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辰洗碗，叶暮负责擦干，他挨着她低声耳语，没说什么悄悄话却照样听得她耳根痒，从耳朵红到脖子根。顾星辰一边享受难得的温馨，一边跟他聊天，说道：“今晚你睡我屋，我跟我妈睡。”
“不行。”叶暮一口回绝，顾星辰奇怪地看向他，带着明显地不同意说道：“你要回家住，不行，你忘了上次才睡了一晚就感冒了，这么冷，你回去怎么住。”她态度坚决强硬，皱着眉头看他。
叶暮知道她误会，嘴角浮起满意的笑容，凑近她耳旁小声道：“我想你。”他一本正经，连个承转起伏都没有，极普通的语气，却被他刻意压低了嗓音，那热热的气体冲进她耳朵里本能得让她敏感起来，身上瞬时窜起一股股热流，心跳加速脸发烫。
她放了碗，对叶暮的调戏板着脸，眼睛却水汪汪的一片，看得叶暮喉头一紧，他轻笑一声，故意不解地望着她，“怎么了？”
顾星辰被他一将，话堵在了嘴里，叶暮多正经一人啊，就算刚才那话是吃果果的调戏和引人遐想，这会儿他没事儿人似的问她怎么了，她就觉得是自己想歪了。反倒更不好意思，转过脸继续洗碗。
叶暮轻笑出声，无辜地说道：“还是说你不想我？”
顾星辰彻底躁动了，心里那股子气体开始乱窜，她觉得羞臊，当然想他了，可她就是忍不住乱想，叶暮不明说就在这不停地逗她。她干脆放了东西摘了橡胶手套瞅着叶暮，咬牙切齿地说道：“叶暮，你个坏胚子。”
她那爱恨交加的语气，羞愤难当的表情让叶暮赏心悦目，他假意皱眉看她，说道：“想还是不想？”
顾星辰彻底被他将了一军，怎么说都不行了，脸上已经烫的能煮鸡蛋了，盯了他半天，恶声说了句，“叶暮，你又逗我。”
叶暮这人人前一本正经，人后也坚持原则，惟独跟顾星辰单独一起的时候总爱逗她，故意说一些惹人歧义的话逼得她中招。顾星辰在说话方面比较没天分，几句话就能被他说的哑口无言，像这种亲密的言语常常让她六神无主。
“好了，碗洗好了，该转移阵地了。”叶暮拧开水龙头洗了手，走出厨房前冲着她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顾星辰一跺脚，自己洗了手也跟着出去了。
三个人在客厅里看电视，顾星辰早就困了，好几次想进屋睡觉叶暮却装作不知道偷偷抓着她的手，继续和她讨论电视里的内容，顾星辰嗯嗯的应着，可怜兮兮地瞅着叶暮，希望他能放她进屋。
贺兰芝往他们那边瞅了几眼，起身回房了，没一会儿拿了套男士睡衣出来递给叶暮，说道：“家里没别的睡衣，这是星辰她爸的，都是干净的，你不介意吧。”大户人家讲究多，这衣服被谁穿过倒还无所谓，就怕他介意这人已经不在了。
叶暮起身接过衣服，说道：“阿姨，我不介意，我还担心自己弄脏了叔叔的衣服。”
贺兰芝摆手，说道：“你不介意就好。”临走前看着他们两个，说道，“你们早点休息。”
“阿姨，您也早点休息。”
贺兰芝留下惊讶的顾星辰独自回屋了，还听到咔哒一声锁门声，顾星辰困着一双眼睛委屈地瞅叶暮，说道：“我是不是被抛弃了。”
叶暮定定地看着她，忽而冲她得意一笑，眉目舒展，笑容既明亮温暖又透着鼓动意味，看着让人说不出的熨帖养眼，顾星辰被他的笑容晃了一下，愣愣地望着他。
叶暮收回眼神，拿着睡衣往卫生间走去，留下一句话，“你的计划落空了。”
顾星辰反应过来，冲叶暮的背影低喊道：“我没有计划，早知道就让你回家睡了。”
被他一闹，她也不困了，听着卫生间传来的水声，她开始心不在焉，一会儿觉得不真实一会儿又觉得太快，总之让她在不安中有一股期待，却又害怕去的太快。
顾星辰在阳台站了会儿，正打算回卧室楼下传来一道车灯，接着停下一辆车，车里下来的人抬头往她站的阳台看过来。那目光仅仅一瞥便消失在楼道里，顾星辰心下微凉，她下午碰到陈阳，夜里秦斯年就回来了。
顾星辰手心一紧，突生一股紧迫感，没等她自己消化就被人从背后抱住了，她反应过来握住叶暮的手，闭着眼感受他身上传来的温热水汽，浸入她的皮肤里滋润她的心。
叶暮搂着她紧紧贴在自己怀里，把湿湿的头发埋进她颈窝里，嗅她的味道，这一刻他等了很久，也挣扎了很久。
“叶暮，你的头发还湿着，我衣领都湿了。”顾星辰摸摸他的头，笑着说道。
“嗯。”叶暮应了一声，挪开头歪着脑袋瞅她，轻声道：“星辰，过完年跟我回C城结婚好不好？虽然我现在有些麻烦，学校也可能要辞去工作，不过，我会给你一个稳定的生活。”
这是他第二次跟她说结婚，每次他都说得那么顺其自然又理所应当，她连拒绝的理由都没有，当然她也不会拒绝。她闭着眼睛笑得一脸开心，痛快得答应了。
