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怡北京大妞儿的贫嘴爱情 (全文》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文怡北京大妞儿的贫嘴爱情 (全文- 第2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布艺沙发60块大洋,从位于芍药居一对小两口儿家里买来的。那天我们问院儿里的大爷借了一辆三轮车,我俩一路欢歌笑语的给拉回来的。

奇怪的是,当我晚上窝在这舒适的大沙发里,给我姐打电话,炫耀自己砍价功力多NB时,她净在电话那头儿轻轻抽泣,这个疯女人啊。

(七十)

在我结婚这件事儿上,我姐哭了不知道几鼻子,搞得我实在是匪夷所思。我们的小家还没拾掇利索,这两口子就不请自来了。首次登门造访,非但没拎点儿东西,一进屋儿就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姐夫像个老干部儿一样,把手背在身后,在屋里走溜儿,这儿踅摸踅摸,那儿动弹动弹。而姐姐大人则竭尽所能,把各种她能临场发挥的刁钻刻薄的话全都说了一遍。说真的,也就是我没心没肺,小切为人也稀里马虎儿,这要搁别人,就冲她这副嘴脸,一准儿早被开门请出去了。

苦熬了2个多小时,终于把他们盼走了,望着沙发前大樟木箱子上的烟灰和瓜子儿皮儿,我心里嗖嗖冒火儿。小切在我的喝令下,撅着屁股狂收拾,正在胡噜沙发上的碎渣子时,在缝隙处发现了一个包装的很严实的白信封儿。
“嘿,过来瞜一眼嘿。”小切将这个厚厚的白信封递给我。
我接过白信封儿,一点不意外,一点不惊讶,但着实很刺激,我反复捏着它的厚度,得意而骄傲地问小切,“猜猜吧哥们儿,多少玛尼,猜对了,爷就把你娶喽?”
“不知道,要按你姐的人品,1块的,怎么也得给来个100来张吧。”
“活该她死活瞧不上你。别贫了,来,点点,点点,这可比洞房花烛夜令人激动哈,赶紧的。”我用手拍了拍满是瓜子儿渣子的沙发,一屁股坐在里面,盘起腿儿,火速地把信封撕开了。
对我这么一个见钱眼开的孩子来说,生平第一次见着摞这么高一堆的票子。这种感觉,怎么说呢,没法儿说,你自己体会吧。此乃是久旱逢甘露的现代版啊。

正当我和小切商量是不是要把钱还给姐时,他把我扔在沙发上的信封捡起来,从里面抽出一张纸,递给我,“财迷脑袋,就知道数钱,看看这个。”
“赔钱货,这5万是给你的,早就准备好了,应该早点给你,免得你过得这么紧巴,看着揪心。钱的事儿,别告诉你姐夫,也别告诉咱妈。另外,拍套婚纱,主要为爸妈。”
盯着姐的手谕,我低着头迟迟没说话,大脑却像个小马达一样飞速的旋转。小切坐在沙发上,揽住我的肩膀,胡噜着我的上臂,把头靠在我的头上,轻声细语地说, “好了,好了,别难受了,以后我们会比现在好的,相信我。”
我依旧盯着姐的纸条儿一言不发。
小切,低头扭脸儿看着我问“到底怎么了?别难受,我们以后一定会很有钱的。”
我凝重的摇了摇头,摆了摆手,一脸严肃地对他说,“兄台,误会,别等以后了,我正琢磨,嘿,你说你姐能出多少?”
小切一把推开我,“你这孩子怎么没正形儿啊?”
“我要有正形儿,能找你吗?你配让我钦点吗?”
“您这话儿的意思,我高攀,你下嫁了呗?”小切继续撅在那里继续收拾姐弄了一世界的各种残渣。
“你看哈,咱先不说别的,你看看我喜欢的男人类型。黄家驹?许巍?窦唯,姜文儿?你就没发现他们有什么共同点吗?”
“丑。”
“呸,才华,明白吗?才华。但你看你,你看你长这副样儿,跟我喜欢的这几块料,都不挨着啊。”
“媳妇儿,把心放肚子里,我不过就是又有才华,又碰巧比他们帅一些而已,搞得你现在有点儿小迷乱罢了。”
“你后脑勺儿的另一半球,那东西,叫脸吗?”
“别贫,睡觉。”
“不睡。咱们拍婚纱去吧?”
“啊?现在?”小切瞪大了眼睛。
“傻啊你,几点了都?我是说,咱们得把这事儿,安排上日程。”

