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能这样安静的。没有恨，也没有泪……我有罪，不光是对你，还有对那些死去的兄弟
们，可是我没有办法，这里”戚少商抓着自己胸口“不愿意再失去，你知道吗。半年前你那次的离开，让
我差点疯了，我从来没有这么担心过，我担心自己再也找不到你，担心你会宁死也不愿活着再见到我。担
心……我这么爱你会把你伤的更深。”戚少商低下头苦笑一下，他看着顾惜朝身上细细的伤痕，双手勯抖
着想要将他们拂平。却又在距离临近的地方停住了。他不想打扰他好不容易的安睡。长长的，弯月似的眼
睫毛轻复着，随着呼吸微微的轻勯。真好……
戚少商的手顺着顾惜朝脸上的轮廓游动着，闭上眼睛在心里想像。他嘴角微微上扬好像想到了什么
高兴的事情，轻轻的说：“这里是眼睛，你的眼睛很美。也很会说话，从来不会说慌。虽然你自己是一个
慌话精，却有一双诚实的眼睛。有时候它会说我恨你，有时候它会说我一个人很孤单，有时候它还会说戚
少商我在利用你。可他瞎了……是我的错……这双眼睛从来没有说过他很幸福，也很快乐”戚少商的手停
住“这些我给不了……”他的眼角有点湿湿的感觉。
他还是希望他爱的人能够比任何人都要好。可是顾惜朝不担是他爱的人，他是他恨的人。恨与爱这
二次完全不同的感情可以同时存在吗？真的可以吗？二个人真的只要这样下去就可以了吗？自己真的就能
这样一辈子困着他吗？如果不这样又能怎么样呢？放开他吗？不行，宁愿死也不愿放。杀了他！戚少商的
手慢慢的向下滑去就在喉咙处停住。手指轻确着喉结，一上一下的拂摸着。只要双手用一下力就结束了，
一切也都解脱。从此以后也就不怕失去，他也不用再痛苦。
戚少商死死的咬住自己的下唇，双手一点一点的缩紧，他能感觉到手里细滑的皮肤是血脉的跳动。
他的神经已经一片的混沌，直到尝到甜甜的血腥味，直到听到顾惜朝呼吸困难的“噢，噢”声。他这才清
醒，他惊吓的放开手，看着床上的人儿胀红的脸。他害怕的将他抱住。
“你……想……杀……了我吗？”顾惜朝用干涩的声音艰难的说出“为什么……又停……我这条命
……我并不珍惜……被你杀死……我也无怨……”
“我想要你活着……”戚少商平静的说着。
“我这次愿意把……我整个人都给你，杀了我吧。”顾惜朝也很平静，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来，外
面被清亮的白光粉饰的冷然而清静。
戚少商摇了摇头“我希望你活着，跟我一起活着……”
“活着就不可以在一起……活着就不可能在一起……活着就不可以在一起”顾惜朝反复着这几句。
戚少商将他抱的更紧，他想将他揉入自己的身内。为什么不管二个的身体结合多少次，还是无法成
为一体，会分开的，会分开的，总会分开的。就是这样的心情让他不安。
“怎么办呢？为什么做了这么多还是不行呢？”
“也许这个世界你最在乎的人是我，我也一样。可是这又能怎么样呢！同样的我们也最在乎自己，
所以活着找不到任何出口。你努力过，我也努力过最后还是回到了原点……我累了想要再睡一会儿……”
顾惜朝越说越轻，最后化成了一声轻叹。
“嗯！”戚少商点了一下头“睡吧！等你醒来的时候也许会不一样……”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他
说不下去，因为是慌言连他自己也不相信慌言。他让顾惜朝躺好，然后就出门而去。
戚少商走后没有多久又有一个人静静的走了进来，他在顾惜朝熟睡的床边站住。看着被晨旭染成了
琥珀色的侧脸。那人轻轻的一叹，他视线慢慢的向下移动发现了脖子上的吻痕。那人明显的错鄂了一下，
接下来又古怪的笑了。那人又将被子拉高了一点，盖住了脖子。
“铁手，你来了？”听到声音，那人拉着被子的手停了下来，呆在了半空中。
“我知道你会来的，我一直在等你。”顾惜朝又进一步说道。
铁手这才缩回了手。
顾惜朝坐起身来，任由被子滑到腰际，除了在戚少商的面前他从来不会介意在别的男人面前露出身
上的皮肤，他是一个男人，一个男人被别一个男人看到胸口的皮肤并不是怎么大不了的事。只有戚少商不
行，只要一被他的眼光扫到，他就会觉的浑身的燥热和不自在。
他静静的坐着零乱的卷头拥懒的披在看后，在晨光下的侧脸更加的清瘦，与苍白。
