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一无二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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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一无二的案子-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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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说他的脑子比所有人的脑子都好使——我实际上把他看成个孩子。你知


道我年纪比他大一点。但他有一点胸无大志,这使我感到我比他大得多。有
一天,我丈夫问我什么是马洛最大的优点,我不加思索地说,‘是他的举止。’
使我惊讶的是,他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沉默了一会儿,眼睛望着别处说:
‘是的,马洛是一个有教养的人,这是真的,’

“这事情后来就一直没提起过。直到一年以前,我发现马洛做了我一直
希望他做的事情——和一个美国女子爱得难舍难分。但是使我厌恶的是,在
我们见过的女孩子中,他选择了一个最不可取的姑娘。有一天,我让马洛在
湖上帮我划船。我们以前从未单独在一起过。在船上我和他谈了话。但是他
一点也不相信我的话。他谨慎地告诉我,我误解了艾丽斯的天性。我向他暗
示他的前景——我知道他自己几乎是一无所有——他说如果她爱他,他就可
以在世界上占有一席之地。我想这会是真的,因为他有能力,还有他有那些
朋友——他的交际很广,很得人缘。但是那之后不久他就全明白了。

“我们回去的时候,我丈夫把我扶上岸。我记得他和马洛还开了句玩笑。
由于从那次以后他始终没有对马洛有过什么反常的态度,所以我用了很长时
间才意识到他把马洛和我扯到一起了。他自从拿定这个主意之后,对我总是
很冷谈。在第二次他发现我们俩在一起的时候——我都没有看出他的脑子里
在想什么,那次是在早晨,马洛先生收到那个女孩写来的一个亲密的小纸条,
让他为她的订婚而祝贺。我非常高兴这一切都完结了,但是也很为他难过。

我把手放在了他的胳膊上,正在这时,丈夫拿着一些文件出现在门口,
他仅仅瞥了我们一眼,然后转身轻手轻脚地回他的书房去了。我想他可能听
到了我安慰马洛的话,他这样悄悄地走开很好。”

“直到一个星期以后他回来时,我才看出一点苗头。他看起来面色苍白
而且冷淡。他一见我就问马洛在哪里。他问话的那种声音顿时使我明白一切。

“我几乎喘不过气来,我愤怒极了。你知道,德仑特先生,如果有人认
为我能公开和我丈夫脱离关系,和另一个男人出走,我想我一点儿也不会在
乎。我敢说我也许真的会那样做的。但是,那样的怀疑。。一个他所相信的
人。。而且还有那种不露声色的想法。我气得满脸通红。我的自尊心在沸腾,
使我全身颤抖。我当时决心在言谈举止上绝不流露出我意识到他的这种想
法。我要表现得象从前一样——我这样做了,直到最后。虽然我知道我们中
间出现了一堵永远不会倒塌的墙——即使他要求我宽恕并且得到宽恕,这堵
墙也会依然如故——但我从来也没有表现出我注意到了什么变化。”

“事情就这样持续着。我再也不能经受一次这样的折磨了。他对马洛先
生比以前更友好了——天知道这是为了什么。我想他正在策划着某种复仇;
但这只是幻想。马洛先生当然不知道自己受到了怀疑,他和我还是好朋友,
不过自从那次以后,我们再没有谈过什么亲密的事情。但是我尽量使自己见
到他的次数并不减少。后来我们来到英国,住迸了白房子。接着就是——我
丈夫可怕的结局。”

她挥了一下手,示意讲完了。“其余的事情你都知道了——而且比其他
人知道的多得多。”她用不寻常的表情瞥了他一眼。

德仑特对她的目光感到惊奇,但是惊奇只在他思绪中一掠而过。他的内
心深处充满了感激之情。他的脸上又出现了快活的表情。夫人还没讲完,他
就意识到了这些话的真实性。从他们恢复交往的第一天起,他就开始怀疑自
己在白房子里想象出来的情节是否真实,本来他一直以为自己的想象很有基
础呢。


德仑特松了一口气。“如果你决定这样仁慈地了结这件事,我也不会非
让你冲我发顿牌气不可。曼特逊夫人,现在我该走了。谈完这样的事情以后
再改变话题,就象在地震以后玩抢壁角游戏一样。”说着他站了起来。

“你说得对,”她说,”但是,别走,等一等。还有一件事——是同一个
话题中的一部分;我们既然谈到了,就把所有细节都说完。请坐下。”她从
桌上拿起放着德仑特手稿的那个信封。“我想谈谈这个。”

他皱着眉头,疑惑地望着她。“如果你想谈,就谈吧。”他慢慢地说。“我
非常想知道一件事。”

“你讲讲。”

