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岁就上常青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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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岁就上常青藤-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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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曾对将临战阵的将士说过一句名言:“每一个小时都必须是你们一生中最完美的时刻!”在高度激烈的体育竞技中,你确实要在每一时刻都保持完美状态,否则就会被对手抓住机会。这种严格的纪律、百折不挠的勇气、坚强的意志,在体育竞技中最容易体现。因此,运动队是检验你人格是否可靠的地方。更重要的是,一个球队,就是一个复杂的小社会。在这里谁都想出人头地,但大家只有彼此配合才会赢,只有全队的胜利才能给个人提供出风头的机会。作为一个好的队员,你必须在场上引人注目,但又必须向队友证明:你的表现,并不是为自己出风头,而是为队里做贡献,为队友提供机会。这样才能获得队友的认同,而不至于招致嫉恨。所以,理想的运动员,应该是律己、自信、可靠、临危不惧、有感召力的人。而这也正是所谓领袖的品性。
  另一个不为中国人所理解的教育则是戏剧。中国有“商女不知亡国恨”的古谚,有“戏子”这种对演员的蔑称。而民主社会的政治生活,自古就有高度的身体性和表演性。你的权力,来源于你是否能说服公众。而这种说服,不仅要通过你写的东西、说的话,还要通过你的肢体语言。比如在古雅典,戏剧是一种政治娱乐,是城邦政治的核心。许多政治家有戏剧训练,甚至有从演员改行从政的。当今的美国也一样。里根、施瓦辛格都是从演艺界出来的成功政治家。现在许多共和党人还呼唤曾演过总统的好莱坞明星、前参议员汤普森出来选总统。其实不仅是在政界,在企业界、学术界,“现身说法”的要求无所不在。没有这种才能,就没有感召力,你既难说服人家选你,也难说服人家雇你。所以,许多美国的孩子,从小的教育中戏剧(包括舞蹈等表演艺术)就是一个大课。
  有了这些还不够,还要能举重若轻。这也许是最难的。美国的一个精英高中生,要功课全优,要参加各种比赛,要演戏,要当志愿者,要参加俱乐部,要竞选学生团体的领袖,即使是有三头六臂,也每每感到分身无术。去年我碰到一位来自波士顿拉丁学校,并上了哈佛的女孩子。她告诉我,她大概从13岁开始,每天就睡不够7个小时。晚上12点以后入睡,7点以前起床,是她学校里的通例。另一位来自精英私立女校Winsor,后来上了哈佛和牛津的学生也告诉我,她在高中时,很难保证7小时的睡眠。在她们看来,学校让她们多休息的号召是虚伪的:你怎么能一方面给学生这么多功课,鼓励学生参加这么多活动,一方面又让大家保证睡眠?北牛顿的校长承认,她学校里的孩子,从14岁就开始操心如何在大学录取官员面前包装自己。要能抵制这样的压力,非得是超人不可。
  也正是在这种压力下,在高中生们的青春期文化中,产生了这样一种同伴压力:最“酷”的人,要既优异又潇洒,不是死用功,不那么斤斤计较,样样在行,但又照样能放松地享受生活。这当然是一个近乎荒谬的要求。一个孩子,怎么可能同时做这么多事,又显得对一切都漫不经心呢?
  《纽约时报》的报道,写的是以一个叫Esther Mobley的“优异高中里的优等生”为中心的女孩们的故事。之所以讲女孩子,是因为如今女孩子从中小学到大学的学术表现都超过了男孩儿,乃至大学录取时为进同一所学校女生分数要比男生高才行。可想而知,她们的压力比男孩儿更大。Esther的一个女友,17岁的Lee Gerstenhaber,同时上4门高级课程,晚上还要排戏。去年秋天的一天,她在凌晨4点钟还在赶高级课程的物理作业,最后终于顶不住了,大哭起来。结果,她放弃了这门物理课。
  Esther本人则是个不愿意追赶潮流的女孩儿。她大大方方地承认,她是个蹩角的运动员。她跑步,但跑不太快,缺乏竞争性。她的课程中,只有两门高级课程,一门荣誉课程,属于“才两门”的阶层,显得与世无争,虽然她一直坚持上高级拉丁文和西班牙文。她的同伴大多盯着那些油水大的职业,如医生、律师、企业家等等,她则对神学情有独钟,常常跑到教会服务,和父兄一起到波士顿市中心给无家可归者发放食品。不过,她课上读的书,包括尼采、海德格尔、萨特,好像是哲学系的研究生的阅读。她的伦理课老师,在教她罗尔斯的正义理论,并领导大家就美国社会的公平问题进行了广泛的讨论。这位老师还给学生提供了SAT成绩和考生的家庭收入的关系,证明富裕家庭的子弟有更优越的资源准备这种大学入学考试。Esther因此决定放弃参加SAT的私人补习班,因为这种班穷孩子上不起,她不愿意利用父母的钱而享受不正当的竞争优势。这种行为在遍地SAT私人教师的牛顿镇,无疑是一种反叛。不过,这种不争的精神,并不能掩盖她在学校中的明星地位:她三年级的历史高级课程的作文赢得了学校的最高奖,她是出色的演员,并在教会中担任青年团体的主席。
