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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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萌-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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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一块讨!”杀杀杀杀!别跟他客气!
  几名护主心切的梅庄护师纷纷冲上前,却在梅舒心的目光暗示下停止妄动。
  他的眼神在说着,他正在享受一场打情骂俏的娱乐。
  程咬金几回攻击,将梅舒心逼到了扶手椅上,他才坐定,糖关刀随后而至,正抵在他鼻尖。
  “看你还往哪跑!”哼哼。
  梅舒心只是意咪深远地笑,似乎对她的洋洋得意感到有趣,突然他仰出舌,朝糖关刀一舔——“好甜。你知道我不爱吃糖,还送这么一大把画糖关刀给我,我消受不起,只能辜负你的好意。”两只长指微微推开糖刀,因尝甜而轻蹙的眉峰仍读得出海舒心的好心情。
  “再耍嘴皮子无妨,等会儿你还笑得出来我就随便你!”程咬金气他那副天塌下来也压不死人的态度,更激起她劈人的决心。
  “随便我怎样都行?”梅舒心被挑起了兴致。
  “对”‘“傻娃儿。”梅舒心再度接过逼向前的糖关刀,压根不将它视为凶器。“你可别以为我只会讨些小甜头,或是叫你在梅庄为仆三、四个月,抑或磕三个响头,喊着亲亲哥哥来听听就了事。我会直接叫你到我床杨上躺乎,容我……上下其手、为所欲为呵。”最后那个“呵”可是扎扎实实吹拂了一日热气到她耳里,引起程咬金一阵透骨麻颤。
  对,她所认识的梅舒心一定会这样做!
  别看他一脸大真无邪外加温文儒雅,实际上这男人一肚子坏水,总是在谈笑之间将不顺眼的家伙给撵除掉——重点是明明是他出的坏主意,却还能让被他除掉的家伙对他磕头谢恩,感念他犹如泛滥江海似的恩泽,啧!那些人是全瞎了狗眼吗?!难道不知道梅舒心不过是一颗包着糖衣的毒药,前头尝尝还觉得甜嘴甜心,到后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敢打赌,这男人的心肠剖开来一定是黑的!
  不然怎么每逢冬月,城里与梅庄对立的商行就战战兢兢,大伙都担心极可能熬不过寒冬就被梅舒心给搞垮了!亏他模样生得极好,可是要找他的优点还真是难上加难,像她,认识他数年,却仍觉得他差劲。
  “别发愣。”长指弹上她的额心,微疼轻轻泛开来,震回了程咬金的心不在焉。真不乖,在面对他时还神游太虚,被她忽视的感觉很差哩。“快些,我还在等着你下一步动作,好早点达成‘随便我’的种种处置。”呵,真教人迫不及待呀。
  “你……你怎么会无耻到这种地步?!”程咬金毕竟是小姑娘,脸皮的厚度难及梅舒心半分,涨红的脸蛋因他恶意的哄诱而更加赤艳。
  她真想一刀砍死他,可万一砍不死反而落在他手上,他会如何整治她?这男人不知道什么叫君子、什么叫礼节,从小到大一定没人教过他,所以她的下场应该会很——不不不,光用想的就教她怯懦不已,如果砍得死他,她就不用吞了这么多年的窝囊气……
  “咬金,快呀。”快些让他拥有蹂躏她的资格吧。梅舒心鼓励着她。
  “我……”他的声音真像催魂铃,好似在催促着她往死路里钻。他明摆着知道她对于胜负没有半点信心,却硬踩着她这点痛处,欺负人欺负到底。
  “来嘛。”梅舒心使出甜嗓,巴不得她快快一刀砍过来,然后他好如她所愿地“随便他”。
  “无耻!”关刀投掷过来,没能劈到恶人,反而使得她唯一的凶器落人梅舒心手中。
  “哈、哈、哈,咬金,我还笑得出来噢,现在……是不是可以随便我了?”三声假笑是为了提醒她那句狠话,啧啧,他现在该怎么办呢?先将她搂在怀里狠吻一番,还是直按拖她进房去吞了她?嗯……后者听起来比较动人,反正吻这档事,拖进房里也是可以一块做,凭他的技术,不会有太实质的困难。
  “你现在在想什么?!”程咬金抡着拳头问,光从他此刻唇角、眉间的笑意就知道他脑里充塞的思想绝对构不着正派,淫荡!