“当初不是你说婚纱照俗不可耐,都是一些没品位,没素质,没格调,没创意,没个性的人拍的玩意儿吗?”
“废话,那时没钱。现在我娘家府上送银子来了,”我财大气粗地抖着手里的一大叠票子,一脚站在地上,一脚踩在沙发上,头摇脑晃地唱着,“吼吼吼吼,沙子一袋子,金子一屋子,沙子一袋子啊,金子一屋子”。
“有钱人素质看来是真低。”小切上下上下的打量着我,“怎么个意思?有钱就不追求您的高品位,高格调了?”
“满拧。我是说过不拍,还说了一堆拍婚纱的不好。但,那不是怕你没钱,没面子吗?面子,面子。明白吗?”我边说,边揪起自己脸蛋子上的肉。
“还是算了吧。我觉得你做的那张“婚纱照”就挺好,真的。那天回来,我看到这张照片,顿时倍儿感动,蒙你是孙子。”小切把我抱到他腿上,指着电脑桌上,我用电脑软件做的那张,我所谓的“婚纱照”。
微黄的灯光斜射在照片上,别说,我心中还真暗涌出一阵小感动。
“哎,说的也是,咱俩虽谈不上青梅竹马,但也是各类文学作品中,最为浪漫且不正经的师兄和师妹关系。”
“这张就挺好,真的,我主要是为你考虑。你想啊,万一花那么多钱拍回来了,我还是一如既往的俊朗,你还这德行,”小切说着说着,一把揪过我们的“婚纱照”,“你看,你打小儿就跟个难民似的。”
“嘿,你要这么说,爷还就非得拍不可了。花,这钱必须得花,为名誉之战!多钱,都得花!”

正在这时,我的包里儿响起了午夜凶铃,吓我这一跳。
“这大半夜的,谁啊?”我边翻包儿,边嘀咕。终于从最后一个兜儿里掏出手机,那一刻,刚好断了。我看了一眼号码,立马儿拨了回去。

(七十一)

“这大夜里的你要死啊?有什么事儿不能明天说?嘛呢你?”
“他准备出国的那堆资料呢,我刚写完婚礼的请柬,现在歇会儿。”
“他收拾出国资料?你写完婚礼请柬?我怎么听这意思,好像你们俩打算在婚礼上捞一票,就立马儿跑路的样子?”
“哈哈哈,哈哈哈。”马小鸡在电话那头花枝乱颤的笑着。

“stop,慎得慌,这大半夜的。婚礼还差什么?”
“钱。”马小鸡斩钉截铁地回答,脆生生的一个字吼出来,透过电波直射我的耳膜儿。
“俗。”
“你到不俗呢,其实我也不想办婚礼,但他是他们家的老大,不办说不过去。再说,不办也没法儿跟我妈交代。你真打算不办了?”

小切不耐烦地皱着眉,给我比划着赶紧挂电话,作出一个非常低能与憨傻并存的,双手合十放在耳朵旁的样子,和他那一脸糙样儿完全不搭调。我扑哧一声儿就笑出来了声儿。
“你笑什么笑?你真觉得办婚礼那么万恶吗?”马小鸡误会了。
“没啊,没啊,我没笑你。”

