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妖孽等你收》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总有妖孽等你收- 第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别看这位主儿平日斯斯文文,他骨子里却绝对带着一股阴狠的戾气,不犯到他头上倒也罢了。一旦惹上了,绝不是好玩儿的事儿。  
 
符昊原本绷紧了神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可没想到,刘伶居然握着老太太的手,抹着眼泪,点点头。

点头?

他没看错吧?

她居然说苏情的那双鞋子是她的?!

符昊惊讶地看着一脸悲催的老姑娘。

刚才,被撞开的门板上,有尖锐的木渣。

刘伶白色立领的毛衣被划破了个口子,说话的时候,拧着眉,一直在老太太不注意的时候,轻轻揉揉撞门的那条手臂——应该是撞伤了,他心中微微一软。

她扶着符母,轻言细语,和声安慰。

不知过了多久,老太太心情终于平复下来。在此期间,刘伶没有一丁点儿不耐烦的神色,不管老太太问什么事儿,她一律和颜悦色地应下,半句也不提苏情的事儿来刺激老人家。

这不是省油的灯啊,怎么……

最后,刘伶伺候着老太太到沙发上坐好,捶背捏肩,帮她顺气,就这么折腾到了下半夜,老太太终于撑不住了。

两人原想留老太太住下,可老太太只说睡不惯外面的床,坚持回去。他们只好大半夜的又把老太太送了下去。

昏暗的路灯下,一辆黑色的小轿车等在下面,看见一行人走出来,车门一开,一名面容清秀的司机立刻从里面走了出来,服侍着老太太上车坐好。老太太和刘伶又说了几句体己话,这才挥了挥手,潇洒离开。


 
黑色的小轿车绝尘而去,眨眼的工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夜风忒凉,刘伶原本就感冒了,手又被烫了一下,折腾到下半夜,她脑袋昏昏沉沉地晕着。

见一切解决了,符昊转身上楼,流利的背影清冷绝情,无半点留恋。

刘伶晕晕乎乎的,眼前只觉什么都模糊着,一个喷嚏,清涕又淌了下来。

那天晚上,刘伶自个儿也不知道是怎么解决问题的。

明明是要和符公子摊牌,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干。可发展到最后,她怎么就稀里糊涂地睡了过去。而且,她是怎么上的床,她丁点儿印象都没有。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睡在主卧里,床头柜边放了药和保温杯。

取来药,就着保温杯的温水服下,刘伶晃晃悠悠地从床上爬起来,沐浴更衣。

今儿个是周末。

自从知道苏小三的问题,她每逢周末赶三趟相亲宴。符公子口气太大,什么叫“如果能找到比他好的,他就同意离婚”?

刘伶还真不信这世上就一个符昊!

前面N次的失败,不代表下一个也是个赝品。

怀抱着美好的期望,老姑娘化了个淡妆,挑了一件浅米色呢子大衣,里面穿上纯白色毛衣。这件毛衣的右肩上,搭着纯白色的皮草,看起来高雅贵气。一件毛衣近两千大洋,买的时候,刘伶狠狠心痛了一把。

除了相亲,她一般舍不得穿。

刘伶出门左转,好容易等到个人少点儿的公交,晃悠晃悠地上车,直奔碧晶咖啡馆而去。  

碧晶的环境一如既往,依然是优雅清静。

老姑娘站在门外,借着翻阅菜价单的空儿,一双眼睛贼亮贼亮地往目标处瞅去——

目标,2层39座。

相亲这么多年,大多在碧晶解决,她不用看都知道39座在哪儿。

从前相亲,她恨不得把七姑八姨全部拉上作陪。

如今,小流子变老流子,这位主儿脸皮足可媲美铜墙铁壁——还要啥作陪!

这种时候,老姑娘一个人来,有以下几个步骤——先探虚实——对方若是顺眼,再全副武装,上战场——倘若对方不顺眼,趁早……溜!

落地窗前,一个身材挺拔,很有气质的年轻男人坐在约好的位置上。

明媚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他完美的侧脸上,更衬得他眼眸儿宛如闪闪发光的黑珍珠,他鼻梁高挺,侧面俊秀到不可思议。

相亲那么久,除了符昊,刘伶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绝品。

经符昊那么一次,“绝品等于渣”这个认识在刘伶的观念里已经是根深蒂固。

符昊那种渣,一次也够了。

老姑娘把菜价单推一边,拧着小包包,扭头就想走。

没走两步,符昊那句离婚条件又浮上脑海——

“凭你的姿色,能嫁出去就算不错了。只要咱们不离婚,这个圈子,你也许还有一星儿机会找个不错的。如果能找到比我好的,我同意离婚。找不到,就乖乖做我符家的媳妇,符家不会亏待你的。”

找个比符昊条件好的,不容易。不说别的,相貌就不过关……今儿个相亲对象不管咋样,人至少相貌满分,气质还有附加分!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错过了这个村,往后都不知还有没有店。

刘伶出门的步子慢了一步,心里咕噜咕噜直冒着酸水,她可从不对恶势力折腰,绝对不会像一个渣低头的!想了想,又从小包里扯出一块黑布,胡乱扎在手臂上……一直到坐在相亲对象的对面,老姑娘心里还一直别扭着。

呼,吸;呼,吸……

根据“娇、嗲、娘”三个指导思想,为了梅开二度,寻找命中注定的第二春,刘伶嘴角翘起温柔的笑意,刻意把声音往娇里靠拢,往嗲里去腻着——

“你好,我是刘伶。”

她原本的声音,极是清爽。

这么捏着嗓子说出的开场白,听在别人耳朵里也许很酥、很媚——

可声音一出来,她自己差点没被吓出一身鸡皮疙瘩。

有没有搞错,怎么感觉那么像苏情在说话啊?

