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历史与登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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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0-历史与登徒子-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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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乞丐与谢欢对视一眼,俱都有些尴尬,虽说明知他讲的是实情,可听来怪不是滋味的。    
      谢舵主再度沉吟一回,道:“那便这样!本人自是非去不可的,本舵武艺上得台面的弟子可自择去留,不愿去的绝不强求,剩下的留守分舵待命。”    
      潘乞丐连连道好,谢欢忙道:“师傅,徒儿得您多年真传,武功在本舵也算得上号,自是要去的!”    
      谢舵主扭头瞪他一眼,道:“进大堂再说。”    
      潘乞丐蓦然心中一动,一手指着殿后,冲舵主道:“那位神秘客人怎办?”    
      谢舵主顺着他的指向瞥了一眼,道:“不消理会,听几日前风长老嘱咐的语气,此人是友非敌,不必安派人手监视,任她来去自便。”    
      听他们这么一说,子玉好奇之心不可抑制,神思便向殿后探去,尚未接近殿后不远处的几间厢房,猛然脑中“铮”的一声瑶琴弦响,他心神剧震,只觉两眼一黑,登时天旋地转阵阵晕厥,好似自云端骤然跌落。再回复知觉时,神魂已然归位,内息却渐趋紊乱。    
      他心头大骇,简直像做了场离奇的梦一样,他不敢再胡思乱想,当下收敛心神,加紧导顺真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噗通”“噗通”连声,有人倒地,“什么人……”话刚出口,“噗通”一声,也给点倒在地上。    
      木门吱呀开处,人影晃动,一个蒙面人疾掠进来。    
      他抬眼只见打坐的子玉满头汗如雨下,浑身上下不住地打战,虚抱在胸前的双手时而分得远远的,时而几欲合拢,左掌心赤红如血,而右掌心莹白似霜。    
      蒙面人大惊,如何不知子玉已到走火入魔的关头,眼下无暇多想,“嗤”的一声,一记‘截云指’点中子玉胸前期门穴。    
      蒙面人正想以自己深厚的内力注入他体内,为他调理真气,猛觉一股巨力自指尖传来,不可抗拒地将指头弹开。    
      子玉受外力所激,倏然怒睁两眼,左眼通红,右眼发白,两只手掌霍地合在了一起,掌心贴掌心,哧哧声中焦烟直冒,伴随子玉惊天动地的惨叫。    
      蒙面人大惊失色,已知子玉丹田是被封的,他从未听说丹田穴被点还能行功的,更别说行到走火入魔!他再行一指隔空点出,将子玉的穴道解了。    
      子玉如遭雷殛,大叫一声,摔在地上,眼眸紧闭,身体不住抽搐,气喘如牛。丹田阻碍一通,霎时间行将分离的两股真气水乳交融,重新融为一体。    
      蒙面人观察一番,见别无异状,上前轻轻拍打着他的肩头,唤道:“王小友,王小友,醒醒!”    
      子玉悠悠醒转,目中眼神呆滞,愣愣瞪着眼前这脸形有点熟悉的蒙面人看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道:“你是……哦,拓跋前辈,您老怎在这?”敢情他认出了拓跋魇独特的泛蓝色眼眸。    
      “休要多言,快随老夫走!”    
      子玉手腕一紧,被他一把拉住朝外飞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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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武林尘析碎风痕  第十七章

          
      时至此刻,分舵中的好手大多已随舵主谢因钵离去,拓跋魇手拉子玉出来,也不隐藏形迹,哈哈大笑声中大摇大摆径直冲将出去,碰上丐帮低辈弟子堵截,随手点倒,如入无人之境。    
      两人身形如风,片刻之间已去得远了,身后分舵中火把摇曳,锣鼓喧天,留守的乞丐们骚乱成一团,眼见敌人厉害,倒也无人胆敢不要命追来。    
      旷野烟霭四合,浓云遮月,疏星黯淡,枝叶摇摇落落。两条黑影在无边昏暝的夜色中疾奔。    
      拓跋魇飞驰时偶然回身,见子玉身轻如燕若无其事跟在后面,意态甚是悠闲,思及适才他走火入魔的情形,心念电转下,抓着子玉腕脉的手上劲力立时收回一半。    
      子玉身形一顿,随即深吸一口气,全身真气随意流转,身子轻飘飘的,飞步提纵,仍是不紧不慢跟着他。    
      拓跋魇眉锋一挑,存心要试他一试,干脆抖手放开了子玉,掉头发足狂奔。    
      眨眼间,身后的脚步声已叫甩得远远的不复可闻,拓跋魇暗说这回总跟不上了吧!正待回头招呼,猛觉一缕清细而绵长的呼吸声出现在右侧,就听子玉笑道:“拓跋前辈,我们去哪儿?”    