我用肩膀夹着电话,和马小鸡聊天时,从桌上拿起一叠从公司顺回来的便签纸,大笔一挥写了几个字贴在小切背上,“朕随后就来”,一边儿看着他挠哧纸条儿的丑态,一边示意他麻利儿滚出去,我这电话时间短不了。
“你真不打算办了啊?”马小鸡一而再再而三的跟我确认着。
“当真,果然,肯定,是真的。费时费力费钱费心,还不落好儿,不管你多精心,总有人不满意。”
“这倒是。就光定个餐厅,我们家5个人,就出来6个意见。”
“最后定哪儿了?我也就对哪儿吃,比较感兴趣。打我有意识起,结婚就跟吃吃喝喝有关,而判断一个婚礼的好坏,全看桌上的凉菜品质如何。我吃过的最牛的一个席,桌儿上还有榨菜呢。”
“别提了,王府井全聚德。”马小鸡说罢,深深地叹了口气。
“啊?不会吧?” 我不自觉地咽了口吐沫。
“他们家外地还来几个穷亲戚呢,他妈说,这是北京最有名,最有代表性,最有特色的餐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挺好挺好。回头鸭架子都给我留着哈。哈哈哈。”
“你讽刺我是吗?”
“就算调动我所有的美好想象,也无法预计你的婚礼会被搞成什么样儿?婚纱不会也在全聚德拍吧?”
“滚。我正要跟你说婚纱的事儿呢。免费的。”

“天下就没有白吃的馅儿饼。那种所谓的免费,我太知道了。都打着免费的旗号,然后等照片一出来,再开牙让你买,一张都豁贵。你不买吧哈,人家就当着你的面儿,在你脸上画一大黑叉子。你说够有多堵心。”
“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了啊?你这自作聪明的劲儿什么时候能改改呢?”
“哦,那你说吧。这都是我们那些爱占小便宜的同事,跟我分享的血泪史。”
“得,今儿我让你占你一大便宜,保准你一听,立马儿高兴死。”马小鸡以挑逗的语气在电话那头得意洋洋着。
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她,夹着电话,拿着水杯,趿拉着鞋往卧室走。小切正靠在床帮上看书。看我进来撇了一眼,皱起眉头无奈地摇了摇脑袋。

“你赶紧说哈,我好早死早托生。”我一屁股坐在床上,左右拱了拱,为自己腾出一块地方来。
“我哥的哥们儿的老婆,就是前年,咱俩在西单百花儿二楼……”
“说事儿!”我生生地掐断了马小鸡有可能冗长而碎叨的序言部分。
“哦,她开了一个婚纱影楼,想找模特拍几套照片儿。”
“so?”
“so什么so?你啊。你和小切,你们俩啊。给他们当模特,拍几套婚纱,还不用花钱,多好啊。我费了好半天劲争取的呢。”马小鸡激动不已地跟我邀功。
“不会被挂的到处都是吧?比如地铁里,公共汽车上,或者地下通道什么的?”
“呸,你当你谁啊?张曼玉啊?”
“咱们一起吗?那我可不去。我不想留下任何纸质证据,让后人知道,我曾和你相好儿过。”
“我们俩不去,就你和小切去。”
“啊?那为什么啊?你们不是要拍婚纱的吗?”我好奇地打探着。
“人家那个影楼是为了要拍能当店里广告的照片,我们俩不合适。”
“我觉得你长得不是特别难看啊?高鹏也还说得过去。”
“人家那个店,是要找个看上去就很大众,很普通,很家常,很一无是处的平民女孩儿当模特儿拍画册。长得不能好看,看着喜兴点儿,一咧嘴就傻乐的那种,明白吗?像我这种体优貌美的,拍出来当广告,忒遭嫉妒,反而让那些想拍的女孩,产生抵触心理,望而却步,继而直接影响人家生意?”
马小鸡跟机关枪似的突突突的狂说了一通儿,听得我心里这个堵啊。
“你当真确定,我是这种女孩儿吗?”
“恩,100%。”  

