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北漂艺人生存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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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北漂艺人生存实录-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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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寻梦者。据一位重庆男孩子介绍,此时在北京,渴望成“星”成“家”的“北漂”人员已10多万人!这位年轻的“前辈”指点我们说:“还是先租间房安顿下来吧,找工作的事急也没用,不碰个头破血流你们不会知道啥叫北京城。” 
  也许真是应了这位“前辈”的话。一个月过去了,我一无所获。 
  又是一个月过去了,我仍奔波在一个又一个模特、广告公司之间,被人踢皮球似的滚来滚去。3个月后,我沮丧得再也不想动弹,便赌气把自己关在出租屋里,除了买菜、去外面的大公厕解决一些必须解决的事,剩下的时间我就强迫自己躺在床上看杂志、文学书籍,借以打发这茫然无措的日子。 
  眼看从家里带来的钱一天天变少,我开始着起急来,想来想去只有找个工作先干着再说,否则过不了多久,我就会挨饿的。我虽然从来没有过挨饿的经历,但我在电视上看到过被饿得皮包骨头的非洲难民,我可不想变成那副样子。既然不愿沦落到挨饿的境地,惟一的出路就只有去找个工作了。 
  我买了几份报纸,瞪着眼睛在招聘启事上搜寻,可以提供就业的岗位还真不少,可电话打过去,对方不是需要高学历就是需要有实际工作经验的。这两样我都没有,便只有“望洋兴叹”的份了。 
  幸好,也有的公司不需要这些,可经过面试后,对方却会神秘地暗示你,做这份工作,是需要有一些“牺牲”精神的,兜了半天圈子我终于弄明白,他们要“招聘”的,实际上是出卖色情或准色情的小姐。 
  男友比我幸运,他的梦想是当一名演员。藏龙卧虎的北京名角实在太多,这里竟栖居着无数个像我们这样渴望成名成星的北漂艺人!有的人苦等了两个多月,竟连一个微不足道的群众演员都没当上,而他却偶然被圈内朋友引荐给一位导演。此后男友开始随他专在各剧组为演员做武术替身。其实,说幸运,也是相对而言的,毕竟吴强代拍的都是一些难度极高、危险性极大的动作镜头,身上经常受伤,每次却只能拿到七八十元的劳务费。最多的一次,是在一个电视剧中扮演主要打手,昏天黑地从下午拍到半夜,直到设计出他被打手打得飞上半空又掉进一个鸭笼,和几只鸭子一起钻出脑袋“呱呱”叫的搞笑镜头,才算结束。由于临时找来的大竹笼很粗糙,吴强满手满脸满脖子都被刮伤。当晚他用挣来的180元钱买回了一大堆我爱吃的牛肉干、香鱼片和一只烤鸭。但当我发现他身上血迹斑斑的惨样时,我抱住吴强啜泣起来。 
  经过一番折腾,后来我总算找到了一份比较适合我的工作——推销啤酒。经过简单的考核、培训,我很快成了一名啤酒推销小姐。我穿着花花绿绿的啤酒广告,被公司安插在路口,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这个工作很简单,不需要动脑子,但却是个苦差使,我一站就是一天,站得腰酸腿疼,有几次看着大街上的行人以一种欣赏动物园里的孔雀开屏似的眼光望着我,我羞得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有些难过,在老家的时候,我是父母的掌上明珠,虽出身在小家碧玉门弟,但享受的却是大小姐的待遇,哪里受过这样的苦?但我明白,无论怎么难过,我都得满脸堆笑,这是我们这个工作的需要。 
  我咬着牙坚持着,我知道我必须坚持下去,否则我根本就不可能在北京站住脚,不可能在北京生存下去。解决不了生存问题,又谈何发展,谈何理想、追求? 
  我很努力地工作着,可依然收入很低,只够付房租和生活费的。这样干了半年,我开始着急。我知道长此以往,我会离我当初来北京时的目标越来越远。我必须尽快赚到更多一点的钱,这样才能有时间去考虑更多的事。 
  其实,只要我愿意,我还是有机会改变这种生存状况的。对我这样漂亮的女孩子来说,凭借某种天生的“资本”来改变“命运”,真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 
  一次,我站在街头推销啤酒,一个做房地产生意的大款正好从我身边走过。他走上来与我搭讪,我看他色眯眯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马上就有了戒备,对他爱理不理的。 
  他厚着脸皮约我去一家咖啡馆喝咖啡,我立即拒绝了。他不死心,第二天又来约我吃饭,被我再一次拒绝后,他终于死了心。 
  当初离开家乡只身一人前往北京,妈妈就一再叮嘱我,如果在北京遇到经济上的困难,可以打电话给家里,家里虽然也算不上多么富裕,但在我困难的时候,还是可以给我一点帮助的。 
  我常给家里打电话,每次妈妈问我最近怎么样,我都说挺好的,并骗她说,我已经与一家模特公司签了约,工作很舒服,收入也非常可观,让她不要牵挂。可挂了巷口的公用电话,回到那间破烂的小平房里,我都要默默地伤心一阵子。 
  我为自己竟学会了撒谎,学会了骗母亲,也为自己的处境而难过。如果母亲知道我现在做了推销啤酒的小姐,她不知道会有多难过。但一想到自己撒谎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本质上属于那种善意的谎言,一想到困难不过是暂时的,我就会很快把自己的心态重新调整到积极的状态。   
  一路漂泊我的爱在颠簸中消失(3)   
  就是嘛,不善于调整自己的心态,是没法在北京继续待下去的。心态决定一切,良好的心态是决定一个人事业成败的关键。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不能自乱阵脚、自己打垮自己呀! 
