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婢见闻录-后宫第一女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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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婢见闻录-后宫第一女丞相-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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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只是单纯的主仆关系,恐怕永远都不会吧。
  锦瑟心里如此想,脸上仍然是面无表情。听了这么久,她终于知道了——婉仪主子这是在用悲情牌离间自己与贵妃的感情,以让她认清麦宝儿迟早会嫌弃她这个事实。
  “我与贵妃娘娘间怎么能与您和贤妃相比?”她垂下眼睫,露出一副难过的模样:“我们只是主仆罢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骆湘单手托腮,遥望山下的盛景:“麦丞相可是把你当半个女儿来养的。”主仆有时候还真就比姐妹亲热。
  “再亲厚也是主仆有别。”锦瑟微微的苦笑:“奴婢从不敢妄想陛下,可贵妃娘娘却把我……既是有了如此嫌隙,主仆情分也是到头儿了。”
  这话半真半假,骆湘一时难辨真伪,姑且先信了她。
  锦瑟正想问她要不要用些水果糕点,眼角一瞄,却见一队浩浩荡荡的金色仪仗悠悠转到了假山下的小湖边。
  她似乎有些明白骆湘为什么好端端的要来“闲逛”了。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叮叮咚咚”的琴声响了起来。锦瑟侧头一瞥,却见骆湘还是那副单手托腮的无聊样子,似有意似无意,让人摸不准心思。
  许是听到琴音,仪仗的速度渐缓。刘德福弓着身子去步辇边伺候,一身明黄的尊贵男子慢条斯理的走了下来。
  眯着眼睛抬起头望过来,即便两处相隔甚远,锦瑟还是感到了他如有实质的凌厉目光。骆湘勾起唇角,忽然自石桌前长身而起,对着山下像模像样的弯身一福——
  这两个人,他们实在隔空打情骂俏吗?…_…|||
  对着刘德福吩咐了什么,浩大的仪仗迅速退去。楚洵令其他人等在远处,自己一个则轻手利脚的攀了上来。
  骆湘懒懒的靠在石桌上眯缝着眼睛,仿佛困倦的猫咪。
  锦瑟不动声色的走开几步,几乎把自己藏在了凉亭巨大的石柱后。虽然没见过其他妃嫔见到皇上是何种模样,但毋庸置疑,骆湘这种态度确实刚刚好。既不失体统,又有些女儿家的撒娇,看了就让人心生欢喜。
  “婉仪好兴致,居然提前占了朕的地方。”极自然的坐在铺着锦垫的石凳上,他颇有兴致的摆弄了几下七弦琴:“刚刚那曲不曲调不调的东西就是你弄出来的?”
  “陛下这话可真寒嫔妾的心。”骆湘为他斟好茶水,作捧心垂泪状:“嫔妾初初学琴,陛下应该多夸我才是。”
  “得理不饶人的小东西。”楚洵眯着眼睛笑:“朕少时倒也学过琴技。这些年来都生疏了,恐怕还不如你。”
  “陛下会弹琴?”骆湘双眼为瞪,这次是真的有些惊讶。
  “朕不能会?”五指轻拂琴弦,他坐正身子,十足有几分弹琴的模样。
  骆湘愣愣的盯着他,目瞪口呆的模样着实可爱。楚洵见状,干脆一把把她拉到了怀里——
  “朕来教教你吧。” 
  

☆、淑妃病危

  锦瑟不会弹琴,更不会听琴,再好的曲子在她耳里都是叮叮咚咚的一阵乱响。
  不过,那两个搂搂抱抱腻歪在一起的人……
  老天啊,让她瞎了眼吧!
  似乎听到了她内心的呼喊,骆湘终于在“百忙之中”回头望了她一眼:“你下去吧。”
  听到她的吩咐,楚洵漫不经心的偏头一瞥。待看清锦瑟后,他却愣怔一瞬,露出了个莫测的表情。
  顶着他意味不明的暧昧眼神,锦瑟只觉得头皮发麻。她昨晚还用木质画屏砸过这位爷的脑袋……不会是被发现了吧?