铁手看着顾惜朝清瘦的脸颊，他想起了很多，想晚晴，想晚晴的死，想晚晴的托孤。对于晚晴他比
任何人都没有资格想，因为晚晴的悲剧是他一手造成的，他害了一个天底下最好的女孩。可他不得不想，
每一回夜深之时他都会想起她。失去了才知道珍惜这是他的错。如果晚晴看到这个样子的顾惜朝，她会伤
心的，照顾好晚晴最爱的人就是他能晚晴做的唯一的事。
“我会带你去找鬼医。”
顾惜朝点了一下头“有没有眼睛对我来说已经无所谓。如果这样做能让你好受一点，那就去吧。”
铁手感激的一笑，小心翼翼的问：“你现在能走吗？”
顾惜朝听后站起身来，摸索着将衣服找到，披在身上。
“其实，晚晴的死……你没有必要在意。她不是为了你而死，她是为了我。”
“才不是，是我害死了他！”说这几句话的铁手有点任性。
顾惜朝奇怪的歪过对来看着铁手，随后好像明白了什么，底下头来，认真的穿着衣服。
“晚晴的最后希望是死在你的手里，让你一辈子记住她。你的愿望也跟晚晴一样吧……你一直没有
解脱是因为自己不让自己解脱，绑住了你的人是你自己……”
铁手无言，他清楚顾惜朝说的一切都是对的。这个枷锁他要背着一辈子，谁都别想帮下御。
“走吧。”这时顾惜朝已经穿戴整齐，静静的站在铁手跟前。
“好的。”铁手又想到了怎么，问道：“他呢，就这样走了吗？”
顾惜朝下垂的眼睫微微的勯抖了一下，最后静静的说：“没关系，我们之间从来没有任何的许诺。
他会找到我的。”
铁手为这一句他会找到我的而震惊着，他会找到我的……
马车在颠簸的泥路上跑着。坐在车内的顾惜朝又闭上了眼睛他已经再车内呆了三天，这三天来他什
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听就这样闭着眼睛静静的坐着。自从他瞎了以后他眼睛闭着的时间，比睁着的时间长
。他也早就已经习惯了黑暗的世界，有时候他还会觉的瞎了也不错，至少他不用看他不喜欢的东西。以前
的野心与壮志，也随着这一双眼睛交付了黑暗。他的心是宁静的，只要没有他……
马车猛然停了一下来，毫无预告的停车。让顾惜朝一个不察向前冲了一下，趴在了车上。
“惜朝！”
外面传来了戚少商急切的喊叫。
是他，他终究还是找到了。顾惜朝用手撑起身体，抬起头来对着车外。
“惜朝！！”
顾惜朝还是坐在车内一声也不答。
铁手坐在车上，看着前面的戚少商。他头发杂乱，衣服破裂，鞋上的鞋也破了，鞋上还透出点点血
迹。这一路上他都是跑来的吧。铁手想到。
戚少商喘着粗气恶狠狠的瞪着过铁手说道：“你为什么要把他带走。”
“他的眼睛需要治疗。”
“谁告诉你的”戚少商咆啸着“谁告诉你的，他并不要乎他的眼睛。我也不在乎，去他的眼睛……
”
“你们不能再这样子了！”铁手也大声的喊了出来。
“不用你管，不用你管。把他还给我。”戚少商有一丝衰求。
铁手何时又看过这样的戚少商，没了九现神龙的意气分发，没了大当家的威风凌淩。他不能理解这
两个人，为什么非要这样将彼此伤的这么深。他恨了恨心说道：“不行。”
“不行”戚少商像发了狂的野兽，他死死的抓住逆水寒的剑柄，因为抓的太用力指关节有点发白“
凭什么……私自决定，他是我的，他的眼睛我自会带他去，把他还给我，快点，要不然我会杀了你的……
”
铁手无奈的摇摇头，他询问似的向车内看去。透过竹帘他看到顾惜朝静静的坐在车内，闭着眼睛。
仿佛睡着了一般对外面的事情不闻不问。这又何苦呢？
随着铁手的回望，戚少商也看着垂挂着的车帘。他痛苦的闭了闭眼睛。为什么还要离开……
铁手转过头来说：“我并没有跟你抢什么，我只是想帮他医治眼睛，治好了之后，他要留要走都由
他自己决定，就像你说的我无法决定他的事情，同样的你也无法私自决定。”
铁手这句话一下打到了戚少商的痛住。无法决定吗？是呀无法决定，他觉的很无力，就像这一回一
样他随时都可以离开，他无法留住他呀。还不愿意为了他停住。可他马上又否认了上面的想法，就是这样
如何，他还是会把他找出来抢回来的。
戚少商连人带剑一起向铁手扑了过去。在离铁手一尺处宝剑快速出鞘，凌利的向铁手面门刺去。就
在宝剑快要点着铁手鼻尖处时，铁手头一遍偏宝剑贴着铁手的耳朵刺了过去。
戚少商赶紧加快身形闪过铁手，他出手一开始的目的就并不是铁手，而是进入车内找顾惜朝，所以
他一上手就用了这一招急快急狠急平的九龙初现。他算准了铁手为了保命非闪开不可，他也就可以趁些空
隙。躲过铁手进入车内。也看就要成功了，铁手的铁拳，夹着凌凌的劲风直冲着他的背后逼近。可是戚少