  Esther的父亲是当地一所神学院的神学教授,母亲就职司法界,是一个助理公共辩护人。Esther一直把不追求金钱的父母作为自己的榜样。她父母也希望她不要承受过大的压力,保持一个完整的灵魂。但是,在高度的竞争面前,如此看破红尘的父母,也有些情不自禁。她母亲一方面说她不为Esther担心,不在乎她的成绩;一方面又表示,如果Esther拿一个B的成绩回家,她就要问是谁给了她B,她要找那个老师谈话。用她的话说,现在孩子的标准太高了。“他们起跑的地方,是我们那一代人冲刺的终点。”
  这一“起跑的地方”,就是大学录取。许多家长意识到,升学竞争的白热化,已经使他们的孩子上不了他们当年自己上的大学。去年12月15日,第一批大学提前录取的通知到达了北牛顿。Esther的朋友们,有上哈佛的,有上达特茅斯的,有上布朗的。大家兴奋异常。Esther正在上微积分课时,她的手机响了。她爸爸向她报喜:Williams College,她最理想的本科学院,给她来信了!她大喜过望,马上让父亲把信送到学校来。十分钟后,父亲赶到。他显然没有意识到,录取通知书总是厚厚的邮件。这一薄薄的信,肯定是拒绝信。果然,Esther一打开信,就大哭起来。
  几天后,Esther总结出她失败的原因:“也许这是因为我不是运动员。”不过,她已经决定忘掉Williams。她还有申请了几所著名的本科生学院:Amherst,Middlebury,Davidson,还有她母亲的母校,著名的女校Smith。(这几所学校在《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的全美本科生学院排名中的名次是:Williams第一,Amherst第二,Middlebury并列第八,Davidson并列第十,Smith第十九。)在申请Smith的材料里,Esther还特地加了一封她父亲的信,描写的是Esther还是个婴儿时,父亲抱着她去参加妻子大学毕业后10年的返校聚会:看着列队走过的校友们,她们就像一队天使一样打动他的心。当父亲的真希望女儿长大后,也能和她母亲一样加入这一行列!
  不久,Amherst和Middlebury的信到了,全是拒绝。Davidson一直没有消息。但是,Smith的录取通知书终于到了。也许是父亲的信打动了录取官员,也许是母亲上了该校,使她作为校友之女有了一些不正当的竞争优势。但不管怎么说,这样一位才女,仅以毫厘之微,而免于被锁在名校之外。
  Esther的父母在上大学时,绝没有想到自己的子女上大学竟是这样难。这是一代小超人。他们在高中时所经受的压力,所获得的成就,是他们父母当年无法比拟的。而这也正是在本世纪的全球化中准备领导世界的一代人。
  美国高中的两极分化
  美国的贫富分化,已经成为媒体的热点。而这种分化还在继续发展。众所周知,教育是社会公平的基础。但美国教育的两极分化程度,也许比目前的贫富分化更令人震惊。
  看看去年的《新闻周刊》就知道,4月份一期的封面故事是“辍学之国”,副标题写道:“30%的美国高中生将在毕业前辍学!”9月份高等教育未来委员会提出的报告也指出:由于基础教育的失败,美国40% 的大学生要上特别的补习课程,在2006年参加ACT考试的高中毕业班学生中,只有27%在生物课程中达到了大学入学水平,在代数上则仅有42%,在社会科学中有53%,在英文作文中有69%。也就是说,差不多一半的学生,达不到大学入学的标准。
  而另一期《新闻周刊》的封面故事,是评比美国最好的公立高中,展现的是迥然不同的景象。当然,这个评比不是衡量学生的绝对学术水准,而是学校给学生提供的教育机会。一些富裕地区的精英学校,因为学生的成绩更依靠家庭环境而不在榜上;但一些学生来源差的学校因为能更有成效地刺激学生的进步,反而榜上有名。不过总的来说,这个排名还是透视出美国高中教育的趋势。排在第一的是达拉斯的英杰高中(Talented and Gifted),那里平均每个学生参加了14。128门AP或IB考试。所谓AP是指“高级课程”(Advanced Placement),本是为给少数优异的高中生提供提前修大学课程的机会而设立。这一课程的考试分许多科目,通过后进入大学可以免修相应课程。IB则叫“国际中学毕业考试”(International Baccalaureate),本是给周游世界的国际精英的子弟开设的国际学校的考试,水平甚高,也享受和AP差不多的地位。由于目前美国大学竞争激烈,一般的高中课程已经无法满足学生的需要,AP和IB大行其道,甚至有喧宾夺主之势。无怪有人说,大学低年级的课程现在已经被搬到了高中。
  高中生修了十几门大学课程后,进了大学会干什么呢?最近《纽约时报》在周末教育专刊上刊登一篇题为“难以置信”的文章,讲述了这些孩子的经历。对于他们来说,麻省理工或耶鲁的课程,竟远赶不上他们高中课程的难度!
