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待得君 作者:羽朱(晋江2012.9.9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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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待得君 作者:羽朱(晋江2012.9.9完结)-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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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时红药气喘吁吁地跑回程砚君屋里,道:“小姐,不好了,姑爷,姑爷他受伤了。”
  程砚君一惊,手中的杯子掉落到地上。她颤声道:“怎么回事?”
  红药道:“听说受了杖刑,现在在南苑呢。”
  程砚君半走半跑地到南苑,屋里早围满了人,程砚君欲进去,却被李瑾儿的丫鬟眉儿拦下来了。
  程砚君一抬眼,见眉儿用不屑的眼神瞪着她,便道:“你这是做什么?”
  眉儿道:“少奶奶,你还真好意思过来。”
  红药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好狗不挡道,让开!”
  眉儿冷哼一声,正欲发话,李瑾儿出来了,口中斥道:“吵什么吵?”眼睛却瞥着程砚君。
  程砚君蹙眉,道:“贺骁怎么样了?”
  李瑾儿冷冷道:“托你二哥的福,相公受了四十杖。怎么,嫌不够吗?”
  程砚君心一沉,整个人突然软了,向后退了一步。红药忙扶住她。程砚君推开红药,道:“我进去看他。”
  李瑾儿在前面挡着,道:“这里用不着你。你知道吗?现在连娘也不想见到你。魏府没人想见到你。”
  一个丫鬟端着药过来,她瞥了程砚君一眼,没有说话。李瑾儿从她手中接过药进了屋,又有几个丫鬟出来,程砚君呆呆地退到院中看着进进出出的人。
  红药道:“小姐,你没事吧。”程砚君恍若不闻。
  过了良久,屋里的人渐渐少了。只剩下魏夫人、李瑾儿和小竹。小竹见程砚君犹站在院子里,便回了魏夫人。魏夫人道:“让她回去吧,就说是我的意思。”
  小竹出来,向程砚君道:“少奶奶,夫人让你回去。放心吧,少爷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程砚君道:“是不是很严重?”
  声音疲软无力,红药听了心疼不已。
  小竹道:“王太医已经看过了,应该没事。”
  程砚君自己慢慢踱步回去。红药跟在后面,看着程砚君单薄的身影,替她觉得委屈。程砚君道:“红药,去找万福儿。”
  程砚君问万福儿事情的经过,万福儿道:“小的听说是定远大将军叛乱,带兵入京,支持八王爷篡位。太子凭借一只秘密军队镇压了叛乱,八王爷窜逃,定远大将军被擒。少爷因此受牵连而被杖责。”
  程砚君听了犹如五雷轰顶,她抚着胸口,感觉快呼吸不过来了。红药忙轻拍程砚君的背,道:“万福儿,你听得可真切?可别听错了。”
  万福儿道:“我也只是听说。上朝时具体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程砚君缓了口气,颤声道:“我二哥怎么样了?”
  万福儿皱了眉,道:“这个,小的不知。”他听说是月底斩首,如何敢跟程砚君说。
  程砚君的手紧紧攥着红药的袖子,一句话也说不上。叛乱之罪有多重,她自是明白。红药示意万福儿先走,口中安慰程砚君道:“万福儿也只是听人那样说,算不得准信儿。小姐你别太担心了。”
  程砚君伏在桌上痛哭起来。红药在旁跟着落泪。
  是夜,魏贺骁便挪回李瑾儿屋里。程砚君听到动静,欲过去看魏贺骁。眉儿叉着腰拦在门口。李瑾儿开了门,道:“相公说不想见你。”
  程砚君哑着嗓子,道:“我只是想看看他。”
  李瑾儿道:“能不能别再惺惺作态了?我都觉得恶心。”说着砰地一声关上门。眉儿笑着看程砚君一眼,眼里满是嘲弄。
  她拿起扫帚在地上扫了扫,把程砚君赶出去,道:“我家小姐最见不得脏东西了。”
  程砚君怔怔地站在院子里。雨滴飘落,程砚君却浑然不知。不一会儿雨忽地变大。红药端着晚膳回来见程砚君站在院中淋雨,忙搁下晚膳,拿了雨伞跑过去。她拉了程砚君的手,程砚君浑身乏力,被她一扯便摔倒在地。红药一惊忙扔了伞,欲扶她起来,无奈扶不起来。
  红药哭道:“小姐你别这样。我们先回去好吗?”
  程砚君道:“我只是想见他。贺骁——”程砚君低声喊了他的名字,声音嘶哑悲凉。
  红药举着伞陪她坐在地上,不知道该怎么办。
  门忽然开了,李瑾儿瞪了她们一眼,道:“进来。”
  程砚君支撑着起来,进门时,李瑾儿忙避到一旁,掸了掸衣服。魏贺骁道:“瑾儿,你先出去。”声音亦是疲惫沙哑。
  李瑾儿道:“相公受不得湿气,你不要靠他太近。”说着关上门。
  程砚君慢慢走过去,在离魏贺骁还有一小段距离时停住。她目不转瞬地看着魏贺骁,此时他已换上中衣趴在床上,看不见伤势如何。浓浓的药味传过来,程砚君鼻子一酸,道:“你还好吗?”
