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7-对山医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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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7-对山医话-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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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死之速也?余曰∶此殆非病,或因惊散生魂耳。问∶是时尚可救否?曰∶按本草以腰刀鞘 
二三寸烧末服,谓可救。明年,徐赴苏郡,泊舟黄渡,晚餐方毕,闻岸上喧呶声,往观见一 
人倒地,因询其何病,其家人曰∶本无疾苦,黄昏出门,欲往友家,半行未里,遽踣于此。 
徐忆余言,令以刀鞘试之,移时渐苏,顷即起坐,自言初至此,闻树头鸟声乱噪,阴风起林 
间,使人毫发皆竖。忽来一巨人,挥拳猛击,骇极狂窜,正不识路,继闻前面锋刃声甚厉, 
意巨人持械复来,遂回身而走,不知何以仍在此也。观此,可见古书所载奇方异疾,若治之 
得中,固无不验者。然此理甚微,颇不易解。 
尝观《拮奇集》载∶黑犬遍体无杂毛,目如丹朱者,名风夷,能治飞头之疾。初不知飞 
头何 
疾,阅《搜神记》吴时将军朱桓一婢,每夜卧,头辄飞去,将晓复还;又《酉阳杂俎》言, 
岭 
南溪洞中,往往有飞头者,故有飞头獠子之名。头飞一日,前颈有痕,匝项如红缕,妻子咸 
守之,其人及夜,状如病,头忽离身而去,将晓还复,如梦觉云。噫!此固疾耶!奇甚矣!未 
识何由而得。遍阅诸书,无从考证耳。 
宋·徐文伯入山采药,遇二老人,凿石取水自饮。文伯渴甚,欲乞一盂,老人曰∶此玉 
液也 
,非汝可饮。过恳之,授半盏,方入口,齿即相击,下咽觉冷不可耐。一老曰∶何自苦乃尔 
,遂摘树叶三片使食,食之即觉温暖异常,老人复授书一册,曰∶归习之,能疗世人疾。文 
伯暮年遂神其技。尝于路旁见一人倒地死,腹大如瓮,文伯曰∶此人为爆蛇击死,气虽绝, 
神未离,尚可活也。乃取药丸,纳其鼻孔,顷之腹鸣便泄而苏。众问所施何药,曰∶骨笃 
犀也。按∶骨笃犀乃巨蛇角,能解诸毒。又,明帝时有内侍,患头痛如破,发即厥绝,群医 
以为风,文伯曰∶此脑蛆也。以药点两眼角,顷则鼻中出蛆无数,乃取以捣汁,入药少许, 
令服,曰∶此脑髓所化,非此不能补耳。自后病遂不发。 
吐衄诸血症,今人每宗仲景泻心法,不知其所谓泻心者,实泻手厥阴、足厥阴、太阴、 
阳明 
四经之邪火有余也。大黄峻利之品,用得宜,取效固捷;若施之体弱之人,祸可立待。梁武 
帝时姚僧坦以医擅名,值帝病热,欲服大黄,姚言至尊年高,不可轻用快药,帝不从,几殆 
。其后元帝得心疾,群医拟进补心之品,姚言脉洪而实,盖有宿妨,非大黄不瘥,剂进立愈 
。观此,知大黄之用,必有把握,未可混施。 
华亭费秋谷母,骤腹痛频危者再,闻天马山有道人能医,乃亲往延治。途遇一老翁,同 
憩于 
亭,问何适,费以延医对,翁于囊中出一方,曰∶此孙思邈所得龙宫方也,服之当有效。 
费于忽迫间,不辨何药,即市归进母,一服而愈。后以方示人,盖即《千金方》温脾汤也。 
是方寒热并用,补泻兼施,信非凡子所能定。按∶唐段成式《酉阳杂俎》∶思邈尝隐居终南 
,时逢大旱,有西域僧奏请于昆明池结坛祈雨,凡七日,池水骤缩。忽有老人夜诣思邈室, 
曰∶弟子昆明池龙也,今胡僧利弟子脑,诡言祈雨,实欲杀我,望先生怜而救之。孙曰∶余 
知昆明龙宫有仙方三十首,尔授我将救汝。老人曰∶此方上帝不许妄传,今事急,何敢吝? 
