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
韩君突然几近痛苦压抑的声音终是引起了一旁的文西的注意,没等两人反应韩君已是挣脱了古滨,跌撞的奔向浴室,趴伏在马桶上不停的呕吐着,一声比一声痛苦,仿佛要把内脏都吐出来似的。
古滨迟疑地想抚上韩君剧烈颤抖的背去为他顺顺气息,然而手还未碰上,便是韩君带着恶心厌弃的吼声:“别碰我!”接着又是更为惨烈的呕吐,面色都有些发白,胸口上下起伏着,但仍似摆脱不了胃里那种翻江倒海般的痛苦。
古滨的手则是一下僵在了空中,两眼有些涣散迷茫的。
好半天韩君才控制住了写体内恶心难受的感觉,渐渐恢复了平静,转过身来已是一如开始的温和:“对不起,我对人体接触有些过度敏感,真是抱歉,让你笑话了。”韩君微笑着,带着抱歉说道:“失陪了。”
说着,文西便扶着韩君回房躺下,又服侍他服了些药。
人体接触吗。。。。。看着两人不时的接触而韩君并未有任何不良反应。。。。而自己刚刚只是抓着他的手便是那样的痛苦。。。。呵,又是本能吗。。。。。。
心沉到了谷底,却怨不了任何人,明白造成今天这样局面的正是自己,而自己就必须有承担后果的觉悟。
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44.面对
“奕?”文西有些吃惊地:“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也好,先去看看老板,总觉得。。。。。”
“古滨是不是来过?”王奕并不进屋,急急地打断了文西。
“啊?恩。。。。”
王奕叹了口气,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看得文西莫名其妙,问道:“怎么了?”
“两天前他去刑堂认罪了。”
“什么!”
文西一惊,心里大骂着那傻瓜混蛋。那天服侍老板出来却发现古滨已经离开,当时自己并没有在意,谁知道他真的去了刑堂!虽然大家只知道那些面上的事,但依照组织里严酷的刑条古滨那篡权夺位便是头一条大罪,必死无疑,即使现在代老板掌权的是自己也绝不可能保下他的性命,何况嫉恨古滨的大有人在,古滨自小被老板再三袒护即使什么不做也稳坐着财团第三把交椅,又心高气傲向来不把那些见风使舵阿谀奉承的人看在眼里,抓住这个机会那些人岂有轻易放过的道理!虽然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可真当要面对时,自己却是绝对无法坦然接受他的死。
“两天前?!怎么我不知道!!那些人当我不存在是不是!”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那些人是想先想慢慢折磨几天吧然后再向你报告说是因概不认罪才严刑逼供之类,这两天怕是有他受的了。”
“他活该!”文西一想到韩君,顿时想立刻一枪结果了他,恨恨地说道:“以他做的那些事万死都不足惜!”
“是!是是!文代总裁!文大总经理!”
文西瞪了眼王奕,说道:“走,到刑堂去。老板刚睡下一时半会没事的。”
看着文西匆匆离开的背影,王奕苦笑着。然而,偏又是这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儿掠去了自己所有的魂魄,自己注定这一生要为他付上所有——
然而,正因为两人的匆忙离去却没有发现身后不远处那虚掩的房门。
早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阴森可怕的刑堂,原先每次立于堂下都是止不住的阵阵寒意,即使如今是高坐于堂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这若干人等却仍是坐如针毡。
强自镇定了定了精神,板起面孔说道:“李林,人呢?”