叶暮吻了吻她的侧颊，带着她回了屋。他们的第一次开始得稀里糊涂，这一次却是有着十足的心理准备，尽管如此还是手忙脚乱。顾星辰抖着手去解叶暮的扣子，碰到他烫人的皮肤她就抖得更厉害。叶暮装得若无其事心里已经被她点起了火，抬手去抚摸她却让她受惊似的停了动作，喘着气委屈的看他。
叶暮自己解了剩下的扣子，他皮肤白，又跟她的不一样，她的更粉嫩些，而他的是那种带着被阳光晒过的颜色，略微泛黄透着健康。叶暮属于精瘦类型，顾星辰对着他胸腹前轻轻凸出的几块，用手指戳了戳，也是硬硬的。她又用力戳了戳，抬头问他，“痒吗？”
叶暮被她逗笑，说道：“要不我也试试好了。”说完用两根手指在她腰侧轻轻划了一下，顾星辰敏感的躲开，嘴里说道：“痒。”
叶暮笑着揽过她，问道：“玩够了吗？”
赤裸的肌肤相抵，顾星辰心跳陡然加速，对上叶暮热情的目光，被他一吻瞬时化成了水。
顾星辰觉得今天屋里太热了，平时她都是盖两床被子，现在她想着今天或许不用盖被子了。叶暮身上沁出一层薄汗，她用力攀着他的身体双手搭在他背上，因为湿滑她的手找不到着力点，她感觉自己身体里的力气都快用光了，就觉得热，越来越热，最后一点力气也随着意识消失。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她和叶暮呼出的气体此起彼伏地在对方脸上身上制造一波一波的火热。
叶暮难以克制地在她身上留下不轻不重的痕迹，顾星辰抱得他太紧，他舍不得叫她放手却又艰难于行动，只能在她身前流连，听她在他耳边轻声低吟。
叶暮抱着她伏在她胸前喘息，她头发已湿透，他爱恋地抚着她的脸颊，看她双眼在他脸上流连，他低头吻她，低声道：“星辰，先放开我。”
顾星辰听话的放开他，双臂无力地垂在床上，看着叶暮撑起上身将手伸到他们身体下面活动。她双腿被他扳开一条缝隙，小腹被硬硬地抵着，她觉得身下有一股热流涌过接着被一个热热的东西堵住，她羞涩的闭了眼，等着叶暮进入。
又痒又疼，她皱着眉，轻叫一声，说道：“叶老师，为什么第二次还会疼？”
叶暮动作已经很轻，听她问又放缓了动作，压低身体在她耳边说道：“嗯，忍一下。”
两人经验都不足，最后都累得不行，叶暮搂着她轻声低语，她一句都没听清就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第60章 最后一搏
早上两人在床上赖了会儿才起床，贺兰芝给他们留了早饭后自己下楼去买菜了。吃过饭两人一起把屋子收拾了，顾星辰问他，“你什么时候回去？”
“过两天。”
顾星辰嗯了一声，有些失落。叶暮看出她不舍，笑道：“马上就过年了，过完年我就来接你。”
顾星辰点头，又说道：“咱们去逛花市吧，买点花回来。”
“好，那你去换衣服。”
换好衣服两个人高兴的出了门，顾星辰锁好门正要下楼就听见有人下楼，她下意识地抬头去看，下来的人正好是秦斯年。
他腿还有些瘸，下楼的时候有些费力，一只手扶着墙另一只手上拿着一个袋子。看到前面的人影，他停了步子抬起头，看到他们脸色平静无波，像是看着两个陌生人。但眼睛却慢慢看向他们握着的手，然后又顺着手臂往上看他们没来得及收回的笑容。
那笑容真幸福，握着的手真紧。
顾星辰手上用力握着叶暮的手，平静地接受秦斯年的打量。叶暮始终未变，只是静静地看着秦斯年。他们碰面的次数还真是不多。
秦斯年从他们手上收回眼神，看着他们的脸容平声道：“还是你们先走吧，如果是我在前面，会挡你们路的。”
顾星辰眉心微皱，不想借他的话多想，看一旁的叶暮，叶暮安抚地笑了笑，对秦斯年说了声“先行。”便握着她的手下楼了。
顾星辰不放心，握着叶暮的手越来越用力，叶暮安抚她，“不是说要去逛花市吗？别愁眉苦脸的，不然卖花的老板看了要不高兴的。”
“叶暮，你真的一点也不担心吗？”她没有叶暮那么坦荡，这事她放在心里一直惦记着。
“担心，但我更担心我父亲的身体，至于他想做什么就随他去好了。”
顾星辰不赞同叶暮的放任不管，摇头，一脸忧色。叶暮安静地看着她，不对她的担心做出反应，连眼神里的内容也清澈到让别人不能发现异常。顾星辰对上叶暮的眼神，突然发现自己还是不能淡然，哪怕叶暮已经不在乎，但她还是不能放开。
“对不起，叶暮。”顾星辰为自己的行为选择了道歉。
“你已经道过歉了。”
“你都不怪我。”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顾星辰突然很泄气，跟他说起那个老会计的事，想听听他的意见。叶暮劝道：“星辰，这事既简单又复杂，你既然认定秦斯年不会放弃，又为什么一定要阻止他。有些事总要最后有个结果才行，如果他心怀芥蒂，那就让他产生结果好了。”