我喘着粗气,扭脸儿狠逮逮地看着小切,踢了踢他的腿,“嘿,我问你,我属于那种很大众,很普通,很家常,相貌上一无是处的,每天就知道咧嘴傻乐呵的姑娘吗?”
小切紧锁眉头,想了几秒钟,歪头儿问道“这是谁总结的?”
“小鸡。”我满腔愤怒地指着电话听筒。
“精辟。”

(七十二)

为了打这场“名誉之战”,我对自己实施了非常残暴,但却着实有效的绝食减肥法,并佐以精神折磨(看别人吃饭)进行辅助治疗。整整7天,从98斤瘦到了92 斤,脸蛋子明显都缩进去了。虽没有专业模特的资质,但我个人觉得,一个业余模特的这种专业精神是非常可敬的。
“嘿,你看我。”“你看下我。”“你倒是看我一眼啊?” 对着镜子一遍遍的自我欣赏完毕,就需要抓一个人来求证,“哎,你说我现在会不会比以前上镜好看些?”
“没看出来,你不一直这样儿吗?”小切连头儿都没抬就胡咧咧,手里的报纸翻得哗啦啦的山响。
“我瘦了,6斤呢,这左右脸蛋子少说就得各2斤吧?”我蹲在他对面儿,用手放在自己的脸前头,“看,这就是传说中的巴掌脸。”
小切眯缝着眼睛,把手放在我脸前丈量了一下,得出结论,“恩,乔丹的巴掌。”
随着10年来我国本土体育明星的新人辈出,这些年我的“巴掌脸”总被他拿来,与男篮明星的名字,恰如其分地黏连在一起,比如姚明等人。

那天早晨,我们被要求一早8点到影楼,我激动地6点就起来了。所有准备工作都是在一股亢奋的情绪下完成的。小切和我正相反,蔫头耷脑的,唯一有兴致的事儿,就是从书柜上翻到一本平时从来不看的无聊书籍。据他说,只有在更无聊的氛围里看这本书,才能看得下去。
从安贞坐104直接杀到东四,正赶上上班的高峰期,2000年的4月,北京可没现在这么暖和,但车里人挨人,人挤人,本来不远的路程因为爆堵,在车上困了 1个多小时,穿着毛衣的我被搞得四脖子汗流的,突然一下子拍婚纱照的激情就被打消了一半儿。

马小鸡一早在影楼里吃着早点等我们,假客气的相互介绍完这个那个的就闪人了。我就被好几个人簇拥着挑选衣服,这种感觉使得我在路上被打消的那一半儿精神头儿,又数倍的回归了。
“这位先生,您先休息一下,我们要先给新娘化妆,可能需要一会儿。”化妆助理端着一杯水放在小切身边。
这所谓的“一会儿”,估计按是天上一天,人间一年的“一会儿“算的。光打粉底就小20分钟,小切歪在沙发里,屁股上跟长了钉子似的,横竖左右都坐不住。拿在手里的无聊书,即便在这种环境下,也还是看不进去,隔几分钟就溜达到我身边儿,端详一下我的“白板”,然后扔下几句损话再拂袖而去。
化妆师及其认真地“PS”着我,眼影,腮红,定妆,口红,一根儿根儿的贴假睫毛,就这么一“乔丹的巴掌”,大概“雕刻”了2个小时。在这期间,小切一次都没出现过。我拎着长长的拖尾婚纱四处串着屋儿找,敢情他正拉着人家摄影助理的小伙子,坐在楼梯上打牌呢。

被化妆师揪回来,给他往脸上拍了拍粉,换了身儿衣服,就把我俩双双请进了影棚。婚纱,晚礼服,中式,日式,外景,就这么溜溜的折腾了一整天。最夸张的是,我们一群人还打着车,去王府井的教堂门口拍了一堆片子。
北京的王府井是什么地儿?早年间北京最繁华,来京旅游必到此一游的地儿啊。我,就那么穿着一身儿和周边完全不搭调的婚纱,打着一把白色的蕾丝阳伞,站在众目睽睽之下,扭捏作态。笑容及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