刘伶从没注意过自己捏着嗓子发出声音的效果,如今这么一听,她有些发蒙。

对方闻音,眼底掠过一抹亮色,显然很吃“嗲”这么一套,他站了起来,微笑着伸出手,简洁地介绍了一下自己:“冯栗。”

赶鸭子上架,她只有硬着头皮,温柔地笑着,优雅地坐下来。

看见刘伶手臂上那一道黑布,男人的眼底掠过一道精光,却没有多说什么。

就这样,两人不咸不淡地聊开了。

在谈话的过程中,刘伶同志异常谨慎——

声音,降八度;一切不合时宜的表情,全部收起来;谈吐,尽量往知性上面靠,讲究一个朦胧美。  

刚才只是匆匆一瞥,她已经发现这根嫩草生得极好。如今,近距离地观察,越发发现嫩草同志唇红齿白,看起来极其顺眼。

而且,此嫩草不仅颜好,气质谈吐也非常好。

经一番交流,除了嫩草今年才28岁,比自己小一岁,老姑娘对嫩草极其中意。

同样的,刘伶在“娇、嗲、娘”这三个指导思想下,行为举止没有半分出格处。

另外,最让嫩草敬佩的是刘伶在最“爱”的丈夫“死”后,为了完成丈夫“怕自己孤独终老”的“遗愿”,强忍着内心的“悲恸”,来参加相亲……

这样有情有义的女子,让嫩草心下撼动。

第一面相亲,就这样在“郎有情、妾有意”的美好氛围中,无比顺利地进行到最后,接近尾声……

嫩草满意,老牛满足。

临别之时,嫩草要送刘伶回去,刘伶得意于自己装嗲的功底十分扎实之余,其实挺乐意被嫩草送的——

想想看,符昊不是说自己条件太差,想嫁人很成问题吗?

条件再差,她刘伶也是有人要的!

改变一下方针策略,老牛也是有第二春的!

刘伶同志得意扬扬,刚准备和嫩草客气客气,说一些诸如“不好意思”,“我自己可以打车回去”,“太辛苦你了”之类的客套话。

忽然,她的目光透过嫩草俊俏的脸蛋,瞄到了一个最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楼阶外,两个气质非常好的贵妇优雅地从旋转的阶梯上款步而来。

碧晶,真人演奏的钢琴曲是《莱茵河波影》。

弹奏者的功力极高,指尖错落中,令人仿佛看见了莱茵河畔的波影流光,伴随着清越的风铃声,虫鸣流水,尽然入耳,说不出的闲情自在。

两名贵妇就在音乐优雅的节奏中,上了二层。

刘伶当时就是一愣。

周遭一切的声音,宛如落潮之声,刷刷褪去。这一瞬,她整个脑袋呈空白状态——

老太太怎么来了?

还刚巧在这个点儿,到了这里?

自己该怎么办?

她强自镇定地喝了一大口柠檬水。

靠窗的位置阳光极好,没了窗帘的遮掩,天光从明净的玻璃外透入,照在她手中的玻璃杯上,折射出一道炫目的亮点儿,跳跃在她的指尖。

刘伶心中暗道:也许老太太只是来喝个茶,老人家眼神儿不好,没准儿根本不会注意到自己在这儿呢。

她胡乱想着,心不在焉,完全忘了自己这还在相亲。

嫩草在那儿说了什么,她根本听不进去。

那颗心,沉沉浮浮,沉若千斤,直直坠了下去;浮如蒸云,飘飘忽忽中,一切都朦胧得很。万一被婆婆发现,这事儿如何收尾才好?就在刘伶同志一颗心满满当当的不知所措时,最怕的事儿还是发生了。  

“伶子,你也在这儿啊。”和蔼可亲的女嗓惊喜地响起。

刘伶抬头,只觉笑容都要僵了。

“婆婆。”她小声地喊了一声。

老太太见着刘伶,眼睛都笑成了月牙,牵着她的手就和旁边那位身材高挑的贵妇介绍道:“阿华,这是我儿媳,刘伶。”

“华阿姨好。”

刚才那一场虚汗过去,老姑娘脑瓜儿立刻活络了起来。

刘伶平素小聪明,灵光一闪,忙站起来,乖巧地喊过人,让了座位给两位长辈,自己坐到一边,拍着嫩草的肩道:“这是我堂弟,冯栗。栗子,还不叫人。”

