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吻封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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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吻封缄-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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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静如水的夜里,叶轻穿着一件水蓝色荷叶边的短款礼服裙,一层层的滚边随着晚风悠悠摇摆着,清丽得好似一朵徐徐绽开的蓝莲花。
“你……”如此温香软玉让钱永霖涨红了脸,刹那间酒意全醒了,换做另一种神醉。
叶轻站好了身子,亲昵地替他拉了拉有些歪耸的领带,笑靥嫣然,吐气如兰:“钱总,您醉啦,我送您回去吧。”
此时此刻,载有陈永宾不法证据的U盘就在身上钱永霖的身上,而他绝不会每天都揣着那个U盘,因此,报仇的机会稍纵即逝。
叶轻绝不允许自己错过这个机会。
“好,好!当然好!”钱永霖的脸上立刻露出受丑若惊的表情,但他似乎还是不太相信,“只是你……你以前都对我爱搭不理的。怎么今天?”
“叶子是个知恩图报的人,钱总这段日子以来对我的厚爱,我都记在心里头呢,是时候好好报答您了,”叶轻在晚风中盈盈立着,一双雾眸灿若明星,娇柔的*蹿上两颊,说不出地妩媚动人,“难道您不想跟我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吗?”
“叶子……”钱永霖自以为成功要挟了周晋诺,正春风得意着,此刻有佳人投怀送抱,更是喜不自禁,他再不迟疑,头一歪靠在叶轻的脖颈上,舌音发卷,不知是真醉还是装的,“你可真好。”
叶轻忍住涌上心头的恶心,侧过脸搀扶起他,秀美的双眸里有一种说不清的神彩在闪动。
路口葱郁的樟树下,隐隐停着一辆黑色的宾利,坐在驾驶位的老钟,不安地看着叶轻和钱永霖相拥着踏上一辆白色宝马,忍不住回头看那人的脸色:“欧阳先生……”
欧阳琛低头燃起一支烟,一抹烛火似的光亮便照在他的面容上,削厉冷凝而波澜不起:“跟上去。”
正文 15,重逢已是陌路
钱永霖从浴室出来后,看到是一副活色生香的美景。
沐浴后的叶轻只裹着一件纯白浴巾,她优雅地坐在沙发上,一手将一个香奈儿瓶子漫不经心地放进手包里,另一手端起一杯红酒,晶莹的玻璃沿嵌在她丰润的红唇间,远远看来,竟是那样得可口。
那抹单薄的浴巾则不松不紧地掩在胸口,恰好勾勒出年轻女子峰峦起伏的轮廓,令人为之神昏。
“叶轻……叶轻啊……”钱永霖一步一步走近叶轻,瞳孔里散着显而易见的轻浮,步履也有些飘了,叶轻只觉得自己连血液都在颤抖,但她还是端着酒杯站在那里,巧笑嫣然。
“我好喜欢你,做我干女儿好不好?”钱永霖已站在叶轻的身前,那样的近,近到呼吸可闻,他禁不住伸出手,想要解开叶轻身上那层恼人的屏障。
叶轻忍住心底的烦腻,轻巧地侧过身,避开他的触碰,而后引诱似的递上玉掌中酒杯,倩笑着凑近他的唇边:“来,喝了这杯酒,您就是我的干爹。”
钱永霖凝视着杯里红宝石般的液体,散漫的双瞳里闪过浅浅的迟疑,叶轻的心瑟抖了一下,她微微抬起手腕,将酒液连哄带骗地灌进对方的肠胃中。
钱永霖终是受不得这般赤/裸的挑逗,*起酒杯一仰而尽,而后摔掉酒杯一把抓住她白如玉藕般的双臂,急不可耐地就要往她身上蹭。
事情失去控制一下滑到了危险边缘,钱永霖只需稍稍一用力就能拉开叶轻身上的浴巾,叶轻的心开始狂跳,血液逆行几乎呼啸到脑间。
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涌入她的心中,她紧紧咬着牙,主动推倒钱永霖,一面娇笑一面拖延时间:“别急嘛,你先告诉我,你到底有多喜欢我?
