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第奇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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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第奇匕首-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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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炸弹……哼,我的炸弹将会让他们肉体中的灵魂升上天堂。每个人都要用鲜血
来祭奠我的美第奇匕首。”他疯狂地大笑起来。

    我怒不可遏。“你他妈的真是个疯子! ”我咬牙切齿地道。

    “谈话时间到此结束,小子。”泰奇冷笑着。

    克莱尔尖声叫了起来,“啊,时间,时间,时间。那么,现在是什么时间? ”

    “比你所预料的晚了一些。”诺洛说道。

    克莱尔脸上的笑容在一瞬间冻结。“不,没有晚。”他突然激动起来,“正是
时候。你对我说过,‘时间是荒漠。’但,这是我的时间。我是上帝的骆驼。你的
惟一使命就是为我的驼峰提供养料。现在匕首是我的,沙漠也是我的。所以,你得
服从于我。”他命令着泰奇,一边朝我挥动着双手,“我要创造历史。”

    我不禁怒火中烧。

    “沃纳,”诺洛平静而又近乎恭敬地说道,“欢迎你成为历史。”

    他猛地举枪指向克莱尔,子弹射入了他的眉心。克莱尔一下子就从围栏翻了出
去,掉下了火车。接着,诺洛将冒着烟的枪口转向我。吉内吓得高声尖叫起来。

    “他引用了我说过的话,我会想念他的。”诺洛说。

    “你刚刚杀死了沃纳·克莱尔,”我故意拖延着时间,“你是什么时候决定要
这么做的? 跟我说说,我很感兴趣,真的。”

    没有回应。

    我尝试着换一个话题:“你从来也没有在乎过那把匕首,是吗? 你也不在乎克
莱尔的计划和什么金大吉。你和西斯究竟要干什么呢? ”

    “这就要看是什么时间了,小子。”诺洛说。

    “你敲诈了西斯的父亲,老早以前在英国的时候,不是吗? ”

    他的脸上有一瞬间露出了一丝惊讶的神情,但很快他又笑出了声。

    “你告诉他你和杰克搞同性恋的事,并威胁说要把这个消息宣扬出去。”

    诺洛又笑了,“你怎么会搞得那么清楚? 杰克可就从来没弄明白过。”

    “你也不喜欢克莱尔与金大吉狼狈为奸是吗? ”

    “烈火小子,你看我像是那种会和宵小鼠辈混在一起的人吗? 沃纳和大吉刚开
始搞在一起的时候,我就认为他的日子到头了。我可是一个酷爱自由的人,自由,
只有自由,才能满足我的胃口。沃纳,他跟我走的路截然不同。他的胃口早就因为
吞了过多个人恩怨的毒草而日益萎缩了。嗨! 这是个好句子,我应该把它记下来。
所以嘛,什么卫星啦,炸弹啦,谁在乎那些玩意? 现在,我终于又能重新呼吸到新
鲜空气了。”

    “你指的是烤肉的气味吧,”我心中的怒火顿时喷涌而出,“烧焦的人肉! ”

    “没错,我的确很喜欢。血腥味也不赖,或者是男人的气味……

    刚出浴的女人也可以。”他说着,把手中横在吉内脖子上的匕首往下压了压,
“哦,她在发抖呢。’’“她真是令你痛苦啊,不是吗? ”我突然说道。

    吉内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是指她的脖子让人讨厌吧,,’诺洛咯咯地笑着,tr应该是这个意思。知
道吗? 她还想用她脖子上的小猪来刺我的喉咙呢。,,他指着现已别在他衣领上的
吉内的胸针说,‘‘自从我告诉她在你的脖子上刺了字以后她就这么做了。我个人
认为,她很迷恋你呢。跟我说说,是不是这样,宝贝? ’’诺洛唱道:“你迷恋上
了红桃A ……甜蜜泪水从吉内的脸庞潸然滑落。

    “不过,她很聪明。”我说,勉强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噢,是的,真的很聪明。你可以看看她整理的达·芬奇的笔记,充满着诗意,
真是妙不可言。还有那些‘真理之圈’。她比谁都渴望得到这把匕首。那么现在…
…”他说着,将那平滑的锋刃抵上了吉内的下巴,“她就要得到它了。”

    “不。”吉内哀求着,在他紧箍的手臂中扭动挣扎,“雷布,求你……”

    “什么,宝贝? ”泰奇笑道,“你想烈火小子会来救你? 错! 你就是下一个。
宝贝,我是个雕刻家,而你就快要沉睡了,睡在巨大的涡轮中。”

    吉内瞪大双眼盯着我,目光中充满了恐惧。风吹在我的脸上,耳边是车轮撞击
铁轨的“喀嚓”声,望着她无助的样子,我心如刀割。

    “让我先来吧,泰奇。”我说。

    “什么? 为什么? ”

    “我想应该由我先来。”