      拓跋魇大骇,脚下一个踉跄,慢了下来,眼见身畔子玉双目中神光潜现,面上似有一层宝气隐隐流转,已是内功臻于大成的迹象,心底不由掀起涛天巨浪。    
      他自从几天前于排帮手中救出子玉与穆笳这对小冤家后,便想与他们就此两无相欠,已了却一件恩怨,即便分道扬镳。他远行在即,心中始终有一桩心事放之不下,只因他为逃避天狼阁的高手追杀,一隐便是三十载漫漫光阴,孤孑一身,所识者不过十来个没见过世面的村夫村妇,没有可托大事之人,想来想去终是想到了子玉头上,没奈何便又四处打探两小的踪迹。    
      直到今日午后,方才发现两小在街上很嚣张地大摇大摆招摇过市,他不便光天化日之下暴露形迹,只暗中跟着,好待深夜再于他们暗中悄悄相会。故而,他并不知前日晚那一场影响未来数十年武林大势的恶战。前后不过短短数日之隔,再相见时子玉已身怀一身不逊于己的神功,怎不叫他惊诧莫名?    
      拓跋魇本待停步,忽有所觉,目光在身前不远处一堆草丛中一溜,微微哼了声,道:“今儿什么日子!”    
      子玉听了犹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路过那片草丛时,猛然察觉到些许细微声息,他江湖经验虽少,到了这时也恍然大悟,“里面藏伏着人!”同时也知今夜之事多有蹊跷,心下隐隐不安,念及适才在囚房里阴差阳错听到的谢舵主三人的一番对话,也不晓二者间有甚关连也无。    
      两人足不稍停,一掠而过,奔至一处小土丘顶时方始立定身形。此处正是绝佳的交谈之所,四下里一览无遗,丘下一片乱石冈,离有巨石或高大草木可藏身之处均在里许开外,全然不虞被人偷听。    
      子玉一俟站定,纳头便拜,长揖到地,恭恭敬敬道:“前辈再度相救,高恩厚义,不知晚辈何以为报?”    
      半晌不闻应答,子玉抬头,只见拓跋魇高大的身躯背对着他,不言不动,小声唤道:“拓跋前辈……”    
      拓跋魇虎躯一震,似是猝然惊醒,急转过身来,暴喝一声:“看招!”扬起手掌,正正朝子玉当胸推来。    
      子玉只觉鼻息一窒,劲风势不可当呼啸而来,瞬间笼罩了周身,这一掌威猛如斯,远远胜过日间那蒙古信使与张贵的掌力,来势却甚为凝重缓慢,他又惊又怕,危急中提气运力,也是一掌迎上。    
      只听“嘭”的一声闷响,劲风激荡,沙石飞旋,尘埃弥漫,子玉蹬蹬连退三步,余势未衰,终于扑通一声坐在地上,一条手臂震得又酸又麻,半天爬不起身。    
      拓跋魇也大大退了一步,手掌摊开,垂目下视,仿佛一时难以置信,他于对掌之际隐约感到子玉的内力汹涌澎湃,渊深难测,与自己对掌只用了一部分,还道子玉有心相让,一时间感慨万端,喟然叹道:“自古英雄出少年,我……老了!”    
      岁月如梭,春秋匆匆易过,百年如昨,昔日国都中兴府被蒙古人攻破时张皇出逃的少年,隐姓埋名苟且偷生半甲子,而今已垂垂老矣,再度重入尘世时,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他情知自己形迹已现,天狼阁的杀手旦夕而至,原本内心深处还抱着一丝儿幻想,三十年来他心无旁鹜,苦心修练祖传武艺,自问已超越了历代祖先,世间罕逢敌手,此番被迫重出江湖,定要闹他个天翻地覆,一雪家国之耻。    
      经这一对掌,甫自猛然惊觉自己的想法太过一厢情愿,想想三十年来世间又不知出了多少奇才俊杰,深觉此行北赴委实如飞蛾投火,凶多吉少。    
      子玉缓过一口气,略一动念,已知他是出掌相试,想到如今能硬接他一掌,禁不住暗暗欢喜。见拓跋魇呆呆瞅着自己的手掌发怔,说不出的落寞,子玉虽不知他心中所想,也大致猜到他在感伤国破家亡,撇撇了嘴,暗说不出几年小爷我也该国破家亡了。    
      他爬起身来,拍打拍打衣袖,望着拓跋魇也不知怎生出言宽慰。    
      拓跋魇忽道:“王小友,你却才使了几成功力?”    
      子玉一愕,眉头不自觉就皱了起来,懵懵懂懂自语道:“几成?应是尽了全力罢……又好像没有。”终归大声答道:“不知道!”言罢,脸上微微发热,心道:“说了等于没说!”    
      拓跋魇见他一片茫然的模样,转而问道:“这短短几日工夫,你的一身深厚内功修为哪里来的?”    