  面无表情的道了声“奴婢告退”后一步一步倒退出凉亭,她的脊梁上冒出一层冷汗。王霸之气神马的实在太强大,依她现在的道行,着实有些受不住。
  顺着平整的石阶慢慢走下假山,直到脚底踏上实地,她才有一种尚在人间的真实感。秋风扫过,有暗香盈袖。她略定了定神,才向着楚洵带来的仪仗队走去。
  低等宫婢俱都站在烈烈的秋阳下等候差遣,有点儿头脸的人物则聚在小湖旁侧一棵粗壮的桂树下偷偷聊天。锦瑟站在低等宫婢们的边儿上无意中向桂树望了一眼,却见刘德福身侧的刘祺正在冲自己招手,示意她过去。
  思忖一瞬,锦瑟还是抬步走了过去。刘德福抬起眼皮懒懒望她一眼,只是轻哼一声,并没多余的话。其他人见状,即便不喜,却也纷纷给她挪出一块地方来。
  锦瑟站定在刘祺身边,望望他,却没有说话。
  “要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沉默半晌,还是刘祺首先出声。无视诸人的窥探,他笑微微的拉过一个缩在他身后的小太监:“这是小段子。”
  “……哦。”锦瑟点点头,干巴巴的扯出个笑来:“你好。”
  “锦瑟姑姑好。”那孩子抬起头来怯生生的觑她,咧着嘴露出了一口白牙。这小太监年龄不大,看着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锦瑟不明所以的看着刘祺,不懂他把这人介绍给自己想干什么。
  “你们两个缘分可不浅。”挥手示意他走开,刘祺眸光闪烁:“你不是正在段嬷嬷那儿学规矩吗?小段子正巧是她干儿子。”
  干儿子?居然这么巧?
  可惜,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偶然的巧合。
  “前些日子,我在御膳房偶然遇见了他,小段子聪明机敏,行事利索,恰巧乾清宫中又缺伺候的人手,我就把他要了来。”
  话说到这份上,再不明白他的好意就是傻子了。段嬷嬷性情古怪,刘祺定是怕那老婆子为难她,才找个理由把她干儿子扣在了手里。锦瑟定定盯着他,心中百感交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平心而论,她对这半路杀出来的“对食”不但没有好感,还有些排斥。骨子里,她非常不待见太监这种生物。不过刘祺……
  她欠他的实在太多了。
  气氛沉凝,就连周围的私语声都小了一些。铿锵的琴声自假山之上传来,似模似样,倒真有那么些意味。锦瑟深吸一口气,刚想转移话题,却有女人的吵嚷声自不远处快速传来——
  刘祺眉头微皱,却在原地没有动。太阳下,自有宫人上前拦住了那群喧闹的女人:“陛下难得休养,你们在这儿吵吵闹闹,成什么体统?!”
  “我是清漪宫的。”那碧色宫装的宫女煞白着脸,上气不接下气:“我,我有急事!”
  “天大的事儿也不行!”拦住她的太监压低声音指指假山:“皇上难得乐呵一会儿,你就等等吧!”
  “不行!”那宫女的嘴唇微抖:“淑妃娘娘不好了!”
  ……
  纵使对她并没多少旧情,可毕竟是自己的女人,说不感慨那是骗人的。匆匆赶到清漪宫淑妃的寝殿里,楚洵神色严峻,就连静立在屏风之后房间角落里的麦宝儿都没瞧见。
  骆湘本就住在清漪宫偏殿。虽然惋惜失掉了和皇帝独处的机会,可人命关天的事马虎不得。若是淑妃就这么没了,她破格入主清漪宫也不是不可能的。
  衣带微动,床前似乎突然刮起了一阵风。脸色苍白昏迷在床上的淑妃似是有所察觉,微微眯开眼,恰恰于楚洵站定在她床边时一眼望到了他。
  两个人难得的一次心有灵犀,居然是在此刻。即便不喜欢她,看着这脆弱的模样,楚洵还是有些怜惜。
  “太医呢?”沉吟片刻,楚洵淡淡转过了屏风:“把一个好好的人治成这样,朕留你们又有何用?”