李林一颤,上前一步哈腰谄笑着:“老大,这个。。。。”
“呵呵。。。。”文西略扬着嘴角便是一声冷哼,说道:“李叔叔,别再演戏了,您掌管着刑堂大小事务千万别告诉我多个人出来您不知道!我不想追究您没有第一时间报告我这件事,废话少说,把人带上来吧。放心,我不会徇私的。”
“是。。。。”李林被一串凌厉的话已是弄的阵阵冷汗,忙是吩咐手下将古滨带上来。
约莫十分钟,在两个人的提押下古滨缓步走上堂来,身形略有些蹒跚,这样的天气也只是穿着单衣,领口微敞着,隐约可见红紫的伤痕,文西猛地心口一紧但很快平静下来,说道:“李林,说吧,依规矩什么罪。”
“是。”李林有些得意的应道:“篡权夺位,死。”
“恩。”文西早知道是这个结果,但听到时却不得不承认心口的阵阵绞痛,略是应道,又看了看古滨,说道:“古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略是抬头,青肿红紫的伤却仍是掩不住他那绝代芳华天地失色的容颜,毫无血色的苍白扯出一丝惨笑,那是令谁都会心疼的神情,两眼定定望着文西,明白一切的咎由自取,明白对他的伤害是以死都无法偿还,突然一切都想开时发现什么仇恨都变得飘渺什么都变得淡若云烟,只是还欠着对他深深的愧疚和那至死才看清的爱,想给他爱、想给他幸福,然而——
“好好照顾他。”压抑低沉地。
“自然。”
“对不起——”
一声“对不起”不知该对何人说,更不知从何说起,也更弥补不了任何过罪。然而,除此之外却真的不知道该是如何,静静的,只是等待罪赎。
文西点点头,郎声道:“开始吧。”
45.刑杀
应声而进了四个身形硕壮的男子,两个先上前个反擒住古滨的手臂,另两个执了鞭甩在空气里,“啾啾”作响,撕扯着阴冷的空气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有些心颤。
古滨闭了目,略是咬紧了下唇,等待着那灭顶的疼痛。执鞭的男子试着鞭,觉得应手了便是大喝一声,同时两条长鞭亦应声落在了古滨的左右肩脊,单薄的衣服顿时被鞭上的厉刺撕开,露出了鲜红交错的鞭痕。
这长鞭不比那SM调教的各色鞭子,不带一丝花巧,近三米长的鞭上密布着细小锋利的齿刃,和鞭身一样韧劲十足,抽打起来由于空气的作用可以形成各种角度,落在人体上便是最残酷的疼痛,鞭身撕破的肤肉那齿刃又再接再厉般在已然惨不忍睹的伤口上加深一层,若是几鞭落在同一个地方便是可以轻易见到白骨。
“啾啾”又是几鞭下去,古滨的背已是只见几条破布、道道向两边翻开的肤肉和那不住下淌的鲜血。本就惨白的脸更是毫无血色,全部的力气和精神都用在了忍耐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双唇也已模糊一片这才忍住了痛呼。隐约感到行刑的两人移到前面,没等反应,胸口便传来了彻骨的疼痛。几鞭下来,便是连闷哼的气力也是没有了。
坐在堂上的文西早已别过脸去,两眼通红,紧紧抓着椅柄的手指都泛着白才勉强控制着自己不住战栗的身体,鞭声一下紧似一下,象是抽在自己的心口般,疼痛得不能呼吸。
那样的疼痛自己也是尝过的,那样的疼痛也只有尝过才知道没有什么还能如那般的痛彻心肺。当时自己只是受了十鞭便在床上躺了一星期才算恢复了元气,而古滨这前前后后怕是已有了五十多鞭,难道真的要看着他这样在自己眼前慢慢的被折磨至死。。。。。。
片刻之间,执鞭的男子也已气喘如牛,两人停了下来退到一旁,一直反扭着古滨手臂的男子则松了手,各取了粗长木棍,站在了已是站立不稳的古滨的身后。
王奕立于堂下的左班列首,离古滨不过几步距离,见两人拿了木棍,心下一震,明白处刑已近尾声,可若那木棍朝着要害下去也就罢了至少免去了古滨这活活受的罪,然而——
两人抡圆了木棍,朝着古滨的左右小腿便是下去,随着清晰的腿骨断裂声古滨倒在了地上,前胸着地生生撞着狰狞的鞭伤,腿没了知觉疼痛却再是清晰不过的传上大脑,古滨已是有些微微的痉挛。
撕筋毁肉的疼痛不若这断骨之十一,而这棍棍正中古滨身体的要害大骨,翻过身来便朝着胸口打下,肋骨断裂声几乎可闻,古滨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陷入了昏迷。
此时,倒在地上的古滨已完全象个血人一般,全身上下不见任何完好的地方。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面露惧色,这样的刑杀纵是见过千百次也抵不住从心底最深处涌上的战栗寒意。王奕紧握着双拳,只觉得满眼的鲜红。
“别、别打了。。。。。”文西已是掩不住满心的苦痛,闭上眼,发出自己都认不得的嘶哑声音:“给他个痛快吧。”
“是!”行刑的两人忙是应道,高举起木棍,对着古滨的头部便是挥下——
堂里静得可怕,每个人仿佛都能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有大着胆子睁眼看着的,有闭目垂首的,无论怎样,所有的人,默默地、等待——
文西的泪已是落下,恍惚间有些明白,原来他的命从自己手上重生也在自己手上结束——
“老板,那里有个孩子呢!”(不明白的大人去看番外一)
记得那个漫天飞雪的深冬,他也是这般的倒在地上,瘦瘦小小的,惹人怜爱。
“我叫文西,跟我们走吧,我们会照顾你的。”
虽然只是比他大了两岁,却曾是许下了“照顾”的诺言,从此便开始扮演着亦兄亦友亦父的角色。
“不练了好不好?”
“不行!”
“不练!不练!不练就是不练!”