孙得方,遂别撰三十卷,每卷入一方,致后世莫辨。老翁所授,盖即真方也。 
医学十三科,惟针科效最速。然非精其技者,不可轻试。经云∶形气不足,阴阳俱虚, 
刺则 
重伤其阴阳,老者绝灭,壮者不复矣。东垣曰∶脉浮数而发热,咽干舌赤,时作渴者,热在 
外也,灸则灾害立至。据此,知虚寒忌针,实热忌灸。未明虚实者,针与灸岂可妄使哉!唐 
·狄梁公性娴医药,尤精针术。显庆中应制入关,路出华州, 之北,稠人广众,聚观如 
堵。梁公引辔遥望,有巨牌大书,能疗此疾,酬绢千匹。就观之,有儿年可十四五,卧牌下 
,鼻端生赘,大如拳石,根蒂缀鼻,才如食筋。或触之,酸痛刻骨,双目为赘所绳,目睛翻 
白,痛极欲绝。公恻然久之,乃曰∶吾能为也。其父母暨亲属叩颡祈请。公令扶病者起,即 
于脑后下针寸许,乃询针气已达痛所乎?病患颔之,公遽出针,疣赘应手而落,病顿失。其 
家人且泣且拜,遂奉缣物。公笑曰∶吾哀尔命之危,非鬻技也。罔顾而去。然行针之法,必 
达乎阴阳,分别穴道,倘失毫厘,则差以千里。如公者,始可行其伎矣。 
咸丰初,邓作夫都阃,奉檄征皖南,左额受枪伤,时贼势方炽,郑枕戈露宿,以至肿势 
日甚 
。医者谓是破伤风,邪已内闭不能治。有一老兵,取桑条数十茎,以火烧其中,取汁和酒, 
令服遂愈。此法曾见之方书,不意其奇验果如此。然则应验诸方,医家亦不可不谙也。《齐 
谐 
记》载∶江夏郭坦有儿,于病后忽能食,日必需米斛余,阅五年,家至罄。坦乃驱使自觅食 
,儿因饥不可忍,乃取圃中韭啖之,竟尽二畦,旋觉闷极,因大呕,陡出一物,状如龙,撮 
饭着物,即化为水,而其病顿愈。物则恰莫能试云。及观闾阎僧《睡余偶笔》言∶秦有化谷 
虫,长仅数寸,于谷笔中投其一,不二三日,谷尽化水。始悟郭儿所呕,或即此虫。是必采 
药时,未经洗净,误吞其子,致有此患,韭能解蛇虫诸毒,故得疗此异疾。 
谚云∶走马看伤寒。盖言转眼更改,治之不容稍缓也。若令晨服药一剂,明晚再服,中 
间已 
隔两昼一夜,经络已传,药力有所不及,则难取效矣。故古方有日三服,甚则昼夜服六次, 
使药不间断,始能制病。若危急之症,死生于旦暮之间,用药尤当不失其时。近日有一等医 
人,日则高卧,晚始出诊,以为延者众,而深夜犹不得安息。一至病家,故作匆忙之态,聊 
且疏方,告其病情,则闭目不答,似厌其言之多也。嗟乎!病者求医,望之甚切,早延夕至 
,一日虚过,以致鞭长莫及。此谁之过欤?其心安乎哉? 