“我……”钱永霖痴痴地看着她,双腿蓦地一软,后退一步坐在柔软的床沿,再抬头时,眼前的美人似乎变成了一朵双生花,所有的影像都在反复地重叠又错开,以为是酒喝得太多,他下意识地晃了晃脑袋,舌头也开始打结,“我愿意……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看出药开始起作用,叶轻突然向后退开一步,眉目一弯,笑从两靥生:“包括把那盘录音给我吗?”
“你对我做了什么!”钱永霖意识到不对时,几乎是倒抽了一口冷气,他突然发觉自己的双眼越来越困顿,四肢也僵直地使不出力气。
霎时间,不可置信的惊慌直直蹿入他的身体,连呼出的气息都是颤抖的:“你……”
等到他彻底睡过去,叶轻才敢走近他,伸出手感叹似的抚过他的脸庞,一字一句温柔地说:“你放心,你的慷慨恩情,我是不会忘记的,钱总。”
与此同时,叶轻那漆黑恬美的眸子微微一转,凝于半掩在包里的香水瓶上,方才,差点就被他看到了。
把乙醇和浓硫酸加热到140度左右,就能制成具有麻醉效用的乙醚⑴,这种制备过程对于学医的叶轻而言早已是雕虫小技。她有一个随身携带的香奈儿香水瓶,里面装的就是乙醚,之所以会随身携带这个东西,就是为了预防醉酒客人的刁难。
如今,终于派上了用场。
注⑴:按照这个方法是制作不出乙醚的,所以大家不要信以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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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天气最是喜怒无常,叶轻进去时还星空璀璨,出来的时候竟已响起闷雷。
“欧阳先生,叶小姐她出来了。”
绿意隐蔽处,一辆黑色的宾利熄了火,停靠在路边。车窗里,老钟一面伸出头颅向外探望着,一面琢磨着自家老板的意思。
欧阳琛一低头,从特质的烟盒里抽出一根香烟,点了火慢慢放在唇间:“没有别人?”
“没了,就她一个人,”老钟摇头,觑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开口,“欧阳先生,叶小姐进去的时间并不长,应该不是……”
“神情如何?”欧阳琛打断他,看也不看一眼,只顾抽着烟。
“好像很慌张的样子,低着头,走得很快,呀——”老钟正在张望,突然低呼了一声,接着扭过头神情奇特地看着欧阳琛,“叶小姐撞上了一个人。”
欧阳琛一边喷吐着烟雾一边冷冷地笑了,仿佛是在说,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大概明白他心中所想,老钟赶忙解释了一句:“那个人是……”
话音刚落,欧阳琛便抬起寒峭的黑眸,冷冷注视着酒店门口的情景,脸色也徒然阴沉起来。
老钟有些担忧又有些不解,即便是刚才眼看着叶小姐和钱总一起走进酒店,欧阳先生的眼神也不曾如此阴森可怕。
三秒钟过后,欧阳琛略带懒散地靠在身后的猪皮椅背上,食指稍稍用力揉灭嘶嘶叫嚣着的烟蒂:“掉头。”
夜一下子喧闹起来,叶轻看见钱永霖的车子还停在门口,想到自己计划成功后他可能的震怒和报复,慌忙将U盘往包里塞了塞。
雷声像夜的怒吼,此起彼伏地呼啸在叶轻的耳畔,因为小时候她曾亲眼看到家门口的梧桐树被雷电劈成两半,所以从小她就害怕打雷闪电的天气。此刻听着这鼓点似地的雷声,她的心也跟打了鼓似的,紧张地嘭嘭直跳,飞也似的拔腿逃出了酒店。
本以为天色已晚,不会再有什么人,可她刚跑出酒店门口的旋转大门,就迎面撞上一个身形高伟的男子。
“对不起!”
到底是做贼心虚,叶轻手腕一松,包就落在地上,这时她才发现自己连拉链也没拉紧,那个U盘就径直飞了出去。她心里一慌,也顾不上向那位男子致歉,俯*就去捡东西。
“小姐,您没事吧?”
