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心理档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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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心理档案2-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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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进抬手,搓了搓额头,想了一下,说:“也有可能是男人吧!个子不高,身子很瘦,而且中国人和A国人粗略的气质也比较相像,这不是很符合那个A国人佐川一健的背影吗?你们觉得有没有可能会是这样:老外和佐川一健是朋友,为了替朋友出气,所以杀了宋楠?”
“您的意思是说老外的同伙是佐川一健是吗?这个我们也考虑过,不过还不好下判断。”韩印回应高进道。
“对了,说到这个佐川,小杜的监视有没有什么发现?”高进问。
“你来说吧。”顾菲菲冲一旁的艾小美扬扬下巴。
“好。”艾小美点头道,“目前还未发现他有异常活动,英雄调看过公寓电梯的监控录像,证实佐川在案发当天下班后便乘电梯返回住处,可这不能全面说明问题,他可以回家之后又从安全通道偷偷溜出去。而且英雄发现公寓门口的保安并不尽责,经常有空岗现象,所以说佐川的嫌疑还不能排除。英雄也试着在他的同事中间打听,没听说他有一个欧洲人模样的朋友。”
高进“嗯”了一声,沉默片刻,皱着眉头说:“严谨点说,我们现在还未有任何证据支持老外是凶手的论断。会不会有另一种可能,老外和宋楠其实都是受害者,那个所谓清理现场的同伙才是真凶呢?”
“当然有这种可能,可我们手上掌握的有关同伙的信息,除了身材其余一无所知,所以恐怕还是要在外籍嫌疑人身上寻找突破口。”顾菲菲面露无奈地说。
“任何嫌疑人都不能放过,佐川的监视工作还要继续做。至于老外,在身份比较敏感、证据不够确凿的情况下,只能向各分局以及各出入境关卡,发内部协查通告。那关于老外,你们有没有进一步的背景描述?”高进问。
“我们原先以为他是游客,不过既然在云海租了房子,就应该是在这边求学或者工作的,鉴于天波小区附件没有高等学府,所以较倾向于后者。又从租住条件分析,外籍嫌疑人若是工作于此,不会是特别高端的工作,而且既然患有‘表演型人格障碍’,他本身的境遇也不会太好。他有可能只是某个外资公司的小职员,或者是那种需要外籍员工撑门面的单位,比如涉外酒店前台和营销人员,还有高档品牌商店导购人员,也可能是高档会所和娱乐场所的服务人员等。”韩印说。
韩印的思路极其正确,几日之后,一家高档会所的负责人向办案人员指认出了外籍嫌疑人。
韩印和顾菲菲在负责人那儿看到了嫌疑人的应聘简历,上面没有什么特别的介绍,只是简单写明了姓名、年龄和曾经从事过的职业——他叫约翰·马尼奥塔,现年28岁,来自B国多伦多,是会所通过海外中介招聘来的,在会所中担任首席调酒师。
“约翰·马尼奥塔最后一次在会所出现是什么时候?”顾菲菲将简历放回负责人办公桌上,问道。
“一个星期以前吧!”负责人不假思索地应道。
“一个外国人这么多天没来上班,你们不觉得反常吗?怎么不报警呢?”韩印满面狐疑地问。
“哦,是这样的。”负责人不慌不忙解释,“约翰在我们这儿工作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就工作表现来说一直都还不错。可不知为什么从9月底开始,性情突然大变,时常迟到早退不说,工作也不用心,情绪特别暴躁,点火就着,尤其近段时间,上班时竟还带着一身的酒气,并多次与客人发生争执,所以大约一周之前,会所与他解除了合同。”
“解除合同具体日期是哪天?”韩印问。
“10月29日。”负责人拉开抽屉,抽出一份合同看了看说。
听清楚负责人所说的日期,韩印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随即低头思索起来:会所在10月29日与约翰解除了合同,当晚约翰于横滨酒吧买醉,后于30日凌晨被好心的酒吧服务生宋楠送回住处,紧接着宋楠便遇害了!从时间点和开除事件上,好像能够理顺约翰作案的前因后果,可是仅仅因为丢了工作便愤而杀人分尸,这动机好像有些牵强。而且从负责人的话语中,感觉约翰真正的刺激源应该发生在9月底,直至被开除的前一段时间,他的愤怒似乎达到了顶点,丢掉工作可能只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那么真正的刺激源到底是什么呢?
在韩印陷入沉想之际,顾菲菲接着冲负责人问道:“约翰在会所里有没有比较亲密的朋友?”