      子玉听这一问,大感为难,他已想通前晚之事甚难在江湖中传开。少林、武当两大高手为免本派公开与大元朝廷及天狼阁为敌,对外界自必绝口不提;宇文悖承诺不会因此事报复,那是也不会说的;张贵并老乞丐是聪明人,也知此事干系太大,不会乱说;至于陆堡主父子,除非他们想因宣扬曾参于诱杀天狼阁首脑而为本堡招来灭顶之灾,倒是陆家堡那些个高手生还的不在少数,陆堡主有没有本事暂时或永久堵住他们的嘴,就难说得很。    
      故此,眼下告知拓跋魇着实有百害而无一益,他沉吟一回,惟有含糊其词道:“因在下无意中救了一位绝顶高手的性命,他为报恩,不惜大耗内力为在下打通了任督二脉……嗯,便是如此。”    
      拓跋魇见他讳莫如深不愿详谈,也不便强求,道:“老夫今趟寻你,本为着一事相托,就不知小兄弟可否为老夫办一件事?”    
      子玉忙道:“前辈前后两度救小子性命,恩同再造,古人云滴水之恩尚当涌泉相报,小子便是赴汤蹈火,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拓跋魇叹道:“老夫老了,此生来日无多,已决意返回我大夏故土……与蒙古人拼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便是死也要埋骨于皇陵之内!”    
      子玉耸然动容,心道:“好家伙,去西夏故土,寻死么?!还说什么列祖列宗的皇陵,真是痴人说梦!以蒙古人的野蛮作风,早掘开了抢光财物,陈年尸体吊起来鞭尸三百再锉骨扬灰,然后一把火烧个精光,踏为平地……哪儿还找得到什么的皇家陵寝?只是你不敢面对现实罢了!”这番话想想而已,却不能宣之于口的,要不然还不如直接捅他一刀来的痛快。    
      拓跋魇接道:“老夫惟独有一件事还放心不下,这事儿我自己不能去做的,想让小友代我去一趟西川成都,成都西面百里之内有一片柏树林子,叫‘锦林’,你在那片柏林中仔细寻找,定能发现一处屋舍,你亲自去拜见主人,说是凉州李幺让你来的,之后将我这里发生的事如实转告于他,就没你的事了。此事一了,老夫于这世间便再无牵挂,不知小友可愿意?”    
      子玉一迭声应道:“小事,小事,小子必为前辈您老人家办妥!”迟疑一下,欲言又止,小心斟酌着字眼道:“小子,有句……有句不识进退的言语,未知可否一讲?”    
      拓跋魇哈哈大笑,爽朗的拍一拍他肩膀道:“尽管说!尽管说!老夫幼时族人亲友尽数亡于战火,而后忍辱偷生三十余载,年华虚掷,从未有一个谈得来的朋友,与小友结识不过区区数日,却是肝胆相照!老夫此去就没想活着回来,今日一别便是永诀!你我老少二人畅所欲言岂不快哉!”    
      子玉鼻头一酸,他在在言死,一如交待后事一般,便也什么都顾不得了,大声道:“有道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事已至此,西夏人早被屠绝无国可复,前辈您不如将画有你们埋藏珍宝方位的地图献给天狼阁,换取您安渡余生……”    
      子玉说到这里,就见拓跋魇面色一变,料知他断然无法接受,便叹道:“要不交给大宋朝廷也成的!您若没了那东西,天狼阁未必会大张旗鼓天涯海角地追杀您。”说完,偷偷瞧他神色。    
      却见拓跋魇脸色沉静,眺望极目远处天与地相接处的一团漆黑,淡淡笑了一笑,双眼中异样光芒一闪一闪,道:“当日中兴府城破,滚滚浓烟熏黑了半边天际——跟这时一个样,宗室女眷哭着叫着喊着一个一个自城墙上跳下去,其中就有我的一个表妹,也是我聘定的未婚妻。宗族男丁们一人一支长矛,肩并肩向城门口涌入的蒙古铁骑冲去……那时我才十三岁,我怕,我手脚发软,我不敢……现如今就剩了我一个,当日我就该死了,三十年来每多活一天都是赚到的!”    
      “是时候了,该轮到我了,子玉你记住: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子玉喃喃念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何所当为?”想着想着,猛地一个激灵,一口气喘不上来。    
      拓跋魇自怀内取出一卷泛黄的薄羊皮,道:“此物乃是我祖传绝技‘截云指’心法,老夫观小兄弟内功异常雄浑,拳脚功夫却稀松平常之极,此功须以深厚内力为根本,小兄弟练来再合适不过。练成后,将它交给锦林小屋子的主人。”    
      子玉愣愣接过,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声,越发哽咽难语。    
      拓跋魇笑笑,道:“老夫此行故国,若是终究无法起出财物,便要……”    
      他狞笑一声,目中绽发出悚人的森森寒光,尽是刻骨铭心的仇恨。    
      “便要去行刺忽必烈……”    
          
        


第三卷 武林尘析碎风痕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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