怀里,下意识想着,这样他就不会泼了,否则他也会湿,却不想两人这刻姿态有多亲密,直到听见他的心跳透过胸膛传来,她一怔,不动了。

  「喂!你干嘛?」他笑问了句,低眸时,对上。她抬起的视线。她目光如水,两颊红滟,一时间,他挪不开目光。

  什么时候,她也有这么温柔的眼神了 ?他忽然想起她说她有喜欢的男生,难道是因为有了喜欢的人,才有此神态?

  「你们两个演完琼瑶戏了没?我想种芋头,可以让我种一下吗?」王仁凯靠在门边,双手拉着裤头看向里头那对身上半湿的男女。

  杨景书回过神,松开手,一脸不自在地说:「你是不会去别间种?」

  「所以你们还要继续泼哦?这到底有什么好玩的……」王仁凯转身,忽想起了什么,又回首道:「对啦,你阿公阿嬷回来了,还有阿姑也在,在客厅等你。」

  等他?心里隐约有底。

  他走到客厅时,姑姑果然开口:「不是有跟你说,中午要去吃你表婶婆二儿子的喜宴?」

  「唔,阿嬷有说。」他低应了声。

  「那你一早跑去哪?」杨嘉君瞪着他。

  「就……有点事。」

  「有什么事?我那天跟你说今天要公休,因为要去吃喜宴,你还说你可以跟我们一起去,结果你一大早就跑得不见人影。」杨作学看着孙子。

  「又给我跑去收尸厚?」李素枝同样瞪着孙子。

  三双眼睛瞪来,他有些承受不住,道:「唉唷,你们不要管啦。」

  「所以你真的还在做土公仔那种工作?不是跟你说那种工作不好,你怎么就是讲不听?」杨嘉君质问后,一改口气,语重心长地说:「景书,不是姑姑喜欢念你,你不喜欢读书就算了,找个正当工作做不好吗?你去做那个土公仔有什么前途?」

  杨嘉君看着兄长唯一的孩子,又道:「你这样跟人家混,外面那些人把你阿公和阿嬷讲得多难听,现在你又去做那种工作,你让阿公还有阿嬷的面子放哪?在市场工作时人家不会对他们指指点点吗?」

  「人老了还要什么面子?」李素枝摆摆手。「我只是担心景书,他这样和一群凶神恶煞在一起,什么石头、冬瓜南瓜的,哪天会出什么事都不知道。」

  「阿嬷,是西瓜啦。哪有凶神恶煞,他们都跟仁凯一样,是我同学啊。」

  「哪有共款?阿凯那孩子我也算看他长大,他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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