  “想怎么样来‘随便我’,目前我属意后者,不过我觉得你会反对,毕竟对个青嫩小姑娘,后者就怕你承受不了,怜香惜玉的道理我懂,我可不想将你弄得太疼,日后埋怨我技巧差,但如果我选前者,又觉得自己吃了亏,便宜了你,这和我梅庄向来的‘好’字诀有所悖逆,也对不起我大哥这些年来的教导。”他还跟她讨论起来。
  不用花脑筋去想也知道,梅舒心嘴里的前者后者全是污秽无耻小人的念头,她也没兴趣多加探问,可是在梅舒心极度露骨的眼神下,还是忍不住颊边飘落两朵彤彩羞云。
  “你……”
  “无耻。”他替她接下去说,每回将她逗到无话可说时,她只会骂这句,好几年来也不见长进,真是朽木不可雕也,亏他还老爱找她练嘴皮子,结果他越练越成精,她反倒越练越退步。
  “你有自知之明最好!”程咬金防备的眼瞧见梅舒心开口咬下糖关刀一个角,心里还在纳闷着他从不嗜甜,为什么要咬块糖来啃?“你吃糖做什么?我记得你痛恨这类甜食……”
  “这是要给你吃的。”那块糖仍衔在他嘴里,可是却缓缓朝她唇畔递上,很明显的,他要她动嘴来接。“咬金,我喂你……”
  “这是‘随便你’的要求吗?”只吃块糖这么简单?还是——要逼她吞下整把糖关刀?!那可是好儿锅蔗汁精华凝画而成的耶!
  不是她要以小人之心来看扁他,而是梅舒心绝对不是君子,所以他有十成十的劣性会选择……啊!他方才不是问什么“前者后者”吗?他还一直说想选择后者,什么怜香惜玉、什么弄疼了她,要将关刀塞进她的嘴里的确会弄疼了她,这小人!
  “我怎么会如此轻易放过你?”以为吃块糖就算?他的度量没这么大、心胸没这么宽。
  程咬金大退一步,“等等!关于你方才什么前者、后者,不能光由你来选,我绝对不要后者。”她才不想被迫吞下自己的画糖作品。
  “喔?你不要后者?”好可惜。
  她猛点头。
  “但我说了,选前者,我吃亏。”梅舒心取下唇间衔咬的澄黄糖块把玩,他排斥甜糖,但又不得不赞美程府的糖香。
  “偶尔换我占便宜又怎么样?”每次都是她惨败,让她一回何妨?
  他低笑。“也对,偶尔让让你也好,否则老像我在欺负你似的。前者就前者吧,喏,吃糖。”伸长了臂膀,像极了钓鱼的竹竿,上头正勾着糖块鱼饵,等着她这条肥软鲜美的鱼儿上勾。
  程咬金松了一口气。原来他还是有一点点君子风度,知道强逼姑娘家吞下糖关刀是太过分的举动,而且这回他允了她的要求时可没有为难她半分,她本来还担心他会硬要她履行“后者”,或许是她将他想得太坏,才会每次都先入为主地认定他是坏家伙,完全没给他任何辩解的机会,说来她也太专制了些,说不定梅舒心还有更多她没发现的优点,得细心地品赏发现——柔荑准备接过他拈在指尖的糖块,为自己原先在心底臭骂他的想法感到有片刻的忏悔。意思意思地回给他一个歉笑,那抹羞惭,让梅舒心看眯了眸。
  他一直知道她是个极漂亮的姑娘,眉眼间有着寻常女孩所没有的豪爽,那是这些年来她巧扮男子行商所养出来的气质,加上原本程家人遗传的容貌,总是让她在人群中光彩耀眼。
  不可否认,他欣赏她的娇俏美丽,那是男人对女人最直接也最兽性的观感,在这一点上面,程咬金无可挑剔,只是她冲动、易怒、蛮干,在他而前像个小泼妇,即使长相多俊,性格上的缺点还是很容易会让男人厌烦,这也就是为什么总有男人找借口三妻四妾、毕竟男人爱着一个女人的美貌,却又渴望从别的女人身上寻到温柔、娇媚……男人贪心的理由,总有办法自圆其说。
  不过……认识她许久,“厌烦”这两字从不曾在他心里生根,对于她的模样、她的冲动,他每年每年的领受,看着她由花苞绽放成为花朵,看着她的性子被他越激越烈,他就觉得心情恁好,而且……一思及未来还能这股瞧着她的成长,他竟……好高兴。
  这朵花般的小姑娘,终有一天,会美丽到令人为之倾倒。
  他,拭目以待。
  程咬金接过糖,才放入嘴里不过一眨眼,就连人带糖被揪到他怀里,他的笑唇覆了上来,强硬分享她唇间的甜蜜。
  她所认定的“前者”与他所认定的“前者”,天差地别。
  众目睽睽下,梅四当家擒抱着程府主子,在侧厅上演火辣辣的唇舌交缠,一旁的梅庄家仆和程铢都看得好羞,几个人用手捂住双眼,只是指缝间好奇的大眼睛可连眨也不曾眨。
  直到糖化了,程咬金被梅舒心吮疼了下唇才稍稍回神,他的长睫轻刷过她的眉心,她喘吁吁的气息急促地喷吐在他鬓间,挑动每一绺的发丝。
  “真甜。”
  第3 章
  噢!拿锅糖浆来淹死她算了!
  明明是杀上梅庄去替程铢出气,谁知道最后竟演变成她将自己送上府去给他占便宜!
  噢!要煮蔗汁干脆连她一块给溶了算了!