“如果今天你不练成这些接不了老板十招以上从今以后就一个人睡!如若再被我发现你溜到老板的卧室,哼哼。。。。。。”
“这个手臂是这样格挡吗?还是这样。。。。。”
曾经是这样的快乐吗。。。。。。
不!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这样死了!不!绝对不可以!
文西猛地想开口,大堂的门却被推开,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住手!”
46.活着
“你们。。你们怎么也在这?”睁开有些沉重干涩的眼却发现两张熟悉的焦虑而又欣喜的面孔。
“什么叫我们也在这?!你以为你这是在天堂还是地狱?!”古滨一睁眼便是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真是让人有些哭笑不得,若不是看在他满身的伤定是要一拳过去好让他清醒清醒。
大脑终是开始运转,先是一股刺鼻的消毒药水味让自己皱了皱眉,继而看见眼前的王奕穿着件纯白的医生大褂,旁边立着的是文西,环视了下四周大都皆是属于医院的白色,有些怔住,瞬间想起那刑堂里的惨烈,还有那用身体想起的疼痛——
“我、我没死?”
“啊,不然你以为你。。。。”
“是老板对不对?!是君救的我?是君!是君!一定是君!!”
古滨眼里一亮,急急喊了出来让王奕一愣间有些失措,却让古滨更加肯定了心中所想,挣扎着想要起身,可全身的筋肉肤骨都在叫嚣,重重的又摔回了软床,胸口尽缠的绷带已是一片殷
“可恶。。。。。”连想握紧拳头都做不到,只是大睁着眼呆呆的看着那愈加惨白的房顶。
“你疯了吗!我可警告你,你要是想死我管不着但你若是白费了我在手术室没日没夜大战了三天的劳动成果,我王奕发誓一定要先剥了你的皮再割你的肉最后拆了你的骨头去喂。。。”
“够了王奕,亏你现在还有心情开这种玩笑!”一直沉默的文西狠狠地瞪了眼终是让快处于暴走边缘的王奕立刻消了声。
“文西,老板呢?让我去见他好不好?文西。。。。。”这样残废的身体做不了任何,只是卑微的哀求着。
“。。。。。。”文西别过了头,害怕与那双眸子对上,心叹着说道:“见了又如何呢?你现在最主要的是好好养伤,以后的事情等身体好了再说吧。”
除了这样真的不知道还能怎样安慰他——
“他还是那样对不对?不原谅我也不恨我然后还会很温柔的笑着对我说‘你好’。。。。。为什么?为什么既然不打算原谅我也不让我死!?为什么。。。。。”
焦距开始摇摆不定,两眼逐渐模糊,直勾勾的望着天花板,真的想一切就这样停止。。。。。。
“想死是吗?”
王奕有些嘲讽的声音狠狠地砸进古滨的意识,有些惊讶的望向王奕的眼眸,不禁有些心怯。那是要把自己看穿的眼神,如此脆弱丑陋的自己在他的面前暴露的清清楚楚,无所遁形。
“是怕了吧!你是在害怕吧。。。。。。”
怕?
怕。。。。。。
怕他那样冷漠的眼神。。。怕得不到他的原谅。。。怕从此与他成为陌路。。。怕再也感受不到他的体温。。。怕永远无法再将他紧紧拥在怀里。。。怕。。。
“。。。怕得不到任何回应的忐忑空虚,怕一个人活着的孤单寂寞,所以就想死,死了就再不用忍受这样的折磨了对不对!!”
“不。。不要再说了。。。。”古滨的眼有些惊恐地,人已是抵在床头却还本能的想往后缩去。
“死很勇敢是吗?且不说你寻死只是胆小怯弱想要逃避,你怎么就不想想你要是死了我会怎样的痛苦,文西他会怎样的痛苦,老板又会怎样的痛苦!你怎么对得起我拼了命地在手术室三天一眼没合才把你的命救了回来,你怎么对得起文西这一星期来日夜守护耗尽了心力!”
“王奕。。。。。”
“你一闭眼倒好了,那你做过的那些事也会就此消失吗?!老板受的那些伤害会象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吗?!你根本不会明白文西的心有多苦,凭什么、凭什么你做的一切都要别人付出代价、承受痛苦!!”
“你若真的后悔、真的想赎罪就好好活着,活着去接受惩罚!用你的行动去求得老板的原谅,让老板重新接受你,然后用一辈子让他幸福!!”
房间里静得可怕,王奕满脸通红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文西愈法削瘦的肩微微的抖动抽搐着,而古滨已是满脸的泪痕——
“那个,你的伤没有大碍的,手术是我请老师亲自飞过来主刀的,你年轻身体底子又好,只要复健得当三个月便可复原。”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