  做推销啤酒工作虽然暂时有了固定收入,能够保障生存,但要应付意外开支,比如想去报名参加一次模特培训,比如趁休息日去各种模特公司应聘,做这些事要消耗本来就不多的 
  工资不说,如果需要请假,那工资就会被扣除掉,这个月就更显得捉襟见肘。 
  为了节省开支,我改掉了吃零食的习惯,化妆品也尽量拣便宜的买,就连自己喜欢的一些与模特有关的时装杂志或文学杂志,我也舍不得像以前那样一买一大摞了,只好跑图书馆去看了。能省一分就是一分,我绝不乱花,我要把每一分钱都用在刀刃上。 
  可让我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 
  一次刚领完薪水,我挤公车回“家”,半道上感觉有个人在我身后动手动脚的乱摸,一开始我以为遇到了性骚扰,我很害怕,也不好意思喊叫。北京的公交车上一向挤得水泄不通,想挪个地方很难,我只得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只盼望着那个人能停止骚扰。 
  幸好,车到站时身后那个人下了车。我松了一口气,不觉下意识地摸了摸放在口袋里的钱夹,吓得我冷汗都冒出来了,我的钱夹不见了!原来,刚才那人根本不是什么“流氓”,而是个地地道道的贼。 
  那可是我一个月的生活费,是我站在大街上身披彩带、不管是谁走过来都要冲他甜蜜地笑一笑、把脸皮笑疼、整整笑了一个月才赚到手的薪水呀,没了它我可怎么交房租、怎么吃饭、怎么把这个月熬过去? 
  回到“家”,我没有做晚饭,蒙住被子放声大哭。哭完才想起,今天又该是给妈妈打电话的日子了。我给妈妈打电话的时间一直很固定,如果她没有接到我的电话,会替我担心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 
  我在小屋子里翻了半天,才凑齐了一些零钱,算了一下,这些钱仅够我在公用电话亭与妈妈通3分钟的长途的。我酝酿了一下情绪,不想让妈妈听出我刚刚哭过,走到巷口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电话通了,一听到妈妈那亲切的声音,我刚刚酝酿起来的那点坚强,就被冲击得烟消云散,我脆弱得真想现在就扑在妈妈的怀里大哭一场。当妈妈亲昵地喊着我的小名,问我最近过得好不好时,我真想告诉妈妈,我被小偷偷了薪水,马上就面临没钱吃饭的困境了。 
  可话到嘴边,我又给咽了回去。我知道父母也不容易,他们虽然都有工作,但单位不景气,常常开不出工资,没下岗就算不错了,我都长大成人了,再向他们伸手,实在是于心不忍呀。 
  就在飘零京城的我们疲于奔命时,厄运又悄无声息地降临了。一天,吴强在完成一个从三层楼顶跃下、飞脚踢翻一名骑马官兵的动作时,由于当时搭的古式楼房探出的屋檐的瓦是泡沫塑料,到了楼顶还没等开拍,他却一走神脚下滑出了半尺,幸好,吴强先是掉到一棵树上,然后掉到地上,否则,那天真的没命了! 