  最可耻的是在被他尝尽了甜头后,她竟还傻傻地说了一句“真甜”,好似她对于他的侵犯有多念念不忘,好似她多留恋着他的薄唇滋味,最后还意犹未尽地对于他的吻功下了好评……
  “咬金是怎么了?从一开始就站在大釜旁喃喃自语。”程吞银嘴里含着糖棒,一面指挥着糖仓里众人的制糖进度,一面拨空注意自家姐姐失常之举,到后来他忍不住向程铢询问。
  “呀?”程铢小脸又是一红,“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摇晃得很是剧烈的小脑袋有着欲盖弥彰的意味。
  “你不知道?”他会信才怪!当他没长眼呀?咬金都那么反常了。“那我问你,那天咬金拖着糖关刀杀去梅庄,回来就成了这德行,你自始至终都跟着她,你说说那天进了梅庄后发生什么事?”
  “呃……我没看清楚……”因为她一直甩手捂住眼睛,没瞧见太多梅舒心对小姐那样那样又这样这样的……
  “那将你听到的话全重复一遍。”程吞银不死心。
  “呃……就是小姐和梅四爷斗嘴,嘴皮子兼嘴皮子……互咬……”这样说,应该不算撒谎吧?因为他们真的在“斗嘴”呀。
  回府之前小姐就抓着她的衣襟威胁,要她千千万万不许将梅庄发生的事泄漏半点口风,否则要连她程铢一块煮成糖饴。
  “斗到后来,十成是咬金又被那姓梅的给占了便宜。”程含玉的声音介入两人间,并且准确无误地演绎出事实,让程铢心虚地低垂着头。
  “你怎么知道?”程吞银望着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孔。
  “没瞧见咬金唇上的伤口吗?你以为是猫啃出来的?”就算是猫,也是梅庄最受宠溺的那只色猫。
  “我以为是她自己一直用牙齿去啃出来的。”瞧,她现在不正用着白玉贝齿去凌虐可怜无辜的下唇吗?哎呀,都见红了。
  “吞银,你有没有占过姑娘家便宜?”程含玉突地问。
  “没有呀。”
  “难怪你不知道被占便宜的姑娘家有什么反应。”蠢。
  “喂喂喂,照你这么说,你占过噢?”
  “废话。”程合玉懒懒地瞟了他一眼。
  “废话有两种,一是有,一是没有,你是哪一种?”
  “除了咬金,我没那闲情逸致去占其他女人的便宜。”简单一句算是回答。
  闻言,程吞银又开始和他争起程咬金,像极了两只争肉的狗儿。“你别太过分噢,咬金有一半是我的!”
  程含玉投以“有本事,就来抢”的挑衅目光,引来程吞银的不满。
  “在娘胎里,我可是抱着咬金右半部,这是天生注定的……你那是什么眼神?!”程吞银再吼道。
  “在娘胎里,你抱着的家伙是我,咬金窝在最右边,凭你手短脚短哪够得着她?”程含玉收回视线,只是声音还是很惹人厌。
  “胡说!在娘胎里你连眼都没睁开,你又看到些什么了?!”程吞银吠叫。
  “那同样没睁开眼的你又怎么知道娘胎里的事?”“哼,要掰大家一块掰呀。只要一扯上咬金,什么兄弟情分就全是个屁!
  程吞银被堵住了嘴,只能气鼓鼓地瞪着自己的弟弟。
  真是,娘亲为什么不生双生子就好,做什么多这一个专门和他抢咬金的家伙出来,程含玉才真的该叫“程咬金”——半路杀出来的!
  程含玉没多理会吞银,迳自来到咬金身后轻唤:“咬金,糖饴快焦了。”长指探人黏稠的糖釜内,勾起一缕糖丝,再缓缓放入自己的嘴里。嗯,太稠了。
  程咬金如梦初醒,接着便是一声惨叫。“啊!”
  不是快焦了,而是已经焦了好不好!
  “别慌别慌,一锅糖饴罢了。”比起程吞银,咬金煮糖失败的记录可是难及项背。
  程咬金还是很懊恼地低咒了自己数回,以往她总是骂吞银不专心,眼下自己倒成了最差劲的示范,以后还拿什么来教训吞银呀?!
  “怎么了?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程含玉半强迫地拿走她手上的搅糖木棍,交给下人去处理,再轻揽着程咬金的纤肩,领她走向糖仓外的石栏矮墙,一把将她抱到栏上坐着,与她平视。
  “没什么,在气自己而己。”气自己没有定力。
  “气自己什么?”程含玉明知故问。
  程咬金无声了好半晌,才微噘着嘴说道:“吵架吵不过人。含玉,你知道我在府里说风是风、说雨是雨,可是出了府,这张嘴就没半点用处。”
  程含玉觑着她唇间鲜红的小伤口,惨烈的情况不难明白红唇曾如何被人彻底品尝,他不着痕迹地抡拳蹙眉。
  很好,梅舒心,你够种,连我们宝贝咬金也敢欺负!
  “像我骂吞银,每回都骂得好流利,好有成就,可是为什么我在府外就吃不开呢?吵输人也就算了,还……还像自己去自取其辱一样。”一切都脱离她掌握的感觉好差劲。
  “骂得赢吞银是天经地义,吵不赢梅舒心也是理所当然,你还太嫩,再加上你对他——”程合玉似乎察觉自己的多言,倏地停下来。
  程咬金微愕,“你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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