  Regina Goldman是个很典型的例子。她目前在耶鲁大学读三年级,这学期上了一个美国研究的高年级讨论班。一般而言,高年级讨论班在本科生的常规课程中是最有挑战性的了。但是,这门课的难度和要求,远不如她高中的美国史必修课难。那门高中的课是如此具有挑战性,乃至她上完以后,再不敢学历史了。直到上了耶鲁后,她突然发现:“天呀,在耶鲁,这里的历史课容易对付多了!”
  麻省理工也许是美国最难读的大学。可是,一个叫Jeff Zhou的华裔新生进校后,发现自己的生活如同度假。他选的课其实很重。但是,他考大学时,考了10门AP,全拿了高分,又学了3年高级化学课程。到麻省理工头两周,上了许多课但仅记了4页笔记。用他的话说,这里的课基本还是高中课程的复习而已。他这么个好学生又不需要复习。于是,他玩水球,冲浪,飞盘,甚至看电视连续剧。连他自己也说,他实在不该这么放松。
  这一切,并不说明美国一流大学的水平降低了,而是高中的水平提高了。学术成就,已经成了美国中高产阶层家庭文化的标志。前面那位Regina Goldman高中上的是一所声誉卓著的私立学校。她那时一天的日程是,早晨6点15分开始游泳训练,到半夜一点钟完成所有的作业,只有5个小时的睡眠。用她妈妈的话来说:“你从一年3万多美元的教育中还能期待着什么?”不玩命不行!我去年夏天碰到一位从波士顿拉丁学校毕业的中国裔女孩子,刚刚考进哈佛。她从12岁起,每天仅有不足7小时的睡眠。这样努力的结果是水涨船高,竞争好的大学,就要付出这样的代价。用一些教育家的话来说,这些孩子就像是职业运动员一样:从小集中精力,严格作息制度,专业化,追求优胜。他们那些受了良好教育的家长,一遍又一遍向他们灌输这样的哲学。同时,这些家长也都知道,他们如果现在来考大学,他们的程度,已经根本进不了他们当年进的大学。
  其实,如今高中生的“厉害”,已经不能用AP课程来概括了。在一些顶尖的高中,课程已经进入了“后AP时代”。比如弗吉尼亚的托马斯·杰佛逊高中是一所优异的公立学校。学生可以在14门“后AP”课程中选课。上这些课程的先决条件,是在有关AP课程中取得良好成绩。这些课程包括许多非常前卫的题目,比如bionanotechnology,学科太新,中文里还无词可译,主要是研究小生物组织和技术的关系。另外有非常高级的数学课程,如复分析(plex analysis),把抽象的数学概念用于物理、电子工程、流体模型等应用分析。讲授这门课的,是George Mason大学的教授、前数学系主任Robert Sachs。他说这门课用的材料,和大学里三四年级的课程是一样的,非常接近麻省理工的荣誉课程的水平。上这门课,不仅要事先上AP的微积分,还要在此之后再上满满一年的高等数学。但是,尽管设了这么高的门槛,在这所高中中竟有35人选这门课!可想而知,有多少高中生已经在这方面达到了大学高年级的水平。该校学生服务部的主任说,实际上,许多刚上高一的学生,就已经通过了微积分的AP考试。
  高中精英如此优异,自然向大学提出了严峻的挑战:怎么进一步激励这些优异的学生不断成长?一流大学如果不能回答这个问题,就没有存在的理由了。许多大学,开始给本科生提供更多的研究机会和跨学科的课程,鼓励学生把所学到的知识用于不同的领域。在斯坦福大学,从事研究的本科生的数字,从每年三百增加到了每年两千。该校生物学教授Russell Fernald特别强调实验。他说:“在课堂上,我们讲授我们知道的东西,不讲授我们不知道的。但在实验室,学生被推到前沿,要面临未知的东西,探求发现的秘密,要决定问什么样问题才是有价值的。”另外,一些大学还鼓励学生参与课外活动和社区服务,让他们到社会中锻炼,发现自己的才能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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