有友病疝,尝问方于余,余按前人治疝,各有所偏,立方不无错杂。仲景以寒为名,故 
主温 
散,调营补虚,不入气分之药;而子和又以辛香流气为主,谓肝得疏泄,病将自愈也;巢氏 
言∶阴气内积,复加寒气,盖由营卫失调而致;陈无择亦言∶女血因寒湿而为瘕,男气因寒 
聚而成疝,是以疝属寒者固多。然此病亦有起于湿热者。盖湿热在经,郁遏即久,外复感冒 
, 
寒气收束,络脉不行,所以作痛。若专作寒论,恐未尽然。近惟叶氏有暴疝多寒,久疝多热 
之议,发前人所未发,后学似当深味。今友患此有年,且多目疾,维友疝病,治肝十居八九 
,因以辛甘化风为治,而附其说于此。 
经云∶湿多成五泄。水湿侵脾固多注下,然因风病泄者,亦习见焉。盖肠有风则飧泄, 
胃有风 
则濡泄,肝为风脏,故厥阴症每多作泻。今之俗工不察病情,以为健脾导湿,治泻之要,用 
药大都香燥。不知肝为刚脏,必甘柔酸敛以和之,燥则劫津,香能耗散,不反增其病乎?《 
竹楼间笔》载∶宋时有朝贵,患痢经年,群医每进升阳理脾之剂,而病转剧。蜀医唐慎微诊 
之曰∶此肠风也。投以育阴之品,不旬而瘥。余每治肠风泄泻,亦以柔肝获效,故特笔之。 
痢疾古称滞下,盖湿热内阻,气失流行,久成积滞。昔人每以导气分消为主,此诚治夏 
秋时 
痢之常法。然风淫火迫,寒侵积痰,亦能致痢,治之又当分别。更有脾肾交亏,饮食入胃, 
输化不清,积留于肠回曲折之间,入秋气,收藏不固而下泄者。道光丁酉先君年七十有三, 
仲秋患痢,昼夜百余次,初延医诊视,进苦辛调气之剂,因循十余日,病益甚。闻谷即呕, 
虽汤饮亦不能下咽,满口白縻而作呃忒,举家惶惶,余方寸已乱,漫无意见,惟日夜祈祷, 
因思得一人与之共商,庶可放胆立方。越日,适毗陵庄生至,庄号春冶,曾从余学医,颇有 
机变,因令诊。春冶蹙额曰∶尊年营卫既亏,痢疾大下,阴液已涸,今口縻呃逆,胃气将绝 
,实难措手,惟有扶持元气,兼养胃阴,冀得胃气稍醒,以图转机,未识是否?余曰∶子言 
颇合。遂与定生脉佐芍药、银花、陈皮、炙草等味,以糯稻根煎汤代水,春冶用党参。余曰 
∶是方所重在参,党参气味平淡,仅可调补常病,岂能恃以为治。乃用吉林上好山参,每服 
五分,日进药一次,参则昼夜四次,如是者五日,旁症悉除,渐能进粥,旬余而痢亦止。然 
仍不撤参药,至冬初,大啖肉食,盘餐罗列,无不称美。春初,始起床步履,然能食不充肌 
肉,余窃虑之。气候渐暖,饮食渐减,夏日惟食粥数次,至秋而痢复作,悉根据前法治之遂愈 
。次年秋病又作,仍进参药,先君谓麟曰∶汝素知医,岂不知攻补有时?前者初病,曾服利 
导之剂,继用参药,是以有效。去年病即服参,积滞未清,故今秋复发,参药断不可再用。 
余心知非参不可,而又不敢违命,日夜苦思,忽忆先君昔患肝疾,得苏郡医生阮仁昌治愈, 
先君每称其能。乃禀知延请,星夜着人赴苏,阅五日而阮至。诊之曰∶湿热内蕴,参药姑缓 
。乃用芩、苓、楂、朴等治痢之药,先君索方观之,深以为然,命速煎。余不能措一词,时 
已申分,服后未及半时,即觉气促神乱,延至亥刻,遽尔见背。呜呼痛哉!可见二载之一息 
绵存,皆人参之力,一旦受此耗散,气泄不能再续,今日思之,未尝不饮泣而痛恨焉。 
余作医话,不过借此遣兴,非沾沾于五运六气而言也。适阅杨 《山居新话》载一事死 
不以 
病,而疑为病死。余故话不涉医,而亦登医话,其略言钱塘韩介石巨室也,延 某年夏,雷 
雨骤至,令庖僮登楼闭窗,雨过觅僮,则已僵毙。因疑中风猝死,而观身佩之刀,绦鞘如故 
,刃则销铄过半矣,杨言其故,殊不可解。余谓此必雷死,非病死也。尝见西人于高楼及藏 
火药处,每坎地竖铁杆,上出屋宇,以引雷火流入地中,而其旁必尽去五金之属,言能引雷 
。由此证之,是僮之死,亦以刀铁引雷入室而然也。猝中云乎哉! 