商还是不管不顾，他只看到顾惜朝。眼看铁手就要打到他了，他还是不加闪躲。铁手就在打到戚少商背上
之时一偏砸在了车箱上。将车箱砸出了一个大窋窿。
戚少商欣喜的看着看前的顾惜朝：“你……噢……”戚少商觉的胸口一阵巨痛，打乱了他后面的话
，他底下头来看到有一把剑刺入了他的胸口。那把剑的主人就是一直闭着眼睛的顾惜朝。铁手也是吓了一
跳他不敢置信的眼着顾惜朝平静的侧脸。
戚少商的视线从胸口的剑上抬了走来，衰痛的落在顾惜朝的脸，然后他对着顾惜朝笑了。
顾惜朝还是静坐着，他已经剌伤了戚少商目的已经达到，就想把剑抽回。戚少商也觉到了剑的回抽
，他一把抓住顾惜朝抽回去的手：“我……还是……找到……了你，我不许……你再……枉想逃开……我
。”
顾惜朝还是面无表情，他抬起空着的左手出全力对着戚少商的肩头击去。戚少商被震飞了出去。
铁手惊呼一声随着戚少商震飞的身体也跟着扑了出去。他扶住已经晕迷的戚少商，不能理解的对顾
惜朝吼道：“你在做什么？”
“你不是要带我去找鬼医吗？那就快点。”顾惜朝一点也不管铁手的怒火自顾的说着。
“把他丢在这里？”铁手不敢相信的问道。
“这不是我在乎的。”
铁手越来越无法了解，为什么他能说出这么无情的话。
“如果伤的那个是我，他也不会在乎。”顾惜朝说出了一句更让铁手错鄂的话。
“为什么，他不是很爱你吗？你也不是很爱他吗？”
顾惜朝眼睛睁了一下，又闭上悠悠的说着：“我们的命都不重要，如果他死了我也死……”
铁手迷惑了，他做的对吗？带着顾惜朝去医治眼睛对吗？他放下戚少商又看了看依然坐在车内双目
紧闭的顾惜朝。最后他还是上了马车，手中马鞭凌空一抽，马鞭发出“啪”的一声亮响。马儿一惊就跨开
了步子。
马车在晕倒在地的戚少商身侧慢慢辗过。最后消灭在路的那一头。
恶龙33（完结篇）
鬼医洗了洗手，道：“没问题了，明天黎明时，他就能看得见东西了。”
铁手大喜，拱手道：“多谢，看来真是系铃还需系铃人啊！”
鬼医淡然道：“请转告神侯，从此以为，我再也不欠他的情了。”
铁手道：“在下明白。”扶起顾惜朝，向门外走去。
行了不多时，铁手愕然停步。面前的居然是戚少商。戚少商面色苍白，道：“铁手，不要逼我拔剑
。把人交给我。”
铁手黯然，看着眼神空洞的顾惜朝，道：“是，这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我无权干涉。明天黎明时，
他眼睛便会好了，你们……好自为之吧。”
顾惜朝坐在那里，非常安静，安静得几乎让戚少商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你在想什么？”
顾惜朝嘴唇微动，眉梢轻挑。一瞬间，戚少商觉得自己仿佛又看到了以前那个傲气十足的他，而不
是一年多来只会在自己身下哭泣求饶的那个玩具……他的眼睛是还没有光彩，可是，到了明天，一切就都
不一样了。他会从自己手中飞走，再也不会留在自己身边。
戚少商甚至可以想像到他对自己的嘲笑。
不，我不要你逃走。你是我的，我永远不会放手！哪怕把自己变成恶龙，哪怕把自己的心献给恶魔
，哪怕代价是我的正义感，我也在所不惜！
悄无声息地走到顾惜朝身边，顾惜朝想得出神，突然感到他的气息逼近自己，打了一个冷颤。戚少
商伸出手，轻轻捏着他的耳垂。
“是不是在想，明天就可以永远逃离我身边了？”
顾惜朝唇边泛起一个似讽刺又似自嘲的笑意。“当然。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天可怜见，你不肯带
我去治眼睛，一直拖延，天下却掉下来很有责任感的铁手来，为我们作了一个可笑的了结……明天，一切
就都结束了。这段时间，我就当是一场梦吧……”他无焦距的眼睛直对着戚少商，一字一顿道，“你永远
得不到我！”
戚少商头脑中轰地一声。他一把揪住顾惜朝的头发，顾惜朝猝不及防，头被他揪得向后仰去，直露
出极优美的颈部曲线。戚少商留在他脖颈上的点点吻痕，更是清晰可见。
戚少商右手用力，顾惜朝头更往后仰，直痛得他咬住了唇。戚少商左手慢慢拉开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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