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等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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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等爱-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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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书递给了我,我把自己手里的书也递还给了他。
“谢谢你,苏北山。”
他的眉向上一扬,明显是不明我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
我掀开自己书的扉页,解释说:“你刚才已经看到了,我把名字写在了右角,你才能知道了我的名字。你应该猜到,我拿到你的书后,会习惯性地翻扉页去看右角的名字。没想到,你也有与我同样的习惯,若非如此,我也不会知道你的名字。”
他开口笑了,笑声爽朗,可能平时就是一个很爱笑的人吧。
“唔,很巧。不冷吗?”
我一愣,然后知道他指的是我单薄的穿着。
“还好。有人会来接我,她会准备厚衣的。”
他笑问:“男朋友?很体贴嘛。”
我幽默道:“通常,男朋友是不会来接机的,因为,在分别的时间里,他们又勾搭了别的女孩儿。当女朋友回来时,他们正忙着和新认识的女孩儿约会呢。是妈妈。”
“有点儿意思。”
我这时看到自己的箱子出现在了传送带上,于是伸手就从传送带上把它拎了下来。
他吃惊道:“你的力气好大!单手就能拿起这么大的箱子!”
我又将箱子可笑地顶在了头顶,得意地问他:“那这样呢?”
他的眉几乎已扬到了发际线,我并不解释我的箱子里其实没有什么东西。
因为实在是太冷,我不愿和他再多说话,便匆匆告别说:“再见,苏北山。”
他随意地摆了摆两根手指,道:“再见,李意。”
我拉着箱子奔向出口,正看到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拥住了扑入他怀里的女孩儿。
他用责备的语气关怀她:“冷吧?看你穿的多少啊!天气预报里说北京不是更冷吗?回来时你怎么也不多穿点儿!”
女孩儿并不委屈,她知道他其实是疼自己的。他脱下自己的黑色羽绒衣,里面只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他却浑然不觉冷,将羽绒衣给女孩儿披上了。两个人相拥着,有说有笑的出了机场。
我第一次看到周庄的时候,是在2001年。他在路边偶然悠闲经过,我坐在公交车内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我们之间的距离,只有不到三米。
22岁的年轻男人,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咖色的棉质长裤,脚上踏着一双黑色的人字拖慢慢地走,像是无忧的少年。
我敢说,在这个世界上一定再也找不出来第二个比他还要好看、干净的男人了。我十六岁的生命,第一次对一个异性怦然心动,心里悄悄地开放了一朵花。
他突然随意地看了看公交车的方向,我自己无端地害羞起来却又强烈认为他肯定已经看到了我。紧抿着唇,我不敢笑出声音。
2月里的澳洲阳光最盛,他忽然却抬头望天,又很快就眯了眼睛。我清楚地看到,他根根羽睫的末梢有金色的阳光在跳跃。
红灯结束后,公车便再次开动。那一刻,我有一种想要跳下车去向他打招呼、和他相识的冲动。可是我还没来得及跳下车去找他,司机就以高超的驾驶技术把周庄完全地甩在了我的视线范围之外。
我欲哭却是无泪,因为我并没有损失什么,但心里却是莫名地怅然若失。
时隔四年,想起那一天的周庄,我的心情是高兴与难过并存。高兴的是我能够看到他,难过的是我们那不完美的初见其实就已经预示了不完美的结局。
“小意!妈妈在这儿!”
妈妈热情的呼唤,我这才发觉她已看到了我。
抱住了我,妈妈先在我的两侧脸颊上‘叭叭’的大亲了两口,然后便赶紧地把手里的羊绒大衣为我穿上了。
我撒娇道:“妈,我都已经二十岁了,已经是成年人了。您能不能减少一下您对我的热情?再说了,我半个多月前才把您送回国,咱们娘俩儿还需要这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
妈妈哼道:“小没良心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你爸离婚后这几年,只要是你们不在家,他是从不来看我的;你哥呢,他整天就知道天南海北的去忙他的摄影,我上回去澳洲看你不是还跟你说过吗,我本来说是让他和我一块儿去,他却说要去奥地利的一个什么地方拍一组照片。好嘛,到现在他连一个电话都没给我打过!我有时真的不得不怀疑,我赵美丽到底有没有生过一个叫‘李刻’的儿子!我要是不跟你亲,我还跟谁亲啊?!你可是妈的贴心小棉袄!”
“咦?麻将不才是您的贴心小棉袄吗?”
“臭丫头!你怎么跟妈说话呢?!”