苏郡叶天士,良医也。有孙六龄发痘,叶视之曰∶绝症无生理,不必服药,其子妇只生 
一子 
,不忍坐视,因延儿科诊之,遂疏方进药,余病良已。儿科颇自得,谓其家人曰∶老先生道 
虽高,究非专科,临症不多,误为逆候。其子若妇,亦甚德之,以为乃翁固不若也。叶闻谓 
其子曰∶儿痘果愈耶,某先生力也,当设筵演剧,以酬其劳。子遂折柬招之,儿科盛服往叶 
出,众客咸称喜。乃颦蹙曰∶喜恐不能终席耳。众初不解,及开宴,金鼓一声,儿嗷然哭, 
遂绝。叶乃欢曰∶吾蚤知其必死也。儿科恧然问故。曰∶此儿先天既薄,感气又深,不能外 
达,今未兼旬,勉强收结,所泄乃阳明之毒也。肾经所伏,仍然不动,闻震响则心惊,心火 
既动,内迫肾水,水火互冲,毒即激发,而莫可御矣。儿科惭而退,众始服其明也。又我邑 
医士王惠昭,亦名冠一时,四方求治者,趾相接。一日随仆行郭外,见隔溪一女子,耘于田 
,王熟视良久,顾仆曰∶汝可跣足涉溪,以泥水涂面,突前紧执女手,作拖其下水之势,任 
伊芳号哭,不可舍去。仆曰∶百步外有耕者闻声来救,恐难脱身。王曰∶有我在,无害也,仆 
如其言,女大骇,极声呼救,其父持梃狂奔而来。王忽止之曰∶是若女耶,将发痘,非此一 
惊无活理,三日后必见点,以验我言。其父虽未深信,然素慕王名,姑俟之,至期果然。 
亟 
延诊视,且问故。王曰∶此肾经症也。猝然震骇,可使转入心经,今无妨矣。遂为定方,不 
两旬而愈。或曰∶二症皆发于肾经,一则因惊致死,一则因骇得生,何皆言之验也?余曰∶ 
叶子年幼质弱,感气既重,正不胜邪,毒终不能外达,故发即死。村女身大气旺,一发即透 
,透则生惊者,皆欲触其速发也,然惟叶之能决其必死于初发之时,王能取法于未发之际, 
是非三折肱者,其能如是哉! 
古人尝以水火治病,其效速如熨炙之类,今尚有之。以水疗疾者,世所罕见也。按后汉 
时有 
妇人,卧疾经年,诸药无效。华佗令坐石槽中,用冷水灌顶,云当百,始及半,已冷颤欲死 
,灌者惧而欲止,佗弗许,灌至七十,觉有热气,继而气若蒸釜,水若沸汤,满百灌,乃使 
温褥浓覆而卧,醒来病若失矣。又《南史》载将军房伯玉,服五石散,因以致疾,常觉寒栗 
,虽夏月必披裘,徐嗣伯诊之曰∶伏热也,须以水发之,然非冬月不可。迨至十一月,水滴 
成冰,平旦令伯玉解衣坐石上,取新汲冷水,从顶浇之,尽二十斛,口噤气绝,家人啼哭请 
止,嗣伯怒叱。尽水百斛,伯玉始能动,背上彭彭有气,俄而起坐曰∶热不可忍。乞冷冻饮料, 
嗣伯以水一升饮之,疾顿愈。自后肢体常暖,冬月犹服单衣。时珍曰∶此皆伏热之证。火郁 
则发之。必于冬月者,盖冬至后阳气在内,平旦亦阳气方盛之时,折之以寒,使热气郁遏至 
极而激发之。《米真神灵验篇》云 
∶有人患风疾,掘坑令解衣坐坑内,以热汤淋之,良久以簟盖之,汗出而愈。宗 云∶四时 
暴泄,肢冷腹痛,令坐热汤中,浸至腹上,频频揉擦,生阳诸药,无速于此。二者皆以水疗 
疾,冷热虽殊其理一也。 
蜘蛛之毒,甚于蛇蝎。余尝见友家一婢,左臂为蛛所啮,肿如瓮,痛极闷绝。或令以羊 
血冲 
酒灌之,使醉昏睡一日夜,肿始退。阅刘禹锡传信方,载判官张延赏为斑蛛伤颈,初不觉, 
越宿首大如斗,有二赤纹绕项下,至心前,几至不救。有方士取大蓝汁,入麝香、雄黄,以 
蛛投之即化为水,遂以汁点咬处,两日悉平。本草言蜘蛛能制蜈蚣蛇伤,其性毒可知,古方 
有蜘蛛散,取能定幽暗之风,以治阴疝。吴门王晋三《古方选注》云∶蜘蛛有毒,人咸畏之 
,而长邑宰林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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