一只手从后面搀住了她的手肘,手指苍白修长,骨节分明,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手。
只是他的声音却似一粒柔软的钉子,猛然间钉进叶轻的心尖上,刺得她难以置信地抬起头。
与此同时,一双夜空般乌黑的温柔眼睛,映入她的视野,这双眼睛的主人,拥有着一张世间罕有的俊雅面容,一张她多年来魂牵梦绕、却苦苦不得相见的面容。
北辰,这是她的北辰啊,这是她在梦里企盼了无数次、呼唤了无数次的北辰啊!
这是不是也是一个梦?不然它为何来得如此狼狈,如此猝然?
“叶……”易北辰似乎震惊非常,那只握住她手臂的手也不由得地加大了力度,一双黑瞳火辣辣地盯视着她,带着丝浅浅的迷惘,“叶子?”
在梦里无数次地怀念着他,真的见到他了,叶轻却反而觉得害怕,脑海里仿佛有什么轰然一声炸了开来,本能挥手想要挣开。然而对方的手劲极大,根本容不得她挣脱。
一记电光带着霹雳之声闪过,易北辰的脸庞被光影抹上一层煞白的影,幽深的双目正凝视着她的双眸,叶轻通身颤抖着,心都快要跳脱胸膛。
正文 16,一梦南柯,不过是讽刺
时光溯回从之,仿佛又退到五年前,送毕业生晚会的那个夜晚。
学校后院的足球场看台上,他们肩并着肩,被学长训斥的叶轻哭得泪眼汪汪,易北辰安慰她:“好啦好啦,咱不哭了,咱爷们样儿的人,哭得跟个小姑娘似的。”
“你什么意思啊?”叶轻眼珠子一转,气呼呼地说,“我本来就是小姑娘行不行!”
“是是是,叶小姑娘。”易北辰噗一声笑出声来,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
好像老天都对“叶小姑娘”这个定位有些不满了,宁夏的夜晚里突然奏起轰隆的雷鸣。叶轻听到雷响,吓得大叫一声,局促地抓住他的手臂将脑袋埋进去,整个瘦小的身子都瑟缩了起来。
孩子似的尖叫让易北辰不由一愣,唇角不知道为什么泛起软软的笑意:“你怕打雷?”
“我怕得要死呢……”叶轻抬起头爽朗地笑起来,又仿佛想起了什么,蓦地一顿,一拳捶到他肩膀上,“不许笑我!”
“我不笑,”易北辰故作神秘地凑近她的耳朵,接着笑得更灿烂,“我不笑才怪——”
“易——北——辰——”
知道他故意揶揄自己,叶轻气急败坏地瞪着他,刚要发威,忽然间雷公奏响,把她的那股子神气打得无影无踪,她再也顾不上别的,只得紧张地捂住耳朵,抱着自己的脑袋不敢抬头看一眼。
她的眼角还挂着几串晶莹的泪珠,映得乌黑的瞳仁里亮澄澄的,干净好看的脸颊上也洇着婴儿般的潮红,此刻怯怯地缩起来,倒真像个柔弱的小姑娘,无端端地惹人爱怜。
易北辰久久地看着她,忽然长臂一伸将她揽过,让她依偎在自己怀中,又转身用宽阔的脊背挡住她的视野,为她遮住那些刺目的电光。他的胸膛很结实,也很温暖,带着丝浅淡的男子气息,没来由地让人心安。
“还怕吗?”
雷电过后,叶轻慢慢地仰起脸,头发也乱了,几缕黑丝从发卡中散落下来,三三两两地浮在她白玉般的脸颊上,一副狼狈无措的模样。眼中则是带着如在梦中的神情,她轻轻推了推易北辰,心却如鹿撞:“已经不打雷啦,你……松开我好吗?”