“哈哈,妈,是我错了。快回家吧,天亮之前我还能睡一会儿。”
“累了啊?好,咱就快回家。”

李刻相助

1月28是除夕,爸爸照例在中午过来与我们团聚。他自己很清楚,即便他在晚上过来,妈妈也是不会留他和我们一起吃年夜饭的。所以,几年来的除夕这一天,他总会挑午饭后过来停留数个小时。
他们二人当年离婚的原因不外乎就是第三者的介入,还有就是因为感情的破裂了。二人常常会几天都不和对方对话,后来也实在是撑不下去了,在忙着为我办理出国留学事宜时的空档里,他们顺便去民政局把离婚的事儿也给办了。
澳洲学校每年都有四次共计16周的假期,我每次都会买机票回国去陪伴妈妈。在回家居住的时间里,爸爸几乎是每天都会来看望我。
他们两个人谁也没有再婚,妈妈一直是单身,爸爸听说是交过几个女友,但最后却都没有走进婚姻的殿堂。
二人一见面就会趁机斗嘴,互相讥讽对方不可能再找到一个伴儿。我却总觉得,他们彼此之间还是有感情的,否则连斗嘴的心情都不会有。
爸爸才离开不久,李刻便裹着一身风雪回到了家里。我瞅着他行李箱上的贴签,是维也纳的机场代码。
“嚯!青岛比福拉尔贝格还要冷!”
妈妈立即冲上去不停拍打李刻,还愤愤地喊:“你还知道今儿要回家啊?!你这几个月都死在那个什么格了啊!”
李刻笑得极贱,他搂着妈妈讨好道:“妈,我这才刚下飞机,您要是发火儿也请等明儿吧!我闻到饺子的香味了,您的手艺可是又高了一筹呀!煮着的是我最喜欢吃的牛肉芸豆馅的吧?嘿,您快点拿上来吧,都饿死我了!”
妈妈总是经不起李刻那合了蜂蜜似的夸奖,立时便被李刻给忽悠了,她马上去厨房里勤快地给他张罗晚饭了。
我啜着杯中热牛奶,瞥着他道:“李刻,你不会真的从11月到现在都待在福拉尔贝格吧?据我所知,那个州里除了工厂就是农场了,你去那里拍什么?风情女工还是奶牛?”
李刻一听就炸毛了,他冷脸喝道:“你个小姑娘家家的,思想可千万要摆正啊!你可别被西方的开放风气给腐蚀了啊!”
我撇嘴,他又是嘿嘿一笑,说:“去奥地利,真的就是纯工作去了。我帮一个哥们儿新开的公司拍了一组素材照儿。怎么着,咱兄妹俩又是一年没有见了,这回可得好好地聚聚。
有济南的一个服装公司要请我过去拍照儿,但是他们给我看过的模特照片儿都太次了,你就去给我帮一忙吧?别浪费了你1米7的高挑个子。你不着急回澳读研吧?过两天咱就去。”
我上前揪住了他的耳朵,不满地说道:“我已经决定不读研了,所以我这次是彻底地要回国长住了!还有,即便我不回去澳洲了,可你也别想再免费地请我去给你当什么模特!”
李刻乐了,道:“自然,亲兄弟也要明算帐嘛!更何况,我李刻自小就是妹妹你的小奴才,我怎么敢白请你去当模特呢?过去的几次都是我疏忽了,说吧,你想要什么报酬?”
终于等到了这一句,我张口道:“你给我找个工作吧。”
他轻松大笑,说:“就这点小事儿啊?行啊,就我所知的几个模特公司,他们都着急地想要招聘气质出众的好模特呢!”
我一瞪眼,道:“你让我去做专业模特?不,我不做模特。我让你帮我找的是与我所学专业对口的工作!而且,必须是在北京,还有,必须是一个叫‘盛金’的风投公司。
我搜寻过网上,他们公司现在还不招人。你这个常年混于北京的有钱‘北漂儿’,一定认识很多的‘贵人’。你问问有没有人和‘盛金’内部的人认识,看看我有没有什么空子可以钻。”
李刻的笑脸一下子就冷了,他犹豫地问我:“北京的金融银行和风投公司那是海了去了,你从哪儿知道这个‘盛金’的?你为什么偏要去那儿?”
我没有去理会李刻这瞬间神情大变背后的深意,只是对他敷衍道:“我只是听说‘盛金’是近两年里在北京风头正盛的一家风投公司,我想,它成立只有短短的五年,较其他的老牌公司应该更容易接纳我这样的新人吧?李刻,你就舍得让你亲妹妹被一堆抱团儿的同事天天给欺负吗?”
李刻的耳根子一向是很软,不需要我第二次的请求,他便连连点头,说:“好了,我现在就去找人问,看看‘盛金’到底要不要人。你放心,你这事儿我保管给你办的妥妥儿的!”
我‘赏’给他一口剩牛奶,又答应帮他去拍服装照片儿。他狗腿子似的乐颠颠地接过了牛奶喝,然后掏了手机就开始给朋友打电话。
我都不必听他是怎样开口让别人去帮忙的,就知道肯定是有戏。因为,从小到大,凡我所求,李刻没有不能办到的。
八点整,一年一度的‘除夕年夜饭’正式刚开始,李刻也终于满意地笑了。
挂了电话,他冲我龇着一口抢眼白牙道:“真巧了,有一个总裁秘书的空位!因为连着五年里都没有一个人能够坚持工作一个月以上的,所以,他们干脆就不向外挂出招聘信息了。
但是,前半年因为总裁的事物太忙,就又想要招聘一个秘书来帮自己减压,可他只是请圈子里的朋友推荐一个可以胜任的人,不想再浪费不必要的信息费了。”
我瞧着电视里的喜庆歌舞,眯眼笑说:“这个总裁的脾气能有多烂、多难伺候,竟然没人能够坚持工作一个月?这么一个有难度和挑战性的工作,我怎么能不去试试呢?”