  魏贺骁淡淡道:“没事。你回去换身衣裳吧。”
  程砚君摇了摇头,道:“为什么受了杖责?”她的声音抖着,她要确定是不是二哥连累了他,她要证实自己是多么的不可饶恕。
  魏贺骁道:“八王爷兵变失败,我被归入八党。”
  程砚君道:“是因为我二哥对不对?”
  魏贺骁道:“我只是没想到他会带兵支持八王爷。”无奈中带有一丝痛楚。
  程砚君道:“对不起。”眼泪滑了下来。
  魏贺骁道:“你过来。”
  程砚君依言走过去,跪坐在床边。魏贺骁一手抚着她的脸,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对不对?”
  程砚君心中一痛。她知道。她知道二哥要回来。她应该想到二哥所说的明主是指谁。她应该知道的。
  程砚君咬唇道:“对不起。”
  魏贺骁的手顿住了。他的眼神突然变得疲累而漠然。“你走吧。”
  随着他眼神的冷却,程砚君的心死了。她不知自己怎么走出屋子的,她甚至忘了问二哥的事情。她昏昏沉沉地躺了不知多久,只听耳边红药在唤她。她没有睁开眼,感觉手腕上覆了一条丝帕,一只手摁上了她的脉搏。
  大夫皱眉道:“怎么不好生注意?带孕之身如何能受此风寒!”
  红药惊道:“大夫,你说我家小姐有喜了?”程砚君也睁开了眼。
  大夫道:“敢情你们还不知道呀。”
  程砚君挣扎着起来,红药忙扶住她。程砚君道:“大夫,我腹中的孩子没事吧?”
  大夫道:“稍稍动了胎气,不过胎儿倒很坚强,眼下看是没事,只是以后切记要多加注意。”
  程砚君松了一口气。她不能再失去这个孩子了。
  大夫道:“我担心腹中胎儿受不起过重的药,我就先给你开两剂驱寒退烧的药方,先静养几日
  吧。”
  程砚君道:“大夫,我不吃药。你给我开安胎药就好。”
  大夫皱眉道:“这如何使得?”
  程砚君道:“大夫,病总归会好的。我不能让我腹中的孩子冒这个危险。”
  大夫道:“也罢。静养几日后再喝安胎药。更重要的是要多补身体。”
  大夫一走,程砚君又软倒在床上。红药回来,急道:“小姐,你这样哪里受得住啊?我去找夫人。”
  程砚君拉住她的袖子道:“别去,别告诉任何人。”
  红药回身道:“这又如何说?小姐现在最需要的是照顾。”
  程砚君道:“我要保住这个孩子。”
  红药叹了口气,道:“这个地方真不是人呆的。处处要防着人害我们。”
  程砚君闭上眼,头又昏昏沉沉了。红药帮她掖好被子,在旁守着。

  斩刑

  翌日,李瑾儿过来看程砚君。红药不知道她安的什么心,便站在一旁冷冷看着她。
  李瑾儿看了红药一眼,道;“你出去,我有话跟姐姐说。”
  红药傲声道:“明人不说暗话,姨娘有话就说。”
  李瑾儿笑道:“好不识规矩的丫头。你主子平日都是这般教你的吗?”
  红药听了来气了,正不知如何辩驳,却听程砚君淡淡道:“这丫头心直,别人怎么对她她就怎么
  对别人。”
  李瑾儿笑着看了程红药一眼,向程砚君道:“好,好。关于你二哥的事,你要是不想听就算了。”
  程砚君一震,抬眼看她。李瑾儿只是看着红药,并不说话。程砚君便道:“红药,你先出去。”
  红药瞪了李瑾儿一眼方出去。程砚君道:“我二哥怎么了?”
  李瑾儿笑道:“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呢?你二哥带兵叛乱被擒,现在关在天牢里呢。”
  程砚君虽已听万福儿说过,心里仍是一颤。
  李瑾儿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接着一个字一个字道:“月、底、斩、首。”
  这四个字犹如晴天霹雳,程砚君的心堕入无底深渊。她只觉得眼前一黑,忙闭了眼,缓了一会,方道:“你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李瑾儿道:“我怕姐姐被蒙在鼓里呀。还剩不到十天,我要是姐姐的话,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去看他最后一眼。”
  最后一眼……
  程砚君觉得脑子又晕又疼,难受得想死去。
  李瑾儿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姐姐,你要好好保重,你肚子里的孩子可经不起吓。”
  程砚君猛地睁开眼,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李瑾儿道:“在姐姐眼中也许我是个狠毒的女人,不过我也是为了我的心为了我所爱的人而已。只要你离开魏府,我便什么都不会管。”
  程砚君苦涩一笑,说来说去就是为了这个。
  李瑾儿冷哼一声,道:“姐姐,别装出这么一副表情来。你二哥押错了宝,害得相公无端受牵连,非但受了杖责,还被贬至七品。你除了拖累相公之外,一无是处。”
  程砚君道:“说完了吗?”