    “哈! ”他大笑道。我知道,他的兴趣已被我提起来了。

    “这就是命运。”我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燃烧起熊熊怒火,“就是历史——
五百年历史的终结。列奥纳多……我的父母……我。就是这个顺序。这也是你所作
的诗,目前为止你都写得很漂亮——就像你在我脖子上刻下的N 一样。把它写完。
你可以替它起个名字,就叫‘天命难违’。”

    我能够感受到吉内的绝望,但视线仍旧没有离开泰奇。火车正沿着铁轨,穿越
河流与高山,滚滚前行,一刻也不曾停歇。

    “你说得对,A 。这是我作的诗,我要完成它。”

    我松了口气,转向吉内:“对不起,安东尼娅。”

    就在泰奇放松警惕的一刹那,我突然纵身跃起,一脚踩上闪闪发光的铜制护栏,
借力回身猛地抡起一腿,朝他惊愕不已的脸上踢去。

    吉内赶紧蹲下了身体。泰奇伸出匕首挡住这一击,锋利的刀刃由鞋底而上,扎
入了我的脚弓。我一把拧住他握枪的手腕。他拔出匕首,嚎叫了一声,手一翻又朝
我迎面刺来,我勉强躲过,抓住他拿着匕首的手用力一绞。匕首飞了出去,落在了
地上。

    泰奇用头顶向我的身体,随手射出一串子弹。从我身后的某个角落,传来了吉
内的尖叫。泰奇自我手中挣脱出了手腕,用另一只手里的枪猛击我的面部。我转身
躲过,回头就是重重的一拳。这一拳正中他的脑壳,将他打飞了出去,撞到车厢壁
上,溅起一片血花。

    我紧跟而上,几乎要咬碎口中的钢牙,把浑身的力气都集中在这复仇的拳头上,
狠命地揍着他的脸。他惨叫连连,弓起身体,枪也掉在了地上。我抬起已是鲜血淋
漓的脚使劲踹着他的身体,揪住他的脑袋往厢壁上不断撞去。他终于支撑不住,颓
然瘫倒在地上。

    连廊的另一端,吉内正弯着身子,用手捂住大腿的一侧,鲜血从她的指间汩汩
涌出。我急忙跑过去。她扑进我的怀里,痛哭起来。

    “我终于找到你了,”我吻着她的头发,“你还好吗? ,,她一把将我推开,
大喊道:“不,我不好。”一边使劲地捶着我的肚子。

    我弯下腰——是的,我知道,吉内·吉纳利,是的,我一切都明白。我感到她
的双手抓住了我的肩头,将我的身体拉直。

    “我救了你,你却打我。”我呻吟着,“为什么这样啊? ,,她紧紧地咬住下
唇。看见她这个样子,我忘记了身上的疼痛,伸出手爱怜地抚摸着她的脸颊。她顺
势将头靠在了我的肩上,一如当日在老爹的花园里时一样。突然,她脸色骤变,惊
呼道:。。雷布! ,,泰奇站在了我的身后,浑身是血,正挥舞着美第奇匕首向我
捅来。我急忙摸出迷你枪对准他就射,他往后一扭身,子弹落了空。我紧跟着又是
一枪,膛内已经没有子弹了。

    我把枪扔掉,冲向他,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不放,大拇指正巧捏在了那条眼镜蛇
的蛇头上。接着,我从他悬在空中的手里夺下美第奇匕首,塞进后侧的裤袋,然后
把他的身子按倒在护栏上,将吉内的“小猪”猛地从他的衣领上扯下。

    恶魔鲜红的嘴唇在不停地颤抖着,狰狞可怖的脸上早已血流成河。他喘息道:
“天命难违。”

    “可惜天命不在你那边。”我咬着牙说道,送他下了地狱。

    看着他迅速地瘫倒在地扭曲成一团,我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终于,一切都结束了。我想。

    就在这时,杰克·西斯走进了连廊,手里的枪指着我的脑袋。

    “匕首在哪? ”他厉声问道。

    我犹豫着。他把枪转向了吉内。

    “不要! ”我大喊道,“不就是把该死的匕首嘛! 我给你就是。不过你得放她
走,保证她在苏黎世……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西斯又把手枪瞄准了我。

    “年轻人,你可真够勇猛的。”他大声说道。一阵沉默过后他又接着说道:
“好吧,我保证你的女人没事。”

    我将匕首放在摊开的手掌心上,伸到了他的面前。

    西斯把它塞进了裤兜,然后食指扣上扳机。

    “等一下。”吉内眼泪汪汪地哀求着,“就让我再吻他最后一次,可以吗? ”

    “嗯,这主意可真妙。”西斯说,“那就请吧。”

    吉内拉住我的手,向我慢慢靠近。

    “啊,真感人啊。”西斯说,“不过现在,我只要用一颗子弹就能射穿你们两
人的心窝了。”

    我感到自己的灵魂飞出了身体,不断下沉,钻进了地面,一直坠落到无边无际
的黑暗中。我失败了,彻彻底底地失败了。吉内,我的钻石——再也无法闪烁她的
光芒了。

    我将自己的身体移到她跟西斯的枪口中间,徒劳地希望能为心爱的女孩挡住子
弹。我紧紧地拥抱着她,我俩的腿靠在了一起。她丰满的乳房贴着我的胸膛,我感
受到了两颗心脏和谐的律动。吉内美丽的杏眼中掺杂着柔情和恐惧,也昭示着坚定
与永恒。