  按影视圈的惯例,招用的群众演员和替身演员都是一次兑现酬金,受伤等情况只能酌情补偿一些。我找到剧组,剧组对我不理不睬,并且说,这是吴强自己不小心造成的。我好伤心,这些人简直将群众演员不当人,要是剧组及时拉保险也不可能让吴强伤得这么重。后来见我实在可怜,一位导演才决定给吴强8000元的手术补偿。而剩下的医药费和住院费,我只能四处奔走,请同乡和朋友帮忙。 
  有一年冬天,吴强在一部电视剧里扮演一个小角色。一天,剧务通知他一早就赶到现场,说是要拍他的戏,还特别强调不能迟到,因为另一个大牌演员的戏接在他的后面,不能让她等。 
  第二天一大早,吴强就搭车赶到拍戏现场。可他一进门就看到现场已是灯火通明,戏已经开拍了,他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迟到了。再仔细一看,是在拍那位名角的戏。原来,那个女演员昨晚没有回去,就住在这家提供拍戏场地的酒店,所以一早就赶着先拍她的戏了。 
  见状,吴强只好坐在一边等着,不一会儿就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等到剧务大声地叫他时才醒过来,稀里糊涂地拍完了戏,出门一看,天已经快黑了,他才想起来中午还没有吃饭。 
  吴强在北京刺骨的寒风中给我打了电话,他大声地叫道:“多带点钱来,我要吃饭。” 
  我拿了钱急忙赶到那儿,那天晚上,吴强要了一大桌子菜,喝了好多酒,我问他出了什么事,他却无论如何也不肯说。我好不容易才把他扶上出租车,回到家,他就一头栽进卫生间里狂吐起来。第二天他醒来,才把事情告诉我。我只好和声细语地安慰他,吴强却像个孩子一样地哭了起来:“我太无能了,不仅不能给你安定的生活,还拖累了你。” 
  我生日这天,吴强一大早就匆忙出门了,然而一直等到深夜,我才把喝得满身酒气的吴强盼回来。男友空荡荡的手里没有我企盼的生日蛋糕,原来他是请那些所谓的“导演”喝酒去了。那一刻,满腹委屈的我又气又恨,忍不住和他争吵。或许是贫穷扭曲了人的性格,醉酒后的吴强第一次失去了往日的柔情,他不耐烦地冲我大叫:“我们就是一群饥饿的狼,而可供我们食用的肉就那么几块,不与那些人拉关系行吗!难道我们坐着等死不成!”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吵到最后我伏在床上大哭,他却沉沉地睡去了。   
  一路漂泊我的爱在颠簸中消失(4)   
  期待着负责挑选演员的副导演的慧眼,期待着从天而降的机会,是每个外省年轻人共同的心愿。当初总以为凭借吴强自己一米八几的身高和一张生动、棱角分明的脸以及曾经有过的专业训练,在京城演戏问题不大,虽然不敢妄想一步登天、领衔主演一部片子,但至少接二连三地接一些配角戏总没问题。但是同各个行业一样,影视圈内也分成若干个相对固定且封闭又排他的小圈子,如果没有内线的举荐,甭说打入主流,就是外围也难插足。 
  每天看到很多报纸的登着什么什么剧组要招聘前几号角色的消息,如果你贸然应聘一般都没什么戏,前几号角色一般是制片方内定,或者有领导权的导演的极力推荐,或者你经纪人的活动得力,或者拿钱来买,此外没有其他方法。 
  我一连两个月没有出去工作,后来见我闲呆在出租屋挣不到钱,几乎要陷入生活绝境,一位朋友就介绍我进了一家南方人办的电脑公司做事。我在公司主要负责与客户及进货厂家打交道,整天协助老板周旋于生意场上,虽累但也颇觉新奇。由于自己处事还算灵活巧妙,4个月后便担任了老板的秘书。 
  进到这家公司半年后的一天,正赶上公司举行成立3周年庆典活动。舞会上,老板黄士明请我跳了一曲华尔兹。庆典晚会在11点钟结束,我出来等出租车,老板却驾着他的奔驰车停在我面前,执意要送我回去。途中,黄士明缓缓地向我讲起了他在南方的家庭,说他的妻子多么庸俗,他一个人在北京的生活简直是除了生意和金钱什么都没有等等。随后他竟话锋一转道:“说实在的,通过半年多的相处,我对你很欣赏……”说着,他边驾车边抽出一只手握住了我的手。就在这时,那排低矮破旧的民房终于出现在眼前,那一刻我像遇见了救星,慌乱地跳下车对他说:“我到家了,老板,感谢您深夜送我回来。”黄士明试探着问:“你一个人住这里吗?”我说:“不是的,和我男朋友。”他摇摇头:“你男友怎么让你住这种地方,这里不适合你这么高贵的女孩子住。”听了这话,我的心头顿时漫过一股酸涩。 
  当晚,房东又一次冲我和吴强叫嚷:“明天再不交房租,你们立马给我搬走!”由于辛苦积攒下的那点钱都为男友还了当初住院时的借款,此时一文没有的我们还欠房东800元租金。皓月当空的中秋夜,本是万家团聚的温馨时刻,当晚我却躺在阴冷的出租屋里失眠了。 
  两个月后的一天,我随老板去邻市谈一笔生意。这几天在与客户谈判之余,黄士明开着他的那辆银灰色的轿车,载着我游遍了这座城市的风景名胜。每当坐在他那辆奔驰车上,迎着人们艳羡的目光时,隐藏在我灵魂深处的虚荣心便得到了极大满足。 
  临回北京的那天晚上,吃完晚餐已是晚上10点了,喝了一杯红酒的我感觉有些眩晕,就进入自己的房间准备休息。然而没等我把门扣上,黄士明已经紧随着跟了进来。此时他的目光中不再有一丝犹豫和含蓄,他一下将我紧紧拥住喃喃地说:“我真的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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