  “皇上饶命!”“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三个会诊的太医低垂着头,俱是大气都不敢喘。
  “回,回皇上的话,淑妃娘娘这病,着实蹊跷……”支吾半晌,三人中那个领头的太医咬咬牙:“依臣愚见,娘娘许是邪风入体,再者身体本就偏弱,没有及时医治,久病成灾……”
  “混账!”狠狠将瓷杯摔到他们面前,楚洵半点都不信:“一群庸医!照你这么说,朕也染过风寒,是不是就要活不成了?!”
  “陛下息怒!”太医们吓得连连磕头。良久,还是那领头的顶着圣上的怒火,战战兢兢开了口:“人与人的体质不同。病人且须放宽心态,不能受到大喜大悲的刺激……”
  “陛下!”一直指挥丫头伺候在淑妃身侧的云嫦忽然上前两步,打断了太医的话。淑妃这病来得又急又猛,骆婉仪又不在,清漪宫上下简直乱成了一锅粥。虽说于理不合,可云嫦是太后赐下来的,身份非同一般,因此刚刚的里里外外一直是她在主持。
  “你是什么东西?!”楚洵此刻怒急,自是没有好脸色:“连个尊卑贵贱都没有——刘德福,拖出去,先打上二十板子再说!”
  “陛下息怒!”没想到城门的火居然如此大,池鱼云嫦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奴婢是太后派来协同娘娘打理清漪宫的。刚刚太医说到‘大喜大悲’,奴婢忽然想起一件事。这可能与淑妃娘娘的病有关,奴婢不敢耽搁!”
  “说!”毕竟是母后的人,得给几分面子。楚洵冷冷盯着她,语气很是不耐。
  白着脸定定神,云嫦努力稳住自己的声音:“今儿淑妃娘娘原本是好好的,可午膳之后,贵妃娘娘却突然到清漪宫来探望……”怯怯瞄了楚洵一眼,她的喉咙有些发干:“贵妃娘娘屏退了下人后,二位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淑妃娘娘就这样了……”
  麦宝儿?
  同刘祺一起在角落里屏息等待吩咐的锦瑟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
  怎么会这么巧?
  怎么会这么巧?!
  这也是楚洵和麦宝儿此刻的想法。
  下意识皱起眉头,楚洵觉得自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麦宝儿那脾气哪里适合探望情敌?还不如让她安安分分呆在明月宫的好。
  眼见众人都把目光投注到自己身上,麦宝儿一挑长眉,干脆大大方方走到了楚洵面前。
  “陛下万岁万万岁。”仪态优雅的屈膝一福,她面无表情:“嫔妾并没对淑妃说什么刺激性语言。”
  “娘娘,话可不能这么说!”急于扳倒她的云嫦只觉得心跳骤然加速,血液深处压抑的邪恶因子叫嚣着蠢蠢欲动。想到贵妃曾经对她的冷言冷语,云嫦压下心头的激荡,忍不住插嘴:“当时可没人……”
  “这儿有你说话的位置?”麦宝儿冷厉的盯着她:“来人,拖出去!”
  “慢!”楚洵扬手制止,却又嫌恶的盯了云嫦一眼:“待把事情搞清楚后再罚也不迟。”
  嘲讽的一勾唇角,麦宝儿的表情桀骜不驯:“嫔妾开始可没打算来探望淑妃,是您让我来的。”
  “朕没问你这个!”楚洵疲惫的揉着额角:“你和淑妃说了什么?”