“叶暮。”顾星辰还是有些不甘心，叶暮想说的已经说完，他不会强求她去听他的，只要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好了。
叶暮在县城陪了顾星辰两天，临走前又去了卢城家，卢城搞不懂他们在干什么，不明白他女朋友为什么也会牵扯进来。叶暮苦笑，一言难尽，只摆脱他帮忙看着顾星辰，别出大问题，知道她肯定还会再去李国华。
他说的没错，那天一大早送走叶暮顾星辰就直接去了李国华家，李阿姨不在家，李国华连门都没开，顾星辰在门外哀求了半天，李国华硬是没通融。
顾星辰在门外站了两个小时，最后不得不离去。
秦斯年在楼门口等她，看见她的第一句话便是，“你比我想的要执着。”
顾星辰被拒情绪低落，又被他言语刺激，心里又气又急，她本可以放弃了，之所以还坚持不就是因为他吗？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非要查不可？”
秦斯年将吸了一口的烟扔在地上踩灭，见她一副气冲冲的样子，徐徐说道：“你以为现在还能停下来吗，”他扬扬下巴示意她身后的楼道，说道，“就算我不过来，用不了多久警察也会查到这里。”
他平静的语气像是在叙述一件与他无关的事，可事实上是他把事情弄得更复杂的。顾星辰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我现在已经不想问你能得到什么，叶暮根本不在乎你要查什么，他父亲也不在乎，这样查下去你觉得还有意思吗？”她是真的无奈了，连说话都快没有力气，她跟他纠结这么长时间，不知道能换来什么样的结果。
“你是觉得我可笑？”秦斯年冷漠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表情，嘲讽。
“我只是觉得你应该放弃了。”
“你为什么非要我放弃，难道你不明白现在的情势吗，我放弃了，公安局不会放弃，纪委也不会。”
“你跟他们不一样。你看你现在，放着好好的工作不去做偏要查这个，还弄得一身伤，你有没有想过要是当时你醒不过来，你父母该怎么办？你为你父亲抱不平只是个借口，就算他心里难受过去这么多年了，他还能换回什么。但你不一样，如果是出于正义我也会支持你，可你不是。我不想你最后什么都得不到连现在有的也要失去，你真觉得值得吗？”
“顾星辰，你说这些是想告诉我你现在是在为我做这些事，对吗？”
秦斯年的反问有些咄咄逼人，顾星辰在他的眼神下黯然失笑，“你肯定不信，你早就不信我了，防着我。我有时觉得自己多余，可我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去撞南墙，我知道自己天真，但这件事上你同样很天真。”她回身看了看楼道，又转回身冲秦斯年说道，“我真心希望你能好自为之。”
秦斯年接连吃闭门羹，不得已李国华给小区保安打电话说有外人上门滋扰，秦斯年被保安请出了小区。他一筹莫展，直觉时间紧迫，一定要先比公安局找到证据才能心安，否则重蹈二十年前的覆辙，他不一定还能有机会再来一次。
秦湛清知道他回来的目的，劝了几次劝不动，他的儿子他清楚，不撞南墙不回头，非要头破血流才认命。夜里他唉声叹气，方文秀被他吵得睡不着，嘟囔着让他安静会儿。他自言自语，儿子的心结有一半是他给种下的，这就是孽。
顾星辰不会上楼去敲李国华家的门，知道那样只会适得其反，她就在他家楼下等，每天都会去，一站就是一天。大冬天，不管是下雪还是刮风，她都落下，好几次李阿姨见她在风口里站着，瘦小的身体被吹得瑟瑟发抖都于心不忍。李阿姨下去劝过好几次，让她回家别再来了，她不听，仍是天天去守着。
卢城和张霞也时刻注意着她，怕她冻坏了，张霞想下去把她叫家里来暖和一下，卢城摆手，这事就当不知道，不然回头让叶暮为难。
张霞心疼她，直摇头叹气。
进了腊月底，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一月里已经连下了几次大雪，有时是雨夹雪，地下是雨上面盖着一层雪，顾星辰站的时间长了半只鞋子都湿了。她天天挨冻，感冒没好利索又加重了，那天刮大风，地上残留的雪粒子打在脸上刀刮似的疼，打在衣服上都能听见唰唰的响声。
秦斯年在她背后冷着脸守着她，她晕倒时李家和卢家都看到了，秦斯年抱着她去了医院，输液时不知道她是醒着还是睡着，抓着秦斯年的手，不停地说道：“你放弃吧。”说着就哭了，人却神志不清，高烧不退，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