负责人凝神想了想,说:“客观上说,约翰调酒的手艺和总的工作表现还都能说得过去,不过可能是因为他瞧不起咱们中国人,平常在人际交往中,总是争强好胜,经常调侃嘲讽其他同事,又处处标榜自己如何优秀,搞得同事们大都不太愿意和他相处。而且本来会所为他安排了宿舍,不过住了一段时间他表示私生活不太方便,于是会所每个月补贴一笔钱,让他自己出去租房子,那之后他跟同事接触的机会就更少了,所以基本上他在会所没有任何朋友。”负责人停顿了一下,补充说:“也有可能是他过于自恋吧,我记得他很喜欢自拍,然后把照片传到网络上。据他吹嘘说他的自拍照在网络上很受追捧,已经拥有几十万的粉丝了。”
“会所里还有没有约翰用过的东西?”顾菲菲问。
“有,他走的时候很气愤,连储物柜中的私人物品都没带走。”负责人说着话,从老板椅上站起身来,“走,我带你们去看看,你们觉得有用就拿走。”
在储物柜中,有约翰穿过的工装,和几本看起来翻过很多遍的色情杂志,这就足够了——可以通过工装上的汗渍来进行DNA检测,留在色情杂志上的指纹也可以与手臂上的指纹做比对。
离开会所之前,顾菲菲又向负责人要了约翰的手机号码,希望能够通过手机定位确认约翰的踪迹。


第六章 残尸现身

不出所料,DNA和指纹比对结果显示,约翰·马尼奥塔确系杀死宋楠的凶手。
证据确凿,经航空方面以及出入境管理部门确认,犯罪嫌疑人约翰·马尼奥塔仍在境内。鉴于其暴力和危害性极大,云海警方与支援小组讨论决定,将案情和嫌疑人的照片向社会通报,提醒广大市民提高警惕,注意人身安全。同时经公安最高管理部门批示,约翰·马尼奥塔被列为A级通缉犯,展开全境追捕。
约翰·马尼奥塔的手机已经关机,无法定位,警方调查其通讯录,发现与嫌犯来往的通信并不多,值得注意的是几个固定电话的通话,警方追查到源头,发现都是街头的磁卡电话,由此推测这是他与同伙的联系方式,看来这个同伙非常谨慎,有一定反侦查经验,许是前科犯。
通讯录中还有一个疑点,约翰·马尼奥塔在10月31日上午7点左右,也就是他将宋楠的手臂丢弃到警局大门口后的几个小时后,曾与一个手机号码通过一次话,也是他关机前最后一次通话。通过号码追查到机主,正是嫌犯所租住房子的房主,警方随即将房主召到刑警队问话。
“10月31日上午,你与约翰·马尼奥塔在手机通话中说了什么?”一办案警员问道。
“哦,事情是这样的。”房主从容不迫地说,“老外租我的房子租金付到了年底,那天他突然给我打电话,说房子不租了,让我退他两个月的租金。我当时人在外地,就说让他等几天,等我回来再给他,然后他就把电话挂了。”
“当时你在哪儿?”警员紧盯着房主问。
“我在富阳市啊!”房主说出距云海市200多公里远的一个周边城市的名字。
“你去那儿干什么?”警员接着问。
“我在一家建筑材料公司做销售,富阳一个客户欠我们钱,公司让我去催账。”房主刻意强调说,“我在那边已经待了半个多月了,直到昨天才回来,这事公司可以给我证明。”
“你对你的租客了解多少?”警员问。
“根本没怎么接触过……”房主说。
房主和警员对话时,韩印和顾菲菲以及高进,一直在单向玻璃背后的观察室仔细审视。问话还没结束,韩印突然冲高进轻声说:“查一下房主的背景信息,看他有没有前科。”
“怎么,你怀疑他是同伙?”高进反应很快。
“说不好。”韩印淡淡地说。
韩印含糊的回应,让高进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狐疑地打量了韩印一眼,转身出了观察室。不大一会儿,便返回来,将一份报告递到顾菲菲手里,然后说:“韩老师猜对了,这小子曾因盗窃罪被判了7年,去年才刑满获释的。”
韩印稍微看了一眼顾菲菲手上的报告,便转过头若有所思地盯着正在接受问话的房主。思索片刻,他哼了一下鼻子,对高进说:“先让他待在这儿,别急着放他,我想我知道宋楠的尸体在哪儿了!”
天波小区,案发现场对门,701室门口。
韩印蹲着身子,视线专注在门锁上,少顷他脸上浮出一丝微笑,对凑在身旁的高进说:“高队,您看这锁应该被‘动’过吧?”