  李瑾儿道:“姐姐别生气,小心动了胎气。”说着嫣然一笑,离开了。
  程砚君阖上眼睛,浑身像被抽了力气一般瘫软下去。
  翌日起来头仍是沉沉的,程砚君顾不得那么多了,收拾停当就要出去。红药忙拉住她,道:“小姐,你这样子回去让老爷夫人看了不是又多操一份心吗?”
  程砚君道:“红药,什么都别说了。现在就去备马车。”
  红药知道她心里急,点点头,过去备车。程砚君走至南苑,想了想,还是进去跟魏夫人说一声。
  魏夫人道:“回家一趟也好。只是千万别做傻事。”程砚君鼻子一酸,忙答应着走了。
  魏夫人叹了口气。魏贺骁受了那些罪,魏夫人不可能不恨程砚君她二哥,连带着也恼程砚君,只是看程砚君这样子,她完全狠不下心来和她置气。
  程砚君见了家人,未语泪已滑落。她拭了泪,道:“爹,朝中之事女儿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使得二哥入狱,贺骁受杖责。”
  程济沅长叹一声,道:“你二哥带兵入京支持八王爷。原来按兵不动的三大藩王转而支持太子,加之太子出动了一只秘密军队,八王爷兵败逃走,包括你二哥在内的几个将军被擒。本来几个将军的家属都是要连坐的,太子太傅等人勉力进谏,太子方念在登基之初大赦天下,免了其他人的罪,只是罢免了官职。至于参事的几名将军,于月底斩首。”
  程砚君的心顿时一凉,原来消息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八王爷呢?逃了吗?”
  程济沅道;“至今仍无消息。”
  程砚君心里一紧,二哥这段时间要受多少严刑酷罚。可惜现在人人自危,皆怕被连累,她能求谁去。
  程济沅似乎看出了她的忧虑,道:“你大嫂已经托家里打点了牢里的事。”
  程砚君抬头看了方慈静一眼,方慈静道:“我爹认识刑部的人,应该会对二弟有所照顾。”
  程砚君点了点头,道:“我们能不能去看看二哥?”
  程砚哉道:“我们打听过了,只怕没那么容易。”
  程砚君蹙了蹙眉,魏贺骁也因此受了杖责,恐怕没办法求他出面了。
  程济沅道:“贺骁也被我们所连累,爹怕你不好受。”
  程夫人道:“砚君啊,你先回魏府吧。出来这大半天的,府里的人该担心了。”
  程砚君缓缓道:“娘,以后我就回来陪你好不好?”
  程夫人讶然,还未说话,程济沅就颤声道:“砚君,你说的是什么话?是不是魏府因为你二哥和贺骁的事要把你赶出来?”
  程砚君道:“不是,是我自己不想回去了。”
  程济沅怒道:“我不允许你这么做。”
  程砚哉见程砚君低头不语,便柔声道:“三妹,是不是有什么委屈的地方?”
  程砚君跪在地上,道:“不是。爹,女儿就任性这么一回。爹不想女儿回程府的话,女儿可以到外面去住。”
  “你——”程济沅看着程砚君,竟说不出话来,良久方叹道:“罢了,罢了。”
  程夫人扶起程砚君,哽咽道:“既然砚君想回来,就回来好了。如今我们还怕担什么是非吗?”
  程砚君心里一酸,忍不住落下泪来。方慈静扶着程夫人坐下。
  程砚君道:“爹,娘,大哥,大嫂,我先回去了。”
  程砚哉送她至门口,道:“三妹,别想太多。不管你怎么决定,大哥都支持你。”
  程砚君点点头,道:“大哥,谢谢你。”
  上了马车,程砚君盘算着这些事该如何善终,一时心乱如麻。一开始想着只要找到八王爷,事情也许还有转机。但是转念一想,二哥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以八王爷的下落来换取自己的命的,更何况二哥也未必知晓他的下落。

  代价

  还剩下三日。程府那边毫无消息,魏府上下更是绝口不提叛乱之事。程砚君已经好几日没见过魏贺骁了,她犹豫了好久,决定还是去求他想办法。
  刚出屋子,红药跑过来,道:“小姐,二公子免去斩刑了!”
  程砚君忙拉住红药的手,道:“你说什么?”
  红药喘着气道:“我听万福儿说的,皇上免了二公子的斩刑。”
  程砚君急忙穿过院子,也不及敲门,便推门进去,道:“贺骁——”这才看见李瑾儿在帮魏贺骁换下朝服。程砚君静静站着等他换好衣服,李瑾儿叠好朝服,道:“我去给你准备早膳。”
  魏贺骁点点头。李瑾儿经过程砚君身旁,粲然一笑,程砚君无暇猜测这笑容的深意,她上前向魏贺骁道:“听说皇上免了我二哥的斩刑。是真的吗?”
  魏贺骁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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