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来成全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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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来成全爱-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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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何琥珀在电话里问我。

“不跟你说了,回头找你。”我匆匆挂了线,不敢靠近她,隔了两三步远,说,“阿姨,恩爱跟诺言到处找你呢,你在这里等一下,诺言就出来了,让他送你回医院。”

“你就是何长清的女儿?”她幽幽的说,脸色阴沉,“你爸爸害死了我女儿,你又抢走诺言,你是不是想害死我另一个女儿啊?”

我看她情绪很不稳定,不禁有点慌,侧头看见周诺言的车子远远地开过来,于是快步走过去。不料她妈妈忽然伸手扯住我的头发,把我往旁边的台阶上拽,台阶下就是滑坡,我既怕自己掉下去,也怕她一把年纪摔出什么毛病来,赶紧抓住她的手阻止她再用力,一心想把她带到安全的地方去,她却像疯了一样摆出要跟我同归于尽的架势,不,她已经疯了,纠缠中我看到她的嘴角挂着诡异的笑纹。

周诺言从车里奔过来,很快分开我们,把我拉到身后,自己则站在中间挡着。

我心有余悸地看着他,不等他问就说:“我没事,你”

一道白光在眼前晃了一下,我还没反应过来,光芒消失了。周诺言后退了一步,用身体护住了我,同时也挡住了我的视线,我看不到他们的动作,甚至看不到那个疯女人,一群冷风吹过来,鼻尖弥漫着血的味道。

是谁受了伤么?

那两人像是静止了一般,我瞬间回过神来,刚才,刚才那道白光是匕首发出的!我心里涌上一股不详的预感,惴惴不安上前查看,顿时脑子一片空白,那把匕首的刀柄尚握在她手里,而锋利的刀身已经完全没入了周诺言的身体。她的眼神渐渐由呆滞变得惊恐万状,我心知不妙,试图抓住她的手,但终究迟了一步,她已经将她拔起,殷红的鲜血汹涌地从伤口里冒出来。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满手血污,忽然浑身一震,一头栽倒在地。

我觉得自己仿佛掉进了一个冰窟,紧紧搂住周诺言软倒的身体,我的手不受控制地在颤抖,一边拨急救中心的号码,一边用抖得不成调的声音说:“没事的,你不会有事的,诺言你要挺住,我们马上去医院”

他呼吸急促,虚弱地勾起了唇角,像是在自嘲,“想不到会这样,你别怕……”

他伤成了这样,还在安慰我别怕,我怎么能不怕?

何琥珀从外面跑进来,正巧看到这一幕,吓得尖叫起来。

我回头,冲她大声吼,“把车开过来,去医院,快!”

我不知道怎么办,周诺言知道,但他现在不可能教我了。血一直在流,我只好把手捂在他的伤口上,可是源源不断地血流仍是从我的指缝中溢出来,我可以感觉到他的生命在一点一滴流逝。眼泪掉下来,模糊了双眼,我顾不上擦,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嘴里呛出了血,完全说不出话来,只是直直地看着我,费力地将掌心搭在我湿冷的手背上。

我低头,不停地亲吻他,可是我的唇也变得冰冷,根本给不了他温暖。

怎么会这样?一刻钟前他还拥抱着我,问我是不是决定回到他的身边。周诺言,你这个傻瓜,我就是在最绝望的时候,也没放弃过要跟你过一辈子的念头啊

何琥珀把他的车开过来,小区的保安也赶到,手忙脚乱地帮我把周诺言抬到后车座上。一路上我目不转睛地看着怀里的人,他慢慢闭上了眼睛,满脸倦容却很平静,我害怕极了,俯在他耳边不住地喊他的名字,“诺言,不要睡,千万不要睡!保持清醒!你醒过来!你看着我……”

何琥珀从后视镜里看我,跟我说话,声音如秋日里的落叶在簌簌发抖。

把周诺言送进急救室,我的精神跟体力也撑到了极限,随着关门声的响起,我的腿再也站不住,整个人轰然倒在了地上。何琥珀过来扶我,想把我拖起来,可我身上没有半点力气,脑了几乎快要转不动了,但仍固执地盯着手术室门口的灯。

“碧玺,碧玺,”她惊慌失措地看我的下身,“你,你流了很多血……”

我流了很多血?我茫然地低头,衣服上大片血污映入眼帘,那是诺言的血,全是。

“碧玺,你觉得怎么样?你坚持住,我去叫医生来”她跑得太匆忙,差点撞到墙壁上。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慌张,我什么事都没有,有事的是诺言,他用身体护住了我。她去叫医生做什么?诺言不是已经进了手术室么?他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迷迷糊糊地想着,忽然一股尖锐得像要贯穿身体的疼痛袭击了我,我意识到疼痛的来源,还来不及感受什么就失去了知觉。