高进点点头没吭声,直起身子扭头冲身后示意了一下,一名勘查员心领神会,立即着手对房门进行取证。
取证过后,打开房门,迎面扑来一股难闻的异味,有些发霉的味道,还夹杂着一丝腥腥的味道,众人捂着鼻子打量四周……
这是一个南北向两室一厅的挑担房,中间走廊尽头正对着房间大门的便是洗手间。可疑的是,洗手间的白色木门紧闭着,门缝四周被宽胶带死死封住,好像有人刻意不想让里面的味道从门缝中散出来,看来这洗手间里一定隐藏着什么!也似乎印证了韩印的判断:701室房主有过盗窃前科,一定是他撬开房门,将受害者宋楠的残尸,从701室转移到这间屋子的洗手间中。不过韩印绝不会想到,接下来他将见到怎样的一副场景。
揭开宽胶带,拽开洗手间的门,才稍微敞开一条缝,一股令人眩晕的恶臭便猛地蹿了出来,紧接着房门从里面“砰”的一声被撞开……两只满身血污、身体浑圆的动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出来,它们穿过众人脚边,在客厅中漫无方向地高速盘旋了几圈,紧接着冲向半开着的房间大门,一眨眼的工夫便没了踪影——那是两只被血液沾满身子、被残尸填满肚皮、犹如小猫大小的巨型老鼠。
一瞬间,缺乏心理准备的几个人同时发出惊叫,身子都本能地向一旁避让开,而距离最近拽着门把手的勘查员,被惊吓得一屁股重重坐到地上,瞪大着眼睛,面如死灰……
望着两只大老鼠留在地上的血爪印,几个人摸着胸口喘了好一会儿粗气,才将目光转投向洗手间中——六七平方米的空间里,遍地都是如老鼠留在客厅中的那样的血爪印,还有一些大概被老鼠撕咬的零零碎碎的衣物。在血迹斑驳的乳白色浴缸里,躺着一具没有头颅、缺少一侧臂膀的裸体女尸,尸体已严重腐烂,腹部周围布满了绿斑,大量的蛆蛹在上面蠕动,胸部和大腿等部位有多处被锐器砍过的创痕,周围也都被老鼠啃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在浴缸和马桶中间的位置有一颗带着脖颈的头颅,从左边脖颈直至脸颊再到眼睑部位的皮肉全都没了,露出残缺的血脉和白白的骨架,鼻子也缺少了三分之二,想来应该都被老鼠啃掉了……洗手间地漏的盖子不知道哪里去了,估计老鼠是顺着下水道爬上来的。
经顾菲菲和李法医共同确认,尸体确系宋楠,是被扼死的,死亡时间大概在10天前,尸体肢解是发生在宋楠死后,有死后奸尸迹象。
再回到观察室。
隔着单向玻璃,韩印看到房主独自坐在审讯室里,梗着脑袋不住地东张西望,一条腿还不自觉地打着战,看起来很是心虚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高进手里捏着几张照片走进审讯室,将照片“啪”的一声摔到房主身前的桌面上,声音冷峻地说:“看看你的杰作吧!”
“这……这跟我有关系吗?”房主瞄了几眼记录宋楠尸体惨状的照片,脸色旋即变得惨白,身子不由得向后缩着,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但还是禁不住慌张,声音发抖。
高进冷笑一声,从照片中挑出一张门锁照片,说道:“这是你家对面702室的门锁,上面有撬过的痕迹,我们比对了你先前的犯罪,手法如出一辙,你有什么可说?”
“这……”房主挠着头,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高进猛地一拍桌子,提高声音逼问道:“别装了,老实交代,你为什么要伙同你的外国租客,杀死这名女大学生?”
高进连续高压姿态的步步紧逼,收到了很好的效果,一听警方将他划归到杀人犯同伙行列,房主立即慌了神儿,从椅子上弹起身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拼命摆着手,嘴里嚷着:“不、不、不,杀人跟我没关系,我只是挪动了尸体,我回去的时候,那女的已经被杀了,那疯子也早不见人影了。”
“起来,坐好,具体说说,到底怎么回事?”高进仍然冷着脸,严厉地指着椅子说道。
“‘我要走了,在房子里给你留了一份特别的礼物,你一定会喜欢的!’其实那天早晨,老外在电话里就丢下这么一句话,又阴森地笑了几声便挂掉了。”房主哆哆嗦嗦,摸索着重新坐到椅子上,垂下头,丧气地说,“当时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担心老外临走前把房子祸害一通,便赶紧坐上时间最近的一班长途汽车回来了。然后,我就看到满屋子都是血,客厅地板上有一把带血的菜刀,一个无头还少了一条胳膊的女人,裸体躺在我卧室的床上,脑袋被扔在床下,脸缺了一半,脖子上还留着牙印,不知道是不是那疯子生啃了半拉脑袋……我当时就吓傻了,想着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我那儿出了杀人案,要不然房子肯定再也租不出去了,就是卖也卖不出价钱,便心一横买了些漂白剂把屋子彻底清洗一遍。之后我想起对门早搬走了,便撬开门,把尸体扔进洗手间里。返回富阳前,我把菜刀扔到了长途汽车站的公厕里……”房主说着话,头羞愧得越垂越低,却又猛然抬起头,急促地说,“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到富阳我住的招待所一查就清楚了,当天早晨我接完电话还去前台问过汽车时刻表!还有转移尸体的事,你们也应该能够理解吧,我这样坐过监狱的人,找工作太难了,现在这份工说是做销售,其实就是替公司要账的,没有底薪只有提成,经常几个月也拿不到一分钱,就靠着房子那点租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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