嫩草抿了抿嘴角,似乎在笑,眼底闪过一道莫名的光。

刘伶也不管他,客气客气,将两位长辈请入座。

“婆婆,华阿姨别见笑,栗子他脸皮儿薄,害羞,不敢喊人。”

符母不以为忤,笑呵呵打量了嫩草几眼,道:“都是自家人,那么客气做什么。”说着,又回头拉身边的贵妇坐下,“阿华,反正是歇一会儿,在哪儿歇着不都一样,不如就在这儿歇着吧。”

见俩妇人坐下,刘伶犹豫了一下,坐到嫩草旁边。

沙发的位置不大,偏偏冯栗占了大部分位置,刘伶只好委屈地挤在他身边——小小的空间中,两人靠得极近,更衬得嫩草身形挺拔,刘伶娇小。

冯栗吸了口气,鼻端尽是女子身上干尽的肥皂味道,温软怡人。他平素最厌恶女子近身,不是浓香腻人,便是大同小异的那几种品牌香水味儿。

刘伶身上没有那些恼人的味道,干净而温暖。  

冯栗原是冷眼看她,可那样的温暖,不知挑动了他心中的哪一根弦儿……刚要出口的拒绝,不动声色关在齿间。

对刘伶而言,她现在也很悲哀。

和人家冯栗第一天认识,就这么伪装失败。失败了不说,这会儿还拉着人家跟自己一起下水……老姑娘也知道自己把相亲对象变成远房表弟挺过分的,可不这么说,还能怎么说啊?

她把冯栗往边上拉了拉,干笑两声,趁着两位长辈没注意,压低了声,道:“救场如救火,回头再给你赔不是了,拜托一定帮帮忙啊!”

嫩草没说话,唇角含笑,乌亮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他不说话,这自然是最好。

万一一说话,那才叫破功呢。

老姑娘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笑容满面地叫了壶铁观音,几碟茶点,四人就这么坐定,歇了下来。

华阿姨看上去只有三十来岁,五官精致,气质颇好。那双眸子,似含着水,嘴角就算不笑,也仿佛带着笑意。

刘伶分明第一次见她,却总觉得有点儿眼熟。

华阿姨轻啜了一口香茗,慢条斯理,软语笑道:“奉之,还是你好福气,儿媳这么孝顺,也不知我家那个不孝子,什么时候才肯结婚。”

华阿姨单名一个昭字,奉之是符母的名字。

俩人是大学的同学,自毕业后分开也有三十年了,这还是最近一段时间,华昭跟着儿子来到A城,这才再次邂逅了符母。两个老同学似乎有说不完的话,没事儿就聚在一起叙旧。

这会儿,又扯到华昭家的儿子到现在不结婚的事儿上。  

符母只顾着安慰,也说自家的儿子还不是等到而立之年才刚刚结的婚。到底儿子解决了她这桩心头大事儿,符母陈奉之说起来,眼角都带着笑意。

两位老人家谈着,竟完全把刘伶和嫩草抛之脑后。

刘伶乐得如此,埋头只顾吃茶点。

最好两位长辈一直叙旧,不要聊到自己身上,逃过这劫,改明儿她一定记得烧香拜佛!

墨菲定律曰:“事情如果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

这不,谈着谈着,也不知道俩长辈是怎么扯的,竟然扯到了嫩草的身上,符母笑眯眯道:“伶子啊,你这位远房表弟,我原来倒是没见过。这孩子模样生得真俊,这气度儿也好,就是脸皮薄了点儿。”

听符母夸嫩草,华阿姨竟也笑了,目光清润而柔和。

刘伶脑门上的汗一下子冒了出来。

什么模样俊俏!

什么气度好!

什么远房表弟哦!

她心里暗暗叫苦,这么下去,可是越扯越离谱了。老姑娘没辙了,牙一咬,心一横,胡诌道:“他刚到A城不久,婆婆没见过也是正常。”

“哦,那这孩子原来在哪儿来着?”

“他……”

“陈阿姨您好,我原来在休斯顿……”

眼见着嫩草要开口,刘伶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只当嫩草要爆什么惊人之言,来不及多想,一肘子狠狠撞到嫩草的腰间。  

“唔。”

一声轻轻的闷哼,嫩草抿紧了薄唇。

打错人了。刘伶额角划下三条黑线,她忙站起来,伸手用叉子拨了几块蜜饯到碟子里,借此掩饰自己尴尬的举动。

冯栗静默地看着她,似笑非笑。

不愧是美人,倘若是别人这个神色,恐怕多少会有那么一股子讽刺的意味。可他的目光却不同,清润润的眼底宛如浸在清透的泉水里,眸光潋滟,又似沉沉冬日中透过乌云的一抹阳光,让人见过心下不由一暖。

“对不住了,改日请罪。”刘伶趁对面俩人没注意,小声说着,算是道歉。

冯栗闲适地啜了口香茗,淡然一笑。

这一笑,月破云出,又是另一种风情。

这男人,一副皮相和符昊比起来可是不相上下。

刘伶心下一震,只觉在这笑容之下,有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