20   大结局
我和诺言的孩子到底没能保住。躺在手术台上,等待麻醉师来打针,我当时就迷迷糊糊在想,这个孩子跟我们真是没有缘份,他到来之前不曾被期待,他来了之后又发生了许多事,我像活在一个两头都失重的跷跷板上摇摆。信仰被颠覆,一切都变得混乱不堪。可是,我是真心想要那个孩子的,当初体检,程医生提醒我,说像我这种低血糖外加贫血的人,怀孕过程不但会非常辛苦,还可能有危险,可即使那样,我也没想过不要他,他是属于我和诺言两个人的,我希望他是男孩,跟诺言一样,有双很好看的眼睛。

唉,诺言,诺言……

好像做了无数个梦,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梦中的影像全都变得模糊,只剩下充满恐惧的心在砰砰直跳。适应了屋里的光线,何琥珀那张惨淡的脸立时映入眼帘,隔了一夜,没有卸妆,她精致的妆容也变得黯淡。

“你醒了?”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我,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喜悦。

我点了点头,想动,但全身乏力,像散了架一般。

郭奕匆匆进来,他本来想对琥珀说什么,但侧目看到我醒了,却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我慢慢想起昏迷前发生的所有事,急急的撑起身,“郭奕,诺言、诺言他……”

何琥珀按住我,“他在昏迷,还没醒,你刚做过刮宫手术,给我安心待着,别乱动。”

“我去看看他。”我坚持,把目光投向她身后的郭奕,“让我见他!”

郭奕和何琥珀互递了个眼色,何琥珀侧着头,我看不见她的脸,但我清楚地看见郭奕面露难色。恐惧又开始排山倒海袭来,我不再征询他们的意见,推开何琥珀的手,掀开被子就要自行下床。

何琥珀还想阻拦,郭奕用眼神制止了她,对我说“我抱你过去吧,他的病房离这有点远,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谢谢你。”

我确实没办法走路,每一步都是那么艰难,两条腿一接触地面就不由自主地打颤。

何琥珀拿起一件外套罩在我身上,我回头,近距离对上她那张脸,不由微微一怔,“琥珀,你哭过了?”

她板着脸回应,“谁哭了?熬夜熬出来的。〃

可是,她的眼睛明显红肿。

诺言还在重症病房,郭奕跟专门看护他的护士交代了几句,她冲我点了点头,低声说:“别太久,看看就出来吧。”然后转身出去。

郭奕扶我在椅子上坐下,“我在外面等你,有什么事就叫我。”

我顾不上回应,目不转睛地看着病床上的人。

何琥珀叹了口气,跟郭奕出去了。

病房很安静,静得可以清楚听见旁边仪器和输液的轻响。我哆嗦着伸出手,在碰触他的手那一瞬间,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哗地涌了出来。

他的脸苍白得如一张薄纸,手指冰冷,甚至有些发僵,但有一丝温度隐隐从深处透出来。

他还活着,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

我把他的手捂在自己掌心里,就像以前他紧握着我的手给我温暖一样,可惜我现在手足冰冷,没比他好多少,但是没有关系,我知道他感受得到。

“诺言,你不要睡太久,你还没带我去那个神秘的地方。”我笑嘻嘻地拖他的手,抹掉脸上的泪,“昨天是你的生日,我都没给你生日礼物呢,你也不跟我要……”

“诺言,孩子没了,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不过不要紧的,我们还年轻……人家是无论做夫妻还是作母子,都是上辈子积下来的缘份,可能我们跟那个孩子没缘份……”

他还是一动不动,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我颤巍巍将手放在他的心口上,越想越害怕,干脆俯身趴着倾听那里的跳动,只有这样才能稍稍心安。

何琥珀轻敲了两下门,探身进来,“碧玺你出来一下,妈的电话。”

我愣了好一会儿,脑子才反应过来,她嘴里的妈是指诺言的母亲。

何琥珀悄悄跟我耳语,“没告诉她诺言的事,说不说你自己看着办。”

我深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沾染点愉悦的气息,“妈,圣诞快乐!昨晚有事耽搁了,没来得及给您打过去。”

“没关系,昨晚给诺言庆生去了吧?我打家里的电话没人接,没敢打你们手机,怕打扰你们,忍到今天才打,谁知你们的手机都打不通,我有些担心,只好试着打给琥珀,没想到你们真的在一起。”

“嗯,我跟琥珀在喝咖啡。”

“那好吧,知道你们没事我就放心了,对了碧玺,我给诺言寄了一份礼物,可能这两天会送到,你帮忙签收一下。”

“好的,我知道了。”

挂了线,把手机还给何琥珀,还想再进去,却被护士拦在门口,遣我离开。我自然不肯,诺言都还没醒,我怎么能离开?眼巴巴望着郭奕,指望他再发挥下特权,谁知他过来拉我的手,说:“我送你回房,你也需要休息。”

“不,我要在这里陪诺言。”

“诺言有护士照顾,我也会守着他,一有什么情况我马上第一时间通知你。”

我摇了摇头,这个时候谁也别想让我走。

郭奕回头看了看何琥珀,似乎在寻求支援。何琥珀倒是懂我,叹了口气,说:“算了,让她在这里待着吧,不亲自看着她是不会安心的。”

“可是她的身体……”郭奕还在犹豫。

我急忙保证:“我很好,真的!”