“既然我压下手稿的理由只是出于一种幻想,那你为什么没有利用这一
点呢?我开始意识到我对你的看法是错误的以后,就把你默默解释为无论一
个人做了什么事,你都不会把绳索套在他的脖子上,我理解这种感情,是这
样的吧?我想到的另一种可能性是,你了解一些可以为马洛的行为辩解或开
脱的事情。也许你并非出于人道主义的顾虑,只是感到恐惧,害怕与一个谋
杀案发生牵联而抛头露面。在这样的案例中,许多重要的证人都被迫要出庭
作证。他们感到这是笼罩在绞架阴影下面的一种羞辱。”

曼特逊夫人用信封轻轻拍着嘴唇,并没有怎么掩盖自己的微笑。“德仑
特先生,”她说,“我看你没有想到另外一种可能性吧。”

“没有。”他显出疑惑的神色。

“我是指你既冤枉了我又冤枉了马洛的可能性。不,不;你不必告诉我
所有的证据都是元懈可击的。我知道这一点。但那是哪些事情的证据呢?马
洛那天晚上装扮成我丈夫,并从我房间的窗户逃跑而制造的不在犯罪现场的
证据呢?我把你的信读了一遍又一遍,德仑特先生,我认为这些事情没有什
么可怀疑的。”

德仑特眯起眼睛凝视着她,沉默了一会儿,一句话也没有说。曼特逊夫
人沉思着展平裙子,象是在整理思绪。

“我没有使用任何你发现的事实,”她终于慢慢地说,“因为我看这些材
料很可能会致马洛先生于死地。”

“我同意你的看法。”德仑特不动声色地答道。

“而且,”夫人接着说,并用温和而通情达理的目光望着他,“我知道他
是无辜的,我不想让他去冒那种险。”

“你是说,”他最后说:“马洛制造不在犯罪现场的假相是为了使他自己
从一个实际上与他无关的罪行中解脱出来。他告诉了你他是无罪的吗?”

她有点不耐烦地笑了一下。“所以你认为是他说服了我。不,不是的。
我只是肯定他没有犯罪。我们经常见面已经有好几年了。我并不是认为自己
完全了解他;但是我的确知道他没有作案的本事,德仑特先生,对我来说,
他搞一个谋杀计划就像你掏一个穷女人的腰包一样,都是难以置信的。我可
以想象你杀了一个人,如果这个人是死有余辜,而且他也同样要杀死你。在
某些情况下,我自己也可以杀人。但是马洛先生不会这样做的,不管他遇到
什么样的挑衅。他的性格是不可动摇的,他用冷静的态度看待人性,对任何
事情都能找到解释的理由。”

“在某些方面,他是非常奇怪的人,德仑特先生。他给人一种感觉,似
乎他会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情——你了解这样的感觉吗?在那天晚上的事
情中他扮演了什么角色,我一无所知。但是了解他的人绝不会相信他会蓄意


杀人。”她的头摆动了一下,表示讲完了;她向后靠有沙发上,静静地看着
德仑特。

“那么,’德仑特说,他一直在聚会神地听着,“按照你所说的,他仍然
可能是在自卫中杀了人,或者是失手杀了人。”

夫人点了点头。“我在阅读你的手稿时,就想到了这两种可能。”

“我料到你也象我一样想到这一点了,不论发生哪一种情况,对他来说
最自然,而且显然也是最安全的办法就是公开说明事实,而不是做出一系列
欺骗。如果欺骗失败的话,从法律的角度讲,他必然会被判为有罪。”

“是的,”她不耐烦地说,“这一切都让我想得头痛了。我想可能是别人
杀了人,他在庇护罪犯。但这好象不可能。我搞不清这个谜,所以想了一会
儿干脆就放弃了。我清楚的是,马洛先生不是杀人犯,如果我讲出你的发现,
法官和陪审团就会认为他是凶手。我曾经暗自发誓,如果我们再见面的话,
我要和你谈清这件事。现在我履行诺言了。”

德仑特用手托着下巴,凝视着地毯。要了解事实真相的愿望越来越强烈。
他的脑子里并没有认为曼特逊夫人对马洛性格的描述是毫无问题的。但是她
讲得很有说服力,使他无法置之不理,他原来的看法被动摇了。

“您知道马洛的情况吗?”