易北辰的手臂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揽得更紧,他看住她,只是浅浅地笑,笑意如过水的春风般,令人目眩神迷。
风很大,从他的发丝拂过她的颈项,胸膛里一点奇妙的情思随着彼此的呼吸而慢慢扩散开了。
后来下起大雨,易北辰把外套脱了罩在叶轻的头顶,一路小跑着把她送到女生宿舍楼下。叶轻跑得气喘吁吁,粉嫩的两颊泛起淡淡的嫣红,易北辰看着她,眼眸飞快一转,在叶轻的脸颊上偷了一个吻,笑问:“以后,打雷的时候我可以过来找你吗?”
这样的玩笑让叶轻忍不住轻笑出声,可情窦初开的羞赧却令她低垂下头,用很小很轻的声音说:“不打雷的时候你也可以过来。”
跟他一起的最后一个雷雨夜,约摸是三年前。
那时候叶轻还在学校里上晚自习,晚饭前她还撒娇让易北辰去东大街买“老福记”的锅贴给她吃,可是三个小时过去了,左等右等也不见人。窗外雷雨交加,她心里着急,一个电话过去想要兴师问罪,接电话的是一个自称医生的陌生人,说易北辰进了医院。
记忆中的易北辰是那样的一个人,在学校运动会上能轻松斩获铁人三项的冠军,在市大学生马拉松竞赛里都能拿到前三甲,叶轻从没想过,他那样阳光健康的人,居然也会生病。
她仓皇地赶到医院,却并没有在急救室里找到易北辰,她焦急地询问着护士,身后却响起一个人的声音:“你是辰辰的女朋友吗?”
叶轻转身,眼前是一个大约五十来岁的中年人,西装革履,气度不凡,眉眼间却隐隐藏着疲惫和忧虑。
不确定对方是谁,也不知该怎么作答,叶轻低着头捏起衣角,正在思忖,对方却低低叹了口气,说:“我是辰辰的爸爸,我让人把他接回家了,你方便的话,就去看看他吧。”
易北辰的家在北郊的别墅区,东靠香山,西临北海,风景特别好。路上竖着两排葱绿欲滴的法国梧桐,高大的枝叶在暴雨中狂乱如舞,坐在劳斯来斯幻影里的叶轻,也跟着心乱如麻。她从不知道易北辰有着这样好的家世,更担心他为什么会突然进医院。
车里很静,连音乐都没有,易爸爸更是惜字如金,豪车软椅并没有让叶轻觉得舒适,相反,这令她由身到心都不自在。
后来她终于见到了北辰,宽大的床上他孤零零地躺着,右手边挂着点滴。屋子里只开着一盏小小的壁灯,光线很暗,但她还是看清了他脸颊上醉酒式的*,眼窝乌黑,*苍白得毫无血色,还起着一层浅浅的碎皮。易爸爸说他本来就发烧,又淋了雨,所以才会在路上突然晕倒。
“北辰……”走进了看他,才发现他连眼睛都烧得通红,眼底充出细小的血点,针尖儿似的扎在叶轻的心窝,她心疼的不得了,伸出手背去探他的额头。
“你来啦,”易北辰看到她,挣扎着坐起来,从床头柜上拿起一包印有“老福记”的油纸,笑着说,“都凉了。”
雪白的电光透过窗棂上那层薄薄的乔其纱映进来,将易北辰的脸色映得更加苍白。叶轻看着那包锅贴,再也忍不住,有很大很大的一颗眼泪,从眼眶里落下去,落在白色的被面上,晕出一圈圈浅淡的涟漪。
那时候他叫她不要哭,那时候他“老婆”“老婆”地哄她,那时候她以为他们会一直在一起、直到结婚生子,那时候她多傻啊,傻到信以为真。
霹雳又响,眼前那映着电光的乌黑眼瞳,比最深的夜色还要深,仿佛要吞噬一切的似的,深深吸住叶轻的目光。
记忆那么轻那么远,就像是一个永远也不可触及的幻梦,可现在他就站在她的面前,如此之近,近到呼吸可闻。“易北辰!易北辰……”,她的心在撕心裂肺地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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