“好吧,可是你要答应我,只要有一丁点的不舒服就不要逞强,立刻回病房去。”虽然选择妥协,但他的目光仍充满忧虑。

“我答应你。”我生怕他反悔,努力冲他笑了笑,表示自己真的没事。

何琥珀没精打彩地打了个哈欠,她漂亮的大眼睛此刻布满血丝。

“琥珀,你回去吧,这次谢谢你。”长这么大,这大概是我第一次衷心感激她。如果不是她在我身边,可能我很难撑到诺言进手术室的那一刻,当时孩子早就有流产的先兆,我心系诺言的安危,全然忽视了自己身上疼痛的来源。

她不置一词,淡淡扫了我一眼,转身走掉了。

望着她的背影,我忽然有些感触,这些年来,无论我们对待彼此多少淡薄,甚至不闻不问,但内心深处其实一直给对方留有一席之地。平时尽可能地避免见面,因为心知针芒对麦芒,最后总要闹到不欢而散,可是即使这样,我跟她心里都清楚那是唯一的亲人,在这个世界上,和自己有着一样血液的人。

但是,我比她幸运,除了她,我还有诺言。

固执地守在诺言的病床边上,专门看护他的护士特别怜悯地看着我,说:“周太太,你这样不行的,自己身体还没恢复呢,小产可不是小事,养不好以后要落下病根的。”

“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我握着诺言依然冰凉的手,不过随口问问,我知道她不能给我答案,连医生都给不了。她又如何能给?感觉到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身上,我抬头冲她微微一笑,“不用担心我,我为他做的实在太少,只希望他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人是我。”

护士无言的笑了笑,轻手轻脚地出去。

清晨第一缕阳光映照在病床。

我睁开酸涩发干的双眼,发现置身在自己的病房,昨晚到底没能撑下去。

外面天气晴朗,草坪上停着几只雪白的鸽子,迎着晨曦扑腾着翅膀。

慢慢摸索到诺言的病房,他还在沉睡,除了面色苍白了些,完全不像经历一番生死。我静静地陪着他,直到蒋恩爱出现在我面前。

我不想在病房里跟她讨论什么,于是使了个眼色,在她的注视下径直走出去。时间还早,走廊上的人不多,我扶着墙壁走走停停,一口气几乎提不上来。她上前扶我,被我冷着脸一把推开。她也拾趣,不再做这些无谓的事,只是默默地跟在我身后。

“你妈妈怎么样了?”坐在草坪的长椅上,我抬眼盯着她。

蒋恩爱的精神不太好,眼眶下有两团淡淡的乌青色。她迟疑了片刻,说:“我想送她去精神病院了,碧玺,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真的没有想过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

我笑起来:“我相不相信又有什么关系?事实是你妈妈刺伤了诺言,他现在还在昏迷。你妈妈想杀了我,成全你跟诺言在一起,如果不是你在她面前说过什么,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蒋恩爱的脸色有些难看,“对,我承认,我抱怨过。可是何碧玺,如果你是我,你又会甘心自己喜欢的男人跟害死自己姐姐的仇人在一起么?”

我冷笑起来:“你这个假设很问题,你姐姐是自杀,我对她的死深表同情,但我相信我父亲的为人,何况他也已经不在人世,谁是谁非如今无从追究,如果不是因为你对诺言一厢情愿的感情,你会这么恨我么?换句话说,你恨我并不是因为你姐姐,而是因为诺言选择了我。”

蒋恩爱的脸色微微一白,“是又怎样?”

“是的话,请你坦坦荡荡地承认,不要再拿你死去多年的姐姐当报复的幌子,你利用你妈妈搞出这么多事来,你不配穿你身上这件白大褂。”

蒋恩爱定定地望着我,过了良久,轻飘飘地说:“我根本就不稀罕当医生,还不是为了他……”

我没料到她这样直接,愣了几秒钟,怒极反笑。

蒋恩爱视若无睹,兀自说了下去:“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经常相约出去玩,我知道后死皮赖脸地跟着,那时我才上初中,我姐疼我,也不反对,我这点心思没瞒过我姐,但她似乎一点都不在意,有次还当着诺言的面说了出来,他们都当我是小孩子,谁也没往心里去。那之后我开始发奋读书,我跟自己说,既然诺言喜欢姐姐那样的女生,我就让自己成为那样的。”

我不能理解这样的想法,皱眉问她:“医科很难学吧?你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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