“不知道,但是我肯定伯顿姑父——就是你认识的柯布尔先生——可以
告诉你。不久以前他告诉我他在伦敦见到马洛先生,并且和他谈了话。我扯
远了。”她顿了一下,露出一丝顽皮的微笑。“我很想知道,你拆掉你十分满
意地拼凑起来的那幅戏剧性场面之后,你估计马洛会干什么呢。”

德仑特的脸一下子红了。

“曼特逊夫人,你又一次让我感到难堪了,好吧。告诉你我本来估计我
旅行回到伦敦后很可能发生的事情:你和马洛已经结了婚,而且旅居国外
了。”

她不动声色地听着他的话,“用他和我的钱在英国肯定不能过舒适的生
活,“她若有所思地说,“那时他一无所有。而且我如果再次结婚,就要失去
我丈夫留给我的一切。我还从未遇到一个男人,愚蠢到想和一个寡妇结婚,
她除了自私的性格、挥霍的习惯和爱好之外,只有父亲留给她的一丁点财
产。”

她摇了摇头,这个姿势摧毁了德仑特的最后一点镇定。

“没有遇到这样的男人吗?天啊!”他叫道,猛地站起来,向前跨了一步。
“那么我要让你看看,金钱的气味并不总能窒息人的情感。我要结束这件事
——我的事情。我要告诉你,我敢于说出的话有几十个比我更好的男人也想
说出来,但是他们归纳不出我所归纳的东西——这要厚着脸皮才行,他们害
怕自己成为傻瓜。我不怕。你今天下午使我迸发了这种感情。”在这一连串
的话语中,他大声地笑着,并且伸出了双手。“看着我!这是本世纪的伟大
景象!这个人说他爱你,并且请求你放弃大笔的财产,站到他这一边来。”

她用手遮住脸。他听见她断断续续地说:“请。。不要这样说。象你这
样的人怎么会这么多情善感?你的自制力到哪里去了?”

“没有了!”德仑特喊道,哈哈一笑。“它已经无影无踪了。我马上就去
追它。”他严肃地看着她的眼睛。“我现在不在乎什么了。在你那大宗财产的
阴影下,我永远无法表白自己,阴影太沉重了,据我看,这种感情丝毫不值
得你赞,说明白了,它实际是一种懦弱——担心你会怎样想,你可能怎么说


——也担心别人议论。但是阴影已飘走了,我说过,我不在乎。我已经原原
本本对你讲了实话,现在可以用冷静的头脑来思考事情了。你可以把它称作
是多情善感或者别的什么。我井没有打算把它弄成科学实验的报告。既然这
使你恼火,就让它熄灭吧。不过请你相信,也许这对你是一出喜剧,但对我
却是严肃约,我说过我爱你,尊重你,并认为你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现在
请允许我告辞吧。”

但是,她向他伸出了双手。

十二 圈套中的血色

在这双手面前,德仑特脸胀得通红。世界一下子改变了,阳光和鲜花取
代了乌云。过一天,他们两人已亲密无间,并就马洛的事达成了一个意见。
德仑特对她说:“如果你坚持的话,我想我只有服从了。但我还是愿意等到
你不在旁边的时候再把一切都写下来。不过,如果一定要我写的话,就给我
一片比星星还白的药片,或者是唱赞美诗的天使的一只手:我是说要一张没
有印上你地址的信纸。不要低估我正在做的牺牲。我一生中还从来没有过象
现在这样不喜写信呢?”

她给他拿来了纸和笔。

不一会儿,德仑特就把信写好了:亲爱的马洛先生:也许你还记得,去
年在马尔期通镇极不愉快的环境里我们见过面。

那时我正在执行任务。作为一家报社的代表,对西格斯比·曼特逊之死
一事做独立的调查。我调查了,而且得出了某种结论。你可以从附上的手稿
得知这些情况。这份手稿本来要送给报社,由于某些不便说明的原因,我在
最后一刻决定不把它公布于众,也没把官交给你。这些除了我之外,只有两
个人知道。

然而最近,我对事实的理解使我改变了决定。我不是指我要发表我的发
现。但是我决定要和你见面,并要求你私下把事情讲清楚。如果你所说的可
以使这件事出现另一结局,我想你没有理由闭口不谈。

我希望你能来信告知在什么时间和什么地点我可以拜访你;你也可以来
我的旅馆见我。

不管怎样,我希望柯布尔先生也在场。你还记得他吧,他已经读过附上
的文件了。——你忠实的

菲利浦·德仑特

德仑特把信和附件塞人一个长信封里。他说,“我想这会使他一下子跳
起来。这事不能出任何差错,最好是指派一个信使把信送到他的手中。如果
他不在,就不要把信留下。”

她点了点头。“我来安排吧。你在这儿等一会儿。”。

曼特逊夫人回来的时候,他正在翻腾着乐谱柜。她在他旁边的地毯上坐
下来,那条深褐色带波纹的裙子拢在腿边。

“你昨天晚上见到我姑父的时候,你告诉他关于——关于我们的事了
吗?”

“没有,”他说。“我记得你没有说过让我告诉任何人。这要由你来决定,
马上让人们都知道呢,还是再等一等,是不是?”

“你准备告诉他吗?”她看着自己紧握着的双手,“我希望你告诉他。如
果你要猜出这是为什么的话。。那就是,这件事已经定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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