  “没什么。”麦宝儿心底警醒,面上却毫无波澜。她的确是问了陈兰月一些问题,但这却不能放在明面上任人剖析:“嫔妾只说希望她早日痊愈。”
  “全部!”
  “她说嫔妾猫哭耗子假慈悲,嫔妾自是不屑与她计较。哪知淑妃越说越急,最后居然自己把自己气病了。”
  依陈兰月的性格,这事的确很可能发生。
  眉头皱得更紧,楚洵心里憋着一股火却无处发泄。引她病发的始作俑者就是她自己,这又让他如何惩处?
  几息之后,他迅速调整好了情绪。冷淡的看着跪伏在地的御医们,楚洵冷哼:“一切以淑妃的身体为重。若是这状况还有下次……”
  “微臣不敢!”御医们吓得连连求饶。
  “你是清漪宫的管事姑姑?”偏过头去望向云嫦,他的眼中是掩不住的嫌弃:“母后居然会把你这等蠢货派来……”
  “皇上请息怒。”一直站在一旁当壁画的骆湘上前两步,恭谨的福了礼:“她既是嫔妾的人,有失体统就是嫔妾的责任。还求皇上一同责罚。”
  瞳孔微缩,楚洵慢慢笑了出来:“骆婉仪一向懂事。你亲自调教出的下人,必是不错的。”
  骆湘心底暗暗松了口气,刚待放松一瞬,却听楚洵的下句话轻飘飘的传了过来:“可这云嫦却是母后派来的,理应回到慈安宫里重头学过再来。”
  满意的看着她神色变幻的脸,楚洵觉得心底的火气小了一些。
  女人嘛,聪明一点无可厚非。不过若是聪明到把他当跳板来笼络人心……
  呵呵,是时候敲打敲打了。 
~~

☆、九月飘香(捉虫)


  淑妃病危,太医们力挽狂澜却不得其法。眼见人已经不行了,就在宫人们私下议论清漪宫中该准备丧事时,左相麦朗却进献上一粒据说能治百病的神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太医们将“神药”喂给淑妃,哪知三日后,淑妃的病却当真一点点好转起来。
  受淑妃连累,麦宝儿最近走到哪儿都能感受到来自不同人群的“你是凶手”的目光谴责。她虽然不在乎名声,可莫名被人误会还是一件非常心塞的事。忍了两天后,她狠狠发作了一批奴婢,干脆整日躲在明月宫中闭门不出。事后,左相虽然献上了神药,可她到底又背上了一个“谋杀嫌疑犯”的恶名。
  要说这次获益最大的赢家,当属骆湘无疑。淑妃病重难愈,清漪宫中主位悬空,有名无实。皇上以“一宫之内不能无主”为由,破格让她接管了清漪宫的大小事务。闻弦琴而知雅意,皇后次日便晋封骆湘为嫔。自此她便成了目前一后三妃之下的第一人,大大小小也是个有头脸的正经主子。
  日子在波澜诡谲明争暗斗的宫闱生活中一天天溜走,转眼便临近了佳节中秋。一直跟着段嬷嬷学规矩的锦瑟在日复一日的打磨中,慢慢由跳脱变得沉静起来。亲眼看着骆湘在后宫中孤军奋战,步步筹谋,慢慢从美人升到如今的嫔,她心中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触。这个女人有野心,有张力,很会拉拢人心,极富人格魅力,可惜心术却不太正。她希望自己能成为像骆湘那样聪明善谋的女人,一步一步、平平安安的挨到出宫。
  与段嬷嬷混熟了,锦瑟越发觉得她不可捉摸。撇去鹤发童颜不论,她似乎什么都知道,常常出口成章,学问渊博得令人敬佩;她似乎对什么都不关心,却又对一切变化都了如指掌;她恪守规矩,对谁都优雅疏离,态度莫测得令人无从辨别真伪;最重要的——太后很信重她,常常差人来传她去慈安宫,可她往往三次只应一次。
  这种神奇的人物,锦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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