可心里却又叹了一口气,即便,只是有这么一个可能根本就无法施展我自己多年所学知识的职位,但我还是要去试试啊。否则,我该怎样再一次地去接近周庄呢?
李刻却好像是知道一些□,他吐露:“我……听说过,‘盛金’的总裁非常年轻且能力又极高,所以……他难免就有一些自傲。或许,也就是因为这样,过去的那些秘书们都无法忍受他吧。”
“无论他有多自负,我都能坚持下来。”

你好,周庄

情人节的前一天,我怀揣妈妈‘赏赐’的一张沉甸甸的银行卡和爸爸给的同样分量不轻的一把高档公寓的房门钥匙坐进李刻的车里,踏上了进京之路。
李刻正哼着一首曲子,曲调十分的怪异。我问他是不是国内近年来流行的什么口水歌曲。他摇头否认,然后说是维也纳的一首民间情歌,内容的大意是小伙子为了心爱姑娘的幸福而放手让她走。
我扫看李刻的车,建议道:“李刻,你这辆破车就算是卖给废品收购站人家都会嫌过秤太麻烦,你怎么不换一辆车呢?”
他扯着嗓子喊:“祖宗,我这‘神行者’就算是当废品去卖少说也能得一笔请你吃顿饭的钱吧?这车有那么埋汰吗?”
我哼道:“什么神行者!在路虎里这是最低档的系列了,你都好意思开着它?还一开就是十年!”
李刻强辩道:“虽然这是路虎最低档的车,但是我十年前还年轻时开着它可是钓了不少的女孩儿呢!李意,十年前它可是值五十多万呢。”
“别说的那么自豪!又不是你自己赚钱买来的!还不是爸爸给你掏的钱?”
“你也别说我!有能耐刚才在家时你就别接妈的卡和爸的房啊!你也自己挣钱买去!”
两个人拌了好一会儿的嘴,旅途不再无聊。直到我实在是说累了,就掏出了iPod准备听歌。
李刻上来把我的耳机线给扯了,我还没开口骂他的无礼,他却冷不丁儿地抛出了一句话。
“我记得听你以前提过,说是交了一个大连的男朋友叫什么‘庄周’的,对吧?和他还谈着呢?”
iPod里播放着的是周庄最爱、后来也变成我最爱的五月天的一首老歌《爱情的模样》。阿信正唱着‘你是谁,教我狂恋’。
我鼻头酸涩,满不在乎地说:“他叫‘周庄’,不是梦蝶的庄周!还有啊,我们早就分了,都两年了。”
李刻轻轻地‘哼’了一声,似不在意地问:“为什么分的?你甩了他?”
“我没问他。他说他要回国了,我难道还要死乞白赖地求他为了我而留下?我是那种人吗?他先对我说了分手,或者你管这个就叫做‘甩’。”
李刻扮作了沧桑长者,他语重心长道:“孩子,你还年轻啊,二十岁的大好年华,要坚强,你不能被一个庄周给击垮!”
我原本想哭的心情即刻消失了,扭头冲他‘咆哮’:“我说了,他不叫‘庄周’!还有,我也没有被他击垮,我这不是一直都很勇敢地直面人生嘛!”
“好,好,我妹妹最勇敢了!”
……
' Happy Valentine's Day。'
我对镜中已打扮妥当的自己说,视线落在了手边的天蓝色盒子上后,下一刻,笑容便彻底地垮掉了。
2002年的情人节是我和周庄相恋的第三个月、也是我们二人共同度过的第一个情人节。
当时我是Year 12的学生,相当于国内的高三。由于和周庄的恋爱而心情愉悦,我的信心更是倍增,我准备要最后努力拼搏一年争取能够考入Q大去作周庄的校友。
我和林弄玉正坐在Math B的课堂上听课,帅气迷人的周庄如天神降临一般出现在了我的眼前。他把那讨所有女人喜欢的Tiffany天蓝色盒子摆在了我的课桌上,然后他说了一句‘Happy Valentine's Day!'随即离开。
教室内的人立刻狂热欢呼,老师和二十多位同学都为周庄的勇敢而鼓掌,还有人夸我‘幸福’。林弄玉冲我一阵挤眉弄眼,笑说周庄一定还预定了河边高级餐厅里的烛光大餐在等我。
周庄的成绩优异,他有学校提供的奖学金,几乎不需家中付任何的学费。除了轻松地完成学业之外,他还有几份不错的兼职,他赚的工资不仅可以支付自己每月的生活费,通常还会有千余块的剩余。
盒子里是一只式样简洁的1837系列的银质镯子,我和林弄玉曾去店里痴痴地看过,不贵却也不算便宜,600澳。我知道自己并没有和周庄提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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