    我们的嘴唇贴在了一起,温暖的,轻柔的,甜甜的,犹如夏日里的一泓清泉。
湿润的舌头彼此纠缠。我的体内激荡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心也第一次变得柔软
起来。

    正在这时,一架贝尔直升机平地而起,出现在我们的上空。爵克驾驶着飞机,
而贝克特则坐在他身侧,目光冷峻,手里正端着把黑洞洞的冲锋枪,瞄准了西斯。

    “不——”西斯的惨叫在我身后响起。在子弹射来前的一刹那,我抱着吉内扑
倒在地,滚到一边。子弹射穿了西斯的心脏。他捂住鲜血喷涌的胸口,“扑通”二
声仰面倒下,眼里始终带着无法置信的神情,不肯合上。

    直升机靠近了火车的尾部,这时,贝克特放下手中的武器,拼命地朝我挥动着
双手,示意我去搜查西斯的身体。

    我迅速在他的裤兜内找到了匕首,接着又从他胸前的口袋搜出了一张黑色软盘,
软盘的一角已经被子弹打掉。

    我挣扎着站起身,挥舞着手中的这两件战利品,冲着天地万物宣告胜利的最终
降临。
第二十章

    车厢内,吉内靠在克莱尔的皮质卧榻上,撩起裙子查看着腿上的伤口。泰奇的
子弹在她大腿的一侧划开了一道大约长五厘米宽九毫米的口子。缝上几针应该就没
事了,但难免会留下一道疤痕,算作是一种记忆的见证吧。游泳的时候,沙滩上的
人们能看到——我,随时可以。

    我坐在她身旁,费劲地脱下开了口的靴子。脚背上的伤口很深,看来也得缝上
几针。不过根据以往的经验,我的身体只需要一段时间的休养,就会都好起来的。

    列奥纳多的笔记就放在克莱尔的维多利亚式书桌上,用水晶镇纸压着。旁边有
两个手提皮包,里面鼓鼓的全是现金。

    贝克特还有爵克,和我们在苏黎世火车站碰了头。他俩悄悄地将我跟吉内送到
阿比尔旅馆。一个医生紧随而至。他有着我见过的最漂亮的褐色肌肤。他快速地给
我们包扎好伤口,一句话也不肯多讲。

    我默默地将软盘交给贝克特,我们两人谁也没有说出感谢对方的话。

    爵克把我和吉内又运回了加利福尼亚。在飞机上时,我们吃了止痛药,了却了
所有的牵挂,睡得异常香甜。到达大熊机场的时候,天空碧蓝如洗,阳光普照着大
地万物。

    下了飞机我们立刻乘出租车赶往亚奇家——确切地说是以前的家,现在那里只
剩下了黑糊糊的焦炭。路边的草木却依然葱绿如初。

    格兰特的皮包还埋在原来的地方。我没打算把它带走,又原封不动地埋进了土
里。美洲豹还停在那条车道原来的位置上。我和吉内上了车,发动机的马达声重又
欢快地响了起来。

    我们驱车赶往医疗中心。亚奇正躺在病床上看书,见我们来到,他一脸惊喜地
把书放到了腿上。

    除了鼻子的伤还没好外,其他地方的绷带都已拆除。他看上去比以前更胖了,
也黑了一些。但他的眼睛却依旧如湖水般清澈。我在他的床边坐了下来。好一阵子,
我俩谁也没说一句话。

    “米兰那件事真的不是你干的,对吗? ”

    “嗯。”

    “那么在树林里呢? ”

    “我当然在树林里了,我的小屋就在那儿。”

    我回想起了大火后我们躺在医院里的那个早晨。当时我问起他是否在树林的时
候,并没有提到门多西诺角。

    “亚奇。”我说。

    “什么? ”

    “没有人能够取代我的父亲。”

    “这我知道。”

    “但我可以有一个哥哥。”

    他的眼睛湿润了。我也一样。

    吉内加入了我们。她感谢亚奇收留并保护了她,然后在他耳朵上亲了一口,以
表谢意。——亚奇说,那是惟一没有受伤的地方。我在他的另一只耳朵上也亲了一
下。他放声大笑起来,房间里顿时充满了快乐的气氛。他拿起了刚才正在看的那本
书:罗伯特·潘恩的《列奥纳多》。

    我告诉亚奇在树林里为他埋了份“礼物”。他说,他喜欢别人送他礼物。

    清晨四点,天还没亮,我和吉内便踏上了开往霍利斯特家园的行程。我们按响
了主屋的门铃,里面的灯亮了起来。过了一会儿,门开了,老爹穿着睡袍,头戴睡
帽站在门口。他揉着惺忪的眼睛,定神瞅了瞅,不禁乐得合不拢嘴。精致的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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